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與邊緣化：城市化進程中失地農民的生活

摘 要：文章選取浙江長興縣兩個具有代表性的拆遷自然村，進行調研與實證性分析，認為失地農民的社會角色從農民轉換到城市居民，居住形態、就業方式、消費方式、社交方式、休閑方式等都發生了明顯變化。失地農民存在被邊緣與邊緣化的現實困境，“新市民”的角色確定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提出政府應為失地農民的可持續生計提供政策支持；加強對新市民遷居前后社會安全管理；構建和諧人居環境增強新市民社區歸屬感等建議。

關鍵詞：城市化；失地農民；新市民；浙江長興

中圖分類號：D42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1494（2013）04-0114-05

一、引言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原本附著于農業的包括土地、農村勞動力等各要素不斷向城市集中。客觀地說，城市化過程對于推進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對于改善被征地農民生活起到了一定積極作用，如果靜態地進行評估，似乎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但是，在城市化劇烈演進過程中，在失地農民與地方政府之間也出現了一些對抗性事件，有的甚至嚴重破壞了當地社會穩定，影響相當惡劣。因此，新時期如何更好地解決城市化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重點解決好失地農民的生計與社會管理問題，是一個重大而現實的課題。

社會學家認為，城市化過程是一個國家城市人口增加、城市規模擴大、農村人口向城市流動以及農村中城市特質增加的過程。失地農民在“被城市化”的過程中，社會關系空間從一個地位向另一地位移動，實質上就是一種社會流動。社會流動的速度、規模會影響社會結構的性質以及社會運行的狀態，合理的社會流動是社會良性運行的重要協調機制。它可以形成開放、動態的分層結構，能拓寬社會各層次之間的接觸界面，有助于各層次之間的了解和相互關系增進，加強社會整合程度，還可以有效激發人的積極性和進取精神[1]243-250。反之，不合理的、完全強勢的圈地式流動會帶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失地農民是城市化進程中失去土地的一個群體，他們原來世世代代附著于土地、以土地為生的現狀被迅速改變，從而搖身一變成為城市新居民，身份的轉型非常激烈。在這個角色轉型的過程中，農民的切身利益如何進行有效保護成為了國內專家學者關注的問題。如，林添福認為，失去土地的農民在變身為城市新居民以后，除了手中握有一定量的現金貨幣外，其實就變成了標準的“三無農民”，他們沒有保障，沒有人際網絡，“徘徊在城市的邊緣”，成為“種田無地、就業無崗、低保無份”的城市游民，他們依靠著不多的征地補償，艱難的生活著。他認為，失地農民是“中國最弱勢、最缺乏保障、最邊緣化的群體，成為影響我國社會穩定的巨大不穩定因素”。在解決失地農民出路途徑問題上，韓紀江認為，“中國實現現代化的必由之路是，只有加快城鎮化的進程，讓農民徹底脫離土地和農業，轉向非農就業，并完全融入城鎮生活，才可以實現農民向市民的轉型，并有助于徹底解決‘三農’問題”[2]。從這個觀點看，城市化進程中最受關注的仍然是失地農民可持續生存問題。此外，隨著生活居住地及居住方式的改變，失地農民心理調適、行為調適等也是改遷后會遇到的“生存安全”問題，都需要我們去關注和研究。

失地后的農民要實現角色確認和角色順利轉型，必須同時獲得物質與精神兩方面的外援。在得到有限的資金補償之后，如果失地農民不能及時實現職業和生活角色的轉變，就會變成游蕩在城市中的“三無”群體；而如果不能獲得有效的精神支持，就會變成城市中的“文明盲區”。因而對城市化進程中失地農民權益問題、生活方式變遷等進行系統性研究，探討提出解決這些問題的對策，對于保護農民的切身利益、維護社會穩定具有重要意義。

二、生活方式的變遷：從“鄉下人”到“城里人”

（一）居住形態——由分散型居住方式向集中式居住轉變。農民土地被征以后，主要通過集中安置的方式居住在一起，有的是新村模式，有的是聚居安居房模式。在征用拆遷以前，一般而論是按照地緣、宗緣關系集體居住在一起，其居住區域就是一個自然村落。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居，生活方式非常簡單。在受征以后，居住地和居住方式發生了變化，雖然在區位上可能仍處于同一區域，但已經由原先的村落散居變成了一個集中的大社區。根據我們在長興縣彭城村、五峰村調查情況來看，一般都是由原來的4-5個自然村組成一個大新村，或者是由更多的自然村合并成一個大安居社區。這種居住方式的轉變以及空間大挪移，極大地考驗著失地農民對新生活方式、新環境的適應能力。筆者在調研中了解到，成為“城里人”是部分農村人較想往的事，盡管初始有不適應，可大多數人能很快接受這種居住形式的改變，適應這種高密度的居住方式。但有一個典型現象是，由于農民新居區空間分布相對集中，并且遠離城市中心，農民新區新市民有自己特定的生活規律、工作節奏，慢慢出現了城市內部“城鄉二元化”現象及文明的沖突。

（二）就業方式——由從事簡單農業生產向城市生產方式轉變。生產工作方式是生活方式的重要方面，對失去土地的農民來說，擁有固定的、有較高收入的工作是其在城市安全生存、和諧生活的重要支撐點。從本質上講，農民和市民最根本的區別就在于他們的作業方式不同。遷居前，農民基本上家家都有農田，從事簡單農業生產是他們最基本的勞動方式，“晨起而作，日落而休”。遷居后，勞動方式與對象發生了明顯變化。在作業方式上失地農民群體內部存在著明顯的分層結構，年齡大小和受教育情況是最為關鍵的兩個因素。一般年輕人有一定文化素質和技能的，能比較快地在附近企業、商場找到工作。文化程度比較低的，主要從事比如城內拉貨、做裝修等，每月能掙到一定貨幣性收入。而對于年齡偏大、文化程度不高的農民群體，其職業穩定性就比較差，工作往往不穩定、不確定，以低報酬、簡單的臨時工作為主要工種，比如說在新村周邊馬路做清潔工人，去市區商場做保安等，工作地域相當分散。總之，失地農民生產方式較以前有了很大變化，從附著土地的農民成為了城市的新人——新市民。

（三）消費方式——由保守型消費需求向開放型消費需求轉變。隨著角色的變化，從原來的農民變身為城里人，這種變化給他們的生活消費方式帶來了很大的沖擊，傳統的消費觀念受到極大的挑戰。原來經濟型、保守型、傳統型的消費方式被開放性、現代化的消費方式所替代。那些文化程度不高、年齡大的失地農民，消費觀念受到沖擊更大。因為收入水平因素、消費習慣因素，農民消費特點是一貫比較謹慎和保守的，除了生活必須品以外，農村人一般不會輕易添置預算外的生活和生產物品。調查中了解到，一般4人左右的家庭，月生活支出（用于食品支出、衣著支出、娛樂支出等一般支出）一般不超出400元。然而拆遷后，由于受補償款一次性到位的沖擊，消費觀念明顯發生了變化。所調研的二個村，都有一個共同現象是小汽車數量明顯多了起來。以彭城村為例，共126戶，89戶已經購置10萬元以上小汽車，消費“沖動感”很強。有些農民對自家新建房進行了精裝修，空調、洗衣機、冰箱等都走進了普通家庭，幾乎每一位受訪者家中都有這些家電產品，像空調、電視機等家電有的家庭還不止一臺。盡管新市民的消費層次、消費理念有了變化，接近城市家庭消費模式，但總體來看他們的消費結構層次、消費水平和質量還不高，日常用品消費方面還是以節約為主。

（四）社交方式——由封閉式社交方式向半開放式社交方式轉變。在中國農村，鄉土社會型基層格局的社會關系是一根根私人紐帶所構成的穩定網絡，這種網絡中最為穩定的是具有血緣關系的“門”、“宗”所維系的。在被征地以前，在一個自然村落中，他們生活在一個熟人社會，相互間非常熟悉，并且有既定的族親感情，交往方式相對穩定。土地被征以后，被集中安置到一個新社區居住，新的工作生活環境對這些新居民社會交往方式形成了很大的沖擊。我們在調查中發現，雖然遷入新居后失地農民的居住區域明顯擴大了，可交往面擴大了，但是他們仍然維系著原來的交往方式，傳統的交往習慣仍深深地拘約著這些新市民，他們對原有族居關系、人際關系存有習慣性依賴。所以總體上看，因為環境的變化，交往空間范圍有所擴展，但基本限定于原來村姓“族區”內，與城里人還是有明顯的交往“斷層區”，屬于是一種半開放式社交行為，但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城鄉界線可能會慢慢消化。

（五）休閑方式——由傳統農村休閑方式向多元化城市休閑方式轉變。對休閑生活方式的考量是了解失地農民生活方式變遷的一個不可忽視的視角，可以以此窺視失地農民變身為新市民以后的角色變化情況。由于在經濟條件、居住空間和社會交往空間等方面均發生了比較大的變化，因而在休閑生活上他們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在被調查的80位失地農民中，在“看電視”和“打麻將”兩個測量指標上，在失地前和失地后均排在眾閑暇生活方式前列。80位受訪者中，遷前文化活動以看電視聽廣播為主的占到83%左右，遷后稍有降低為79.6%，可見失地農民閑暇生活方式還是以低層次方式為主，同時“家庭上網”、“逛街購物”、“跳廣場舞”等一些重要休閑指標均有很大的變化。從以上分析可知，在進入城市生活后失地農民休閑方式總體上而言還是處在比較初級、比較保守的層級上。

（六）社會角色——由原生態的農民向城市新居民角色轉變。只要是社會成員，都會承擔某種社會角色。對于每一個個體來說，社會角色的確定也就是要回答“我是誰”的問題。在回答“我是誰”的過程中，確定自己的實際地位、與別人關系，從而充當起某種角色。對于一個群體來說，角色確定就是回答“我們是誰”的問題。一般來說，角色確定的有效性是一個長期活動、長期努力、堅持不懈的結果。農民失地以后，隨著土地的被征用，失地農民的居住地已納入城市區間，在職業取向上已向在城市里找工作轉變，在戶口性質上已經完成了向城市“居民”轉變，社會角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三、再邊緣化：一個游離群體的現實困境

工業化、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導致農村剩余勞動力加速從農業向非農業部門、從農村向城市的轉移和遷徙。發達工業化國家都在不同程度上曾經歷了這樣的發展階段。不過，在這種發展趨勢的背后有一種現象亟待引起全社會的關注，這就是處于新生存環境中的農民，特別是城鄉結合部或城市郊區農民，有被“邊緣化”的危險[3]。問題之所以嚴峻，是因為失地農民的邊緣化，將直接對農民的生存、社會存在、子女教育、心理承受形成挑戰，最后會造成對國家、社會的負面影響。

（一）可持續生計問題突出。農民失地后，他們一下子就失去了依靠原始耕作方式取得的基本的、穩定的收入來源。以長興縣五峰村俞姓村民為例，一家5口人，8年前被征遷，得到補償款共50萬元，除去建房（當時是土地安置）花去20萬元，留下部分只有約25萬元，若靜態估算，這25萬元在10年內會全部消耗掉，主要用于子女受教育開支、醫療開支和社保開支等。事實上，不少農民都缺乏長遠眼光，有限的補償款在不長時間內會用盡，少數還出現把補償款賭光的情況。有的農戶把錢借給同村人去辦企業，結果因為企業經營不善等原因倒閉，無法收回借款。一自然村竟有3戶人家青壯勞力從事非法傳銷活動，到頭來血本無歸。總之，面對生活成本高，投資渠道少，就業又比較難的窘境，失地農民家庭收入處于被邊緣化的狀態，可持續生計危機重重。

（二）就業困難處于邊緣狀態。農民失去土地以后，在地域上已處于城市圍城之中，身份上貌似城市新居民，但精神層面仍游離于城與鄉之間。失地農民在新的城市環境中尋找就業機會時，因為本身素質等原因往往遇到招工單位的歧視和排擠，處于被邊緣化的狀態。這些新市民的就業途徑主要有：一是當地政府和用地企業安排就業。失地農民就業基本上是臨時性用工，待遇較低，對于大多數無技能、文化水平低的失地農民來說，隨時都有可能失業。二是返鄉務工。有的農民由于缺乏技術特長，年齡也比較大，在企業很難找到比較滿意的工作，能夠找到的工作是苦、臟、累的工種。實在無去處，只好重新返鄉去做泥水工等工種。三是自謀創業。有些年紀比較輕的農民有一定的經營頭腦，手頭拿著一點征地補償款，就選擇一些風險不大、比較容易進入的行業進行自主創業，但靠這種方式就業的戶數很少。特別在當前經濟形勢不景氣的大環境下，失地農民就業確是一個難點問題。

（三）社會保障面臨“艱難抉擇”。對老年人來說，中國傳統的養老方式是依靠子女的贍養來維持的。同時還依靠老年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的辛勤勞動取得一點微薄的收入來維持自己生活，主要包括衣食和醫療支出。但不管是子女贍養也好，還是自己的勞動收入也好，前提是農民擁有一塊可以耕作收獲的土地。但土地如果被征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失地農民如果沒有找到較穩定的工作，家庭收入不高，或遇到突發性的不測事件，養老就變得十分困難了。雖然有些地方也出臺了社會保障政策，以長興縣這兩村為例，目前到了一定年齡的受保對象需要支出每人6萬元左右的保費，政策力度可謂不小，但由于征賠款用于建房、教育等支出，余留已不多，拿不出這6萬元，面對好政策卻是“望保興嘆”，處于保與不保的兩難境地，失地農民社會保障問題目前還處于政策、制度的邊緣區。

（四）社會管理處于“真空地帶”。由于拆遷是先拆后建，建新居的時間一般需要二至三年，從拆遷到入居往往需要三年以上時間。在這個時間過程中，失地農民是分散游離式租住的，給日常管理帶來了不少問題。作為基層管理者村兩委班子根本沒有精力和時間對他們進行動態管理。另外一種情況是，不少失地農民在征地拆遷后，被安置到離城中心較遠的城鄉結合帶，一些安置房建設標準不高，加上安置社區物業管理跟不上，安置區內環境雜亂，流動人口聚集，新村成為了社會問題的堆積點，偷盜、衛生等問題比較嚴重，社會管理處于邊緣化。

（五）健康安全缺乏深度關注。失地農民轉型為新市民過程中，主要存在兩個健康的問題，首先是精神的健康問題。被遷以后，進入一個新環境，從一個地道的農民搖身一變為“城里人”，角色轉變很快，雖然骨子里流著農民的血，但所處的社會環境、生活節奏、消費習慣與生活成本等都是“同城待遇”，很多農民一開始就措手不及，嚴重的會出現心理焦慮和空寂感；第二是生理的健康問題。農民遷居以后，一般情況下醫療保障應該沒什么問題，附近有醫院和診所機構，但是對于行動不便的老年人來說，去大型醫院不太方便，去私人診所交通又不安全。健康安全問題對他們來說處于被邊緣化狀態。

（六）角色確認存在認知障礙。在調查中發現，絕大多數失地農民并沒有把自己當成“城里人”看，大部分人認為“自己是農民”，“最多是半個城里人”，不認可自己是所謂的“居民”。這印證了社會學中角色確定的有效性是一個長期活動、堅持不懈的過程的觀點，失地農民對自己的角色確認是不清晰的，處于社會學上所說的角色混淆期[1]113-114。失地農民要真正融入城市生活，除了要突破空間、職業、身份的非農化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實現心理角色的調適和對“新市民”角色的認同。農民在觀念上有一種身份自卑感，這是制約自我角色認知的重要心理障礙。這種角色的認知過程，比起生產、消費等物化生活方式的轉變要難得多，角色確認所需要的時間可能更長。

我們認為，失地農民之所以被邊緣化，原因并不在城市化本身，而是多種制度、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現行的農地征用制度、農地產權制度、社會保障制度、村民自治制度的缺陷，以及政府職能錯位和農民維權組織缺失等，都是造成這一嚴重社會問題的根源[4]。

四、結論與建議：系統性互動合作

在今后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在推進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中失地農民問題將不可避免地依然存在。解決失地農民問題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憑失地農民一己之力就能解決的事，它需要全社會的關注和支持。社會學中社會互動理論告訴我們，合作是社會互動中人與人、群體與群體之間為達到各方面都有某種益處的共同目標而彼此相互配合的聯合行動。人們之所以需要合作，是因為僅靠某一方的單獨行動往往無法實現這種利益或目標。成功合作的要件之一就是需要行為配合[1]136。因此，必須要用系統的眼光和手段去解決城市化過程中失地農民問題。政府、社區、社會、被遷者必須互動式合作，解決城市化與農民利益的矛盾問題。

（一）制度供給——為失地農民的可持續生計提供政策支持。在結構功能主義者看來，進行制度“輸血”可以彌補某一事物的功能性缺陷。換句話說，就是以制度“輸血”的形式進行制度補償，用制度來保障失地農民合法、合理權益，包括經濟生活、社會生活、社會保障等。具體而言主要有：（1）要完善對失地農民的保障制度。包括失業保障、最低生活保障和養老保障制度的建立與完善。但從目前我國國情來看，由于人口總量大，財力有限，地方差異也比較大，總體情況比較復雜，這個過程只能是逐步完善、逐步推進的過程。（2）要完善財政分配與轉移制度。失地農民等弱勢人群需要各級政府的財富再分配和有效轉移，在新的形勢下，要改革創新財政分配制度，多渠道對初次分配與再次分配中的部分資金進行公平性轉移，制度上要體現扶弱性、合理化的要求。（3）完善就業制度。要注重推行市場化就業，要重點解決就業中不公平的現象，排除就業歧視，要努力打破就業中的城鄉二元化現象，取消城鄉戶籍差別，建立統一的就業準入制度，創設公平競爭的就業機制。

（二）社會管理——創新管理加強對新市民遷居前后社會安全管理。失地農民群體相對來說是最不穩定的群體。因為無業，往往會出現比較多的“社會越軌”行為，又因為新區集居沒有城市居民區一樣的物業管理，往往是社會越軌行為的多發區，所以加強對這個群體的安全管理是一個具有挑戰性的問題。政府要創新社會管理模式，與社會組織共同促進社會系統協調一致運轉，對社會系統的組成部分、社會生活的不同領域以及社會發展的各個環節進行組織、協調、監督和控制。通過政策引導，挖掘社會資源，內外聯動，共同促進農民新社區的社會管理建設，在安居初期特別要加強社區安全管理，盡可能減少社會越軌事件的發生。適時適度地對新市民進行心理安全的干預，防止心理越軌現象發生。全社會必須要消除社會偏見，讓城市社會盡快接納失地農民，倡導人文關懷，關心失地農民的生產和生活，讓新市民積極、主動地融入到城市的生產生活中去。總之，加強社區建設不僅有利于社會和諧穩定，更有利于失地農民加快角色自致，實現角色調適。

（三）角色自致——為實現自身角色確認而強化個人角色實踐。社會學認為，角色自致是一個個人選擇性的過程，自致地位與角色的獲得與個人的努力有關，也與社會制度有關。在現代開放的社會中，人們通過努力獲得自己所期望的角色的可能性更大。失地農民在向新市民的角色演化過程中，要主動進行“自致”，主要體現有：其一，在就業觀念方面，要破除“等、靠、要”的思想，由原來散漫的小農意識轉變為適應社會化大生產開放性就業意識，摒棄只有正規就業才算就業的傳統觀念，要樹立工作不分高低貴賤，職業平等和勞動光榮的觀念。并且要主動參與政府提供的就業培訓等活動，自覺提高自身就業素質與能力，為自身角色轉型與自致打好基礎。其二，在社交觀念方面，失地農民要拋棄身份“自卑感”，要敢于融入到城市群體中來。在現實生活中，每一個人不但要參與多領域的社會生活，而且還要在其他領域形成多種角色關系，這樣在人們身上就會形成縱橫交叉的社會關系，這是任何個體都逃避不了的現實。在一定意義上說，社交網絡的廣與窄，深與淺，決定著一個人的發展強度、一個家庭的發展前途，故社交理念轉變與社會網絡的拓展很重要。失地農民作為外來新群體，要主動適應城市新的生活節奏、工作節奏、社交節奏，“既來之則安之”，為自己謀生謀業打開空間。但由于農民群體受文化程度、族群習慣的影響，完全自覺地進行角色自致肯定有障礙，所以政府、社會力量等應予以互動配合，促成其實現角色確認。

（四）社區建設——構建和諧人居環境增強新市民社區歸屬感。我國社區建設實踐是在社區服務的基礎上提出來的，它是在政府能力有限和社會資本的下降與喪失的雙重背景下出現的一股潮流，社區建設應該包括社區服務、社區文化、社區衛生與社區環境等。社區建設的對象當然是社區，社區作為一種社會實體有其基本構成要素，其中就有社區文化、居民的歸屬感認同感兩個重要要件。而對于失地農民社區來說，這兩個方面正是他們的軟肋。農民新村是一個關系固化的熟人社區，要想解除他們的“內卷化”，就必須在社區建設方面有所作為：一是積極開展豐富多彩的社區文化活動，滿足這些新市民精神文化的需求，增強他們的社區認同感；二要加強社區組織建設，完善社區管理，增強他們的歸屬感。總之，社區建設要突出以人為本，要在強化社區服務方面做好文章。

參考文獻：

[1]鄭杭生.社會學概論新修[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

[2]周 維，劉長秀.我國城鎮化進程中失地農民權益問題的研究綜述[J].科技創新導報，2011（4）：1.

[3]劉海云.邊緣化與分異：失地農民問題研究[M].北京：中國農業出版社，2007.62-67.

[4]王翠英，王小魚.城市化過程中失地農民邊緣化的根源探析[J].理論導刊，2006（10）：81-84.

責任編輯 莫仲寧

The Life of Land-lost Farmers in the Urbanization

——An lase Analysis on Changxing County

Yin Ronglin

（Party School of Changxing County Committee of C.P.C.， Changxing， Zhejiang， 313100）

Abstract： This paper takes two relocated villages in Changxing county of Zhejiang province to do analysis and concludes the distinctive changes on the land-lost farmers who are transformed from farmers to citizens， whose way of living， jobs， consumption， social interaction and the way of spending leisure time were changed a lot. The land-lost farmers are in a marginal and marginalization situation and the way of becoming new citizens is a long process. Thus， it is needed to propose policy to support land-lost farmers to maintain their livings， enhance social security management for the new citizen who relocated and construct a harmonious life environment to strengthen new citizens’ sense of belonging.

Keywords： urbanization， land-lost farmers， new citizen， Zhejiang Changxing coun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