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參與審查逮捕程序的理性思考

胡文學　張兆

摘 要 作為《刑事訴訟法》修改后的亮點之一，審查逮捕階段聽取律師意見制度，不僅確保了和新刑訴法的相關規定充分銜接，也有助于檢察機關把好批捕關，避免冤假錯案的發生，充分保障犯罪嫌疑人在審查逮捕階段的合法權利，彰顯法治精神。但在實踐中，聽取律師意見制度的順利實施還存在一些問題，本文試圖就此展開論述。

關鍵詞 審查逮捕 律師 權利

中圖分類號：D926.5 文獻標識碼：A

逮捕作為最嚴厲的強制措施，直接關系到公民的人身權利和自由是否得到尊重和保護，關系到刑事訴訟是否順利進行，關系到社會矛盾是否有效化解，因此，在審查逮捕階段，強化律師的參與并全面發揮律師作用顯得尤為重要?！缎淌略V訟法》第36條規定：“辯護律師在偵查期間可以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代理申訴、控告；申請變更強制措施；向偵查機關了解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和案件有關情況，提出意見?！毙隆缎淌略V訟法》第86條第2款規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可以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辯護律師提出要求的，應當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這些規定明確了律師在案件偵查階段可以向偵查機關提出自己對于案件的看法、意見，確立了律師參與到審查逮捕程序中來的權利。

律師參與審查逮捕具有重大意義。一是有利于人權保障。受傳統刑法的深遠影響，偵查機關在懲罰犯罪與保障人權之間總是會傾向于對犯罪的懲罰。因此在收集證據時更加注重收集證明犯罪嫌疑人有罪、罪重的證據，輕視、甚至有意忽視收集證明犯罪嫌疑人無罪、罪輕的證據，如此往往會造成對犯罪嫌疑人權利的嚴重危害，而檢察機關在審查批準逮捕階段允許律師參與其中，聽取律師的意見，能夠保護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利，監督和影響偵查行為，這對于人權的保障無疑會起到重大作用；二是有利于程序正義的實現。只有允許律師平等的參與到審查逮捕中，才能使作為裁判者的檢察機關中立地聽取雙方對于是否應當逮捕的意見，從而保障程序正義的實現；三是有利于訴訟結構的改革。允許律師介入審查逮捕程序，可以增強辯方力量，使控、審機關各司其職，形成由作為控方的偵查機關、作為辯方的犯罪嫌疑人和作為裁判方的檢察機關構成的三角訴訟結構。

一、存在的問題

新《刑事訴訟法》第86條第2款明確規定了審查逮捕階段律師聽取律師意見制度，此項制度對保障律師在審查逮捕階段的參與權具有重大意義，但是此項制度在具體實施中還存在一些問題。

一是律師的知情權沒有得到有效保護。律師的知情權是犯罪嫌疑人知情權的延伸，是指律師享有的知悉自己的當事人何以被指控以及處于何種訴訟地位，擁有何種權利、義務等方面的權利。在刑事訴訟中，由于偵查機關代表國家利益，而犯罪嫌疑人往往被視為侵犯國家利益的人，由于權力具有天然擴張性，作為個人的犯罪嫌疑人就處于極其不利的境地。因此，如果辯方不能掌握一些必要信息，則根本無從與控方進行有效對抗，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就難以得到保護。此次《刑事訴訟法》的修改雖然規定了審查逮捕階段聽取律師意見的制度，但是對律師在此階段的知情權沒有提及。因此在此階段律師無權查閱偵查機關的案卷材料，也無權進行調查取證，律師往往只能通過犯罪嫌疑人的單方面陳述知悉案情，在此控辯雙方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辯方提出一個有理有據的律師意見是相當困難的。

二是律師在審查逮捕階段的抗辯權沒有得到有效保護。新《刑事訴訟法》第八十六條第二款規定了審查逮捕階段聽取律師意見的制度，但是對于此階段對于律師意見是“可以”聽取，只有在律師提出要求時，才“應當”聽取。如此就容易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作為裁判者的檢察機關對律師意見的漠視。另外，在國外一些國家，在決定犯罪嫌疑人羈押問題前，裁判者都要聽取抗辯雙方辯論后做出決定。而我國在批準逮捕程序中則沒有賦予辯護律師與偵查機關舉行辯論的權利。

三是犯罪嫌疑人及其律師的救濟權沒有得到有效保護。“無權利則無救濟”，現行法律規定了偵查機關對檢察機關作出的不批準逮捕決定具有復議、復核的權利。而對于辯護律師提出的不應當逮捕的意見沒有被采納時的救濟途徑沒有進行規定。如此一來，辯護律師參與審查逮捕實際徒有其表。

二、措施

針對律師在參與審查逮捕程序中存在的上述權利缺失的問題，可以采取以下以下措施：

1、保障犯罪嫌疑人及其律師在審查逮捕階段的知情權。建議審查逮捕階段，由控方告知辯方被逮捕的理由和證據。同時還賦予律師查閱偵查機關的案卷材料，進行調查取證的權利。否則，律師對訴訟進程不知悉，對案件移送情況不知情，根本無法向檢察機關發表意見。

2、在審查逮捕階段設置聽證程序。在聽證中，通過控辯雙方的參與來查清事實，使作為裁判方的檢察機關中立地聽取控辯雙方自由充分的發表是否應當逮捕的意見，真正起到“兼聽則明”的效果，從而維護檢察機關公正、民主的形象。

3、賦予犯罪嫌疑人及其律師救濟權。賦予犯罪嫌疑人及其律師救濟權，主要是做到兩方面。一是在檢察機關對犯罪嫌疑人做出逮捕決定時，應當針對犯罪嫌疑人的辯解及其辯護律師提出的法律意見做出說明，使其知悉被逮捕的理由，不能一捕了事；二是使辯方擁有同控方一致的復議、復核的權利。當犯罪嫌疑人對檢察機關的說理依然不服時，可以申請復議，如果意見不被接受，可以向上級人民檢察院申請復核。

（作者：胡文學，仙桃市人民檢察院專職委員；張兆，仙桃市人民檢察院偵查監督科干警）

參考文獻：

[1]江禮華、楊誠：《外國刑事訴訟制度探微》，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

[2]陳國興：《檢察日報》，《對審查批捕進行訴訟化改造》，2013年12月6日第00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