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精神健全的教師

精神也許不能直接用來干什么事。然而，對于任何一個人，精神又無用之大用，決定著你生活質量的內涵多少甚至有無。對于教師，它還決定著你的職業生涯是否順利、愉快。

只要稍稍了解一點人類精神的常識，再冷靜地檢視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況，你或許會發現，自己的精神竟有那么多的問題：看重看得見的物質而非精神，看重形而下的各種對象而非形而上的內在品質。

精神也許不能直接用來干什么事。然而，對于任何一個人，精神又無用之大用，它決定著你是一個人還是非人的普通動物，決定著你生活質量的內涵多少甚至有無。對于教師，它還決定著你的職業生涯是否順利、愉快。

精神“缺鈣”幾乎成為當下普遍的現象，有人對中國的學生調查發現，他們看重收入高而又不想為人服務，關注學習成績而忽視做人。在他們身上既缺乏科學精神，缺乏求真精神、理性精神、懷疑精神、批判精神、分析精神和實證精神，也缺乏人文精神，很難對人的尊嚴、價值、命運加以維護、追求和關切。

當追問出現這些現象的原因時，有人以一個人的精神發育史實質上是一個人的閱讀史為由，歸結為他們閱讀少。2012年，我國成年人人均紙質圖書閱讀量僅為4.39本；另一方面，功利性閱讀傾向又日益嚴重，扣除教材、考試輔導書，人均閱讀量一本都不到。

若再繼續追問，他們為何是這樣，又會回到中國的一句俗語：有其父，必有其子；或者說有什么樣的老師，就會有什么樣的學生。我們老師就不“精神缺鈣”嗎？我們老師的閱讀量怎樣？是否也存在著精神缺失或精神被功利綁架的現象？答案自在每個人心中。

中國公民的人文素養狀況不樂觀。多數人無法回答清楚以下與人文素養直接相關的問題：人是什么？生命是什么？自己的生命與他人的生命的關系如何？什么是人的尊嚴？什么是人格？自己的人格和尊嚴與他人的人格和尊嚴是何關系？什么是人的權利？什么是人的權力？加強人文素質建設，喚醒公民提升自身人文素質的意識是提升社會生活品質必不可少的內容。

即便那些號稱尊重科學的人，也僅是對科學的結果和功用很重視，對科學精神重視遠遠不夠，以致難以培養出創造型人才。

現有的以單一的分數為判定標準的教育評價制度，不是培養學生從小養成多樣性閱讀的良好習慣，不是從個體內在興趣激發人的求知欲，而是注重你是否做對了標準答案。讀書在更大程度上成為獲取功利的一個環節，而較少成為精神成長的過程。老師經常叮囑學生的一句話：回去把作業做好。家長督促孩子的一句話就是：作業做好了嗎？從沒有人問：今天看了什么感興趣的書？做了什么感興趣的事？

正因為此，教師把自己與學生一起捆上了丟失精神的戰車，為了錢、權、利而拼搏，讓精神找不著北。

一個缺少科學和人文精神的人，就難以抵御功利的誘惑，就會不由自主地說假話、做假事去迎合權勢，就會見小利便放棄原則去投機鉆營，以致社會中假冒偽劣隨處可見，甚至有些人的身份也有假，出現假的真文憑或學位、假的真教授、假的真院士。

這一狀況的改變需要找到一個起點，這起點便是做精神健全的人，追求有人文導引的科學人生。誰最先踏上這個起點？當然是教師。

（作者系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中國陶行知研究會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