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來學校出現了兩個非常有趣的現象:一是在班主任之間,有些班主任為了拿文明班,不斷地叫班上一些“特別聽話”的學生做好事,按照學校的規定,這班做的好事越多,那么這個班就越容易獲得學校的文明班,而學生所做的好事通常是,班主任指派一些特別聽話的學生,打掃領導辦公和校園的其它一些地方,領導辦公室被掃了一遍又一遍;二是學生變得越來越容易起哄,只要學校出現什么風吹草動的異樣,學生就一涌而出,猛烈地起哄,而且越是文明的班,所起的哄就越猛烈。
“這樣很不公平,這對我們這些沒做好事的班很不公平!”一些沒派學生做好事的班主任在辦公室里大聲地發著牢騷。
他們想我說上幾句“公道話”,而我一直都只是在沉默,無論這些班主任們說得怎么有道理,我都是保持沉默。
反正無論學生做不做好事,我所帶的這個班都是不能獲得文明班的,因為文明班在我眼里其本身就是“不文明”的。
“有什么不公平,我們完全是按照按照學校的規定辦事的。”那些叫學生做好事的班主任這樣子回應。
于是,學校里的班主任一方面爭先恐后地叫學生去做好事,一方面在相互指責某某班主任,整天叫學生做好事,是某某班主任首先破壞規則、某某為了爭表現……
一時間,班主任之間的火藥味很濃。甚至出現,一些沒獲得文明班的班主任在班會課上大罵他們班的學生,拿學生來出氣、泄憤。
按照康德哲學的觀點,一個社會,其趨向越是“雜多”,那么這個社會就越穩定,一個社會,其趨向越是“純一”,那么這個社會就越不穩定。其中文革時期就是社會過度追求“純一”的典型。
在我們教學中,學校每時每刻無一不在給學生強調“整齊劃一”,其追求的就是“純一”,而我們所謂的“文明班”當中,它的指向就是“純一”,因為我們這個“文明”班,它的基礎不是來源于自由,而是來源于所謂的“孝”、來源于所謂的“服從”、來源于所謂的“聽話”。
這樣,班主任越是爭搶文明班,所得的結果就越不文明,“越是文明班的學生就越容易起哄”,這就是所得的結果越不文明的證據。如果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的話,反而越不利于學生健康人格的養成。
在我眼里,如果學生做好事不是發自于學生的內心、不是發自這個學生的自覺,那么這樣的一種做好事,非但沒有什么意義,反而會促使學生急功近利的性格的養成!
當學校課間活動出現什么風吹草動的異樣時,全部學生都涌到課室走廊大聲地起哄的時候,只有我班學生留在課室里,很“平靜地”玩著、鬧著……
雖然我班沒有獲得什么文明班,沒有引起學校領導的注意;但是當我看見其他班學生都涌出教室外起哄,而只我班學生依舊留在自己班的教室里很“平靜地玩著、鬧著”的時候,我心里涌起了一絲的安慰。
“純一”與“雜多”,康德沒有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