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課教改從“救學生之失”開始

摘 要 對理論課，學生之“失”主要存在于：認為理論高不可及，由此只能被動接受老師和教材的說法，缺乏整體體認，最終由于無法看到學習的效果而覺得理論課枯燥、艱深、難以把握。作為任課教師，理論課的教學改革不妨從“救學生之失”開始：從理論中的“人”出發(fā)而不是枯燥地擺出理論，從具體的文本閱讀而牽涉整個理論體系，讓學生運轉自己的思維神經(jīng)，并讓學生在具體課堂和整體體認上，都能看到自己理論學習的實際效果。

關鍵詞 理論課 “人” 文本 效果

中圖分類號：G420 文獻標識碼：A

The Theory Class Education Reform Starts from \"Rescuing Students' Lost\"

Abstract In theory courses， the students' \"lost\" mainly exist in： Think that the theory is high， and thus can only passively accept the argument of teachers and teaching materials， lack of overall awareness of thinking， ultimately not be able to see the effect of learning theory courses boring， difficult， difficult to grasp. As the teacher， our reformation could proceed with these points. We can start with the men who summarized the theory in order to avoid boring， then talk about texts with our students to show the whole thought. And， above all， the students need to have actual gains through their thinking.

Key words theory course； men； text； actual gains

在漢語言文學專業(yè)必不可少的專業(yè)課中，理論教學多給學生枯燥、艱深的印象，課程講授并沒有達到預期的設想。如何讓學生在相對輕松的環(huán)境下，自覺地進行思考，從而進入理論的殿堂，是理論課教學者長期思量的問題。

針對理論課而言，學生之“失”主要有四個方面——認為理論高不可及，由此只能被動接受老師和教材的說法，故而缺乏整體體認，最終無法看到理論學習的效果。下面就從這四個方面入手，談談筆者從實踐中總結的對理論課的教學改革方案。

1 從理論中的“人”出發(fā)

學生在學習理論課程時最困惑的一點就是，理論似乎是個從天而降的東西。正是因為有“從天而降”的印象，理論高不可及便也理所當然，而這先入為主的想法會一直束縛整個理論學習過程。理論由于其高深，以及高深導致的枯燥，讓很多學生望而止步。就像面對空中樓閣，學生覺得根本無法把握它們，只能仰頭艷羨空感嘆。

審視常見的教學過程，我們往往是把知識整理好，一二三四都很清晰，然后將這個整理后的結果呈現(xiàn)給學生，認真聽課的學生自然能流利背誦。但是我們卻忘了展示整個知識的形成過程。再艱深的理論，也是“人”思考的結果。特別是作為一個時代的理論特點來說，我們更可以從“人”的角度來把握理論。這樣，學生就不會覺得這是空降之物了。即使不能完全掌握，至少會看得清晰，而且留下的印象是深刻的。

另外，因為學生也是在學習漢語言文學，也是在對文學史和文學現(xiàn)象進行關注和思考，那么，學生的身份和產生那些偉大理論的“人”的身份其實是一致的。我們就可以這樣引導學生：如果我們處在那個時代，基于那樣的生存狀態(tài)，我們會不會產生這樣的思考方式和看待事物的角度？說清楚這一點，學生就會覺得與理論的距離原來并不是那么玄遠，理論也是從與我們同樣身份的知識分子那里產生的。

這就要求，我們對知識背景的介紹，要從“人”開始。比如針對《中國文學批評史》中魏晉南北朝文學批評的講解，就可以從士人心態(tài)的介紹開始。

我們的目的，是讓學生切身體會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文學理論。魏晉南北朝是個悲情時代。學生在學習《中國文學批評史》之前，已經(jīng)學過文學史，對這個朝代的文學有些印象。我們就可以從士人心態(tài)入手，特別是跟漢代士人心態(tài)的比較入手，來探究為何魏晉南北朝是一個文學理論自覺的年代。

只要比較一下漢、晉士人心態(tài)，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差異是何等之大：在信念、思維方法、人生理想、生活風貌和生活情趣等方面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轉變。

首先是魏晉時人正統(tǒng)觀念開始淡化，以至崩潰；與此同時，學術思想上森嚴的師法家法觀念也淡化；思想逐漸活躍了起來，從儒家一尊到各家思想并存，思想領域出現(xiàn)了戰(zhàn)國以后又一個繁榮的局面。

其次是政局的變化，導致士人與政權關系的變化。從漢代絕對的維護大一統(tǒng)政權，到此時與這個政權疏離，對政權持批評態(tài)度。此時我們可以引導學生聯(lián)想：要從漢代這樣一個對政治如此熱衷的主流風氣——對文學都是從政治角度解釋的——漸漸淡化成與政權疏離，這是要多大的失望甚至絕望才能實現(xiàn)的！其中更要注意的是：

（1）這是一個群體事件，不是某個人的行為。我們可以引導學生聯(lián)想到他們熟悉的陶淵明。文學史告訴我們的陶淵明，是一個不為五斗米折腰，而在農家恬然自樂的人。但是我們仔細閱讀陶淵明的文字，其實他的入世心理還是占了很大部分的，只是承受了怎樣的無奈和絕望，才讓士人有這樣的選擇。

而與政權疏離、冷漠的態(tài)度，其實是不家傳的。即使是阮籍、嵇康，他們對自己的孩子也不作這樣的要求。他們只是為自己在痛苦中選擇一種存活的方式。

（2）他們改變了自己價值的實現(xiàn)方式。他們開始從尋求獨立人格中體認自我的價值，而不是從服從于嚴格的儒家道德準則中體認自我的價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嚴格的儒家等級，是在漢代最終形成的，這保證了君權的絕對性。而此時價值實現(xiàn)的方式，便是士人的自我肯定。

這是個凝聚力消失，自我覺醒的時代。我們可以引用魯迅《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系》，講述酒、藥及魏晉風度，并結合當時的畫像磚、傳世繪畫等，讓學生切身體會到那個時代士人的生存狀態(tài)。進而談到玄學的一個重要命題：圣人有情無情論?！扒橹?，正在我輩。”體會時人重情，甚至任情的關鍵。其中可以舉出很多實例，讓學生印象深刻。

由此我們知道，魏晉南北朝是一個充滿感傷的時代。擺脫政教是漢代最大的區(qū)別，在文學批評上表現(xiàn)得最明顯；對個人的重視，對個人情感的肯定——就是此時文學思想轉變后的重點，所以才產生了“詩緣情”的論點，對后世影響甚大。而由于對個體的重視，對美的事物的發(fā)現(xiàn)，那么，文學形式本身的美也被發(fā)現(xiàn)。所以文學批評領域出現(xiàn)一系列對如何產生美文的探討：包括文體論、創(chuàng)作論、風格論等。于是，我們可以這樣總結魏晉南北朝時期文學批評的特點：

開始討論文學本身；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規(guī)律全面展開：文體論，創(chuàng)作論，風格論等等；系統(tǒng)性的論著出現(xiàn)，如《文心雕龍》；重視情感和形式。

然后，我們再一一講解，或者重點講解具體的文學批評范疇，結合文本閱讀，就會取得很好的理論教學效果。

對士人心態(tài)的介紹，是理論講解中必不可少的方面，甚至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學生只有在充分理解、切身體會的基礎上，才能更主動地接受知識。

2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在涉及到具體的文本講解時，我們往往由于時間不夠等原因，只能采取將整理好的知識概括性地傳授給學生。如劉勰《文心雕龍》，一般是采取先講其系統(tǒng)性，再挑選其中《原道》、《神思》、《風骨》等重點篇章或重點段落來講解。我們都知道，《文心雕龍》中很多篇章，都是可以與時代結合，并向前后時代伸展，指涉很廣，如果只是零星講解，學生不但對本篇缺乏整體意識，對某個范疇缺乏連貫意識，也不會從思考的角度對《文心雕龍》的意義產生看法?！段男牡颀垺返闹匾?，只能是教材和老師口中的那幾句話。于是，學生還是沒有擺脫被動接受知識的角色。我們的文學理論是一種文化，而不是技術層面上的知識，我們可以選擇更多的方式，來提高學生的學習能動性。

針對《文心雕龍》，我們可以選擇以其中一篇為線索，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讓學生體認劉勰，乃至南朝時期文學批評的特點，可以選擇《知音》篇。

之所以選擇《知音》篇，首先，這是劉勰對文學批評的看法，與我們的理論課程相符。古人如何看待文學批評，這樣的進入能最大程度地提升學生的興趣，讓理論不再枯燥。選擇《知音》篇最重要的原因，是其中提到的“六觀”說——位體、置辭、通變、奇正、事義、宮商，要解釋這些，就必須將整部《文心雕龍》聯(lián)系起來：

位體：從《神思》到《定勢》五篇，是總論。自《明詩》至《書記》二十篇是各體文章分論，在“敷理以舉統(tǒng)”部分詳細論述各體文章的要求；置辭：涉及《麗辭》、《比興》、《夸飾》、《練字》各篇；以下“四觀”便是《通變》、《定勢》、《體性》、《事類》、《聲律》等篇。這些都以《原道》為指導，不但指導文學寫作，也指導文學批評和鑒賞。還可以與《宗經(jīng)》的“六義”、《附會》的“四事”、《镕裁》的“三準”進行對比。

最后引導學生總結：《文心雕龍》是針對當時的文學現(xiàn)象而發(fā)的；整本書是一個整體，我們在閱讀時要前后兼顧；而從對六觀的具體分析中得出劉勰的核心思想，就是“惟務折衷”。

可見，有一條主線索，學生的思考就有所依附——這是問題的關鍵。而同時，讓學生清楚地認識到知識的連貫、系統(tǒng)，及對劉勰核心思想的把握——這個把握也是從具體文本分析中得出，而不是老師的生硬傳授，這樣就能提高學生學習的興趣，讓他們覺得自己也有閱讀文本、概括文本的能力，也可以通過自己的思考，而且是放開思路的思考，得出相應的結論，而不是被動地接受知識。

3 看得見的收獲

學生學習，包括我們每個人的生存，都是這樣一個過程：開始“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產生自信和自負；然后我們“知道自己不知道”，于是開始學習，瘋狂地吸取知識。但如果知識難度很大或方法不對，就會產生挫敗感，從而導致自卑，甚至失卻信心。這其實是因為我們“不知道自己知道”。理論課的學習正是這個過程的典型案例。學生對理論課的排斥原因，除了感覺枯燥之外，還有成就感不高。成就感是學生繼續(xù)學習的最大動力。所以，我們如果要讓理論課的授課和學習得以持續(xù)發(fā)展的話，就要讓學生“知道自己知道”。

本文上述三點，都是向著這個教學目的行進的。對建構理論的“人”的描述——讓學生有切身體會，從一篇文本關涉整本書甚至整個時代的理論特點——讓學生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考可以原來有這么大的成就，幫助學生建構理論模型——學生就可以對整個理論知識有系統(tǒng)體認，并可以運用自如，這是最大的收獲。

而由于本身的特性，相比其他課程來說，理論課基本每堂課都要讓學生有看得見的收獲。針對每一堂課，我們可以在課堂開始前，告訴學生這堂課的重點難點，這樣，學生就會有一個基本的認識，會養(yǎng)蓄精神專攻重點。而且，學生在課后總結時，也不會產生患得患失的心理，因為他按照老師所列，已經(jīng)把握重點，攻破難點，這堂課的效果是看得見的。

另外要注意的是：理論課一定要張弛有度。我們既然成功開啟了學生思考的大門，但是不能讓學生的神經(jīng)一直都緊繃著，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態(tài)，這樣的效果不會理想。當然，這得視每節(jié)課的內容、教師的特點以及學生的特點——比如人數(shù)、基礎、性格等而定。每個有經(jīng)驗的教師都能很好地把握這一點。

對于學生來說，理論課難學；對于老師來說，理論課難教。這是普遍的認識。但是理論課是關乎學生思維的，它在整個漢語言文學課程設置中是至關重要的。我們的目的是要將學生的思考大門打開，進而發(fā)現(xiàn)自己與偉大之間的距離并不是那么遙遠，讓自信和期待出現(xiàn)在每一個理論課學子眼中。這樣的期待，也是對教師的莫大鼓舞，從而取得雙贏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