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傳忠 劉英基 鄭 麗
(1.南開大學經濟與社會發展研究院,天津 300071;2.河南師范大學政管學院,河南新鄉 453007)
基于系統耦合視角的中國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實證研究
杜傳忠劉英基鄭麗
(1.南開大學經濟與社會發展研究院,天津300071;2.河南師范大學政管學院,河南新鄉453007)
文運用granger模型和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我國現階段工業化與城鎮化系統的耦合協調度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工業化對城鎮化發展的帶動作用較明顯,而城鎮化對工業化的促進作用不明顯。目前,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的協調水平總體偏低且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東部沿海地區二者的協調水平相對較高,中西部地區的協調水平較低。制約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包括體制性及機制性因素、城市基礎設施及公共服務能力明顯不足、城鎮化發展模式存在一定缺陷以及產業升級與城鎮化發展沒有實現有效結合。為此,應進一步健全和完善推進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的體制機制,加快轉變城鎮化發展模式,實現產業結構升級與城鎮化推進的有機結合。
工業化;城鎮化;耦合協調度
工業化與城鎮化發展水平是衡量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二者之間的協調發展是促進發展中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動力。進入“十二五”以后,我國進入了進一步推進工業化、城鎮化與農業現代化協同發展、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新時期,如何在現有基礎上實現工業化與城鎮化的互動協調發展,已成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面臨的重大課題。本文首先運用系統經濟學的耦合協同分析方法,具體測算現階段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的水平及區域差異,進而揭示現階段制約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實現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在此基礎上提出下一步實現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的思路及對策。
工業化一般被定義為一個國家或地區工業產值在國民生產總值中的比例以及工業就業人數在總就業人數中的比例不斷上升的過程。從資源配置角度看,工業化過程是產品的來源和資源的去處從農業領域轉向非農領域的過程;從產業結構角度看,工業化則是農業在國民收入和就業中的份額下降,而非農產業份額上升的過程(Thaker,1986)。城鎮化是伴隨著經濟增長、產業結構非農化引發生產要素由農村向城市流動和集中,社會從業人員由第一產業向第二、三產業轉移的過程。該過程首先表現為城市及其人口數量的增加和規模的擴大,進而表現為城市資源的更為合理的利用和城市空間形態的不斷優化,進而帶動農村的快速發展,從而最終實現城市(城鎮)和農村的一體化發展。工業化與城鎮化作為現代經濟社會發展的兩翼或雙輪,其互動協調發展構成一個國家或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動力。庫茨涅茨直接把現代經濟增長概括為工業化與城鎮化過程。錢納里等人對1950—1970年約100個國家的城市化與工業化發展水平之間的關系做了調查,結果顯示人均收入水平越高即工業化水平越高的國家,城市化水平也越高。
現代經濟發展條件下,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工業化與城鎮化之間具有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關系。一方面,工業化是城鎮化發展的基礎和支撐。首先,工業化通過實現產業升級促進城鎮化的發展。伴隨著技術水平和勞動生產率的不斷提高,農業部門釋放出大量剩余勞動力,流向城市非農產業,并逐步變為城市居民。同時,產業結構升級使城鎮服務業水平不斷提高,并成為吸納農村勞動力的重要產業部門。工業化發展還將推動新興產業的快速發展,這些新興的產業具有高技術含量、高效益、低污染、低耗能的優勢,其發展為城鎮化質量和水平的提高創造良好的產業支撐。可以說,產業結構由低級向高級演變的過程也就是城鎮化不斷發展的過程。其次,工業化為城鎮化發展提供必要的物質基礎和動力。工業經濟持續增長,產業集聚效應不斷增強,經濟效益不斷提升,使得城鎮規模不斷擴大,城市功能不斷加強,人居環境不斷改善。工業化發展積累起來的社會財富,為大規模的城市建設提供了充足的物質基礎和條件,如先進的交通運輸設備、現代電力和能源系統等。沒有工業化支撐的城鎮化是難以持續的,拉美一些國家的城鎮化發展教訓值得汲取。巴西近幾十年經濟發展迅速,農村人口大批向城市遷移,2000年城市化率已達81.2%。但巴西的城鎮化沒有和工業化協調發展,大量農村人口流向貧民窟,沒有得到正規就業。這是一種脫離工業化、脫離實體經濟、缺乏堅實的產業支撐的城鎮化,是不可持續的。
另一方面,城鎮化為工業化發展注入強大動力。首先,城鎮化為工業化積聚越來越多的技術及生產要素。城鎮化過程也是人力資本、技術要素等空間集聚的過程,特別是在當今社會主要技術創新活動都是在城鎮開展和完成的,城鎮成為技術研發和推廣的支撐平臺,是人力資本提高和知識積累的聚集地。高級技工和其他高素質勞動力也都主要集中于城鎮。技術、勞動力與其他生產要素按某種規模聚集在城鎮,將給生產或銷售方面帶來利益或節約(Weber,1909),從而為工業化發展提供強大的動力。其次,城鎮化發展促進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城鎮化的推進有利于使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由以農業為主轉向以工業為主,進而轉向以服務業為主。發達國家的城鎮化發展經驗表明,當一國的工業化達到一定階段時,推進城鎮化可顯著增加第三產業的就業彈性和就業規模,提高服務業在產業結構中的比重,并提升第三產業人口和城市人口比重。有專家對中國過去30多年城鎮化與非農產業的就業關系進行研究發現,第三產業的就業比例對城鎮化率的彈性為1.131,隨著城鎮化例的提高,第三產業的就業比例以遞增的速度增加,城鎮化率每提高1個百分點,我國第三產業就業人數增加663.84萬人。
經過多年的發展,我國的工業化與城鎮化都取得了很大成績,但仍存在諸多問題,特別是工業化與城鎮化總體上尚未實現良性互動和協調發展,從而制約了整個經濟社會的持續、協調和健康發展。對于現階段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之間的不協調狀況,國內已有許多專家進行了研究,但現有研究主要是進行定性分析,相應的定量分析還較少見。本文運用系統耦合協調度模型及計算方法,進一步對現階段中國工業化與城鎮化之間的總體協調狀況測算,并分省市對二者之間的耦合協調狀況進行測算并加以比較。耦合最初是物理學的一個概念,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或運動形式通過多種相互作用而彼此影響的現象,耦合度是描述系統之間這種彼此相互作用的影響程度。本文實際上是將工業化與城鎮化看作是經濟社會大系統中的兩個子系統,首先運用granger模型對二者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進行衡量和評價,在此基礎上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我國各省區工業化和城鎮化系統的耦合協調度進行測算并加以比較,以求較為系統、全面地把握現階段我國工業化和城鎮化的協調發展狀況。
(一)中國工業化與城鎮化發展的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工業化發展水平的提高,不只表現為工業產值所占比重的上升,也表現為非農產業總體所占比重的上升,并且后者對工業化、城鎮化發展的影響意義更大,由此,這里選擇的反映工業化發展水平的指標即工業化率(IND)為非農產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反映城鎮化發展水平的指標為城鎮化率(URB),為年底城鎮總人口數占年底總人口數的比重。樣本年限為1952—2011年,所有指標數據來自歷年的《中國統計年鑒》。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工業化率與城鎮化率呈現出大致相似的變動態勢,兩個變動序列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需進行Granger因果檢驗。考慮到只有具有協整關系的同階單整變量才能做Granger因果檢驗,故這里的檢驗可分三步進行:先檢驗兩變量的單整性,然后檢驗它們之間的協整關系,最后再進行兩變量的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首先對工業化序列與城鎮化序列的平穩性和協整檢驗(進行協整檢驗)。這里采用ADF檢驗法對工業化與城鎮化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結果見表1所示。

表1 工業化率(IND)與城鎮化率(URB)的平穩性檢驗結果
由表1可知,原序列IND是一階單整I(1)變量,URB序列是二階單整I(2)序列,而URB的差分序列dURB為一階單整I(1)序列。進一步對IND序列和URB的一階差分序列進行協整檢驗,結果表明,我國工業化率和城鎮化率的差分序列具有相同的階數。本文運用Eviews5.1軟件對IND序列和dURB序列進行協整檢驗,檢驗結果見表2所示。

表2 IND序列和dURB序列的協整檢驗
由表2可知,建國以來我國工業化率與城鎮化率 (IND序列和dURB序列)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可對其進行Granger因果檢驗。本文分別對IND序列和dURB序列進行從滯后2期到滯后6期的Granger非因果性檢驗。檢驗結果見表3。

表3 工業化率與差分城鎮化率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由表3可知,對于原假設“差分的城鎮化率對工業化率不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從K=2到K=6所有滯后期檢驗式的F值均落在原假設接受域,即差分的城鎮化率不是工業化率的Granger原因;對于原假設“工業化率對差分城鎮化率不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所有滯后期檢驗式的F值均落在原假設拒絕域,即工業化率是差分的城鎮化率的Granger原因。由此表明,推進工業化進程能夠以滯后時間的方式顯著推進城鎮化進程,而樣本數據表明城鎮化進程對工業化的推進并不顯著。工業化能夠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并通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推動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和非農產業在國民經濟的比重增加,進而通過這種變化帶動城鎮化,因此,工業化對城鎮化的推進存在著一定的時滯。
(二)中國工業化與城鎮化耦合協調度實證分析
對我國工業化率與城鎮化率的Granger檢驗結果表明,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工業化與城鎮化兩大系統之間既存在內在的關聯協同性,也具有一定的異質性,二者之間的協同性可用系統耦合模型加以測算和說明,耦合度數值大小反映二者之間的協調程度。
1.系統耦合協調度分析模型
系統協調是指系統發展演變過程中,系統內部各子系統之間以及構成系統的要素之間形成相互適應、相互影響的關系特征,常用的協調度是通過測量靜態系統間距離的大小來判斷系統之間是否協調。借助物理學中的耦合度函數來計算協調度,需建立多個系統相互作用的耦合度模型。在這里,我們設變量u(i=1,2……m),u(1,2……n)分別表示系統,推廣到多個系統相互作用的耦合度模型為:c={(u·u…… u)/∏ (u+u)}。當只有兩個系統時,其耦合度模型為:d={(u·u)/(u+u)}。
用 I、U分別代表工業化系統和城鎮化系統,F(x,t)和F(y,t)是分別度量他們發展水平的函數,其中,x、y分別為系統I、U的特征向量,t為時間向量,由此可得出工業化與城鎮化的耦合度公式:

在(1)式中,d(0≤d≤1)表示耦合度,d值越大說明工業化與城鎮化兩大系統之間的耦合度越高,反之則越低。由于各省份的工業化與城鎮化程度存在著相互交錯、不平衡和動態發展的特征,因此,某些省份的F(x,t)和F(y,t)的值較低且相近的時候,使用耦合度指標可能出現二者的協同耦合都較高的假象。為了更真實地反映出我國工業化與城市化兩大系統之間的協調發展狀況,這里進一步構建一個工業化與城鎮化系統相互耦合的協調度模型,依次可評判不同區域工業化與城鎮化兩個系統之間的協調發展程度,并能反映出工業化與城鎮化發展水平的高低。根據前述對協調發展的定義,我們將度量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水平高低的指標稱為耦合協調度:

在(2)式中,D為耦合協調度,d為協調度,T為工業化與城鎮化的綜合評價指數,α,β為待定參數。在實際應用中,一般使T∈(0,1),以保證D∈(0,1),以便更好地測度二者的協調關系。
2.中國工業化與城鎮化系統耦合協調度測算及其區域差異性分析


表4 全國31個省區市1999—2011年工業化和城鎮化的耦合協調度

續表
對表4進行分析,可以看出,近年來,我國各省、自治區和直轄市的工業化和城鎮化耦合協調度水平總體上呈提高趨勢,這表明我國工業化和城鎮化正趨于協調發展。為進一步把握我國工業化和城鎮化協調發展的區域差異,這里按照優質協調、良好協調、中級協調、極不協調四種協調類型,將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區域的工業化與城鎮化系統耦合協調度水平進行分類,結果如表5所示。
從表5可以看出,我國東、中、西部工業化與城鎮化系統的協調發展水平存在明顯的差別。作為東部沿海地區的北京、天津、遼寧、上海、江蘇、浙江、山東、廣東等省市2007年工業化和城鎮化系統的耦合協調度均達到優質協調水平,但到2009年、2011年只有北京、上海、天津三個直轄市保持了這一水平,而其他東部沿海省市的工業化和城鎮化耦合協調度有所下降。這主要是因為北京、上海的工業化與城鎮化已達到相對較高的水平,對于兩市來說,傳統工業制造業較少,工業主要是高端制造和高新技術產業,這些產業受2008年爆發的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相對較小,再加上兩市服務業較為發達,因而工業化和城鎮化系統的耦合協調度并沒有因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發生明顯變化。天津市近年來借助于濱海新區開發開放的優勢和條件,加緊引進了一大批高水平的工業大項目、好項目,工業結構明顯改善;與此同時,天津實施“三區”聯動戰略,在加快濱海新區開發開放的同時,著力發展以中心城區為主的現代服務業,提升各區縣工業與服務業發展水平,從而使工業化和城鎮化呈現出協調發展的態勢。相比之下,作為東部沿海地區的其他省市,如遼寧、江蘇、浙江、山東和廣東等,借助于改革開放的優勢和較好的產業基礎,工業化與城鎮化也得到較快的發展,二者之間的耦合協調度在2007年之前總體上處于優質協調水平。但由于這些省份的工業外向型發展特征較為明顯,加工工業發展模式突出,因而在這次國際金融危機的嚴重沖擊下,這些地區的工業化發展受到較大影響。再加上近年來這些地區勞動力成本不斷上升、土地價格持續上漲和人民幣升值,導致其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生產成本大幅度增加,贏利空間不斷被壓縮,許多勞動密集型產品已經處于微利甚至零利潤水平。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地區的有些工業產業開始向中西部轉移,而高新技術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等高端產業的培育發展需要經歷一個過程,由此也對這些省區的工業化發展造成一定的影響,從而表現出這些省的工業化與城鎮化的耦合協調度在2009年、2011年有所下降。
對于廣大中西部省區來說,2007年除了海南、貴州、西藏的工業化和城鎮化系統耦合協調度處于中級協調以外,其他省區都處于良好協調水平,但與東部沿海省市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2009—2011年,中西部地區工業化和城鎮化系統耦合協調度處于良好協調狀態的省份有所減少,處于中級協調水平的省份有所增加。這主要是由于國際金融危機發生后,我國中西部地區經濟增速相對加快,固定資產投資力度加大,再加上中西部地區開始承接東部沿海省份的產業轉移,以及國家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等區域發展戰略的有效實施,使中西部地區的工業化發展進程顯著加快。據統計,2011年我國中部地區投資比上年增長28.8%,西部地區增長29.2%,遠遠高于東部地區21.3%的水平。但另一方面,這些地區的城鎮化發展水平由于受制度環境、產業條件等因素的限制而相對滯后,從而表現出工業化和城鎮化系統耦合協調度在國際金融危機后有所下降的態勢。隨著這些地區工業化與城鎮化的快速推進和發展,二者之間的協調發展水平將不斷提高,工業化與城鎮化系統的耦合協調度水平將進一步提高。

表5 我國各省市工業化與城鎮化的耦合協調度分布
目前,中國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還存在許多問題和制約因素,主要包括:第一,體制性及機制性因素。目前,我國在土地制度、戶籍制度、行政區劃體制、行政體制、財稅體制、農村組織化程度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缺陷,制約著城鎮化的推進及其與工業化的協調發展。如現行戶籍制度和農村土地制度嚴重束縛農民向城市的轉移;而中央和地方之間的財政分配關系的不合理,地方土地財政的加劇,制約著土地制度的改革。城鎮公共服務和社會保障制度不健全,制約著進城農民工轉化為城市居民。
第二,城市基礎設施及公共服務能力明顯不足。由于城市教育、醫療、社會保障、保障性住房等公共服務供給能力薄弱,大量進入城市的農民工并沒有享受到與城市居民平等的公共服務。2011年有1.59億在城市工作半年以上的農民工及其家屬,他們已經成為產業工人的主體,卻不能完全融入城市生活,處于“半市民化”狀態,嚴重制約了城鎮化的推進。
第三,城鎮化發展水平區域差異較大。中國城鎮化水平呈現明顯的東高西低特征。改革開放30多年來,東部沿海地區在形成外向型經濟格局的同時,也形成了人口經濟集聚程度較高的城市群,有力地帶動了這些地區城鎮化的快速發展。而處于內陸的中西部地區城鎮化發展相對滯后。2010年東部地區城鎮化率平均達到60%,而中部、西部地區城鎮化率平均只有45%和41%。中西部許多地區的潛力還沒有得到充分發揮。城市群數量不足與質量不高并存,中小城市潛力還沒有得到充分發揮,小城鎮數量多、規模偏小,集聚產業和人口能力有限。城鎮空間分布和規模結構不合理,導致人口大規模流動、資源大跨度調運,既增加了社會成本,也加劇了人口資源環境間的矛盾。
第四,城鎮化發展模式存在一定缺陷。一是在發展大城市與發展中小城鎮之間的關系方面,過分追求大城市的規模擴張,城市功能沒有得到相應加強和提升,對中小城鎮在中國特色城鎮化發展過程中的戰略地位認識不足,發展相對緩慢。二是追求速度擴張型城鎮化發展模式,忽視城鎮化發展質量和內在素質的提升,具體表現為主要依靠廉價農村剩余勞動力供給推動城鎮化發展,主要依靠大量消耗土地資源推動城鎮化發展,主要依靠低成本公共服務推動城鎮化發展等。
第五,產業升級與城鎮化發展沒有實現有效結合。我國正處于工業化發展的中期階段,在工業體系中重工業所占比重較大,產業的資本密集度總體較高,限制了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吸納。再加上在推進產業升級過程中,過分關注工業升級,服務業特別是現代服務業發展相對滯后,工業與現代服務業的互動融合發展有待強化,這都限制了工業化與城鎮化的協調發展。
“十二五”時期,實現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重點是將城鎮發展放在更加突出的地位,著力提高城鎮化發展比重和水平。
1.進一步健全和完善推進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的體制機制。一是要進一步完善農村發展體制機制和戶籍制度改革,完善土地承包制和經營權流轉制度,促進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逐步將城鄉隔離的二元戶籍制度一元化。逐步建立全國統一、開放的人口管理機制,構建有利于人口遷徙的可轉移接續的社會保障體系,促進農民工身份轉換。在近期,中小城市(鎮)應加快戶籍制度改革步伐,放開農民工進城落戶的政策條件;大城市也要積極創造條件,不斷放寬戶口準入制度,允許有固定住所、穩定職業、穩定收入來源的農民工轉為市民。二是加快建立健全覆蓋城鄉的社會保障制度,促進城鄉公共服務體系的均等化發展。進一步改革社會公共服務與戶口掛鉤的制度,廢除針對農民工的歧視性體制安排,在加強建立農民工社會保障、社會救助等制度的基礎上,實現城鄉居民在勞動就業、基礎教育、公共衛生、社會養老、住房保障等方面的公平對接,最終實現城鄉居民在社會保障和公共服務方面的均等化和一體化。三是改革干部考核機制,將一個地區的城鎮化率以及城鎮公共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作為重要考核指標。
2.加快轉變城鎮發展模式。一是實現大城市與中小城鎮的有機協調發展。通過逐步弱化城市行政級別,將公共資源和公共權力均衡用于不同規模的城鎮發展,特別在資金配置、行政許可、財稅政策、金融信貸、進出口、吸引外來資本、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重點考慮和照顧中小城市(鎮)的發展需要,將國家公共資源配置適當向中小城市(鎮)傾斜,支持中小城市(鎮)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構建公共服務體系,以增強人口的承載能力。要在大中小城市(鎮)之間,在基礎設施建設、公共服務體系構建、產業布局等方面,進行統一規劃,逐步形成“以大帶小”、梯級功能明顯的城鎮化發展格局。二是城鎮化發展實現由速度擴張型向質量效益型的轉變。具體包括由主要依靠廉價農村剩余勞動力供給推動城鎮化發展轉向靠制度創新、產業升級推動城鎮化發展,由主要依靠大量消耗土地資源推動城鎮化發展轉向節約使用土地、提高農業效率推動城鎮化發展,由主要依靠低成本公共服務推動城鎮化發展轉向加強公共服務體系建設、提升服務體系支撐功能促進城鎮化發展。
3.把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推進城鎮化發展協調起來。要處理好發展高新技術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與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的關系,在著力發展高端產業、提升產業國際競爭力的同時,還要大力發展具有比較優勢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吸引更多的農村剩余勞動力就業。服務業是吸引勞動力就業的重要部門,要大力發展服務業特別是現代服務業,吸納更多的農村勞動力就業。進一步發展現代農業,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加快農業產業結構調整,進一步轉移出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提升城鎮化發展水平。以促進區域產業轉移為動力,加快推動區域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發展。對于東部地區而言,重點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先進制造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加快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此同時加快向中西部地區產業轉移,促進中西部地區的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對于中西部地區來說,進一步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和生態環境保護,大力發展科技教育,支持特色優勢產業發展;改善投資環境,積極承接東部地區產業轉移,發展現代產業體系。通過區域產業轉移實現各區域工業化與城鎮化的協調發展。
注釋:
(1)馬曉河.讓城鎮化成為經濟增長新動力[N].經濟日報,2012-5-4(3).
(2)馬志剛.城鎮化事關發展全局[N].經濟日報,2012-2-24(4).
(3)徐憲平.面向未來的中國城鎮化道路[J].中國經貿導刊,2012,(16):42-45.
[1]西蒙·庫茲涅茨.現代經濟增長:發現與思考[M].北京:北京經濟學院出版社,1989.
[2]錢納里.工業化和經濟增長的比較研究[M].上海:三聯書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
[3]陳爽,姚士謀,章以本.中國城市化水平的綜合思考[J].經濟地理,1999,19(4):111-116.
[4]Davis,James C.,J.Vernon Henderson.Evidence on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Urbanization Process[J].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2003,53:98-125.
[5]顧朝林等.中國城市化——格局、過程、機理[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9.
[6]Renaud B.National urbanization policy in developing countries[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1.
[7]Singclmann J.The Scctor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laborforce in service industrialized countries, 1920—1970[J].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1978,83(5):1224-1234.
[8]王建國.河南工業化與城鎮化協調互動機制構建研究[J].中州學刊,2009,(4):78-81.
[9]張燕,吳玉鳴.中國區域工業化與城市化的時空耦合協調機制分析[J].城市發展研究,2006,13(6):46-51.
(責任編輯吳曉妹)
F299.22
A
1001-862X(2013)01-0033-008
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項目(11YJA790098);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09JZD0018)
杜傳忠(1965—),男,山東德州人,經濟學博士,南開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產業經濟、區域經濟研究;劉英基(1975—),男,河南汝南人,經濟學博士,河南師范大學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產業經濟、區域經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