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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隋唐五代江南城市的市政和社會管理

2013-01-01 00:00:00張劍光鄒國慰
江漢論壇 2013年2期

摘要:六朝隋唐五代江南城市發展迅速,與政府周密的管理措施有著重要的關聯。政府對城市的管理措施,可以分成多個方面。如在城市管理上,政府對城市基礎設施、城市道路、城市房屋、城市衛生保潔等方面,有很多相關的規定。在城市的治安、救災管理上,地方官員是城市治安的主要責任人,還經常用軍隊來穩定局勢;發生自然災害后,政府有專門人員參加救災,有很多具體的措施救助災民。政府有專職官員負責市場秩序,管理交易,控制物價,征收市稅。政府在城市的公共事務方面都有很多具體的管理措施。政府對江南城市的管理,既有值得肯定的一面,同時也對江南城市的發展有很多抑制作用。

關鍵詞:六朝隋唐五代;江南;城市;市政管理;治安管理;市場管理

中圖分類號:K241/K2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13)02-0092-12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口生活在城市同一空間之中,城市基礎設施、公共設施、城市建筑環境。以及城市經濟環境、生活環境、文化環境,都需要政府進行適當的管理,以使城市在基礎硬件設施和社會環境上有一個合理、科學的安排,滿足人們對城市理想居住環境的追求。隨著六朝至唐五代南方經濟的開發和發展,南方人口漸漸增多,城市的數量越來越多,規模越來越大,居住在城市中的居民數量激增,城市社會狀況變得復雜起來,這就需要各級政府對城市進行有效的管理,才能使城市成為人們理想中的生活樂園。因此,城市管理的質量,直接影響到城市的發展狀態。那么,六朝至隋唐五代,對江南城市有哪些具體的管理措施呢?

本文所說的江南,指六朝揚州的東部地區,大致為丹陽、宣城、吳、吳興、會稽、新安、臨海、永嘉、義興、晉陵等郡,也即中唐時期浙東、浙西、宣歙三道范圍。

一、江南城市市政管理

江南城市城墻、城門、道路的修建,政府都有具體的建設和管理措施,城市建設必須按建筑標準來實施,用嚴格的要求來規范工程的質量。

沿襲漢代的傳統,東吳王朝著眼于軍事和政治的考慮,奉行筑城政策。赤烏三年(240),孫權下詔:“諸郡縣治城郭,起譙樓,穿塹發渠。”東吳在江南各地新建的城市,是普遍興筑城垣,城墻上要筑譙樓,城外要挖護城河。建業城中的皇宮太初宮,是孫權建造,“方三百丈”,四面有周長三百丈的墻體圍繞。不過,建業都城是有籬門但沒有城墻的,以堆土作為城垣。東晉,都城的城墻仍是用竹籬編成,城門是用茅草做頂。南朝都城在城墻的建設上有了重大的變化,在齊建元二年(480)改土墻籬門為磚墻木門,“自晉以來,建康宮之外唯設竹籬,而有六門”,到這時才“命改立都墻”。具體做法一般認為是內夯土、外包磚壁。

東吳以后在各地新建造的城市,一般都是有城墻的。《咸淳毗陵志》卷3《地理三》談到孫權為陽羨長時,于赤烏六年(243)“筑城周回一里九十步,高一丈二尺,厚稱之,壕闊三丈五尺”。陽羨城雖然不大,但城墻的高度和寬度約在一丈二尺左右(約2.9米),四周有護城河,寬三丈五尺(約8.5米)。南朝不少郡縣都有城墻、城樓、壕池,城墻、壕池等是軍事防御和防洪排澇工程的統一體。再如常熟縣城,蕭梁時建立,“因筑城,高一丈,厚四尺,周回二百二十步”。一般縣城的城墻高度應該是在一丈左右。

至隋朝,部分州縣治所新筑或改筑了城垣。如越州子城,隋開皇間進行了大規模的修建。《嘉泰會稽志》卷1《子城》記:“《舊經》云:子城周十里,東面高二丈二尺,厚四丈一尺。南面高二丈五尺,厚三丈九尺,西北二面,皆因重山以為城,不為壕塹。”子城之外又建羅城,“周回二十四里二百五十……今州城以步計之八千八百二十有八,按度地法,步三百六十為一里,舉今步數總歸于里,亦二十有四,余步百八十八”。羅城筑有城墻,“城東面高二丈四尺,其厚三丈。西面高二丈六尺,其厚一丈八尺。南面高二丈一尺,其厚一丈八尺。北面高二丈二尺,其厚二丈六尺。”杭州州城始建于隋開皇十一年(591),《乾道臨安志》卷2《城社》引《九域志》云:“隋楊素創州城,周回三十六里九十步。”

隋唐五代時期,江南地區對修筑城墻更加重視,但從具體情況來看,各個城市往往是根據本城的實際情況,因地制宜,有的沿用舊城垣,有的新筑、增筑城垣,當然也有一些城市仍然是沒有城垣的。中唐安史之亂后,江南各地興筑、增修或擴修城垣的現象增多,一些州治城市的子城進行了加固,城墻加厚加高,而且這些城市還普遍修筑了羅城。尤其是到了晚唐五代,大部分州縣治所都筑起城郭,用高高的城墻護衛著城區。當時的城墻是下寬上窄,如唐末異州,城墻下闊三丈五尺,上闊二丈五尺。由于必須考慮城墻的牢固度,建造城墻時非常注意基礎部分,夯土層是上闊上窄。漸漸收縮,這樣的地基比較牢固。城墻越高,底部基礎需要更寬。相對而言,城市級別高,城墻就比較高、比較厚,護城河更寬。

在城墻和護城河的雙重衛護下,人們在城市內生活和生產。城市向外聯系的通道是城門。通常城墻會辟有數個城門,城門的數目并不一致,有多有少,要根據道路交通、軍事防御和城市所處的地理環境決定是否開城門。不少城市為方形或近似方形的,但根據地勢辟門,所以有的方向是沒門的。如吳國時的鐵甕城僅有南、西二門,而西州城是揚州所在地,西晉永嘉年間修筑,東、南、西各有一門,北垣有學者推測可能有小門。一般而言,州郡級城市由于城市范圍較大,所以城門較多,如隋代修的越州有九門,唐初的湖州有七門,杭州羅城城門有十座,南唐金陵有八門。縣城一般以四門最為多見,如余杭、新城、武康、江陰都是四門。

城門外接重要的交通線路,內和城內的街道相通。城市內的道路交通流量有大有小,道路的重要性就會不同,這就決定了路的寬窄也是不同的。一般而言,每個城市都會建主干道,這是全城的交通命脈,代表著全城的氣魄。主干道路面較為寬闊,方向是正南北或正東西。比如六朝時期的都城建康。城內主要道路有二橫四縱。南北向的道路最主要的是御街(道),它是全城的主軸線。兩橫四縱的道路,構成了都城中的交通骨絡。一般的城市都有一至數條主干道,即使較小的縣城可能都有南北或東西的主干道,有的兩條主干道交叉,形成十字形。

六朝至唐五代,江南城市十分注重城市道路的管理。環濟《吳紀》談到:“天紀二年,衛尉岑昏表修百府。白宮門至朱雀橋,夾路作府舍;又開大道,使男女異行。夾路皆筑高墻、瓦覆,或作竹藩。”孫皓天紀二年(278),吳國在建業城內大規模興修府舍,分布在朱雀大街的兩側。同時我們可以看到,最初建業城內的街道有著嚴格的管理措施,大道上行走的男女是分開的。從當時的實際情況來看,要么街道上有一定的標志將男女分開,要么街道上有許多管理人員,監督著男女各走一邊。至于這里說的夾路,主要是與皇帝有關,建高墻,上蓋以瓦片,或建竹籬,主要是為了使夾路中行走的人不讓普通人看到。

六朝城市道路除了男女分道外,官民之間也得分道。宋文帝元嘉十三年(436)七月,有司奏:“御史中丞劉式之議:‘每至出行,未知制與何官分道,應有舊科。法唯稱中丞專道,傳詔荷信,詔喚眾官,應詔者行,……謂皇太子正議東儲,不宜與眾同例,中丞應與分道。揚州刺史、丹陽尹、建康令,并是京輦土地之主,或檢校非違,或赴救水火,事應神速,不宜稽駐,亦合分道。又尋六門則為行馬之內,且禁衛非違,并由二衛及領軍,未詳京尹、建康令門內之徒及公事,亦得與中丞分道與不?其準參舊儀。告報參詳所宜分道。’聽如臺所上,其六門內,既非州郡縣部界,則不合依門外。其尚書令、二仆射所應分道,亦悉與中丞同。”這里劉式之提出的是御史中丞、京師地方行政長官和百官之間的分道出行如何規范和管理,那么可以推論出官員和百姓行走時更會分道,只是具體的管理措施今天無法知道而已。

城市注重對道路的衛生保潔。呂僧珍被征為領軍將軍,“直秘書省如先,常以私車輦水灑御路”。據此,領軍將軍的一部分職責有可能是養護道路。呂僧珍用車裝了水在御路上灑水,但其他一般的道路就不一定都是灑水的,而且呂僧珍用的是私車而不是公家的車,這顯然是一種非常規做法,應該是個人的臨時行為,不過我們至少可以推測對道路的保養和環衛是得到社會普遍認同的。而事實上,江南城市道路的確是有專人打掃的。王敬則任吳興太守時,“又錄得一偷,召其親屬于前鞭之。令偷身長掃街路。久之,乃令偷舉舊偷自代”。懲罰小偷的一個辦法是讓他們打掃街道,這雖然是吳興郡的特殊做法。但城市街道通常有人打掃卻是不爭的事實。即使是市場,也有專門人員清掃,而且為了保持衛生,市場中間通常有水溝或引入小溪,以保證用水衛生。王僧孺母“嘗攜僧孺至市,道遇中丞鹵簿。驅迫墜溝中”。六朝建康市場中有溝渠,既能滿足市場用水,更能方便打掃。地方郡縣市中也有溝渠。蕭齊明帝建武中樂預為永世令,“人懷其德,卒官。時有一媼年可六七十,擔槲蔌葉造市貨之,聞預亡大泣,棄溪中,……市人亦皆泣”。市中有溪水,可以隨時用來打掃衛生。一些城市河道,有衛生保潔的具體管理舉措。如金陵城內,可能就有專門的河道保潔。《金華子雜編》卷下談到:“咸通中,金陵秦淮河中有小民棹扁舟來以淘河者。”應該說這個淘河者是秦淮河中的河道保潔工。

城市有專門的官員管理供排水。《宋書》卷95《索虜傳》云:“皇太子出戍石頭城,前將軍徐湛之守石頭倉城,都水使者樂詢、尚書水部郎劉淵之并以裝治失旨,付建康。”皇太子出守石頭城,兩位與水有關的官員因“裝治”失職,估計其“失旨”的內容是與水有關的。這使我們看到,在六朝都城,尚書省水部郎和都水臺的長官都水使者的職責是掌管城市供排水和舟船、漕運。

城市內的房屋,都是在官員的管理下有秩序地興建。如六朝時起部是主管興修官方建筑物的。劉宋時王玄謨曾以金紫光祿大夫領起部尚書,主要負責興建明堂。陳永定二年(558)沈眾“兼起部尚書,監起太極殿”。起部是西晉時設置,以尚書為正長官,郎為副長官,主要監管興建官方建筑,一般可能是負責工期協調。和起部一起負責房屋興建的還有將作。陳宣帝太建四年(572)十二月丁卯頒詔曰:“梁氏之季,兵火薦臻,承華(殿)焚蕩,頓無遺構。寶命惟新,迄將二紀,頻事戎旅,未遑修繕。今工役差閑,椽楹有擬,來歲開肇,創筑東宮,可權置起部尚書、將作大匠,用主監作。”將作大匠和起部尚書是共同負責官方建筑興建的。不過將作大匠在六朝并不是常設的官員。有事設置,沒有工程就撤省。

官方建筑材料是由材官將軍負責采辦供應的。《宋書》卷39《百官志》談到:“材官將軍,一人;司馬,一人,主工匠土木之事。”顯然,政府建筑物所需的木材、磚瓦和各種裝飾用材,都是由材官將軍負責從各地采辦。由于材官主管官方房屋建筑,因而官員家的房屋有時也由材官出面興建。如南齊王延之家“居宇穿漏。褚淵往候之,見其如此,具啟明帝,帝即敕材官為起三閑齋屋”。相同的事情在梁朝也能見到。謝儊到京師,梁武帝蕭衍“敕材官起府于舊宅,高祖臨軒,遣謁者于府拜授,詔停諸公事及朔望朝謁”。除了房屋建筑,材官還負責城市內的其他土木建筑工程。如齊明帝曾派沈璃筑赤山塘,“所費減材官所量數十萬”,說明水利工程的用料數量和用料的籌措是由材官負責的。赤山塘位于秦淮河的上游,匯集了赤山周圍的來水注入秦淮,而如果是城里的河塘建筑,工程用料肯定是在材官的負責范圍之內。

房屋建造要按等級來決定,不能僭越。劉宋荀昶為晉陵太守,“坐于郡立華林閣,置主書、主衣,下獄免”。因為建造的房子超越了規定,官員就要下獄。這一點即使帝王宗室也不能有突破,包括皇太子。齊武帝文惠太子長懋,“永明中,二宮兵力全實,太子使宮中將吏更番筑役,營城包巷,制度之盛,觀者傾都。上性雖嚴,太子所為,無敢啟者。后上幸豫章王宅,還過太子東田,見其彌亙華遠,壯麗極目,于是大怒,收監作主帥,太子懼,皆藏之,由是見責”。政府對建筑的管理條規是比較多的,如蕭齊規定建康城內諸王不得在住宅內建高樓,其主要原因是為了避免“臨瞰宮掖”。哪怕是官府修建房屋。修繕時都要“館宇藩籬墉壁皆應準繩”,只能在政府規定的具體細則中進行。

唐代江南各城市的市政建設一般是由各行政區劃內的主要長官負責。州刺史就要管理“興造之便宜”,即對市政建設要有所考慮。比如唐中期于為蘇州刺史,“浚溝瀆,整街衢,至今賴之”,應該是他的策劃下,整治了蘇州城內的河道,重修街衢,方便了交通。元和年間王仲舒為蘇州刺史,“堤松江為路,變屋瓦,絕火災”,城市建筑應該是由刺史總負責的。

二、江南城市治安、救災管理

城市的治安、救災,一般是由長官總負責。宋文帝元嘉十三年(436)七月,御史中丞劉式之談到京師建康的治安、救災:“揚州刺史、丹陽尹、建康令,并是京輦土地之主,或檢校非違,或赴救水火,事應神速,不宜稽駐,亦合分道。”建康城的檢校非違和救水火災害,是由這些刺史、尹、縣令負責的。蕭思話曾為中書令、丹楊尹,“時京邑多有劫掠,二旬中十七發,引咎陳遜,不許”。因為案件發生太多,丹楊尹又無法穩定社會秩序,只能引咎辭職。這種地方長官的總負責制,落實到具體的各個城市,同樣也是如此。各個郡縣,治安的責任主要由地方最高行政長官來負責。《南史》卷34《顏延之傳》談到:“南郡王義宣、臧質等反,……義宣、質諸子藏匿建康、秣陵、湖熟、江寧縣界,孝武大怒,免丹陽尹褚湛之官,收四縣官長。”

城市的治安、救災只靠行政力量還不夠,往往要靠部隊來穩定局勢。六朝時,中護軍掌外軍,負責京師地區整個外部環境的安全,而中領軍主要負責宮城禁衛,承擔宮城保衛及殿省宿衛的任務。如上引劉式之又云:“又尋六門則為行馬之內,且禁衛非違,并由二衛及領軍。”這里的六門,可能主要是指宮城門,其禁衛非違主要由二衛及領軍將軍負責。領軍將軍是劉宋禁軍軍職中的高級將領之一。其職責的重要一點是守衛宮城各門,防止非法事件的出現。六朝的領軍將軍“掌天下兵要,監局事多”,因此他有權指揮京城地區所有的武裝力量,必要時還可調動中護軍的外軍。如宋文帝元嘉年間,趙伯符為領軍將軍,“總領義徒,以居宮城北。每火起及有劫盜,輒身貫甲胄,助郡縣赴討”。《南史》卷56《張弘冊傳》談到:“時東昏余黨……至夜燒神獸門、總章觀,入衛尉府,……又進燒尚書省及閣道云龍門,前軍司馬呂僧珍直殿省,帥羽林兵邀擊不能卻。上戎服御前殿,謂僧珍日:‘賊夜來是眾少,曉則走矣。’命打五鼓,賊謂已曉。乃散。”前軍將軍有責任率領禁軍平定動亂。由于領軍將軍的職責是維持都城治安,所以有些刑事案件發生后會送到領軍將軍處,讓其定奪。梁武帝大同十一年(545),何敬容“坐妾弟費慧明為導倉丞,夜盜官米,為禁司所執,送領軍府。時河東王譽為領軍將軍,敬容以書解慧明,譽即封書以奏。高祖大怒,付南司推劾”。費慧明夜盜官米,為治安部門抓住,于是被解送到領軍將軍府。

六朝都城建康的治安是個系統工程,所以治安的防備從城外四周重要地點就已開始,對想進都城的人員從外圍進行查驗:“自東晉至陳,都西有石頭津,東有方山津,各置津主一人,賊曹一人,直水五人,以檢察禁物及亡叛者。”城外重要地點設立關卡,主要目的是為了治安的需要,因此津主外,還設置專職的防賊官員。

六朝時期建康宮城出入管理制度較為嚴格,百官進出都有專門管理制度,時稱案籍制度。如建康宮城有五門。南面正中為大司馬門,“世所謂章門,拜章者伏于此門待報”。宮城出入,都有嚴格的檢查制度。《宋書》卷40《百官志下》“殿中將軍”條談到:“晉武帝時,殿內宿衛,號日三部司馬,置此二官,分隸左右二衛。江右初,員十人。朝會宴饗,則將軍戎服,直侍左右,夜開城諸門,則執白虎幡監之。”也就是說,夜間出入宮城,要由殿中將軍盤查,而且要手執白虎幡。即使皇帝車駕出入,也是要有一定的出入證明。宋文帝元嘉四年(427),“車駕出北堂,嘗使三更竟開廣莫門。南臺云:‘應須白虎幡、銀字綮。’不肯開門”。尚書左丞羊玄保認為御史中丞傅隆以下官員無罪,做得對。王曇首也道:“既無墨敕,又闕幡棨,雖稱上旨,不異單刺。元嘉元年、二年,雖有再開門例,此乃前事之違。今之守舊,未為非禮。”就是說,夜間出入宮門須有白虎幡、銀字棨。這樣的事情史書記錄過多次。如宋孝武帝大明五年(461),皇帝夜還,敕開門,前軍將軍謝莊居守,“以棨信或虛,執不奉旨,須墨詔乃開”。可知宮城的治安守衛是十分嚴格的,有嚴密的制度。

官城內的護衛,畢竟和廣大城市居民關系不大,而宮城外以及廣大的都城區域的治安,主要由衛尉和城門校尉負責防守和巡察。兩晉時期,衛尉時設時省。南朝劉宋孝武帝時,重設衛尉卿,掌宮城及京城各城門的戍守、啟閉,而且還得巡夜。梁朝嗣王蕭范為衛尉,“夜中行城,常因風便鞭棰宿衛”。后來蕭修任此職,也是“夜必再巡”。至于城門校尉,吳國已經設立,負責京師城門的守衛和城內治安管理。都城和宮城到了晚上,城門都要關閉,“朱異極震內外,歸飲私第,慮日晚臺門閉,令鹵簿自家列至城門,門者遂不敢閉”。這里所謂的“門者”,應該就是城門校尉手底下的守門士兵。《宋書》卷18《禮志五》談到南朝城門校尉的禮儀,與領軍將軍、護軍將軍等相同,說明宮城內的治安官和都城的治安官其地位都是十分重要的。

各大小城市均有相應的治安官員。比如縣城,一般具體負責治安的是縣尉。東晉時,“周嵩嫁女,門生斷道解廬,斫傷二人,建康左尉赴變”。既有左尉,說明縣尉的設置為兩人以上,具體處理城市中發生的治安案件。六朝時的城市夜間是不能行走的,實行宵禁。齊武帝和人夜間行走時,還在擔心:“今夜行,無使為尉司所呵也。”由于京師所在地的建康、秣陵兩縣具有特殊的地位,所以南朝時各設都官從事一人,“司水、火、劫、盜”,這同樣也是地方層面的治安負責人。《宋書》卷50《劉康祖傳》說劉康祖“在闖里不治士業,以浮蕩蒲酒為事。每犯法,為郡縣所錄,輒越屋逾墻,莫之能禽”。說明郡縣都是有專門負責捕捉罪犯的官員。康祖“夜人人家,為有司所圍守,康祖突圍而去,并莫敢追。因夜還京口,半夕便至,明旦,守門詣府州要職。俄而建康移書錄之,府州執事者并證康祖其夕在京口,遂見無恙”。說明府州在晚上捕捉罪犯是重要的職責。而這里談到的“府州執事者”,應該就是負責治安的官員。

城市治安管理有許多具體措施。如設立障礙物,加強嘹望相互警戒。前已論及,吳國赤烏三年四月,孫權下詔命令郡縣城市為了防止強盜的來臨,應該挖護城河,起譙樓嘹望。《晉中興書》談到東晉簡文帝剛即位時,政局不穩,于是京師戒嚴。大司馬桓溫“屯中堂,夜吹警角”。警角應該是可以發聲的一種號角,一旦發現情況,吹響后可以提醒士兵巡查。

資料的闕略,使我們對唐代城市管理的具體情況缺乏更多的了解。通常情況下,唐朝州級城市治安管理的大權在刺史手中,“若獄訟之枉疑,兵甲之片遣”,都要上奏。州兵曹、司兵參軍掌門戶管鑰、烽候傳驛之事,應該是協助刺史管理城市大門、治安防盜的。州有法曹、司法參軍,職掌“鞫獄定刑,督捕盜賊,糾逖奸非之事,以究其情偽”,抓捕到犯人要據法審理。《酉陽雜俎》續集卷4云:“韓晉公混在潤州,夜與從事登萬歲樓,方酣,置杯不悅,語左右曰:‘汝聽婦人哭乎,當近何所?’對在某街。詰朝,命吏捕哭者訊之,信宿獄不具。吏懼罪,守于尸側。忽有大青蠅集其首,因發髻驗之,果婦私于鄰,醉其夫而釘殺之。吏以為神,吏問晉公,晉公云:‘吾察其哭聲疾而不悼,若強而懼者。……’”潤州城的治安顯然是由韓混總負責,下有吏專門具體承辦。唐代城市中的治安管理,應該是有嚴格制度的,人員配備較為充沛,分層級地落實責任。唐末昭宗龍紀年間,“有士人柳鵬舉,游杭州。避雨于伍相廟,見一女子抱五弦,云是錢大夫家女仆。鵬舉悅之,遂誘而奔,藏于舟中,為廂吏所捕,其女仆自縊而死”。廂吏應當是街區中的具體治安工作人員。

縣級城市中,縣令的職責之一就是管防盜賊,縣丞是其副手,但具體的工作應該由縣尉主管。如史書談到:“銅陵縣尉某,懦不能事,嗜酒善狂。嘗與同官會飲江上,忽見賊艘鳴鼓弄兵,沿流而下,尉乘醉仗劍驅市人而襲之,賊皆就縛焉。事聞,后主嘉之,賜以章服,除本縣令。”見到強賊侵襲城市,縣尉必須挺身而出。這個銅陵尉更是指揮了全城居民一起抵抗。

由于各城市的行政長官可以抓捕犯罪分子,并據法審訊,關進州縣監獄,因此唐代各州均有法曹。上州有司法參軍事二人,佐四人,史八人;典獄十四人,問事八人。下州有司法參軍事一人,佐二人,史四人;典獄八人,問事四人。這樣的司法人員配備在各縣中也有對應的人員,如各州的上縣,均有司法佐四人、史八人;典獄十人,問事四人。下縣有司法佐二人,史四人;典獄六人,問事四人。說明各州、縣都有一套完備的司法機構,以關押罪犯。唐中期杭州富陽獄吏名叫凌華,“華為吏酷暴,每有縲紲者,必扼喉撞心,以取賄賂。元和初病,一夕而死”。縣有監獄,其中的獄吏十分殘暴。

碰到水火災害,江南城市有專門的人員主管救災。吳越國時,雖然沒有專業的消防隊伍,但一旦發生火災,政府迅即派兵撲救,并設置隔離帶等方法來撲滅火災。而南唐各城市的防火可能比吳越國做得更為具體。有專人指揮救火。盧文進為潤州節度使,“潤州市大火,文進使馬步使救之,益熾,文進怒,自出府門斬馬步使,傳聲而火止”。馬步使應該是具體負責指揮救火的將軍。又周業為南唐左街使,與劉姓禁帥“素有隙”。劉帥為“長公主婿”,因而時時想找他的麻煩。異元中,“金陵告災,業方潛飲人家,醉不能起。有聞上者,上顧親信施仁望曰:‘率衛士十人詣災所,見其馳求則釋,不然就戮于床。’仁望既往,亟使召業家語之”。救火是左街使的重要職責之一。

災害發生,各級政府會采取相應的救助措施來減少災害帶來的損失,同時對城市安全采取一些預防措施。如災后政府常派出人員臨時性地給予糧食和生活用品以救濟災民。水災之后,屋舍被水沖走,生活用品全部沒有了,這時政府就得想辦法進行救助。如元嘉五年(428),建康水災后,朝廷“遣使檢行賑贍”。所謂“檢行”應當是先察看受災后的損失情況,再加以救濟。大明元年(457),京師雨災后,宋孝武帝“遣使檢行,賜以樵米”。永明十一年六月壬午,又詔:“霖雨既過,遣中書舍人、二縣官長賑賜京邑居民。”政府一般是派出一些中央政府的中層官員或地方政府長官代表皇帝到各地察看災情,對一些特別窮的人,不但給糧,而且還收治,給衣給糧。從派出的官員來看,以中書舍人和二縣官長最為多見,說明政府是有固定人員負責水災救助的。唐文宗《賑恤諸道百姓德音》中說:“淮南、浙西兩道,委長吏以常平義倉粟賑賜。應諸道有饑疫處,除出軍糧積蓄之外,其屬度戶部斛斗,并令減價出糶,以濟貧人。”中央雖然不調拔糧食到疫區,但打開了常平倉和義倉進行賑賜。

江南城市疫病流行,由于人口密度較高,死亡率十分驚人,所以政府馬上派出使者為疫區送醫送藥,盡當時醫療技術的可能救治病人。劉宋元嘉二十四年六月,由于“京邑疫癘”,所以“使郡縣及營署部司,普加履行,給以醫藥”,救助京師感染疫病的百姓。再如唐文宗大和六年(832)二月疫病開始流行,到五月庚申日,唐文宗就頒詔:“其疫未定處,并委長吏差官巡撫,量給醫藥,詢問救療之術,各加拯濟,事畢條疏奏來。”從“長吏差官巡撫”句,可知為疫區送醫送藥的任務中央主要是要求各級地方政府來實行的。唐代州一級的地方政府所在地有一定數量的醫務人員和醫學生,當發生疫情時,他們能夠擔負起醫療救治的任務。地方官員也是盡力做到用醫藥救治。三國初年。吳郡人朱桓為余姚長,“往遇疫癘,谷食荒貴,桓分部良吏,隱親醫藥,飧粥相繼,士民感戴之”。不但施粥,而且還送醫送藥。

政府還著力建立有效的預防措施。如儲備充足的水源,預防火災。六朝時期,城市里提倡建池蓄水,以預防火災。《乾道四明圖經》卷1《州城內古跡七》載:“清瀾池在州衙前,直奉國軍之門,錢恭惠王在鎮日,嘗浚之以為御火備。太守李夷庚復浚之,以其泥益鎮明嶺之卑,薄壯內案山之勢。”顯然,建筑設計上已考慮到建池蓄水以防火災。一旦發生火災,馬上擊鼓求救,以便人們奔向火場齊心協力相救。王儉嘗問陸澄曰:“崇禮門有鼓而未嘗鳴,其義安在?”答曰:“江左草創,崇禮闥皆是茅茨,故設鼓,有火則叩以集眾,相傳至今。”因為是茅草屋頂,很容易引起火災,所以聽到鼓聲大家就要出來救火,可知城市中設鼓救火是一種傳統。

如政府采取措施消滅傳染源,控制疫情蔓延。元嘉四年五月京師疾疫后,對因疫病而死的,“若無家屬,賜以棺器”。幫助病家盡快掩埋尸體,杜絕轉相傳染病菌的可能。宋孝武帝大明元年四月,京城疾疫流行,皇帝“遣使按行,……死而無收斂者,官為斂埋”。到了唐代,隨著醫學知識的傳播,政府更清楚尸體是重要的傳染源,暴露的尸體特別容易將疾病傳給活人,因此反復強調要掩埋尸體,并且要求地方官員負責。寶應元年(762)江南大疫后,代宗頒敕說:

“其有死絕家無人收葬,仍令州縣埋瘞。”大和六年(832)大疫后,文宗談到:“疾疫之家,有一門盡歿者,官給兇具,隨事瘞藏。一家如有口累疫死一半者,量事與本戶稅錢三分中減一分,死一半已上者,與減一半本戶稅。”按照文宗的意思,如果人全部死亡的,政府出面埋葬;如果沒全死但一半死了,或一半以下死了,就減輕戶稅,主要是讓病家用這筆錢來葬死者。

再如采取修筑水利工程,筑堤以擋洪水,修河道以暢排水,避免城市被水淹沒。如六朝京師建康常會有長江水涌入城內,江水倒灌人淮水,使淮水兩岸居民受災極為嚴重。為了防止江水涌入淮水,東吳起就在淮水兩岸筑堤立柵:“橫塘,按《實錄》注在淮水南,近陶家渚,緣江筑長堤,謂之橫塘,淮在北,接柵塘。事跡:《宮苑記》:吳大帝時,自江口沿淮筑堤,謂之橫塘。”沿淮水筑堤,主要還是擔心淮水發大水時對京師的影響。這些堤塘以后各代都有增高加固,如梁天監九年(510),“新作緣淮塘,北岸起石頭迄東冶,南岸起后渚籬門迄三橋”,元嘉十三年“東土饑”,宋文帝派揚州治中從事沈演之巡視各地。他在上表中說錢塘令劉真道、余杭令劉道錫“皆奉公恤民”,“災水之初,余杭高堤崩潰,洪流迅激,勢不可量,道錫躬先吏民,親執板筑,塘既還立,縣邑獲全。經歷諸縣,訪核名實,并為二邦之首最,治民之良宰”。修筑了堤塘,保全了縣城。唐憲宗元和九年(814)徐放為衢州刺史,下轄的龍丘縣“有簿里溪,自南而來,百里而遠。每歲山水暴漲,湊于縣郛,漂泛居人,人多愁苦”。徐放“周視再三,乃建石堤。爰開水道,遏奔注,遠邑居。度工計財,所費蓋寡。千古之患,一朝而除”。武宗會昌末年,李播為杭州刺史,三次上書朝廷,因為“濤壞人居不一”,錢塘江水沖毀了江邊的民居,所以朝廷下詔“與錢二千萬,筑長堤,以為數十年計,人益安喜”。吳越國時,“錢塘江舊日海潮逼州城”。吳越王錢繆于開平四年(910)八月“始筑捍海塘”,“復建候潮、通江等城門”,“城基始定。其重濠累塹、通衢廣陌亦由是而成焉”。就是因為海塘修建后,杭州城才得以不斷發展,城市規模不斷拓展。

上述這些政府主動實施的措施,雖然有的是災后的救助,是應急性的,但也有很多是主動的干預,修筑水利工程,或筑塘堤、海堤,對城市的安全所起作用巨大,影響深遠。

三、城市市場管理

江南城市都設有一個或幾個市場,這是城市的重要的組成部分。市場從設立開始,就有相應的管理機構,并在城市的發展過程中漸漸趨于完善。六朝至唐五代的市場管理,基本上是繼承了秦漢以來有關的法令法規,并有所改造。作為州、郡、縣城中最高行政長官的刺史、郡守、縣令,他們是城市的最高管理者,必須對市場的運行負責,要關注市場的繁榮,維護商品經營的正常秩序。其次,縣一級的官員中,負責治安的縣尉也常常會進入市場領導治安工作。

東吳都城建業設市。為加強對商業的管理,由司市中郎將具體負責市場。鳳皇二年(273),陳聲為司市中郎將,“(孫)皓愛妾或使人至市劫奪百姓財物,司市中郎將陳聲,素皓幸臣也,恃皓寵遇,繩之以法”。孫皓愛妾派人到市場上搶奪百姓財物,結果被陳聲殺了,因為陳聲要維持市場的秩序。此外,維持市場治安的另一官員叫市刺奸,孫權時潘璋曾任“吳大市刺奸,盜賊斷絕,由是知名”。

東晉南朝,政府都設有專門的官員管理市場。從現有資料來看,管理市場的官員為市令,有時也稱市長。市令是市場的管理者,主管交易上的糾紛。市令下屬。有市吏、錄事等官員。由于傳統社會對商業的偏見,市令地位歷來較低。如陳朝陽惠朗為大市令,雖“有吏能”,但“家本小吏”。陳后主即位,“朝廷以(章)華素無伐閱,競排詆之,乃除大市令”。建康的大市管理者就是大市令,由于章華不是出身門閥,所以擔任的是一般士人都不太愿意擔任的市令。不過市場管理有較大的難度,市令還是要有相當高的能力:“司市之要,自昔所難。頃來此役,不由才舉,并條其重資,許以賈街,前人增估求俠,后人加稅請代,如此輪回,終何紀極。”

唐代州縣市均設有專門的管理官員。上州有“市令一人。從九品上。丞一人,佐一人,史二人,帥三人,倉督二人”。中州和下州人數略減。縣市也有相應的官員,如上縣“市令一人,佐、史各一人,帥一人”。文宗大中五年頒敕:“中縣戶滿三千已上,置市令一人,史二人。其不滿三千戶已上者,并不得置市官。治要路須置,舊來交易繁者,聽依三千戶法置,仍申省。諸縣在州郭下,并置市官。”政府對市令的人選還有一定的規范,如縣的市令要“州選”,“縣市令不得用當縣人”,以免營私舞弊。天寶初,“會稽主簿季攸有女二人,……市胥吏姓楊,大族子也,家甚富……”據此知道根據規定越州市內是有專門官員進行商業管理的,而且據這個楊姓市吏是大族子且家里十分富裕來看,唐代管理市場的官員可能多是經濟比較富裕者。路隨為潤州參軍時,與觀察使李綺不合,李綺“使知市事”。

市場官員的主要職責應該是維持市場秩序。保證商業貿易的正常進行。東晉時,會稽內史王彪之對山陰市進行檢校,發現“多不如法,或店肆錯亂,或商估沒漏。假冒豪強之名,擁護貿易之利。凌踐平弱之人,專固要害之處”,于是對市場進行管理。從這段話看,王彪之是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管理的:一是店肆排列錯亂,不夠整齊。二是故意偷逃稅款,少報經營貨物的數量。三是強賣強買,欺負貧弱百姓。晉簡文帝《移市教》說:“日中總會,交貿遷移,雖樊無外取,要得所求,而旗亭舊體,自有常處,不容近違孔奮,遠逐曹參,正恐舊肆盈虛,或成雕廢。”他解釋移市的原因,是因為“舊肆盈虛,或成雕廢”,既然店肆出了問題,沒有辦法正常交易,只能移市了。

市場官員必須將市場置于嚴密的控制之下。嚴格按政府規定的開市、罷市時間決定市場的經營時間。大都市的商業活動,理論上必須在白天進行,“市當以午時擊鼓二百下而眾大會,日人前七刻擊鉦三百下散”。不過,一般的州縣市就不一定非得遵守日中為市的規定,因為《周禮》說過:“大市,日中而市,百族為主。朝市,朝時而市,商賈為主。夕市,夕時而市,販夫販賈為主。”要看經營的貨物內容。如果純粹是柴米油鹽醬醋蔬菜之類的,一般是早市,而買賣高檔奢侈品可能有太陽的時候比較合適,能觀察得更為仔細。對江南廣大地區來說,市場肯定是從早晨就已開啟。《太平御覽》卷739引《風俗通》說:“俗說市買者當清旦而行,日中交易所有,夕時便罷。”意謂一清早就能到市場去看貨。當然,人們不可能真的會等到日中才交易,看貨并不需要半天的時間,因此開市的時間似乎應該就是開啟城門后的不久。六朝以后,江南早市比較流行,進入市場的人數較多,貨流量也大,交易活動在中午達到頂峰,故又稱為日市。蕭梁時庾肩吾《看放市詩》:云“旗亭出御道,游目暫回車。既非隨舞鶴,聊思索枯魚。懸龜識季主,榜酒見相如。日中人已合,黃昏故未疏。”這個建康的市,在中午時入市者人頭濟濟,一直到黃昏還沒有散去的意思。武則天久視元年(700),越州有祖錄事,“早出,見擔鵝向市中者。”越州市早晨就已開市。

市場的官員還要管理交易的價格和貨物重量。南齊時,少府卿是一個重要的官職,

“掌管市易,與民交關,有吏能者皆更此職”。毛惠素為少府卿時,齊武帝“敕市銅官碧青一千二百斤供御畫,用錢六十萬。有讒惠素納利者,世祖怒,敕尚書評賈,貴二十八萬余,有司奏之,伏誅”。市場上的價格有高低,但毛惠素所購的價格與市場價相去太遠,所以斷定他貪污了20萬。這里告訴了我們市場上的價格一般是相對穩定的,應該與市場對交易商品的價格限定是有一定關系的。另外,由于市場上存在著弄虛作假、短斤缺兩的現象,設置標準衡器,為買賣雙方提供重量標準,是一條十分必要的維持商業秩序的措施,是調解市場糾紛的有效方法。吳興太守王敬則“人烏程,從市過,見屠肉析”,即屠家秤肉用的掛秤衡木,這種秤應是經過市場官員檢查過,符合標準的。

市場官員還必須征收市稅。晉朝時,侍御史下轄十三曹,“及江左初,省課第曹,置庫曹,掌廄馬牛市租”。說明侍御史的工作一部分就是管理市場上動物買賣的交易稅。六朝政府在南市、北市、大市等市場向商人收稅。市場征稅,是否從設市之初就已開始,還很難說,但東晉時已經征收。宋武帝永初元年(420),“以市稅繁苦,優量減降”。也就是說,南朝建立前,東晉的市稅就已經比較繁重,宋武帝不過是在東晉的基礎減少而已。文帝元嘉十七年詔曰:“又州郡估稅,所在市調,多有煩刻。……自今成依法令,務盡優允。”說明當時的州縣是有估稅的,可以按商品交易量征收一定的稅額;又有市調,應該也是一種類似于商稅的交稅或交物的辦法,而這都是政府有關部門對城市經濟的管理工作。在征稅的過程中,梁朝市場管理部門征稅過于刻剝:“頃市司驅扇,租估過刻,吹毛求瑕,廉察相繼,被以小罪,責以重備。”陳武帝太建五年(573)十一月說:“有無交貨,不責市估。”曾提出不收市稅,不過是根本做不到的。陳朝“以舊制軍人士人,二品清官,并無關市之稅”。陳后主時,“并責關市之估,而又增重其舊。于是以陽惠朗為太市令,暨慧景為尚書金、倉都令史。二人家本小吏,考校簿領,豪厘不差,糾謫嚴急,百姓嗟怨。而客卿居舍人,總以督之,每歲所人,過于常格數十倍”。可知士人、軍人以及二品清官經商免稅,一般商人是要納稅的,市令具體負責稅額。我們看到,六朝開始,政府利用自己的權力對城市的經濟不斷地進行干預,進行管理,使城市經濟的發展控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內。

進出市場的人數眾多。所以市場常被作為刑場,對市場官員來說,維持刑場秩序也是他們的職責之一。市場一般設在政府機構的附近,將犯人斬首于市中,能起到威嚇和教育人們的作用。如齊末孫文明作亂,為官軍打敗,“官軍捕文明斬于東市”。行刑時的秩序,應該與市場官員有關。如《宋書》云:“申坦坐法當棄市,群臣為請莫得,將行刑,始興公沈慶之人市抱坦慟哭,曰:‘卿無罪,為朝廷所枉誅,我人市亦當不久!’市官以白上,乃原生命,系上方,尋被宥。”刑場上發生什么問題,市官須向上級報告。

四、城市公共事務管理

城市公共事務的各個方面,政府都要進行管理。政府在行政、民政等方面,要統計戶口、編寫戶籍、斷定戶等、征收賦稅、征派徭役、規范市場經營、提升學校教育質量、限制宗教信仰。各級行政長官都有相應的職權范圍。

經濟是一個城市的發展基礎,因而政府常會主動出面進行干預,如征收過境稅和商稅就是經濟管理的重要內容。六朝時,在建康城外的重要地點征收雜稅:“西有石頭津,東有方山津,各主津主一人,……以檢察禁物及亡叛者,荻炭魚薪之類出津者,并十分稅一以入官。”城市的經濟活動對外有較大的輻射作用,各種商品物資從外地運進,或者從城市中運出,在主要的運輸通道關口設立專門的官員征收雜稅,是政府管理城市經濟的重要一環。這種對城市經濟的管理,后代也有仿效。唐代州城中的士曹、司士參軍,“掌津梁、舟車、舍宅、百工眾藝之事,啟塞必從其時,役使不奪其力。……致瑰異之貨以備國用,是以官無禁利,人無稽市”。士曹就是主管一州內的津梁山澤,主管著城市四周的經濟。再如蘇軾《東坡志林》卷2《壽禪師放生》稱,延壽任杭州北郭稅務專知官時,“每見魚蝦,輒買放生,以是破家,后遂盜官錢為放生之用”。延壽在杭州北郭為稅務專知官,其征收的可能也是關津稅,應當與六朝大體相同。

政府要出面管理城市的物資供應。江南各地的糧食要供應京師,地方守宰將糧食征調、集中,部分就地存儲,部分運輸到京師。六朝時往建康運,而唐朝往中原和關中地區運送。國家設置了專門人員負責催督租調,經辦上供中央的賦稅。一般而言,中央政府所在地消費的糧食數量較大。比如六朝的都城建康,因為是全國的政治經濟中心,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必須大量積聚糧食,因而賦稅由縣轉送到州郡,再運到建康。《陳書》卷21《孔奐傳》:“齊遣東方老、蕭軌等來寇,軍至后湖,都邑騷擾,又四方壅隔,糧運不繼,三軍取給,唯在京師,乃除奐為貞威將軍、建康令。”如果地方糧食無法運送到建康,糧食供應就不能保證。

京師和州郡一般都設有倉庫。如孫吳曾在太初宮東北的建平園內設糧倉,亦稱倉城。州郡將糧食布帛等物資集中,再往中央傳送。各郡縣都有官倉,如余姚縣倉有米近十萬斛,“倉督監耗盜官米,動以萬計,……近檢校諸縣,無不皆爾。余姚近十萬斛,重斂以資奸吏,令國用空乏,良可嘆也”。東晉太和年間(366-371),會稽郡城火災,燒數千家,延及山陰倉米數百萬斛,炎煙蔽天,不可撲滅。說明郡城中有倉庫,郡政府都設倉儲備糧食。再如南朝劉宋時,吳喜軍至義鄉,吳興太守王曇生等人焚燒倉庫,東奔錢塘,不過后來“喜至吳興,頓置郡城,倉廩遇雨不然,無所損失”。錢塘縣的錢塘倉是都城建康之外用以儲備糧食的三大糧倉之一,“在外有豫章倉、釣磯倉、錢塘倉,并是大貯備之處。自余諸州郡臺傳,亦各有倉”。如果地方郡縣城內缺少糧食,有時會從京師調撥。東晉“元帝太興二年六月,吳郡米廡無故自壞”。這里的米廡,就是米倉。至于唐代,地方上也有倉庫。如《唐六典》卷30“府州官倉曹司倉參軍”條云:“每歲據青苗征稅,畝別二升,以為義倉,以備兇年。”當時規定:“諸州水旱,皆待奏報,然后賑給。”江南各州郡縣這些倉庫里的糧食,有相當一部分會流入城市之中。如劉宋文帝元嘉二十年,“諸州郡水早傷稼,人大饑,遣使開倉賑恤”。宋孝武大明元年春正月庚午,“都下雨水。辛未,遣使檢行,賜以樵米”。七年,“浙江東諸郡大旱,遣使開倉賑恤”。設在各州郡的倉庫,賑恤救災時,會將一部分糧食分發給城市中的災民。

政府明白城市糧食全靠官方調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所以對糧食的商業流通總是想盡各種辦法加以保護,希望能保障糧食供應的安全。宋文帝元嘉中,三吳水潦,谷貴人饑,彭城王義康讓大家討論怎樣解決。劉亮認為:“東土災荒,民凋谷踴,富民蓄米,日成其價。宜班下所在,隱其虛實,令積蓄之家,聽留一年儲,余皆勒使糶貨,為制平價,此所謂常道行于百世,權宜用于一時也。又緣淮歲豐,邑富地穰,麥既已登,黍粟行就,可析其估賦,仍就交市,三吳饑民,即以貸給,使強壯轉運,以贍老弱。”他強調政府要采取強有力的手段,保證糧食正常交易。一些富商乘機囤積居奇,政府應下令“積蓄之家”出賣余糧,以平抑物價。如果“交市”順暢,三吳饑民就不會再受饑荒之苦了。有的地方發生災荒缺糧,政府就要設法使商路暢通。宋大明八年發生旱災,宋孝武帝下詔說:“東境去歲不稔,宜廣商貨。遠近販鬻米粟者,可停道中雜稅。其以杖自防,悉忽禁。”通過減免糧食商運過程中的稅收,對糧商給政策性的照顧,以保證糧食流通。同時政府同意商人拿武器自我保護。實際上政府已認識到糧食供應,應該由官私共同努力才能確保。

米價下跌了,政府甚至會從市場上購買糧食,使糧價不至于大跌。如齊武帝永明中,天下米谷布帛賤,政府遂打算設立常平倉,“市積為儲”。永明六年(488),“詔出上庫錢五千萬,于京師市米,買絲綿紋絹布。揚州出錢千九百一十萬,南徐州二百萬,各于郡所市糴”。這其實是政府出手干涉糧食市場的一種措施,是政府出面保護市場。宣州出產大米,但宣州生產的糧食不夠,必需依靠相鄰的州縣。唐元和初年,路應為宣歙池觀察使,“至則出倉米,下其估半以廩饑人”,說明宣州市場上一度無米可售,只能用平時囤在倉庫里的租米半價賣給百姓。盧坦任職宣州后,“江淮大早,米價日長,或說節其價以救人,坦曰:‘宣州地狹谷不足,皆他州來,若制其價,則商不來矣。價雖賤,如無谷何?’后米斗及二百,商人舟米以來者相望。坦乃借兵食,多出于市以平其直,人賴以生”。

政府也有許多舉措對城市文化進行管理。如政府對城市發展教育有較為深刻的認識。孫吳在中央設博士祭酒主管全國教育,景帝孫休在永安元年(258)下詔說:“古者建國,教學為先,所以道世治性,為時養器也。”又說:“其案古置學官,立五經博士,核取應選,加其寵祿。科見吏之中及將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業。”他令將吏子弟入學,一年一考核,學習成績優秀的,“差其品第,加以位賞”。江南素來是沒有官方教育的,從這時起建立了系統的學校制度。東晉中央選拔官秩達二千石的公卿子弟百人為學生,并建造了校舍155間。太元十年(385)二月,又立國子學。劉宋立國后,劉裕于永初三年(422)頒布興學詔,廣延胄子,選備儒官。元嘉二十七年,因戰爭罷國子學。至孝武帝大明五年。下令“來歲可修葺庠序,旌延國胄”。齊朝建立后,蕭道成建元四年(482)正月下詔立國學,學生員額為150人。齊武帝時又下詔辦學,《南齊書》卷9《禮志上》云:“永明三年正月,詔立學,創立堂宇,召公卿子弟下及員外郎之胤,凡置生二百人。”以尚書令王儉為國子祭酒,“由是家尋禮教,人誦儒書,執卷欣欣,此焉彌盛”。梁天監七年(508),武帝下令興修國子學,設國子博士。他下詔說:“建國君民,立教為首。……宜大啟庠駛,博延胄子,務彼十倫,弘此三德。”陳朝天嘉元年(560),吳興人沈不害上書,說:“立人建國,莫尚于尊儒;成俗化民,必崇于教學。”他提出“選公卿門子,皆入于學”,使“助教、博士,朝夕講肄”,“如切如磋”,講授儒教。這一建議為陳文帝接受,下詔書“依事施行”,并且遷沈不害為國子博士。

東晉以后,江南城市中都有官辦的各級學校,大多是由各地太守和名士們興辦的。地方學校并無定制,一般都是各級長官個人創辦的。東晉在州級機關設典學從事、勸學從事,郡國置文學掾,縣設校官掾。江南城市中有不少官辦的學校,如范汪為東陽太守,“在郡大興學校,甚有惠政”。再如東晉太寧初,“立永嘉郡學于華蓋山麓”。東晉義熙八年(412),孔靖為會稽內史,“修飾學校,督課誦習”,東晉多位永嘉太守,均以“助人倫、成教化”作為施政的最高追求。如以文辭優美見長的丘遲,在永嘉任太守期間著有《永嘉郡教》一篇,對之前永嘉不重教育進行批評。但反過來足見他對永嘉教育十分重視,同時也透露出了官員對永嘉城內學校教學的關注。

江南部分縣城中的學校,都是地方官員興辦的結果。范寧出任余杭縣令,在縣府所在地設立學校:“在縣興學校,養生徒,潔己修禮,志行之士莫不宗之。期年之后,風化大行。自中興已來,崇學敦教,未有如寧者也。”他主張辦學應當“精加督勵,嚴其師訓,舉善黜違”,從而來改變“國學開建,彌歷年載,講誦之音靡聞,考課之績不著”的局面。從隋朝開始,江南有部分縣開始設有學校。唐初以后,縣城中設立學校的日漸增多。并不斷擴大辦學規模,具有了固定的學校制度。唐代中期,曾在潤州的江寧縣設學。《唐語林》卷2載:“韓晉公治《左氏》,浙江東西道制節,……在軍中撰《左氏通例》一卷,刻石于金陵府學。”韓混唐德宗建中年間任浙江東西道觀察使,這里指稱的金陵府學其實就是江寧縣學。由于建中年間已有縣學,估計學校設立的時間可能較早。此外如潤州句容的縣學設立于開元十一年(723),地點在縣衙之東。蘇州昆山縣建于梁大同年間,隋初被廢。原在縣府東南七十五步的文宣王廟,廟堂的后半部就是教室。唐代宗大歷九年(774),太原人王綱以大理司直兼縣令來到昆山上任,開始興修縣學。學校開學后,遠近兒童少年前來學習的不計其數,“如歸市焉”。從此以后,昆山地區的老百姓都爭著將子女送到學校學習,“其不被儒服而行莫不恥焉”。也就是說,社會風氣隨著學校的恢復和發展大有改觀。昆山縣學唐末黃巢之亂被廢,至北宋雍熙間才重又建立。

政府對城市宗教信仰,也常有措施加以引導和管理。如南朝永初二年(421),宋武帝談到江南淫祀時說:“淫祠惑民惠財,前典所絕,可并下在所,除諸房廟,其先賢及以勛德立祠者,不在此例。”淫祀就是國家并不認可的眾神信仰。因為不符合國家的宗教政策,所祀的對象在國家認為可以祭祀者之外。陳后主太建十四年(582),亦有詔書稱:“僧尼道士,挾邪左道,不依經律,民間淫祀祆書諸珍怪事,詳為條制,并皆禁絕。”政府力求改變這種現狀。到了唐代中期,有一些江南地方官員曾對淫祀進行打擊。德宗貞元間,于螟為蘇州刺史,“吳俗事鬼,崾疾其淫祀廢生業,神宇皆撤去,唯吳太伯、伍員等三數廟存焉。”穆宗時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凡舊俗之害民者,悉革其弊。江、嶺之間信巫祝,惑鬼怪,……屬郡祠廟,按方志前代名臣賢后則祠之,四郡之內,除淫祠一千一十所。”

唐五代江南城市中的佛教興衰,可以肯定是和六朝隋唐政府推行的佛教政策有一定的關系。六朝以后,帝王、官員們憑藉著他們的權力,常常拔款維修、興建寺廟。吏部侍郎齊浣采訪江東,見丹徒天鄉寺“殿宇傾圮”,“率同心愿善繕理”,進行維修。大歷年間,湖州刺史蕭定“創建佛室,造三世佛及諸功德等銘”。不過政府也會實施抑佛教發展的政策,如唐德宗建中二年(781),韓混為浙江東西都團練觀察使和鎮海軍節度使,他曾“毀撤上元縣佛寺道觀四十余所”,并“以佛殿材于石頭城繕置館第數十”。韓混毀拆寺廟,在江南地區造成一定影響。貞元六年(790),杭州法欽禪師從長安回來后,“州牧王顏請出州治龍興寺凈院安置,婉避韓混之廢毀山房也”。盡管法欽在京師時,相國裴度、陳少游等執弟子之禮,但權掌一方的韓混在自己的轄區內實行抑佛。和中央政府采取并不一致的策略。韓混的下屬王顏不想和自己的長官相左,只能采取變通的辦法。再如會昌五年滅佛,唐武宗規定各州不得有寺,并派御史巡行天下,檢查滅佛工作,“御史乘驛未出關,天下寺至于屋基耕而別之”。江南地區忠實地執行了政府命令。杭州拆毀了許多寺廟,用拆下來的材料造了南亭。湖州烏程縣法華寺,“會昌中詔毀佛寺,此寺隨廢”。常州修善寺、寶云寺、開法寺,無錫的慧山寺、祗陀寺、靜教寺,義興縣的法藏寺、善卷寺、慧明寺等均在會昌中拆毀。宣宗即位后,一反會昌之政,繼續扶持佛教,江南地區開始了恢復工作。大中六年(853),杭州刺史劉彥“首命剃染,重盛禪林”。宗徹禪師到杭州,劉彥“慕其道,立精舍于府西,號羅漢院”。

五、余論

通過我們對六朝至唐五代政府在市政、治安和救災、市場、公共事務等數方面管理舉措的考察,可以看到政府對各級城市的管理是十分嚴格的。這些管理措施,對城市的發展有很多有利的因素,如城市的形制、治安、救災措施、市場商貿、城市物資供應、城市文化和宗教的發展等方面,使得城市規范有序,確保了城市漸漸地向前發展,成為一地的政治和經濟、文化中心。不過我們同時也應看到,政府過多的管理措施,使城市嚴格地按照政府允許的尺度,才能發生一些變化,因此總體上說江南城市的發展幅度十分有限,自六朝至唐朝,城市并沒有產生根本性的變化,城市的發展是緩慢的漸進式的。政府對江南城市的管理,既有值得肯定的一面,同時也應該看到對江南城市的發展有很多抑制作用。

作者簡介:張劍光,男,1964年生,上海嘉定人,歷史學博士,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上海,200234;鄒國慰,男,1962年生,浙江象山人,《高等學校文科學術文摘》編輯部,上海,200234。

(責任編輯 張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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