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我國經濟增長模式的轉型中,面臨的最大困境是我國企業如何進行技術和產業升級,如何將研發創新融入到價值鏈管理中,實現高附加值。對此,文章通過研發投入與價值鏈上控制權關系的理論和實證分析,得到的主要結論是:創新投入高的企業無論處于價值鏈上的什么位置,都能取得更高價值,特別是高科技企業獲得了更高的毛利率和主業收益率,是價值創造的領頭羊;對以大量固定資產投入的制造型企業,在所有模型中都不顯著,難以取得明顯的經濟效果;而營銷投入的價值創造能力在所有模型中都顯著正相關,是能否成為龍頭企業的基石。因此,企業研發投入是反映轉型升級與取得高端價值的重要信息。
[關鍵詞]研究開發;研發投入;創新能力;價值創造;高端價值鏈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461(2013)01-0024-11
一、引 言
價值鏈管理是21世紀取得提升競爭力的最有效管理的方式之一, 與研發創新投入有著密切的聯系(Wang Wu, 2012),它通過快捷、動態變化和各方利益的協調不僅能大幅地降低成本,而且能最大限度地實現客戶的價值,從而取得企業的最大價值(Ketchen,et al.,2008)。在全球競爭激烈的知識時代,最能為企業創造價值,能為企業帶來豐厚利潤的的不是資源、設備和資本,而是不斷研發創新所獲得的知識(馮之浚,1998)和以創新能力為核心的價值鏈競爭。
盡管對許多產品行業,我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制造業生產基地,但我國企業伴隨著人力資源和土地等低成本相對優勢的逐漸消失,特別是對一些貼牌生產的代工企業,高達50%以上的大部分生產定單來自產業價值鏈上的跨國企業(陶鋒等,2008)。如果企業核心技術掌握在別人手里,就沒有產業價值鏈上的控制權,這些企業非常脆弱。比如,在這次金融危機中,只要出口定單一減少,或者人民幣一升值,這些外向型企業立即陷入經營困境,茍延殘喘,甚至在競爭中被徹底淘汰。
中國企業通過承接發達國家企業的制造業務,取得了一定的技術進步,也正好利用國內勞動力豐富而價格低廉的優勢取得了快速發展,但始終難以逾越技術研發相對落后、無品牌和營銷網絡的壁壘濠溝,受制于人。另一方面,經過幾十年的引進、消化、吸收后,國內企業已經積累了一定的實力與外國企業進行抗衡和競爭,如果仍舊走“引進技術”的老路子已經變得非常昂貴和困難。這就需要中國企業努力改進學習模式(吳曉波等,2009),不能只停留在只學習“技術”上,而是要學習外國企業不斷地加大研發和創新投入,重視技術積累和發展核心能力,進行產業的換代升級。
對此,世界各國,尤其是發達國家紛紛把推動科技進步和研發創新作為國家發展戰略,大幅度地提高科技創新投入。比如20世紀70年代,許多發達國家的經濟相繼陷入了停滯不前和通貨膨脹的困境,而美國通過實施創新發展戰略,加大對研發的投入,不僅使經濟得到了復蘇,還實現了多年的平穩增長,特別是美國高新技術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遠遠高于其他產業的貢獻率。近年來,西方發達國家通過提高對進口商品的技術標準,豎立了“技術壁壘”和“環保壁壘”,客觀上迫使國內企業必須不斷地加大研發投入,否則會因達不到標準而被拒之門外。面對這些挑戰,我國政府在近幾年的全國人大會議上更是把加強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社會的宏偉目標作為重點議題之一,以鼓勵企業成為自主創新的主體。
比如,根據2009年的國家統計公告的數據,2007年我國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總支出為3,710.2億元,比上年增加707.1億元,增長23.5%,各類企業研發經費支出為2,681.9億元,比上年增長25.6%。同時,企業各種專利和職務發明也不斷增加① 。那么,在我國政府和企業的共同推動下,大量的研發投入能否為企業帶來豐厚的利潤?能否改善企業在產業價值鏈上的地位?這些豐厚利潤是否具有可持續性而不被市場所耗散?這就需要研究企業價值活動和研發投入帶來利潤的形成機制,在產業價值鏈上的控制權、定價權和價值分布。
二、價值鏈上的盈利模式變遷與定價控制權
(一)盈利模式向知識化和創新技術集聚
隨著經濟發展的時代變遷,企業盈利模式也不斷地隨外部環境而發生改變。比如,在知識經濟時代,企業已超越了工業經濟下的產品生產導向、規模化生產的特征(劉東勛,2005),需要不斷產品創新的知識積累和技術研發沉淀才能不斷滿足消費者日新月異的需求,因此,企業盈利模式的]變朝向知識導向、創新研發導向的知識和技術集聚過程。
在知識經濟環境下,企業可以在全球配置價值鏈,而且許多跨國公司的價值鏈配置已從簡單的復制式配置]變成了不同價值活動在不同國家或地區的集中配置(Asmussen et al.,2007)。根據波特(1985)價值鏈理論,價值活動的分工合作,使企業能將資源集中于產業鏈的一個或幾個環節,相應地形成不同環節創造價值的鏈條,比如,形成創新技術研發鏈、產品設計鏈、生產制造鏈、營銷渠道鏈的銜接、替代和合作,相應地形成知識創新、知識積累和知識整合的價值鏈網絡。這說明現代企業競爭已不只是企業和企業之間的競爭,更是產業鏈與產業鏈之間的競爭,甚至是價值鏈網絡的競爭,比如,不同地域的產業集群價值鏈網絡的競爭。
(二)價值鏈的價值分布結構與定價控制權
盡管不同的產業價值鏈,其整體價值可能存在差異,但那些控制了核心技術、營銷網絡及品牌優勢的企業,總能在價值鏈上取得高額收益,表現為總是在笑;而那些缺乏核心技術、不掌握市場而又無品牌優勢的企業,由于收益(附加值)低,很難笑起來,更多的表現為在哭泣或者哭笑不得,如圖1所示。微笑曲線(陳宏林,2006;江宏飛等,2008)很好地揭示了核心技術和營銷網絡的重要性,只有把握住這兩個制高點,才有可能取得產業價值鏈中的定價權。
根據價值鏈的微笑曲線,各個企業并不都處于平等的位置。擁有先進技術和營銷網絡的企業,掌握著產業價值鏈的主動權和定價權,而主要依賴于有形資產的制造業在其中處于非常被動的弱勢地位。對此,吳金明,鐘鍵能,黃進良(2007)將產業價值鏈分為產業“龍頭”、產業“七寸”和產業“配套”三個環節,相應地形成了各具特色與功能定位的“龍頭企業”、“核心企業”與“配套企業”。
這也決定了三類企業所能形成價值大小的不同內在機理。比如,產業價值鏈上的七寸企業,專注于知識、技術本身及其產品與人力資本的打造,處于價值鏈上的技術制高點;龍頭企業以營銷網絡和品牌為特征,專注于在市場擴張、客戶服務和品牌推廣,而將生產制造活動外包,所占用的有形資產,比如廠房、原材料、庫存很少;產業價值鏈上的配套企業,以生產制造為典型特征,專注于生產制造過程,把大部分的資源分配在固定資產和流動資產等有形資產上,處于可被替代狀態,始終都不能取得對產業價值鏈的控制權和定價權。
(三)企業研發創新與在價值鏈上扮]的角色
從產業鏈的上、中和下游看,上游就成為核心技術的輸入龍頭界面,是產業發展的領引者,比如,微處理器技術是計算機產業的核心技術,美國因特爾公司創建了因特爾構架實驗室,設立了總線接口研究小組,并將接口標準免費提供給配套生產制造商使用,通過不斷提高運行速度、縮小體積、減低能耗等研發創新確保了微處理器技術在計算機產業中的核心領引作用,實現了核心技術在產業價值鏈上的驅動和擴散(安娜貝拉,2007),確保了始終處于產業的核心地位。
相應地,下游成為技術價值最終能否實現的龍頭界面,而中游成為價值鏈產業核心技術的轉化界面。其中上游核心企業的技術創新研發是價值鏈的前向(Forward)推動機制,即推動配套企業圍繞核心技術不斷改進和調整技術;下游的龍頭企業根據市場需求進行后向反饋(Backflow)拉動,即拉動產業鏈上的配套企業、核心企業進行生產和技術的改進調整;而中間的配套企業,在產業鏈上被動地接受前推后拉,始終處于從屬地位。
對于價值鏈上的配套生產制造企業,其技術主要來源于通過引進、消化吸收和在此基礎上的再創新,相比核心企業的原始創新和龍頭企業的集成創新,研發活動和創新投入較少,比如在我國外向型經濟發展中,大部分企業的RD投入遠遠低于發達國家企業的水平,生產制造以實物投入為主,但由于受制于掌握領先技術的上游核心企業和掌握銷售市場的下游龍頭企業的前推后拉,扮]的是跟隨、配套角色,難以取得豐厚的利潤。
三、研發創新在價值鏈上的利潤形成機制
(一)價值鏈上“七寸”企業的技術研發與豐厚利潤
理論上,企業的創新投入能否取得高收益,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創新形成的獨特資源在價值鏈上的應用程度和棸集資源的能力。比如,英特爾發展過程中的DRAM和微處理器兩個事件都從正反兩方面證明Teece(1986)的觀點。英特爾作為發明DRAM的先驅者,在20世紀80年代由于日本的競爭,喪失了領先地位,其根本原因是缺乏在工藝過程開發、生產等方面的互補性能力。而微處理器在吸取了在DRAM上的教訓,因特爾投入了大量資金來打造工藝過程的開發能力和生產能力,以驅使和吸引與核心技術相匹配制造商加入產業價值鏈,這才保住了因特爾微處理器市場的主導地位,取得了高端價值。因特爾為發展產業價值鏈,甚至將開發出的技術標準免費提供給供應商使用,以確保核心技術驅動制造商提高生產效率。
許多實證研究數據也表明,產業價值鏈上擁有核心技術的企業,能取得相比其他企業更低的成本或更高的價格,進而獲得高于行業平均水平的豐厚利潤或超額利潤。Wermerfelt(1984)和Barney(1991)在波特競爭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企業內部資源“異質化”的程度不同,會使得各企業的獲利程度不同。比如,獲得商業秘密、生產秘訣和特殊生產工藝等難以復制和模仿的獨特性資源的企業,能獲得超利潤。
Barney(1991)對此的理論解釋是,企業的這種資源應具備的四個特征:有價值、稀少、難于模仿的和不可替代性。符合這些特征的獨特資源,具有創新性地打破市場均衡的功能,使得一些企業能獲得高于其他企業的利潤,這就是超額利潤。對此,經濟學家熊彼特在《經濟發展理論》一書中也提出,企業家為了追求利潤而進行“創造性破壞”,比如,通過技術創新,可以打破市場的均衡狀態,能從中截取超額利潤。
因此,處于產業價值鏈“七寸”環節的企業,是核心技術的原始性創新和原始供給者,決定著產業價值鏈關鍵技術水平與知識產權的擁有狀況,是整個產業價值鏈的“發動機”,因而能取得價值鏈的高端價值。許多學者研究了研發投入與企業價值創造的關系,結論是并非所有的技術都可以成為企業組織豐厚利潤的來源,比如,那些可以直接從市場上買到或者容易被模仿的技術,就不能產生豐厚利潤;研究還發現公司利潤增長與公司的以專利權來衡量的發明產出正相關,公司重大創造發明是通過推動公司銷售盈余持續增長的方式來影響公司利潤的(Scherer,1965);研發活動投入所形成的知識資本大小對企業的生產效率和盈利能力都能產生較大的影響(Hu Jefferson,2004),所獲得的稅后回報率在15%~20%,遠高于同期其他資本的投資回報(Grabowski Mueller,1978);Connolly(1984)同樣發現兩者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
根據上述分析,企業創新投入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獲得核心技術,通過研發活動來獲得具有增值性、稀缺性、不可模仿性的異質性壟斷特征資源,使企業處于價值鏈的高端,并通過對價值鏈的技術控制權和定價決策權來獲得超過行業平均水平的豐厚利潤。由此可假設:
假設1:研發投入越多的企業,越能取得豐厚的超額利潤(高于行業平均利潤),更可能使企業處于價值鏈高端的核心位置。
(二)價值鏈上“龍頭”企業的營銷開發與豐厚利潤
從盈利方式觀察,跨國公司通過工業設計、技術開發、信息服務、廣告營銷等非實體產品的“軟”環節賺錢,而我國的制造業仍主要依賴于實體產品等“硬”環節,能產生的附加值受到很多因素的約束。比如,歐美發達國家的企業把盈利能力資產主要確定為知識性資產,比如專利、專用技術、商標、商譽、計算機軟件以及客戶關系庫和人力資源庫等。據統計,發達國家大型企業無形資產和有形資產的比例,1980年是1∶1,到了2000年,這個比例上升為4∶1,即無形資產占了80%(李立志,2009),這樣的資產結構使企業有能力將主要資源用于終端產品設計、發展營銷網絡、擴大市場份額等核心競爭能力提升上。因此,“龍頭企業”以雄厚的無形資產而不是龐大的固定資產作為企業的核心能力,其目標不是具體生產制造產品,而是搭建價值鏈網絡。
這樣,“龍頭企業”的創新,主要完成的是集成技術的設計創新、服務創新,比如,歐、美、日等發達國家的企業為快速搶占市場、擴張全球銷售網絡,不斷地將生產制造等低端價值鏈業務轉移到我國,但牢牢把握著技術開發、品牌和營銷網絡。具體的實例是IBM公司將利潤率下降的個人電腦制造業務打包出售給聯想集團,與之變成代工采購、品牌授權使用關系,自身卻轉向加強計算機系統設計、軟件開發、融資租賃等高附加值業務上。
產業價值鏈上的“龍頭”企業,正是通過網絡,建立起供應商和制造商的關系網絡,也為獲得高端價值奠定了基礎。原因是企業的網絡不僅幫助企業獲得了完善產業價值鏈的互補性資源,也增強了銷售網絡對顧客的鎖定效應,比如,通過客戶關系型網絡,為企業源源不斷地提供了關系型租金。宋華(2002)和桂萍(2007)通過企業間聯盟考查了關系型租金的形成過程,并指出一個企業網絡中的成員如果都能進行關系型特定資產的投資,就能產生一種大于單個企業收益之合的超額利益,即關系型租金。Teece(1997)等學者也認為企業的獨特資產,包括商業秘密、生產秘訣和特殊的生產工藝等,當融入了企業的無形知識,就變得非常難以復制和模仿,形成有持續性的價值鏈競爭力,而不是單個企業的競爭力。
因此,從上述對“龍頭”企業特征的分析可知,營銷網絡直接面對產業價值鏈終端的顧客,反饋市場對產業價值鏈的需求信息,有利于穩固和擴大企業的網絡規模,取得市場優勢和價值鏈的高端價值。由此可提出假設:
假設2:營銷投入越多的企業,越能取得豐厚的超額利潤(高于行業平均利潤),更可能使企業處于價值鏈高端的龍頭位置。
(三)價值鏈上制造企業的有形資產與微薄利潤的“緊筘咒”
根據微笑曲線理論,價值鏈上制造型企業的價值創造角色發生了改變,無論是受到產業鏈七寸企業核心技術的驅動,還是受到龍頭企業的市場需求拉動,在價值鏈上都處于從屬被動的位置。比如,若受到龍頭企業的拉動意味著制造企業被動接受龍頭企業通過對市場信息的收集、分析與決策的結果,按其要求來配置自己的固定資產、廠房設施和流動資產;若受到七寸企業核心技術的驅動意味著制造型企業將按照核心技術產品所需要的零部件和附屬產品來配置自己的制造資源,也同樣處于從屬地位,沒有價值鏈的控制權和定價權。
因此,在知識經濟背景下,制造型企業具有價值鏈上“配套企業”的特征,與產業鏈上的核心企業相比,扮]的是服務于產業價值鏈上游的核心技術和下游的龍頭企業的角色。這種配套型的相關企業,專注于生產制造過程,把大部分資源分配在實物資產上,圍繞產業價值鏈的核心技術,將廠房、設備、勞動力、原材料、儲運等生產要素轉換為產品,缺乏主導權和靈活性,外表看起來規模龐大,盈利能力非常弱。比如,在本次全球金融危機發生后,我國大量外向型“三來一補”企業的定單銳減,面臨嚴重的生存危機,更不要說盈利。
作為配套型企業,制造業的技術創新需要圍繞價值鏈上的核心技術來展開,其技術進步依賴于產業鏈上的核心技術,比如,通過生產線引進、設備購置、專利授權來獲得技術。雖然有時也輔助進行一些產品的改進設計和研發,但總體上不能改變技術依賴和市場依賴的格局。這也決定了我國制造業不僅需投入大量的購建資金,而且很難隨市場需求的變化動態調整,面對貨幣升值、人工成本增加和日益高昂的環保投入,很難取得高附加值。由此可假設:
假設3:有形資產投入越多的企業,更難獲得豐厚的利潤(超過行業的平均利潤),更可能使企業置于價值鏈的低端配套位置。
(四)高新技術行業的研發創新投入與利潤領先能力
理論上,企業豐厚利潤是企業自身特征和所在產業結構特征的函數,包括企業自身的經營能力和所在產業的競爭格局、與供應商和顧客的議價能力、進入壁壘、替代產品競爭等要素。在知識經濟情況下,價值鏈網絡的形成和競爭模式意味著增加了潛在競爭者的進入壁壘。安同良(2006)等人考察了企業所處行業、企業規模以及企業所有制等因素對企業研發行為的影響,認為行業是影響企業研發活動的最主要因素之一。原因是行業的差異意味著技術特征和市場特征的差異,產業間要素稟賦的不同及產業]化的時空動態差別使企業研發行為呈現出內生化的行業差異。他們的調查顯示,不同產業間的研發投入強度有顯著的差異,比如,醫藥制造業的研發強度是各行業中最高的;第二、三產業的研發強度顯著高于第一產業,而制造業中的醫藥、通信、化工、航空等行業的研發強度又顯著高于食品、服裝等行業。
因此,企業所處的行業不同,尤其是高新技術行業由于其行業特殊性,對新技術的需求大、依賴性強,創新投入的貢獻率應高于非高新技術行業。原因是與非高新技術企業相比,高新技術企業是人才和技術密集型企業,有利于企業不同技術的協調使用,而且連續、高效、敏捷的創新研發投入所形成的核心技術能力,成為這些企業維持持續競爭優勢的源泉。這些企業的重要特征是具有較高的研發投入強度,注重以研究開發能力為基礎的核心技術能力建設,比如,從事研發的科研人員比例較高;能追蹤和利用科學技術的最新發展;在產品、服務和生產工藝方面取得難以模仿的較高科技含量。我國一些知名的高新技術企業,如華為技術、中興通訊、無錫尚德太陽能等公司正是憑借巨額的研發投入,不斷追求核心技術創新,才能夠在全球范圍內激烈的競爭格局中有一席之地。由此可假設:
假設4:與非高新行業相比,高新技術行業的創新投入更能獲得豐厚利潤(超過行業的平均利潤)。
五、我國企業超額利潤的來源
(一)研究設計:數據與模型計量方法
本文收集了2007年前公布的滬深兩市2002年~2006年間明確披露研發費用的上市公司在各個不同科目中的數據,這是我國開始進行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與轉型升級的重要時期。為避免因個人主觀處理而造成數據偏差,統一采用“支付的其他與經營活動相關的現金”科目中披露的研發數據,共收集到研究樣本708個。為檢驗各假設,設計如下的檢驗模型:
其中EXPROFITi代表超過行業的主業利潤率和毛利率;RDXi代表RDD和DRD。
EXPROFITi=?琢0+?琢1RDXi+?琢2MKT+?琢3HR
+?琢4MAF+?琢5SIZE+■?琢iINDi
模型中各研究變量的計量如表1所示:
(二)價值鏈上不同企業的特征與豐厚利潤
為提高假設檢驗的可靠性,在回歸模型中不僅考慮了創新投入可能存在的滯后效應,也考慮了從不同角度來反映企業的豐厚利潤。比如,在時間跨度上分別了采用當年和下一年;對企業獲得的豐厚利潤分別采用了超過行業主營利潤率和超過行業平均毛利率;對創新投入分別采用了數值變量和啞變量進行多視角的檢驗和分析;在研究中,還對價值鏈上規模不同的企業和高科技與非高科技企業進行了不同的檢驗。所有結果都支持了我國企業價值鏈上不同企業的特征與企業獲得豐厚利潤的顯著相關關系。
1. 價值鏈上核心企業與獲得的豐厚利潤
從表2可以看出,無論是當年還是下一年,模型1和模型5的結果都表明,企業的研發投入強度與超額利潤(主營業務利潤率-行業平均主營業務利潤率)存在非常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系數分別為1.583和1.931,與假設1的預期一致。同時,企業的技術人力資本與超過行業主營業務利潤率也有非常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這些結果說明在產業價值鏈上,以技術創新投入和技術人力資本為核心的產業“七寸“型企業,其技術創新投入和人力資本是企業獲得超過行業主營企業利潤率的原動力,直接對企業獲得超過行業平均利潤率做出貢獻。
從表2還可以看出,采用以企業獲得超過行業平均毛利率(銷售毛利率-行業均值的銷售毛利率)來反映企業獲得的豐厚利潤,模型3和模型7回歸的顯著性結果完全相同,更進一步證實了企業創新投入對企業超額利潤的貢獻。
為了進一步說明企業創新投入與企業獲得豐厚利潤的正相關關系,本文以研發投入強度中位值為界,中值以上取1,反之取0。從模型2、4、6和8的回歸結果看,其研發投入強度與企業當年獲得豐厚利潤的相關性系數更高,同樣說明了研發投入強度會對企業超額利潤的貢獻產生顯著的影響。
總體來看,無論采用什么的模型,其結果都顯著地支持了產業價值鏈上的核心企業具有直接或間接的產業價值鏈的控制主導權,取得了超過行業平均利潤的豐厚報酬。
2. 價值鏈上“龍頭”企業與獲得的豐厚利潤
從表2的結果可以看出,無論是當年還是下一年,所有模型(1到8)的結果都表明,企業的營銷投入與企業獲得的超額利潤(主營業務利潤率-行業平均主營業務利潤率)存在非常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與假設2的預期一致。這個結果說明在產業價值鏈上,那些以營銷投入為特征的,處于產業價值鏈終端的“龍頭“型企業,能獲得超過行業平均利潤的豐厚利潤。這個結果無論對采用超過行業平均毛利率(銷售毛利率—行業均值的銷售毛利率)作為因變量,還是將研發投入強度以中位值為界,中值以上取1,反之取0的啞變量作為自變量都得到了相同的顯著性結果。
這些非常穩定的顯著性結果說明,無論采用什么的模型,其結果都顯著地支持了產業價值鏈上的龍頭企業具有直接或間接的定價控制權,能取得超過行業平均利潤的豐厚報酬。原因是產業龍頭企業通過市場營銷活動,直接或間接地控制了產業價值鏈的終端,進而可以按市場需求影響價值鏈前端的新產品開發,取得價值鏈上的制高點和豐厚的利潤。
3. 值鏈上配套型企業與獲得利潤的“緊筘咒”
我國作為制造業大國,盡管有大量的固定資產的投入,卻不能取得豐厚的利潤。從表2模型1到模型8的結果表明,無論是當年還是下一年,所有模型都顯示出企業的固定資產投入與企業超過行業主營業務利潤率沒有任何的顯著關系。這個結果說明在產業價值鏈上,那些處于產業價值鏈中間的制造型企業,沒有獲得超過行業主營利潤的豐厚利潤。原因是這些企業無論是受到產業“七寸”核心企業的技術驅動,還是受到產業龍頭企業的拉動,在產業價值鏈上都始終處于被動地位,沒有控制權和定價權,只能被動地接受產業價值鏈的核心企業和龍頭企業的定價安排,導致這些企業的利潤率較低,難以獲得超過行業平均利潤的豐厚報酬。
在價值鏈上,生產制造能力與獲得豐厚利潤沒有顯著關系,這與我國作為“世界工廠”但處于國際化價值鏈的低端、收益微薄的實際情況不謀而合,充分地映證了我國盡管有龐大的生產制造能力,但對企業獲得豐厚的利潤不能做出實質性的貢獻,結果是效益差、收入少、回報低。
4. 價值鏈上的高科技企業與利潤的“領頭羊”
高新技術行業由于其行業的特殊性,對技術研發的依賴性強、需求大,與其他產業相比,通常具有更高的技術領先性和技術復雜性,同時也具有更高比例的研發投入。對此,本文參照OECD的分類將樣本分為:即把制造業中的電子、醫藥生物制品和信息技術業作為高新技術行業,其余的行業為非高新技術行業,結果如表3所示。
從回歸結果表3可以看出:兩組樣本的研發投入強度均與企業獲得的超額利潤顯著相關。其中,高新技術行業的研發投入強度與企業當年主業超額利潤指標的相關系數為3.285,而非高新技術行業的系數僅為0.802。可見,與非高新技術行業相比,高新技術行業的創新投入對企業獲得豐厚利潤的貢獻率更大。
為了進一步證明該結論的可靠性,本文將總樣本中的高新技術行業企業為1,非高新技術行業為0(變量名HI),通過在模型中加入高新技術行業虛擬變量HI與研發投入的交叉項重新進行回歸,結果如表4中所示:在控制行業因素下,所有各個模型的交叉項的系數都顯著為正,這說明是否為高新技術行業企業,會對創新投入對企業獲得豐厚利潤產生顯著性的正向影響,或者說高科技企業的研發投入相比非高新技術行業,更能獲得豐厚的利潤。上述所有這些結果都顯著地支持了假設4的結論。
5. 不同公司規模對研發投入獲得豐厚利潤的影響
在上述所有表2、表3、表4 中,公司規模作為控制變量在所有模型中都是顯著為負的。為進一步驗證這個結果,我們通過分規模,即按總樣本規模的中位數將樣本分為規模以上和規模以下兩組樣本進行獨立樣本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
從表5可以看出,規模以上的大企業在各組樣本中獲得的利潤都沒有超過行業的平均利潤(均為負值),而規模以下的企業在各組樣本中都獲得了超過行業利潤的豐厚利潤(均為正值),而且這種由于規模造成的利潤差異(約3%)具有1%以上的顯著性。分別對規模以下和規模以上兩個樣本進行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
從表6的回歸結果看,規模以上和規模以下兩組子樣本的研發投入強度與企業的超額利潤指標均顯著相關,與前面各結果完全相同。但從回歸系數看,規模以下的樣本公司相比規模以上公司的要高得多,前者的貢獻率為2.702(模型1),而后者的貢獻率只有1.293(模型5),其他模型的結果完全相似。所有這些結果都說明我國規模以下的企業從創新投入中獲得了更多的豐厚利潤。原因是:
第一,大企業存在著靈活性差、轉換成本高和決策遲緩,阻礙了技術創新獲得的“撇脂”收益 (薛風平,2005),因而縮短新產品投放市場的時間已成為企業研發新產品必須面對的重要難題。第二,盡管規模較小企業由于受到資金、人才和技術水平等多種因素的制約,但規模較小企業的市場反應速度快,容易通過模仿創新,取得創新周期短、風險小、成本低、創新投入回報高,速度快的效果。比如,Mansfield(1981)發現模仿成本只有開發成本的65%;而大企業由于知識和技術的溢出效應,所取得的60%的專利創新在4年之內都會被其他廠商所模仿。
六、結論與我國企業研發創新投入的策略選擇
(一)結 論
本文把創新投入上升到價值鏈管理的高度,對價值鏈控制權進行了系統的分析,以價值鏈上七寸企業、龍頭企業和配套企業的獲利特征和對價值鏈的控制能力為基礎,提出了理論假設并進行了實證檢驗。由此得到的主要結論是:創新投入對企業獲得豐厚利潤有顯著的正向積極作用,這說明高創新投入的企業在整個價值鏈曲線上都能取得更高價值,是在價值鏈上微笑的企業;對以大量固定資產投入的制造型企業,在所有模型中都不顯著,很難微笑或哭笑不得;營銷投入的價值創造能力在所有模型中都顯著正相關,是能否成為龍頭企業的基石;高科技企業獲得了更高的毛利率和主業收益率,是價值創造的領頭羊。此外,本文的研究還表明,規模越大的企業,越容易產生溢出效應,導致能獲得利潤的能力下降,因而規模以下企業的創新投入對企業獲得豐厚利潤的貢獻率更高。這些結果為我國企業研發創新投入的方向和決策,為搭建企業價值鏈管理和策略選擇提供了依據,據此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二)我國企業研發創新投入的策略選擇
1. 企業要選擇合適的戰略決策
企業家作為企業的戰略決策者,需要分階段地決定在產業價值鏈上的地位和應扮]的角色。由于我國企業是在粗放式發展中成長起來的,需要通過干中學來逐漸地積累起自己的核心技術和能力。根據本文的分析和實證結果,產業價值鏈結構定位了企業的存在價值,創新投入作為取得企業核心技術和能力的基礎,要求每個企業都必須結合自身優勢和在產業鏈上所處的位置,來分階段地策劃在價值鏈中的定位、應扮]的角色和應取得的目標。
比如,對沒有研發基礎的企業,要制定分階段的實現目標:第一階段是通過技術引進,包括兼并和技術購買,促進企業技術進步,注意搶占國內市場,擴張國際化的銷售網絡,目標是積累起雄厚的資金和資本;第二階段是引進技術消化吸收,實現從貼牌制造走向設計制造,在產品研發中配置好各種技術,目標是積累和取得先進技術與知識;第三階段是在消化吸收基礎上實現再創新,目標是要在技術研發中積累創新技術和知識,逐漸實現與國際先進企業的競爭,逐步地取得價值鏈上的控制權。
2. 企業要選擇合適的研發投入方法
企業只有選擇合適的研發投入方法,才能不斷地積累企業的創新知識,這也是我國企業可持續發展和實現產業升級的關鍵。由于我國許多企業都處于產業價值鏈的低端,積累企業的研發知識不僅需要投入,也需要時間,這就要求企業從適合企業的情況做起:既可以從產業連的最終產品做起(如聯想,TCL),也可以從產業鏈的零配件加工活動做起;既可以采用OEM 模式通過 “貼牌”收取代工費做起,也可以走OEM 到ODM 再到OBM 的不斷升級途徑來取得關鍵技術(專利);既可以通過并購來取得的完整技術,也可以通過戰略合作或收購研發部門來取得核心技術。企業的研發知識不僅需要從價值鏈上積累,也需要在價值鏈上實現價值。無論積累還是實現核心技術的價值都有多種選擇方式(Saliola,2009),本身也需要形成知識價值鏈,才能最終轉化成價值(Roper,2008)。
3. 企業如何從價值鏈低端走向價值鏈高端
本文的研究表明,對以大量固定資產投入的制造型企業,很難取得高報酬。這意味著企業家要不斷接近并最終抓住產業價值鏈上的兩個制高點,一個是靠領引產業價值鏈的核心技術,取得價值鏈上核心技術的控制權;另一個是以市場營銷網絡為核心,取得價值鏈上的產品定價權。這兩個制高點主要與企業的無形資產相關聯,原因是知識經濟的虛擬性特征使得無形資產的盈利能力越來越強,這也就是為什么發達國家的許多企業不斷地通過無形資產的積累來擺脫有形資產的約束,使得無形資產和有形資產的比例達到4∶1(李立志,2009)。因此,我國企業一方面應通過研發取得技術制高點,另一方面也不能忽略市場的力量,還要通過占領營銷渠道、擴大品牌知名度、貼近顧客服務來取得市場制高點。
4. 大型企業研發強化權益保護,中小企業研發強化政策支持
本文的研究表明,對規模以下的企業,其創新投入對利潤的貢獻率要高于規模以上的企業。這個結果的政策意義有多個方面。首先,對于大型企業,由于組織和內部結構的復雜性而導致市場反應慢,將增大技術創新溢出的時間,為競爭對手的技術模仿和進入市場提供了機遇,這對研發創新再投入十分不利。這就需要大型企業不只是要提升研發項目和研發活動的速度,更要注重提升對產業價值鏈的反應速度,同時采用專利、版權、商業秘密保護等制度,才能減少創新價值損失。其次,盡管我國中小企業管理不完善、缺乏資金和技術人才,在整個創新體系中處于不利地位,但其活力強、效率高,政府應該加強對中小企業技術創新支持體系的建設,特別是對以核心技術為中心的產業價值鏈活動或建立與大型企業配套合作研發活動的支持,比如通過創新基金向中小企業提供創新扶持、提供貼息貸款,給予必要的減免稅收政策傾斜等。
[注 釋]
① 數據來源:2007年全國科技經費投入統計公報. 國家統計局、科
學技術部、財政部,2009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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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Value of RD Investment and RD Strategy Choices
——Based on Empirical Research of Chinese Listed Companies
Tang Qingquan , Li Yidong, Zhou Jing
(School of Business,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 China)
Abstract:In China's transformation of economic growth mode, the biggest dilemma is how to upgrade China's technology and industry and how to combine RD and innovation with value chain management so as to achieve high attachment value. This paper explores theoretically and empirically relationships between RD investment and control rights in value chains and comes to the main conclusions: enterprises with high investment in RD, no matter what the position is in value chains, are able to achieve higher value, especially those high-tech enterprises which are bellwethers for gross profit ratio in value creation; there exists no significant value in all models for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with large quantity of fixed assets investment; the value of marketing investment in all models is significantly and positively correlated, which is the corner stone for leading enterprises. Thus, the enterprises’ RD investment tend to indicate the important information of the enterprise’ transforming and updating and obtaining high-end value as well.
Key words: RD; RD investment; innovation capability; value creation; high-end value chain
(責任編輯:張丹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