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溱：看不懂的舞臺

春節是國人傳統的歡慶日子，各種晚會在電視上紛紛亮相，反復播放。但看來看去，很快就會發現，看似熱鬧的電視屏幕，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個眼熟的“腕兒”在表演。不過是在不同的頻道而已。

過年或許最樂的就是各路的“明星”，大凡有點知名度便能賺個缽滿盆滿。別人都在為忙年花錢，惟獨他們朝兜里攬錢。物價是在上漲，但并非全部。然而演員的酬金從來都是水漲船高。特別到了春節，各地都要舉辦迎春晚會，演員們的身價更是“龍抬頭”、“鯉魚跳龍門”、“芝麻開花節節高”。一個節日下來，大腕們哪個不以七位數字進賬？小腕少了六位數不會干，即便是“小蘿卜頭”，只要有點“含金量”，也不會下來五位數。大量資金流向了個人腰包，看似風光的晚會，實際上都是用錢堆積出來的。

演出物有所值？不排除有貨真價實的表演，但大多難以恭維。奔命似地串場，怎么可能出精品？即便是那些響當當的大牌們，也難被人認可。不過是仗著有個熟臉，觀眾們礙于情面還能湊合看下去，否則真的要被罵個狗血噴頭了。演唱幾乎全是“假大空”。裝模作樣，煞有介事，仿佛一副投入的樣子，實際不用動一點氣力：提前在錄音棚里錄好了，現場播放，對對口型而已。有的大牌甚至是自帶錄音來的，連到當地錄音都省了。表演雖說不能提前錄制，但隨意性自由度也太強了。錯詞忘句，瞎編亂造，看熱鬧的還沒笑，自己先笑場，弄得觀眾一頭霧水。

專業演員如此，業余的也緊步其后塵，一點不合糊。這些年電視上一些叫響的各種比賽出了許多草根人才，令人刮目相看。但畢竟是業余水平。然而，人不出名則罷，一旦被人追捧，立時騰云駕霧，找不著北。原來的打工妹打工仔，樂譜音符不識幾個，模唱了兩首好歌，身后立時跟上了經紀人；過去種莊稼，沒事在田地里吼兩聲，釋放釋放情緒的農民兄弟，自打走紅，搖身一變竟成了“臺柱子”。不光馬不停蹄地到處走穴，還當起專業評委，對別人的演唱品頭論足，說三道四。據說一年下來的收入上了八位數，簡直讓人犯暈。春節打開電視，除了幾個公認的大腕明星多有露臉，剩下的便是各色這“大道”、那“聲音”的“草根”歌手。“草根”該有，但不能泛濫。藝術更多需要的是鮮花，綠葉有點做陪襯就足矣。而如今仿佛整個舞臺都是給“草根”準備的，偌大的演藝市場就這些人能成氣候似的。這就有點過了。

要價高，某種意義上怨不著演員。商品年代，愿打愿挨，還是買方的事。要得再高，沒人呼應，有價無市，白搭。問題是有人要，便有人給。很多是這種情況，某些領導喜歡某個演員，一句話：請過來。屬下拼了命地去實現領導的意圖。別人簽約也不在乎，砸上毀約金，也要給足領導面子。如果花個人錢誰都要盤算，但晚會這種慶祝，往往要“吐血”的是納稅人。好多地方名義是企業贊助，實際深入探究，財政投入是大頭。最不在乎的是花納稅人的錢，最好掙的也是納稅人的錢。

請誰不請誰，最直接的參考依據就是電視屏幕。那些隔三差五就在電視上露面的熟臉，自然是首選。掙了大錢的“星們”該感謝各種TV，正是他們鼎力推出，才讓一些業余范變得比專業更有范。才把學了若干年專業，到頭來連個登臺機會都沒有的學士碩士們氣得死去活來。導向作用極為重要，那些TV導的是什么向讓人百思不得一解：國人的舞臺就是下里巴人的定位？席琳·迪翁今年春節晚會的閃亮演唱，也該讓有些人睜開眼睛了。

當下讓人最看不明白的演藝市場在國內，最不敢讓人恭維的藝術水準也是在我們的舞臺上。這是一種什么現象？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