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莉
經濟學家劉易斯說過:“置身于市場經濟中的民眾無人能預測社會制度中的各種動力,以及伴隨的經濟危機、通貨膨脹等,總是惶惶不可終日。”①轉引自朱四倍:《“白領無力消費”隱喻社會痛感》,《沈陽晚報》,2012年8月21日。在中國社會轉型、經濟轉軌的十字路口,作為現代性問題的焦慮也早已深入中國社會,群體性焦慮正自覺不自覺地彌漫于社會的各個領域。近年來農民工群體出現代際分化,新生代農民工開始成為流動人口的主體,占農民工總數的60.9%,人數超過1億,是不可忽視的一支新型勞動大軍,也是我國城鄉統籌發展中最具活力的生力軍。當前,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呈上升和蔓延的趨勢,對和諧社會的穩定構成嚴重威脅和挑戰。北京大學何懷宏教授認為,社會普遍焦慮的時候并不一定就是社會生活最為水深火熱或個人生活普遍焦頭爛額的時候,甚至有時這倒是向一個有希望的社會轉型的征兆。②轉引自朱四倍:《“白領無力消費”隱喻社會痛感》,《沈陽晚報》,2012年8月21日。本文旨在探尋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產生、發展和消解的機制。
存在主義哲學家克爾凱哥爾最早提出焦慮理論。后來,精神分析學派的創始人弗洛伊德對焦慮進行了系統而詳細地研究,并提出了“焦慮的信號理論”。早在1915—1917年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講稿中提出:“我認為焦慮是就情境來說的,它不管對象如何;而恐懼則關注于對象,至于驚悸則似乎有某種特殊的意義,即它強調由危險所產生的效果,這種危險突然而來,沒有焦慮的準備。因此,我們可以說,一個人通過焦慮從驚悸中保護自己。”③《弗洛依德文集》(第四卷),長春出版社2004年版,第233頁。1924年,他又在《抑制、癥狀與焦慮》中說:“焦慮是關于某事的焦慮。它具有不確定性和沒有對象的性質。”④《弗洛依德文集》(第四卷),長春出版社2004年版,第221頁。精神分析社會學派的代表人物霍妮指出:“焦慮產生的直接原因是人際關系的失調,尤其是親子關系的失調,追其最終社會根源則是社會文化環境導致的”。①王國猛:《霍妮的焦慮理論評述》,《零陵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2年第3期。臺灣教育心理學家張春興在《現代心理學》中對焦慮的解釋:“是個體對即將來臨的、可能會造成危險威脅的情境所產生的緊張、不安、憂慮、煩惱等不愉快的復雜情緒狀態。焦慮產生于危險不明確而又會來臨時,人對危險有警戒態度,并伴隨有無助、不安、緊張、憂慮等心理狀態。”②李斌:《全民焦慮時代》,《新財經》,2011年第12期。
總起來看,焦慮是指一種缺乏明顯客觀原因的內心不安或無根據的恐懼,是人們遇到某些事情如挑戰、困難或危險時出現的一種正常的情緒反應。焦慮通常情況下與精神打擊以及即將來臨的、可能造成的威脅或危險相聯系,主觀表現出感到緊張、不愉快,甚至痛苦以至于難以自制,嚴重時會伴有植物性神經系統功能的變化或失調。在此情況下,自我一方面發現自己身處虛無的深淵無力自拔,另一方面又渴望其存在價值和意義的升華。
由焦慮的含義,我們認為,所謂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是指新生代農民工因就業、社會保障、教育、公共衛生、住房等制度性社會排斥以及社會存在的不公平現象而產生的不滿、煩躁、壓抑、非理性沖動等緊張心理。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是轉型期經濟社會發展不平衡的結果,在更深層次上反映著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理想追求、精神狀態,從多個側面真實地折射著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現狀。
根據以上對焦慮及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概念的分析,我們認為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具有以下鮮明特點:
1、不確定性。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的產生與未來的不確定性有關。由于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變遷,加上社會透明度和法治化水平還不高等因素的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對自己的努力有多少能獲得社會的承認,能夠給自己換來多少價值回報,心中往往沒底。種種不確定因素湊在一起,就會讓新生代農民工產生不安,覺得心里不踏實,缺乏安全感,心理上產生高度的緊張感和不適感。再加上醫療、教育、就業、結婚、買房等問題的重壓和貧富差距拉大等因素的刺激,就很容易讓新生代農民工產生焦慮癥。
2、普遍性。今天的社會變革如此劇烈,以至于物質追求與精神追求在很大程度上發生了斷裂。也正由于這一斷裂使現代人陷入“對物的依賴性”和“精神窄門”的心理焦灼中,焦慮便成為描寫現代性困境的重要范式,成為現代性文化危機最典型的心理表現。1952年,保羅·蒂利希(Paul Tillich)在《存在的勇氣》一書中寫道:“把我們的時代稱做‘焦慮的時代’,已經差不多是一條自明之理了。這一概括對于美國和歐洲也同樣有效。”③羅·蒂利希:《存在的勇氣》,貴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33頁。也就是說,這種現象在國外也出現過。當前幾乎在所有方面新生代農民工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焦慮:有的因為前途不明朗、精神訴求得不到積極滿足而會有發展焦慮;有的因為職業規劃欠缺、職業選擇迷茫、學習培訓的需求難以有效實現而有工作焦慮;有的因為婚戀、疾病、家庭背景、企業壓力等諸多因素而有生活焦慮;有的因為社會保障權益的缺失而有安全焦慮。
3、風險性。中國社會正處在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社會過渡的劇烈轉型時期,在這一轉型和過渡中,現代性的特征日益凸顯,它們是中國現代化進程中不可避免的過程,人們在社會生活中各領域的社會焦慮就是這種后果的集中體現。從理論上講焦慮不會對社會的安全穩定構成直接的威脅,但群體性焦慮經過不斷的累積,就會形成巨大的社會張力,最終會以社會沖突或其他方式釋放出來。對此,長期研究中國農民工問題的社會學家王開玉指出,如果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焦慮情緒得不到疏導,他們就會離社會越來越遠,并可能以群體的形式從非法途徑達到目的,最終影響整個社會的穩定。
我們可以從就業權利保障、精神生活狀況、城鄉文化沖突和農民工實際享受到的公共服務水平這幾個方面,來理解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焦慮的成因。
就業權利是勞動者在現代化工業社會中最基本、最重要的權利,其能否實現決定了勞動者的基本生存權與基本發展權。但就目前狀況看,由于觀念、體制等各方面的復雜因素,我國還沒有形成與新生代農民工特點相適應的就業機會和相對穩定的就業保障制度。如果沒有相應的穩定就業機會和就業保障制度,即便通過戶籍制度改革將新生代農民工留在城市,也可能會因為出現大量的失業問題而導致城市形成影響社會穩定的“貧民窟”現象。這顯然與我國正在積極倡導和推行的城鎮化發展的終極目的背道而馳。傳統新古典經濟學認為,勞動力市場是一個連續的競爭性市場,勞動力價格即均衡工資決定于勞動力的供給和需求狀況。如果勞動力供給大于需求,市場均衡工資水平就會下降;反之亦然。實際上,勞動力市場存在“二元結構”,是一個非連續性的分割市場,這在發展中國家更為明顯。由于受二元戶籍制度的影響,我國城市勞動力市場被典型地分割為二元勞動力市場,即一級勞動力市場和次級勞動力市場。一級勞動力市場具有就業穩定、升遷機會多、工作環境安全、工資水平較高、管理規范等特征;而二級勞動力市場的鮮明特征就是就業不穩定、升遷機會少、工作環境惡劣、工資水平較低、管理不規范等。雖然受教育程度較之第一代農民工有了普遍提高,但是與城市里大批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同齡人相比,新生代農民工顯然在二元勞動力市場上不具有優勢,其在就業環節上始終處于弱勢地位,難以涉足第一勞動力市場,更多的被置身于次級勞動力市場,作為廉價勞動力在城市就業,從事一些城市人不愿意干的臟、苦、累、差的工作,并且所得報酬甚少,工資與實際勞動貢獻嚴重錯位。因此,就業權利保障缺失是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性產生焦慮的重要經濟因素。
與上一代農民工打工掙錢的單一性相比,新生代農民工務工的目的由以往進城掙錢回鄉發展開始向精神層面拓展,即由單純謀生向追求歸屬感延伸,由承擔家庭經濟責任向實現人生價值延伸。求發展、開眼界開始成為新生代農民工的主流。事實上,新生代農民工大多渴望進入城市、融入社會,有著強烈的精神文化需求。但不得不提的是,新生代農民工在出現這些積極變化的同時,還面臨著精神文化生活條件嚴重不足的問題。比如,在人際交往方面,新生代農民工交往的對象和范圍主要局限于基于血緣、親緣和地緣關系的家人、親戚、朋友和老鄉身上,由此導致新生代農民工群體與城市市民群體之間存在著嚴重的心理隔閡,形成新生代農民工城市生活的另一種“內卷化”狀態和“心理孤島”現象,造成新生代農民工與城市市民共同生活“有交往沒有交流”,處于一種“鑲嵌式”狀態,形成封閉的群體性生活。①李貴成:《增權理論視域下維護新生代農民工尊嚴問題研究》,《鄭州大學學報》,2013年第3期。他們游離在農村與城市之間,“城市邊緣人”的社會角色讓他們面臨著巨大的心理落差,強烈的迷茫和不安時常籠罩在他們內心深處。在這種心理落差下,他們比上一代農民工少了幾分堅韌,在面對挫折和壓力時,不少人選擇了逃避,甚至有極端者選擇了死亡,稚嫩的翅膀被過早地折斷。在社會上吵得沸沸揚揚的富士康新生代農民工“十二跳”的自殺連環事件就十分鮮明地映射出新生代農民工的精神生活、精神撫慰和人文關懷缺失問題的嚴峻性。權益保障的缺失則是新生代農民工精神生活貧乏的另一個癥結所在。由于基本權利缺乏保障,在有限的收入中,他們必須要考慮年老生病等問題,雖略有余錢也不敢參與和享受精神文化生活。在筆者的訪談中,一位新生代農民工很是傷感地說:“通過我們的雙手,城市變得漂亮了,但城市里卻沒有我們的立足點。望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心里覺得很失望,沒有幸福感和成就感。”可以說,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感情孤獨”,影響的不僅是這一群體本身,更關乎每一個城市的“幸福指數”。這也是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產生焦慮的重要精神因素。
城鄉文化沖突指城市化進程中兩種文化因差異而引起的文化隔閡與矛盾,沖突的實質是兩種文化在交往過程中內在要素的不兼容,具體表現為現代與傳統、中心與邊緣、強勢與弱勢文化的沖突。“一種文化的持有者總會本能地對外來文化進行排斥”。②趙園媛:《從城鄉文化差異看農民工的城市適應問題》,《世紀橋》,2009年第15期。比較鄉村生活,城市生活無疑是現代化的標志或象征。然而,城市與鄉村的區別是十分明顯的,這種區別不僅表現在摩天大廈、公園、廠房和其他生活與娛樂設施上,而且也表現在價值觀、生活方式、思維方式以及心理特征等諸多方面。為了更好地比較城鄉區別,滕尼斯區分了“社區”和“社會”;雷德菲爾德創用了“鄉民社會”與“市民社會”;迪爾凱姆劃分了“有機團結”和“機械團結”;費孝通則用中國文化將這種城鄉對立比喻為“禮俗社會”和“法理社會”。由于我國城鄉長期處于隔離狀態,造成城鄉文化的斷裂。“在斷裂的社會中,城鄉之間已經越來越具有兩個時代或兩個文明的涵義。這種差異會突出的表現在社會兩部分居民受教育的程度甚至是價值觀和文明程度上。”①孫立平:《斷裂——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中國社會》,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3年版,第24頁。新生代農民工是最具市民化意愿、最具市民化情結的群體。新生代農民工從傳統農村社會進入現代城市社會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個解構傳統生活方式、重構城市生活方式的過程。其意義不僅是一個地理遷移的過程,而且也是一個文化遷移的過程。對于習慣了傳統農村生活方式的新生代農民工而言,要想從文化上融入城市生活則需要其更好地完成自身的文化資本積累。但是,由于缺乏相應的文化資本,不少新生代農民工雖然生活在城市,但是其文化素養還帶有十分明顯的鄉土氣息,仍舊難以打破和改變已經深入和內化到其骨髓里的文化認同感,難以與現代化的城市文化相協調、共生和共榮。因此,在這種文化遷移與轉變的過程中,由于城鄉文化的沖突和碰撞,新生代農民工在經歷著心靈上的震撼與孤獨、迷茫與痛苦的同時而陷入文化排斥的泥潭中,無法對城市文化產生認同和心理上的歸屬感,極大地制約了其融入城市社會的進程,其焦慮感也就不可避免地會產生。我們可以把城鄉文化的沖突歸納為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產生焦慮的重要文化因素。
公共服務是21世紀公共行政改革的核心理念之一,包括加強城鄉公共設施建設,發展教育、科技、文化、衛生、體育等公共事業,為社會公眾參與社會經濟、政治、文化活動等提供保障。公共服務以合作為基礎,強調政府的服務性,強調公民的權利。而公共服務均等化,簡而言之就是,人人都能享受到公共服務,享受的機會是平等的。公共服務均等化有助于公平分配,實現公平和效率的統一,也是縮小城鄉差距和貧富差距以及地區間不均衡發展的重要途徑。2010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要求,要“采取有針對性的措施,著力解決新生代農民工問題。”但在長期以來形成的城鄉分割的二元社會管理體制下,城市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等等,都是面向原有的城市居民來規劃和建設的,新生代農民工很難享受到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陽光和雨露,其各項權利也就難以得到保障。因此,難享均等化公共服務是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產生焦慮的重要制度因素。
就業是民生之本。在當今中國社會轉型期,只有通過就業,一個人才能獲得收入、安居樂業、實現價值,從而安人心,緩解社會焦慮,社會才能不斷地穩定發展。讓新生代農民工都有業可就,并且逐步實現體面就業,會讓新生代農民工在焦慮現狀的同時,對未來也充滿期待。關于解決就業問題,胡錦濤同志在十八大報告中指出:“要貫徹勞動者自主就業、市場調節就業、政府促進就業和鼓勵創業的方針,實施就業優先戰略和更加積極的就業政策”。具體而言,一是要建立健全城鄉統一的就業服務體系。在政策咨詢、求職登記、職業介紹、職業指導等方面提供免費服務,消除城鄉勞動就業者的身份差異及各種不合理的限制規定和歧視政策,努力為新生代農民工提供良好的就業環境;二是要完善勞動就業制度。建立新生代農民工工資正常增長機制,推動工資集體協商,加強企業新生代農民工工資支付監控,在發生欠薪較多的建筑等重點行業普遍實行工資保證金制度,積極建立欠薪應急周轉金制度,保障農民工特別是新生代農民工的合法權益。搞好新生代農民工安全生產培訓和職業病防治和職業健康保護教育,嚴格執行高危行業新生代農民工持證上崗制度,確保新生代農民工的健康權、生命權。三是要加強對新生代農民工的職業技能培訓,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質量。要鼓勵新生代農民工主動參加職業技能培訓,鼓勵用人單位主動組織新生代農民工參加職業技能培訓。要引入競爭機制,鼓勵和引導各施教機構通過自身努力,提高辦學水平和能力,吸收更多的新生代農民工參加職業技能培訓。
加強人文關懷,滿足新生代農民工的精神需求,是與保障農民工生存權益同等重要的的民生問題,關系到和諧社會構建和我國工業化、城市化進程。一是大力興建一批農民工文化活動場所。要高度重視,科學規劃,加大公共財政投入力度,有計劃分區域地在農民工集聚區大力興建文化場所。包括知識技能培訓場所,如農民工夜校、圖書室、電子閱覽室、報刊櫥窗等;文體活動休閑場所,如體育場、健身器材、電影院、音樂吧、綠色網吧等。二是開展豐富多彩的群眾性文體活動,積極吸納新生代農民工參與。現有的文化館、藝術館、體育館、博物館、圖書館等公共文化活動場所,要向新生代農民工免費或優惠開放。文化體育部門、工會、共青團和婦聯等群團部門要經常組織群眾性文體活動進廣場、進企業、進工地、進社區活動,舉辦符合新生代農民工特點的文化娛樂、聯誼交友和相親會等,為他們提供交友和融入的平臺。三是積極拓寬新生代農民工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參與面。逐步擴大一線新生代農民工代表在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中的比例,暢通利益訴求表達渠道。積極探索新生代農民工就地參與社區自治的方式方法,依法保障新生代農民工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有關部門和用工企業要加強城市建設、相關法律政策制定和企業重大信息的公開透明度,征求新生代農民工意見建議,推動他們有序參與社會管理和企業管理。四是建立積極的焦慮防衛機制,積極對新生代農民工進行心理疏導和行為矯正服務,讓新生代農民工正確認識和對待焦慮,提高耐挫能力,消除或緩解各種心理問題和心理障礙。
胡錦濤同志在十八大報告中指出:“在改善民生和創新管理中加強社會建設。要多謀民生之利,多解民生之憂,解決好人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在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上持續取得新進展,努力讓人民過上更好生活。”國家“十二五”經濟社會發展規劃中也明確:要“逐步完善符合國情、比較完整、覆蓋城鄉、可持續的基本公共服務體系,提高政府保障能力,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對新生代農民工而言,要實現公共服務均等化,當前迫切需要解決的政策有:第一,積極推進戶籍制度改革。放寬中小城市特別是縣城的落戶條件,研究制定新生代農民工在大中城市落戶的具體標準和條件,使在城鎮穩定就業和居住的新生代農民工有序轉變為城鎮居民,享受與城鎮居民同等的待遇。第二,推動有條件的城市將有穩定職業和收入的農民工逐步納入城鎮住房保障體系。要積極發展公共租賃住房、建設農民工公寓、將農民工納入經濟適用房保障范圍,探索建立農民工住房公積金制度。除了戶籍和住房政策外,在求職就業、勞動報酬、子女教育、公共衛生、住房租購、權益維護、文化生活等方面,要讓新生代農民工逐步享有與城鎮居民同等的待遇。
統籌城鄉發展、加快形成城鄉經濟社會一體化新格局,是黨中央做出的重大戰略部署。相對于經濟發展,農村文化比城市文化更為落后、差距更大。對于廣大鄉村,先進文化不去占領,落后文化就會乘虛而入。因此,統籌城鄉文化發展,實現二元融合,有利于縮小城鄉之間的差距,消除文化間的沖突,促進城鄉文化的融合。要努力促進城市文化和農村文化的共存和共榮,實現城鄉文化發展的“生態平衡”。相對城市文化而言,廣大農村還存在基本文化設施總量不足、質量不高、結構不優、運行不力和公共文化產品匱乏、服務能力不強等問題。農村文化發展明顯滯后于城市,這是一種文化的生態失衡。因此,必須充分發揮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建立以城帶鄉、城鄉聯動機制,促進城鄉文化資源優化配置、科學整合和綜合利用,形成城鄉一體的公共文化服務網絡,不斷提高公共文化服務水平,實現城鄉在文化權利上平等、文化政策上一致、文化資源上互補、文化發展上互動,以更好地促進經濟社會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要大力發展農村經濟,夯實城鄉文化統籌發展的物質基礎。農村經濟的繁榮和發展毫無疑問會給農村文化事業提供堅實的物力和財力保障。隨著我國城鎮化的大力推進和發展,可以預料未來的農村改革與發展,將是中國歷史上波瀾壯闊的社會轉型。根據國家有關部門的預期,按人口城鎮化率每年增加1個百分點測算,到2020年還將從農村轉移出3億左右的人口進城市。而實現這一切的前提是發展農村,盤活農村經濟、推進城鎮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