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提亞哥：海明威小說中硬漢精神的完美體現

摘要：美國著名小說家海明威一生書寫了很多的硬漢形象，而短篇小說《老人與海》中的主人公桑提亞哥，則完美地體現了海明威的硬漢精神。桑提亞哥可以說是作家的一個化身，他體現出海明威永不言敗的精神，成為海明威作品中最完美的英雄。本文通過研究海明威短篇小說《老人與海》中的硬漢桑提亞哥的性格特點，來解讀其獨特的硬漢精神。

關鍵詞：歐內斯特·海明威 硬漢精神 桑提亞哥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一 引言

歐內斯特·海明威是美國著名作家，他在1954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的理由是“精通現代敘事藝術”。海明威作為美國“迷惘一代”的代表，以其簡樸、準確的語言，創作出許多感人的文學作品。他用簡單樸實的語言，準確生動地描述了一個個鮮活、生動的硬漢形象。《太陽照常升起》中的主人公杰克在大戰中受傷，使其不能和正常人一樣和自己所愛的人永遠相守，最后只能認命；《永別了，武器》中的亨利，雖然成為逃兵，逃離了殘酷的戰爭，但卻沒能逃離和愛人的永別。面對愛人難產，他只有無能為力，最后只能和愛人的尸體告別，走向雨中。這些人物形象在面對厄運時，只能表現出“勇敢而富有風度地忍受”，別無它法。在所有的硬漢形象中，《老人與海》的主人公桑提亞哥突出地表現了海明威語言的藝術特點，他集頑強、拼搏、永不言敗為一身，完美地體現了海明威小說中的硬漢精神。

二 語言簡潔樸實

海明威在書寫作品時，擅長使用簡潔的語言來描述他筆下的人物，并且可以高超地駕馭語言，化繁瑣為簡潔來揭示小說主題。他的小說雖然語言簡潔，但并不平庸、低俗。其作品基本上不使用形容詞和副詞，都是通過動詞和名詞來準確地表達作品內容。同時，海明威善于使用省略而簡約的句式來描述讀者能夠理解的東西。這一點看似容易，實際上卻需要作者對語言的充分理解和對詞匯的精通掌握。在《老人與海》中，海明威在描寫大魚被釣住從而躍出海面、老人用魚叉制服大魚時，只用了兩句話就完成了描述。在描寫老人的處境時，作者也只用“屋里有一張床，一張飯桌，一把椅子”來描述老人當時的處境，從而表現出其孤獨的程度。而他的身世也只通過一句“褐色的墻上掛著他老婆的遺物”描述出來，通過這句話，我們可以得知他妻子已經過世了的事實。同時，海明威在描述老人時，還用“愉快的、毫不沮喪的”詞語來描述老人的眼睛，以此來展示老人樂觀的生活態度。在這部小說中，讀者可以再一次通過海明威簡潔而樸實的語言看到一個勇敢、堅定的硬漢形象。縱然他失敗了，卻沒有向命運低頭，沒有向失敗低頭，頑強地展示了他永不服輸的精神。

在作品中，對于老人孤獨的描寫，海明威沒有使用長篇大論，而是使用了不同的方法來闡述。海明威利用間接的方法，通過別人的描述讓讀者得知老人曾經做過水手的經歷，生活清貧、條件簡陋，并且到過歐洲這些信息，這樣讀者會聯想到老人經歷過無數坎坷的命運，但是老人并沒有因為自己的經歷坎坷而氣餒，相反，卻越挫越勇，敢于并善于同生活的艱難困苦作斗爭。老人的這種頑強不但表現在他與生活作斗爭的情境，同時也表現在他年輕時與黑人掰手腕的場景，還有年老時與馬林魚作斗爭的情節都讓讀者深感歷歷在目。此外，在作品中，讀者可以得知，老人喜歡橄欖球運動，所以他總是盼望自己支持的橄欖球隊能再創輝煌，這也是硬漢精神的又一體現。通過他在夢中經常夢見獅子的描寫，讀者可以知道他在年輕時應該是看到過獅子在非洲海灘上出沒過，這也是為表現出他旺盛的生命力和打不敗的精神。

《老人與海》是一個高度贊揚、謳歌英雄主義的故事，也是由一個真實故事改編而成的故事。小說故事情節簡單，主要描寫了老漁夫桑提亞哥在海上連續84天沒捕到魚，最后總算釣到了一條大馬林魚。可是這條魚實在太大、太長、太重了，他幾乎拼盡了所有的氣力與大魚苦戰了兩天三夜，才得以把大魚殺死并捆在了船邊。但在返航途中，大魚不斷遭到鯊魚群的襲擊，老人雖奮力拼搏但等到回到岸邊時，那條他歷經千辛萬苦捕到的戰利品——馬林魚已被鯊魚啃得只剩下一具骨架了。由此可以看出，老人在這次捕魚中，似乎最終還是失敗了，但是，他在精神上并沒有被打敗，仍然非常頑強地面對生活。

早在1936年，海明威就曾經發表過一篇名為《在藍色海洋上》的通訊，而后，他將這篇報道改編成為中篇小說，但在原作的基礎上又添加了一個主人公，那就是小男孩馬諾林。小男孩自五歲起就經常和老人一起出海打魚。但由于老人不像年輕時那樣英勇了，經常打不到魚，所以男孩的父母便把他送到了另外一個漁夫那里去當學徒。但老人與孩子之間的那種深厚、真摯而又溫暖的友情常常使讀者深深感動。雖然老人經常運氣不佳，但是孩子卻始終不肯離開他。在孩子的心中，老人永遠是他最值得尊敬的一個人。所以他不僅對老人深表同情，崇拜老人，還竭盡全力地幫助他。每當老人感到孤獨、寂寞或痛苦時，他就會想到橄欖球隊、老狄馬吉奧和雞眼等，想到獅子、回想到自己那值得驕傲的過去……，但他首先想到的還是這個孩子。孩子雖然不在他身旁，可一想到他，就會莫名其妙地為老人增添不少勇氣和信心。這個男孩的出現不但使讀者感受到親情、友情、關愛、無私，而且還體現了海明威想要闡釋的另外一個含義——回歸。這個男孩使老人不僅再次“見到”過去的自己，還重拾了老人失去的青春。所以每當老人獨自地在海上打魚時，他會經常、反復地重復道：“但愿那個男孩在這兒就好了。”每說過一遍這句話，他都會重拾信心、重整雄風，并成功地應付眼前的這個殘局。

三 情節完美簡約

毫無爭議的是，中篇小說《老人與海》是海明威最具影響力的作品，也是他的代表作之一，這部作品也為他贏得了1954年的諾貝爾文學獎。這部小說除語言簡潔的特點之外，它的故事情節也非常簡約。其語言表述直觀，沒有復雜的陳述和隱晦的內容。海明威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一位散文作家對于他想寫出的東西心里有數的話，那么他可以省略他所知道的許多東西，而讀者呢，只要作家寫出的東西真實，會使其強烈地感受到他所省略的內容，那么就相當于作者已經寫出來一樣。冰山在海洋里移動很莊嚴宏偉就是因為它只有八分之一裸露于水面上。”海明威的這種創作觀念很自然地會使讀者感覺到這部作品是沒有任何懸念的，而且是直接導入主題的。從最開始的老人十多天沒釣到魚，到后來出現的大馬林魚，直至后來他和大馬林魚的艱苦卓絕苦戰，再把大馬林魚消滅。所有這些情節都順理成章地被作者簡約而生動、形象地描寫出來，他把小說的精彩之處融入到經典的簡約當中，所以，“引人入勝”是該作品的另一重大特征。

在海明威的所有創作中，孤獨和失敗是其最重要的題材，《太陽照常升起》《喪鐘為誰而鳴》和《永別了，武器》中的主人公都是非常孤獨的，而且最終也是失敗的。同樣，《老人與海》中的老漁夫也是孤獨的。他和海明威其他作品中的人物一樣，也是在人生這個大海洋里不斷與厄運頑強拼搏、斗爭，最終卻以失敗而告終的人物。

盡管桑提亞哥在“結果”這個意義上講是失敗了，但他是在維護自己職業尊嚴和光榮使命中“失敗”的；他失敗了，但這只是肉體和氣力上的失敗；在精神上他并沒有失敗，他心中還有夢想，還有信心和希望；他雖然“失敗”了，但他并沒有向失敗臣服，而是勇敢地面對，頑強地與失敗抗爭。在抗爭中，他在精神上取得了勝利。這就是海明威所竭力頌揚的硬漢精神，同時也是作品所要表達出的主題——人要學會勇敢地面對失敗。

海明威在小說中總是盡其可能地通過簡潔的語言來真實再現當時的場景和主人公的活動。每當讀者看到這些簡潔的語言時，也總能夠第一時間在腦海中浮現出作者所要表達的場景，同時可以身臨其境地去感受小說中的每個細節。在小說《老人與海》中，主人公桑提亞哥回憶起他從前和一位黑人掰手腕持續一宿時的情景：整整一天一夜，他們把手拐兒擱在桌面一道粉筆線上，胳膊朝上伸直，兩只手緊握著……他和黑人手指甲縫里都滲出血來，兩人緊盯著彼此的眼睛，望著對方的手和胳膊；那些打賭的在屋里走出走進，還有的坐在靠墻的高腳椅子上旁觀。讀者每每讀著這些句子，對其中的緊張、刺激甚至疲憊都能感同身受。可以說，作者通過其直觀的語言進一步突出了讀者的思考與體驗，使作品變得更加生動。而且，語言直觀化不一定要使用長句子。在《老人與海》中，作者描寫老人捕到的大馬林魚拖著他和小船游了一天一夜時寫到：“他再一次感到了頭暈，可還是竭盡全力地拽住了這條大魚。我把它拉動了，他想。也許這一回我能把它拉過來。拉呀，手啊，他想。站穩了，腿兒。為了我熬下去吧，頭啊。為了我熬下去吧。你從沒暈倒過。這一回我要把它拉過來。”簡短精煉的句子真實地再現了老人與大魚搏斗一晝夜后，筋疲力盡卻堅忍不拔的精神。讀者讀完后會感覺如同和老人一樣經歷了一晝夜的戰斗。

四 意蘊含蓄

海明威在寫作中除了語言簡單、形象簡約外，表達出來的情感也很含蓄。他一生中優秀作品很多，大多數都意義深遠，而且耐人尋味。《老人與海》這部作品雖然篇幅不長，但是情節非常耐人尋味。直到現在，仍然值得讀者來細細品味其中寓意。海明威認為，作家應該對事物持有遠見，所以他才竭力在作品中表現出如此多的寓意來。在作品中，海明威描述老人夢中反復夢見獅子，用于他抗擊因為釣不到魚被人蔑視的現實，由此把夢見獅子作為自己的精神支柱。而后，老人在海上釣到大魚又再一次夢見獅子，這個夢用于聯想到他的過去。同時，鯊魚在作品也有一定的寓意，它代表著一切有攻擊性和破壞性的力量。

另外，《老人與海》的成功也是因為它引起了戰后很多人的共鳴，這是由當時那個時代所決定的。美國因為一戰和二戰獲得了巨大的好處，在經濟上處于繁榮時期，但美國民眾的精神并沒有因為經濟領先而得到改變，而且美國社會仍然處于兩級分化、種族歧視狀態中。這種狀態導致美國民眾精神空虛，在那種大背景下，整個社會產生吸毒熱，而且酗酒成風，同時美國民眾也對自己的前途感到渺茫。正當人們對現狀不滿時，海明威塑造了桑提亞哥這個人物形象，人們從他身上看到一種不屈服、打不敗的精神，由此產生社會共鳴。同時，老人捕魚經歷既簡單又平凡，使讀者感同身受，在老人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人生不是一帆風順的，老人的經歷也正是普通讀者的生活經歷：在逆境中生存、斗爭。這種英雄主義精神是人們向往，并值得學習的。

五 結語

語言是一種藝術，但能將這種藝術駕馭自如并應用到自己寫作中的作家并不多，海明威是其中一個。海明威作為現代文體風格和現代語言的探索者和創造者，以其獨特的語言風格為世界文學樹立了一座不朽的豐碑。他的作品不僅對美國，對整個世界也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那樸實有力、舒暢明快、精準貼切卻又含蓄深遠的語言，將人生百態刻畫得栩栩如生，引人遐想，回味無窮。

通過閱讀《老人與海》這部作品，讀者不僅能感受到老人與小男孩間那種真摯的情誼，更能夠學會在逆境中互相牽掛、扶持、幫助的生活狀態。同時，讀者也應從老人桑提亞哥身上學到不向命運低頭的硬漢精神。

由于中西方文化存在著一定的差距，因此我們在學習外來文化時，還要用批判性的思維來對待一切。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生活中應學習桑提亞哥性格中積極的一面，學習他那種永遠不服輸的精神，即使被暫時打敗，也要成為“打不敗的失敗者”。

參考文獻：

[1] 董衡巽：《海明威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0年版。

[2] [美]海明威，吳勞譯：《老人與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9年版。

[3] 王艷宇：《透過“冰山”分析海明威的創作特色》，《外國文學》，1997年第3期。

作者簡介：

李鳳榮，女，1963—，吉林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教學法，工作單位：長春工程學院外語學院。

劉曼，女，1976—，吉林農安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工作單位：長春工程學院外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