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枚
通常情況下,學生犯了錯誤,尤其是連續犯了幾次同樣的錯誤時,作為老師的我們往往憤怒于其“屢教不改”而給予嚴厲的懲罰,認為道理平時已經說過許多遍了,只有嚴懲不怠才能使學生“吸取教訓”,于是“錯一字罰一百”“晚一分鐘罰一小時”,甚至當眾謾罵污辱學生……然而這種懲罰的功效往往是暫時的。學生經常忘記了為什么受罰,卻為自己所受的懲罰而難過、委屈甚至憤怒。確實,在學校教育中,懲罰有時是必須的,但這種懲罰必須建立在強有力的正面教育的前提下,建立在促進學生自我教育、促使學生“良好發現”的前提下,否則不會收到應有的效果。
2011年,我接手了一個新班級,班級是個組合班級(從原來的三個班級中各抽取一組,再從外校接收了十多個人,組合成超半百人數的班級)。人們常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新接手這個班級時,第一次作業竟然有十幾個同學沒交,催了幾次,仍有五個同學沒交。一次,在辦公室里,我對著同事們發起牢騷來,他們問清楚了是哪幾個同學后,說要改變他們,一個字——“難”。我不相信有不想交作業的學生,于是在上課時,特地把他們的名字點了一遍,讓他們下課后過來找我說明原因。下課后,那幾個同學中居然只有兩個過來找我,另外三個我等了十分鐘也沒來。于是,我決定先處理來找我的兩個同學,問他們為什么不交作業,是不是沒完成?他們說不是沒完成,只是忘了上交。我又說,不是叫組長找他們拿了嗎?他們說組長根本沒說。我就讓他們當場把作業本拿過來上交,他們果真把本子拿過來交了。我告訴他們,希望以后他們能按時完成作業,按時上交,這次老師就原諒他們,也不懲罰他們了。他們一聽,開心地答應了。后來,他們的作業都能按時上交了。
對于那三個沒來找我的同學,我先從其他老師那里了解他們的狀況:三個人中叫曉林的,在原班級中是個調皮搗蛋鬼,總是喜歡生是非,且作業常常不完成,有時甚至將別人的作業搶來“抵債”。但這個同學比較愛面子,喜歡人夸他。叫小川的同學,學習基礎差,加上父母過分寵愛,對他言聽計從。而那個叫小武的同學,是外來務工的子弟,父母由于語言溝通上的困難,加上忙于打工,對于孩子在校的學習關心不夠,所以小武喜歡干啥就干啥,父母根本無暇管理。
了解到這些情況后,放學時我把這三位學生叫到辦公室,問了他們一句話:“你們的作業到底要不要交?”他們都不說話。我又問:“都準備不交了,是嗎?”他們還是不說話,仍是低著頭,特別是曉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又對他們說:“你們不回答,那就表示你們都打算不交作業了。那可以,請你們把書包里的書都掏出來吧,不做作業了,要書干嘛呢,也沒用呀!”他們一聽,才慢吞吞地說他們要交作業,只是還沒做好。我趁機問他們:“那你們什么時候能把作業做好交上來?”他們低聲地說:“中午交。”我說:“那好,只要你們中午把作業交上來,我不追究了,也不懲罰你們。”到了中午,他們果然把作業交了上來。
中午上課時,我特地在班上表揚了他們,說全班同學的作業都交齊了,老師很高興,希望今后的作業全班同學都能交齊,并請各位組長能盡職地督促同學及時地上交作業。
后來的幾次作業中,班上的作業總能及時地上交。可好景不長,一次,組長又來反映說,曉林和小川的作業沒交。我又把他們叫到辦公室,對他們說:“你們是希望老師在班上點你們的名字,懲罰你們,還是自己把作業補交上來?”他們都說要補,結果第二節下課后,他們把作業交上來了。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的良好表現堅持了沒多久,曉林又開始把別人的作業搶來“抵債”。我發現后,也不在班上點他的名,只是利用課余時間把他叫到身邊,笑著問他:“你最近的作業書寫好像有變化哦,是學新的字體了嗎?”他一聽,知道我已經發現他的“秘密”,就低下了頭。我告訴他:“老師相信你不是故意這樣做的,我不會在班上說這件事,但是希望你今后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作業能自己按時完成;如果沒辦法按時完成,可以事先告訴我,我會延長作業時間的。因為你這樣做是騙你自己,對自己沒什么好處。”他聽了,答應我以后一定會按時自己完成作業。果然,他再也沒犯同樣的錯誤。有時作業沒完成時,我給他延長時間。一年多過去了,他都能按時完成作業并上交。
事實證明,只有教師擁有一份寬容的心,學生就會感受到教師的善意,心里沒有抵觸情緒,自然會很快改正缺點。期間雖有反復,但只要教師有恒心,有耐心,一定會用寬容筑就出美麗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