李達對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宣傳工作的貢獻

摘要：中國共產黨的宣傳工作是中國共產黨提升自己、動員群眾、戰勝敵人的有力武器，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推進黨領導的事業和黨自身的建設中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李達作為我國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先驅者之一，作為中國共產黨的主要創始人和早期領導人之一，在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的宣傳工作方面作出了卓越貢獻。

關鍵詞：李達；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宣傳工作

中圖分類號：B1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13）04-0058-06

宣傳工作是一定的團體或組織，通過一定的手段和方式，對人們的思想、行為等施加影響的一種社會活動。中同共產黨的宣傳工作是中國共產黨提升自己、動員群眾、戰勝敵人的有力武器，在黨領導的事業和黨自身的建設中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李達作為我國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先驅者之一。作為中國共產黨的主要創始人和早期領導人之

一、在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的宣傳工作方面功勛卓著。

一、撰寫宣傳馬克思主義的文章。闡釋馬克思主義理論觀點，譯介馬克思主義著作，促進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廣泛傳播

在中國共產黨成立前后，各種社會主義思潮紛然雜呈，一些非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混淆視聽，這使人們尤其是廣大青年難以接觸到科學社會主義，使馬克思主義在傳播上遇到很大困難。為了更好地宣傳馬克思主義。推進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廣泛傳播，李達在這一時期做了大量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譯介和闡釋工作。從1919年6月發表第一篇關于馬克思主義的文章《什么叫社會主義？》到1923年9月脫離中國共產黨組織之前寫就的《社會主義與江亢虎》，4年多的時間里，李達以鶴、鶴鳴、李鶴嗚、胡炎、江春、立達、H.M、李特、李達、達等多個名字，在《民國日報》副刊《覺悟》、《解放與改造》、《共產黨》、《勞動界》、《新青年》、《婦女評論》、《晨報》、《響導》、湖南《大公報》副刊《現代思想》等報刊雜志上，共發表32篇文章，可謂著述甚豐。上述這些文章，從內容上大致可分為五類：一是直接闡釋馬克思主義理論觀點，如《什么叫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的目的》、《勞動者與社會主義》、《勞工神圣頌》、《社會革命底商榷》、《馬克思還原》、《馬克思派社會主義》；二是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分析當時的世情國情以及當時發生的重大事件，如《陳獨秀與新思想》、《對于全國勞動大會的希望》、《日本政黨改造之趨勢》、《勞動立法運動》、《何謂帝國主義》、《為收回旅大運動敬告國人》、《馬克思學說與中國》、《中國商工階級應有之覺悟》、《舊國會不死，大盜不止》；三是介紹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發展情況，如《戰前歐洲社會黨運動之情形》、《第三國際黨（即國際共產黨）大會的緣起》、《（全歐共產黨及獨立社會黨之聯席會議）等32篇世界消息》、《五一運動》、《介紹幾個女社會革命家》、《李卜克內西傳》、《俄國的新經濟政策》；四是評析和批判各種非馬克思主義思潮，如《張東蓀現原形》、《討論社會主義并質梁任公》、《無政府主義解剖》、《評第四國際》、《社會主義與江亢虎》；五是婦女解放問題，如《女子解放論》、《告詆毀男女社交的新鄉愿》、《說明本校（按：指上海平民女校）工作部之內容》、《女權運動史》。顯然，李達在這一時期所發表的文章涉及的內容相當寬泛，分析評述也相當深刻。

與此同時，李達在1919年6月-1923年9月期間也有大量譯著問世。以出版時間為序，其中包括荷蘭Her-mann Gorter的《唯物史的宗教觀》（《少年中國》1920年5月2卷11期）、荷蘭郭泰的《唯物史觀解說》（中華書店1920年5月初版，1936年8月第14版）、日本高自素之的《社會問題總覽》（中華書店1921年4月初版，8月印行第11版）、日本佐野學的《俄國農民階級斗爭史》（《新青年》1921年8卷6號）、日本山川菊榮的《勞農俄國底結婚制度》（《新青年》1921年8卷6號）、日本山川均的《從科學的社會主義到行動的社會主義》（《新青年》1921年5月9卷1號）、列寧的《勞農俄羅斯中勞動的研究》（部分）（當時譯名為《列寧的婦人解放論》，《新青年》1921年5月9卷l號）、日本堺利彥《女性中心說》（商務印書館1921年7月初版，1946年6月有重印本）、日本山川菊榮的《社會主義的婦女觀》（《婦女評論》1921年10月10、11期連載）、李達根據翻譯材料編譯的《勞農俄國研究》（商務印書館初版，1926年1月、12月相繼重印）、日本安部磯雄的《產兒限制論》（商務印書館1922年10月初版）、馬克思的《哥達綱領批判》（當時譯名為《德國勞動黨綱領欄外批評》，《新時代》1923年4月第1號）、以及《脫了牙的狼》（《新時代》1923年7月15日第4號）。上述譯著，既有馬克思、列寧的原著。也有以闡釋馬克思主義的三個組成部分——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為主要內容的理論專著，還有關于俄國革命、關于婦女解放的著作。李達通過這些翻譯和闡釋性工作對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做了一個較為全面的介紹，對早期共產黨人和進步青年了解馬克思主義理論發揮了重要作用。

可以說，在這四年的時間里，從初步接受馬克思主義，到翻譯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再到比較全面深刻地闡釋馬克思主義理論，李達對馬克思主義的認識逐漸深入，在宣傳馬克思主義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推動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為奠定中國共產黨成立的思想理論基礎，為黨成立后運用馬克思主義指導中國革命，作出了積極貢獻。

二、與各種非無產階級社會主義思潮進行論爭。幫助進步青年劃清思想界限

“五四”前后，雖然社會主義是當時最為時髦的思潮，但是各種派別的社會主義種類龐雜，因此，將馬克思主義與其他非無產階級社會主義流派加以區別，就成為早期馬克思主義者的首要任務。李達同陳獨秀、李大釗、蔡和森等早期馬克思主義者一道，積極投入到反對基爾特社會主義、無政府主義、第二國際修正主義以及批判第四國際極“左”思潮的斗爭中，從理論武裝著手，為中國共產黨的創建掃清思想障礙。

（一）反對基爾特社會主義。所謂基爾特社會主義就是行會社會主義，是英國工聯中的一種資產階級改良主義思潮。當時中國的梁啟超、張東蓀是基爾特社會主義的忠實擁躉者，他們大力宣揚通過改良的手段，“開發實業”、“實業救國”，認為中國沒有勞動階級，不存在行社會主義的基礎，惟有首先獎勵資本家生產才能為行社會主義創造條件，其實質是用資產階級改良主義代替社會主義。針對梁、張的言論，李達相繼寫了《張東蓀現原形》、《勞動者與社會主義》、《社會革命底商榷》等批判性文章。1921年5月，李達發表了長達13000多字的《討論社會主義并質梁任公》，代表了當時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批判基爾特社會主義的最高水平。

李達貫穿于上述文章的主要思想：一是指出在中國存在著嚴重的階級剝削和階級對立，具備發展社會主義的雄厚階級基礎。李達認為，近世以來由于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對中國輸入大量商品并開工設廠，使中國大量的手工業者破產，淪為失業的人，為了生計，他們不得不到資本家的工廠中做工，否則是“非餓死凍死不可的了”，“所以中國是勞動過剩，并不是沒有勞動階級”。西方和本國的資本家極盡剝削工人之能事，中國的工業基礎雖不如歐美日本那樣發達，“卻是在這產業革命的時期內，中國無產階級所受的悲慘，比歐美日本的無產階級所受的還要大。中國勞動資本兩階級的對峙，在表面似乎與歐美日本不同，在實際上卻無有不同的”。李達通過對中國國情的透徹分析，既批判了資產階級改良主義。義宣傳了馬克思的階級斗爭學說，鮮明地指出了在中國具備馬克思認為的在產業革命較發達的國家行社會主義并開展階級斗爭的階級基礎。

二是駁斥了中國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獎勵”資本家“開發實業”，走資本主義改良道路的主張。李達指出，要為中國的無產階級拂去一切悲痛謀求幸福，首先要使他們獲得必需的生活資料，這就需要開發生產事業，這是資本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的共識。但關鍵的是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并不適用于中國，且會使無產者愈益貧困和悲慘。李達對比了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兩種生產方式，指出：“資本主義生產組織，一切生產機關，概歸最少數資本階級所私有，最大多數的勞動者，均為勞銀的奴隸，完全受資本階級所支配?！辟Y本家最大限度地剝削勞動者的剩余價值獲取利潤，工人所得工資還不能贍養一家。另外，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還極易導致工人失業的苦痛。而社會主義的生產組織卻從所有制上規避了這些弊端。在社會主義條件下，“一切勞工的生產機關，概歸社會公有，共同勞力制造生產物，平均消費”，“生產物不至于壓迫生產者”。在生產、消費以及分配上完全可以做到平均，且避免了資本主義生產下的無政府無秩序狀態。通過這種對比，突出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弊端，彰顯了社會主義生產方式的優勢，那種所謂“獎勵資本”，“開發實業”以發展資本主義的主張不攻自破。

三是批判了基爾特社會主義者通過溫情的改良的辦法發展資本主義的溫情主義。李達指出：“社會政策，就是處理社會問題的結果，并不是要鏟除社會問題的根本原因”，社會政策“只主張借資本階級的國家立法，施行幾項溫情政策，略略緩和社會問題，并不是想根本的解決社會問題的”。經濟基礎和所有制不改變，“無產階級呻吟于資本家掠奪支配之下，絕對得不到絲毫的幸?！?。因此“梁任公的溫情主義的主張是不能達到社會主義的”，惟有采取“最普遍最猛烈最有效力的一種非妥協的階級爭斗手段”，廣泛地發動群眾運動以奪取國家的權力，“用政治上的優越權，從資本階級奪取一切資本，把一切生產工具集中到無產階級手里，用大速度增加全部生產力”，如此才能實現中國廣大貧苦勞動者的普遍幸福。

（二）批判無政府主義。無政府主義是一種小資產階級的社會思潮，反映了小生產者企圖立即擺脫一切束縛所產生的沖動和狂想。五四運動后，隨著改造社會呼聲的普遍高漲和知識界的空前活躍，無政府主義迅速流傳開來，影響相當廣泛。他們鼓吹以個人為中心的“絕對自由”，宣揚社會的“絕對平均”，反對一切權威，反對一切強權，反對無產階級奪取政權的斗爭。反對無產階級專政，反對建立有嚴格組織紀律的無產階級政黨，向馬克思主義公開挑戰。作為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傳播群體的主要成員，李達從1919年6月至1921年6月，先后寫了《什么叫社會主義？》、《社會革命底商榷》、《無政府主義之解剖》和《馬克思派社會主義》等多篇具有影響的政論文章，并在自己主編的《共產黨》月刊第1-5號《短言》中，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分別從國家觀、社會生產組織、社會革命的手段等方面批判了無政府主義。

一是批駁了無政府主義者“反對一切強權”的主張。無政府主義者依據巴枯寧的國家觀，認為“社會受傳統的習慣支配，不受法律支配”，因而反對國家，反對政治。反對權力，主張廢滅國家、政權、軍隊、政治、法律等。李達在論戰中引用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話，指出國家并不是從來就有的，“國家是一定發展階段之中的社會的一個產物；是階級的沖突和經濟的利益不能和諧的一個證據”，他強調國家不能一概而論，必須區別資產階級國家和無產階級國家這兩種性質根本不同的國家?！霸谫Y本主義國家之次的是勞動者的國家：而這種勞動者的國家，已不是真正的國家，要不外是在勞動專政的形式里實現社會主義。所以資本階級的國家是資本階級專政，勞動者的國家是勞動階級專政?！?/p>

二是批駁了無政府主義主張的生產管理上的分散主義和分配上的絕對平均主義觀點。李達認為，資本主義生產崇尚自由競爭，否定國家干預，而“無政府主義派主張的生產組織與資本主義的生產組織差不多”，“無政府主義的生產組織，有一種最大的缺點，即是不能使生產力保持均平。要使各地方各職業的生產力保持均平，無論如何，非倚賴中央的權力不可”，只有行社會主義的生產管理方式，加強國家對經濟的規劃性，“把一切農業工業的生產機關。都移歸中央管理”，才能結束資本主義在生產管理上的無序混亂狀態。在分配方式上，李達指出，共產主義者同無政府主義者一樣主張實行各盡所能、按需分配，但共產主義者十分注重革命的發展階段，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的中國，只有首先實行按勞分配，調動人們的生產積極性，為步入共產主義創造物質條件，方可行按需分配?！霸谏a力未發達的地方與生產力未發達的時期內若用這種分配制度，社會的經濟的秩序就要弄糟了?！边@就深刻揭露了無政府主義者的小資產階級不顧中國國情的絕對平均主義的錯誤傾向。

三是批判了無政府主義者“少數人暴動”和“教育”手段的不切實際性。李達指出。無政府主義者試圖通過政冶、經濟總同盟罷工的方式得到革命的成功，這只是一種空想，因為這兩種手段，“在原則上是承認現社會制度的徑濟組織的，只可當作勞動階級的一種示威運動的手段，若想利用他行社會革命是辦不到的”。只有采取社會的總同盟罷工，“使全勞動階級突然罷工，使資本階級手足無措，乘機撲滅資本階級，從新建設無階級的新社會”，這才是社會革命的唯一手段。

（三）批判第二國際修正主義。修正主義又稱社會民主主義，是一種資產階級社會改良主義思潮，主張階級調和，并贊成采取議會政策的方式為工人階級爭取權利。這種議會斗爭的方式，在內無民主、外有壓迫，經濟狀況極端落后的中國是根本行不通的。因此，如果不同修正主義劃清界限，就不可能在中國建立一個布爾什維克式的共產黨。李達在這方面作出了巨大的努力。1920年11月7日，李達在《共產黨》創刊號上發表了《第三國際黨（即國際共產主義）大會的緣起》一文，概述了第二國際“墮落的歷史”，認為他們搞的是和資本家妥協的議會主義、改良主義，指出只有列寧領導的第三國際，即國際共產黨，踐行的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國際共產黨聯盟的宗旨，就是實行馬克思的共產主義，即革命的社會主義，由公然的群眾運動，斷行革命，至于實現的手段。就是采用無產階級專政。”

為了從根本上劃清列寧主義和修正主義的界限，李達在1921年1月的《新青年》上發表了《馬克思還原》一文，進一步論述了馬克思主義原理，揭露了修正主義對馬克思主義的背叛。李達認為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是無產階級的一個十分完備而嚴整的思想理論體系。他把馬克思的基本原理概述為七條：一切生產關系財產關系，是社會制度的基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和意識形態；階級對立是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人類的歷史是階級斗爭的歷史；全世界無產階級應團結起來才能獲得自身解放；奪取國家政權行無產階級專政，把資產階級的生產工具變為國家公產，進而消滅階級差別等原理。這些概括從根本原理上厘清了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的基本內容，為當時的革命進步人士提供了一個判別真假馬克思主義的客觀標準。

（四）批判第四國際“左”傾思潮。第四國際是1921年10月，由英、德、荷、葡等國的共產主義極“左”派團體在柏林成立的。第四國際站在“極左”的立場上，否定共產黨的領導，反對建立無產階級政黨：否定共產黨人在資產階級議會和黃色工會中進行革命工作的必要性，反對利用一切可能的合法斗爭；否定工農聯盟；反對俄國的新經濟政策。為使剛剛成立的中國共產黨免受這種“左”派幼稚病思潮的影響，李達在1922年4月，寫就了《評第四國際》一文，系統地批判了第四國際的錯誤理論與策略。

在批判第四國際過程中。李達一個重要的理論貢獻就是充分論證了建立無產階級政黨的重要性。第四國際雖然也贊成無產階級專政，但“不贊成無產階級有獨立的政黨，以為無產階級革命應由全體無產階級介入，而不承認少數先覺勞動者所組成的共產黨立在指導地位”。李達認為，苛求中國的無產階級同時并全部覺悟是不現實的，只有少數思想認識和覺悟較早的人先組織一個精密的團體，并逐漸影響大多數無產者的覺悟，革命才有希望?！八詿o產階級革命，應先由有階級覺悟的工人組織一個共產黨作指導人。共產黨是無產階級柱石，是無產階級的頭腦，共產黨人散布到全體中間宣傳革命，實行革命”，“無產階級若沒有一個共產黨來領導，決不能從有產階級手里，從那班昏迷的領袖們手里解放出來”。這個理論很好地論證了建黨之初的中共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李達在批判第四國際的過程中另一個重要的理論貢獻，便是重視聯絡農村無產階級進行革命，并把農民群眾作為無產階級革命的動力之一。早在1921年4月《討論社會主義并質梁任公》一文中，李達就認識到：“工團主義的直接行動，專靠總同盟罷工的武器，也只能適用于工業國，所以俄國的革命運動，就要采取另一種方式，即勞農主義的方式了。俄國是農業國，中國也是農業國，將來中國的革命運動。或者有采用勞農主義的直接行動的可能性?！?1922年4月，在《評第四國際》中，李達明確指出：“社會革命，工業勞動者固然是主力軍，而非與農村無產階級結合，就不易成就。”即使在西歐各國，“社會革命最初實應聯絡農村中這種半無產階級，至少也要運動他們嚴守中立，才可以減少阻礙力”。這表明李達在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已經認識到應該把農民作為中國革命的動力之一，并且是最早認識到農民階級作用的中國共產黨人之一。

顯然。李達在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通過對各種反馬克思主義和非馬克思主義思潮的批判，宣傳了科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有利于人們澄清理論是非，劃清思想界限；論證了在中國建立無產階級政黨的必要性，為中國共產黨的創建提供了理論支撐，有助于引導人們選擇馬克思主義的指導、選擇共產黨的領導、選擇社會主義道路、選擇通過革命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

三、主編《共產黨》月刊，公開亮出了共產黨的鮮明旗幟，為建立中國共產黨作思想理論準備和組織上的準備

1920年11月7日，在俄國十月革命勝利三周年的日子里，上海共產黨組織創辦了半公開的政治刊物《共產黨》月刊，以介紹革命理論和黨的知識，推動建黨工作的開展?！豆伯a黨》月刊直接以“共產黨”命名，第一次在中國人民面前樹起了“共產黨”的旗幟，并響亮地喊出了“共產黨萬歲”的口號，具有突出的馬克思主義政治立場。月刊用大量篇幅介紹馬克思列寧主義學說、各國共產主義運動的情況和經驗、中國各地工人運動的發展情況，闡明了建立中國共產黨的主張，因而已經是中國共產黨黨刊的雛形。

就目前所見，《共產黨》月刊一共發行6期，每期都由“開篇短言”、宣傳馬克思主義的文章、“世界消息”三部分組成。即：在每一期的月刊開頭，都有一篇短小精悍、言簡意賅、政論性很強的《短言》，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宣傳和中國共產黨的創建具有重要的導向性作用。“世界消息”主要是介紹各國共產黨和馬克思主義在各個國家傳播動態的簡短消息。據統計，《共產黨》月刊6期一共刊登了6篇《短言》，21篇著述文章，25篇譯著；64則世界消息、13則國內消息。其中，李達有3篇著作：《第三國際黨（即國際共產黨）大會的緣起》、《社會革命底商榷》、《無政府主義之解剖》。月刊第3號中的32則世界消息，署名江春，即李達。此外，還撰寫了五篇短言。至于“世界消息”部分，雖然有的署名江春（李達），有的則沒有，但李達作為月刊的主編，對月刊末尾世界消息的選擇、撰寫、整理、出版起定奪作用。因此，李達是《共產黨》月刊當之無愧的主編兼主筆。

在《共產黨》月刊的稿件收集、籌措辦刊經費、應對反動派的搜捕、擴大刊物發行和影響力方面，李達也做出了突出貢獻。

一是召集進步人士為刊物撰稿。李達組織了一批具有較高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的知識分子，如李漢俊、陳望道、施存統、袁振英等，為月刊撰稿。由于要翻譯一些歐美國家的共產黨綱領和宣言，李達還聯系當時具有很高的英文翻譯水平的沈雁冰（即茅盾），翻譯了許多英文的共產主義文章。由于月刊的作者都具有一定的馬克思主義功底和文字能力，從而保證了月刊稿件的高質量。

二是籌措刊物出版經費。經費的籌集是月刊面臨的重要問題。由于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成員基本都是學生或教員，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包括辦刊在內的黨組織各項工作經常面臨困境。包惠僧曾在回憶中說：“因維金斯基回國，陳獨秀赴粵，臨時中央的經濟來源中斷，一切工作受到影響，《共產黨》月刊也停了好幾個月沒有編印?！边@是指《共產黨》月刊在1921年1月、2月、3月沒有編印。李達后來也回憶說：“當時黨的工作經費，每月僅需大洋二百元，大家卻無力負擔”，無奈之下，“這時候黨的經費是由在上海的黨員賣文章維持的，往后因為經費困難，《共產黨》月刊只出第二期就中止了”。為了使月刊重新出版，李達付出了艱辛努力。一方面，他把自己給商務印書館寫稿所得的稿費作為《共產黨》月刊出版的經費，另一方面，為了節約經費，“在最緊張的時候，從寫稿到發行，全部工作幾乎由李達一個人承擔”。此外，為了減少開支，李達把月刊的編輯部設在自己家中一個不到六平方米的亭子里。正是通過李達的努力，才保證了月刊在艱難中繼續發行。

三是應對反動派的搜捕?！拔逅摹鼻昂篑R克思主義在中國廣泛傳播，反動派把共產主義視為“洪水猛獸”，對宣傳共產主義的刊物實行嚴厲搜捕政策?！豆伯a黨》月刊第3號笫2頁，原為《告中國農民書》的篇首，但在出版時此頁卻僅印了12個大號鉛字：“此頁被上海法捕房沒收去了?！边@12個大號鉛字表明月刊第3號在出版印刷時，遭到法租界巡捕房的干擾，第2頁的鉛字版也被搜去。《共產黨》月刊出版時面臨的惡劣環境由此可見一斑。為了應對反動派的搜捕，李達常常采用隱蔽偽裝的方式出版書籍。例如，特意把書上的社址印成“廣州昌興馬路26號”，以迷惑反動派。可以說，正是李達憑著對事業的忠誠和頑強的毅力，才使《共產黨》月刊在艱難環境中得以出版多期。

此外，李達也還想盡一切辦法把刊物送達進步人士手中，他通過隨《新青年》贈送的方式，既得以將月刊秘密送達各地的共產黨早期組織，供其成員閱讀。也擴大了《共產黨》月刊的發行面，使更多的知識青年閱讀了解《共產黨》月刊。對于遠離上海的各地共產黨早期組織，李達采取郵寄的方式寄送月刊，供其成員閱讀。如毛澤東所存的湖南早期黨組織就是通過李達的郵寄，而得以閱讀《共產黨》月刊的。

總之，參與創辦并主編《共產黨》月刊，公開亮出共產黨的鮮明旗幟，既加強了各地共產黨早期組織的聯系，也擴大了馬克思主義和共產黨在進步青年中的影響，直接為建贏中同共產黨作了思想理論準備和組織上的準備，這是李達對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的宣傳工作的又一大貢獻。

四、負責人民出版社，出版馬列著作和革命書籍。搭建了黨的宣傳工作的平臺基地

中國共產黨成立后，立即開始有領導有計劃地翻譯和介紹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并在上海成立了第一個秘密出版機構——人民出版社，負責人是李達。

人民m版社的主要任務就是印行馬克思主義理論著作。李達在1921年9月1日出版的《新青年》第9卷第5號《人民出版社通告》中說：“本社出版品的性質，在指示新潮底趨向，測定潮勢的遲速，一面為信仰不堅者祛除根本上的疑惑，一面和海內外同志圖謀精神上的團結。各書或編或譯，都經嚴加選擇，內容務求確實，文章務求暢達，這一點同仁相信必能滿足讀者底要求。”這便是人民出版社創辦的初衷。

人民出扳社的這個通告還公布了他們的出版計劃，準備出版“馬克思全書”15種，包括：《馬克思傳》、《工錢勞動與資本》（今譯《雇傭勞動與資本》）、《價值價格與利潤》、《哥達綱領批判》、《共產黨宣言》、《法蘭西內亂》（今譯《法蘭西內戰》）、《資本論入門》、《剩余價值論》、《經濟學批評》、《革命與反革命》、《自由貿易論》、《神圣家族》、《哲學之貧困》、《猶太人問題》、《歷史法學派之哲學的宣言》；“列寧全書”14種，如《列寧傳》、《國家與革命》等；“康民尼斯特（共產主義）叢書”11種；其他9種，包括恩格斯的《空想的科學的社會主義》（今譯《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這在當時無疑是一個宏大的出版馬克思主義著作的計劃。從計劃出版的“馬克思全書”和“列寧全書”的書目看，包括了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三個組成部分的基本內容，既有馬克思、恩格斯成熟時期的著作，又有他們的早期著作，還有新的歷史時期列寧的著作。由此可見，李達的意圖是通過出版“馬克思全書”和“列寧全書”，幫助讀者系統地了解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內容及其產生和發展的歷程。出版“康民尼斯特叢書”的目的，則是為了使黨員和革命群眾了解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并對其進行共產主義教育。

這個宏偉的出版計劃，由于反動勢力的迫害和物質條件的限制未能完全實現。但李達通過種種努力，克服重重困難，在短短一年內出版了15種革命理論書籍，其中包括《共產黨宣言》、《工錢勞動與資本》（即《雇傭勞動與資本》）、《資本論入門》、《勞農會之建設》、《討論進行計劃書》、《共產黨禮拜六》、《勞農政府之成功與困難》、《列寧傳》、《共產黨的計劃》、《俄國共產黨黨綱》、《第三國際決議案及宣傳》、《勞農革命史》、《李卜克內西傳》等。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除了《共產黨宣言》是重印陳望道的譯本外，其余都是第一次以單行本問世的新譯本。這些經典著作在黨的初創時期，成為許多共產主義者的啟蒙讀本，對促進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起過很大作用。

人民出版社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秘密出版機構，它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在我國第一次有組織地出版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和列寧的著作，開拓了我國出版事業的新路子。李達不愧是中國共產黨出版事業的奠基者和宣傳工作的先驅。

五、宣傳馬克思主義婦女解放思想并創辦平民女校，推動中國婦女走上新民主主義革命道路

李達向來十分關注中國婦女問題和婦女解放運動。他以很大的努力研究婦女問題，親自翻譯了一批國外有關婦女解放的著述，如《社會主義的婦女觀》、《列寧的婦人解放論》、《勞農俄國的婦女解放》、《女性中心說》、《紳士閥與婦女解放》、《產兒制限論》等，介紹西方婦女解放運動，與此同時，李達撰寫并發表了一系列有關婦女解放的文章和著作，如《女子解放論》、《（女性中心說）中譯本序言》、《告詆毀男女社交的新鄉愿》、《介紹幾位女社會革命家》、《平民女學是到達新社會的第一步》、《說明本校工作部之內容》、《女權運動史》等，積極探索中國婦女解放的道路。這些文章和著作，將馬克思主義的婦女解放理論與中國婦女解放的實際相結合，努力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考察和分析婦女問題特別是中國婦女問題。闡述了關于婦女問題和婦女解放的基本思想，對馬克思主義婦女解放理論的宣傳，對中國共產黨婦女解放理論的形成起了奠基作用。

李達不僅重視傳播馬克思主義婦女解放理論，而且注重把這些理論運用到實踐中，一個突出的體現就是上海平民女校的創辦。1921年10月上海平民女校以上海女界聯合會的名義正式創辦，李達親自任主任，即校長。李達不僅主持上海平民女校工作，而且兼課，講授馬克思主義。

上海平民女校是一所新型的女子學校，李達在1922年3月5日出版的《婦女聲》第6期上，親自撰文《平民女校是到新社會的第一步》以宣傳女校，指出上海平民女校是為沒有能力求學的女子而設立的，是為年長失學的女子而設立的，是為不愿接受機械教育的女子而設立的。如果全國各大城市都能照平民女校的模式辦學，那么這些求學女子就有受教育的機會，這從這層意義上講，“平民女學是到新社會的第一步”。

上海平民女校雖然學生不多，辦學也只有一年，但它在中國教育史和婦女運動史上卻寫下了光輝的一頁。平民女校的學生在學校新思想的環境中，初步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的熏陶，學習了新的文化、科學知識，并開始走上革命的道路，有的后來成為黨的婦女運動的骨干力量?？偲饋碚f，上海平民女校的創辦，一方面是培養了一批婦女干部，推動中國婦女解放運動；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為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宣傳馬列主義理論，宣傳黨的綱領政策以及關于婦女運動主張提供了一個重要陣地。李達作為校長，為上海平民女校的創辦，為黨的婦女解放理論的宣傳，為黨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六、創辦《新時代》月刊，宣傳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

為了開辟一個宣傳馬列主義、研討中國革命現實問題的新的理論陣地，李達在中共二大上卸任黨的宣傳主任后，與毛澤東以湖南自修大學的名義，于1923年4月15日，創辦了《新時代》月刊，李達任主編?！爱敃r，中國共產黨已經明確提出民主革命綱領，準備與孫中山領導的中國國民黨建立統一戰線。《新時代》月刊直接擔負著宣傳黨的綱領，促進國共合作的重要使命。”

1923年4月至7月，《新時代》一共出版4期，16開本，每期約100多頁、印2000份。除譯文外，《新時代》著重宣傳了黨的民主革命綱領，闡明黨的革命統一戰線政策，具有很強的理論性、目的性和針對性。李達在《新時代》上相繼發表了《何謂帝國主義》、《為收回旅大運動敬告國人》、《德國勞動黨綱領欄外批評》（即《哥達綱領批判》）、《馬克思學說與中國》、《中國工商階級應有之覺悟》、《舊國會不死大盜不止》等文章。

李達的《何謂帝國主義》一文，針對的是1922年10月胡適在《努力》周報第22期發表的《國際的中國》一文中反對中國共產黨提出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美化帝國主義侵略的言論。李達在文中用大量歷史事實，揭露了帝國主義侵略中國、支持各派軍閥混戰、破壞國內和平與統一的種種罪行，指出帝國主義的侵占和掠奪是中國落后的一大根源。在《為收回旅大運動敬告國人》中，李達再次強調，中國外交的歷史完全是帝國主義列強侵略中國的歷史。“一切含有威脅屈辱的意義的中外條約都應完全廢棄”，“不但一切政治的經濟的特權不許列強享受，就是一草一木之微也不許他們任意采摘”。這些文章，宣傳了中國共產黨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幫助人們明確中國革命不是一般地反對資本主義，而是反對國際帝國主義，打倒本國的封建軍閥，從而有說服力地闡述了黨的綱領。

《新時代》問世不久，就隨自修大學一起，于1923年11月遭到湖南軍閥趙恒惕的扼殺。然而，《新時代》在傳播馬克思主義真理、宣傳黨的綱領、策略方面作出的貢獻，成為李達從事中國共產黨早期宣傳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

綜上所述，李達是中國共產黨創建時期宣傳工作的杰出代表，是中國共產黨宣傳思想工作的先驅，為黨的早期宣傳事業的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他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堅定信仰，對黨的宣傳工作的盡忠職守，對理論研究的執著追求，曾引領著一代又一代的共產黨人為黨的宣傳事業不懈奮斗，也必將鼓舞著后來人，在黨的宣傳思想工作陣地上做出新的更大的成績。

（責任編輯 胡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