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畫留住了童年的回憶

柳立明

從事美術教育工作已經十五年了，一直在美術教學工作中探索。回想起自己的學畫過程和現在的孩子有很大的不同，從剛記事起就別人的畫羨慕不已此后經常看別人畫畫，我漸漸地迷上了連環畫，家里的小人書看了一遍又一遍被里面活靈活現的人物迷住了，什么《地道戰》、《西游記》、看完了還不過癮，拿出紙來照著畫。從畫仙女開始，坐著的飛著的，后來覺得畫仙女太俗，又開始畫三毛，三毛畫完了，又開始畫......家里、教室里、鄰居家里的墻上都貼著我的畫，越畫越好，我家成了遠近聞名的畫“家”了。后來長大了一點又被《美苑》上的立體感極強的素描吸引，于是開始臨摹，就這樣走上了美術的道路。

連環畫是繪畫的一種，指用多幅畫面連續敘述一個故事或事件的發展過程。興起于二十世紀初葉的上海。是根據文學作品故事，或取材于現實生活，編成簡明的文字腳本，據此繪制多頁生動的畫幅而成。一般以線描為主，也有彩色等。現代風行的連環畫，俗稱“小人書”，也有將電影，戲劇等故事形式編成連環畫的。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孩子對小人書有著特殊的感情。它從三四十年代逐漸紅火起來，新中國成立后，連環畫進入了發展的高潮期，古典名著也成為了連環畫的表現內容，代表作有《三國演義》、等等，并很受人們的喜愛。涌現出趙宏本、錢笑呆、賀友直、葉毓中、戴郭邦等連壇名家。八十年代末連環畫逐漸淡出了我們的視野。從美術課堂到社會上的各種美術班開設的課程不是素描就是各種創新藝術，從上大學到從事美術教育工作大概十年間一直在尋求新的突破，憑著一腔熱情在美術教育上也做出了一些成績。在學校想著怎樣讓學生學到更多的美術知識如何提高畫技，晚上回到家看著兒子用畫筆在自己的海洋里遨游著，什么鯊魚吃小魚的故事呀，霸王龍如何當上霸主的呀，后來“刀光劍影”發展到歷史戰爭，還學著《父與子》手法畫家庭故事，看了蔡志忠的作品《五子說》，他也之乎者也畫起國學故事了，八開的紙滿足不了了，就用膠帶把數十張連接起來鋪在地上畫，不懂畫畫的爺爺被孫子的執著打動了，夸孫子是大手筆。看到這些不禁感嘆，孩子的世界太神奇了，想象的翅膀是每個孩子都有的。之后我發現幾乎所有孩子都會經歷這個時期，用涂鴉的形式連續畫出一些故事情節，雖然每一個故事遠遠比不上連環畫家的那么精彩生動但是每一個故事都具有童趣，有孩子獨特的視角和審美。尤其是不認識字和字詞量不多的年齡段，用畫筆表達內心是他們的主要方式。看似涂鴉式的故事畫卻為以后的繪畫奠定了基礎，進行藝術創作時思路會更寬。近十來年我們在美術教育工作中把重心一直放在材料的創新，造型能力的提高，都想讓孩子的每一幅畫變成“巨著”。個人也在為畫出美展作品而努力探索苦惱，想到這些，我又翻出很多年前為學畫收藏的連環畫集，不禁豁然開朗，魯迅先生在《“連環圖畫”辯護》中說道：“我們看慣了繪畫史的插圖上，沒有“連環圖畫”，名人的作品的展覽會上，不是“羅馬夕照”，就是“西湖晚涼”，便以為那是一種下等物事，不足以登“大雅之堂”的。但若走進意大利的教皇宮，我沒有游歷意大利的幸福，所走進的自然只是紙上的教皇宮去；就能看見凡有偉大的壁畫，幾乎都是《舊約》，《耶穌傳》，《圣者傳》的連環圖畫，藝術史家截取其中的一段，印在書上，題之曰《亞當的創造》、《最后之晚餐》，讀者就不覺得這是下等，這在宣傳了，然而那原畫，卻明明是宣傳的連環圖畫”手捧著連環畫集，感覺到自己在藝術的道路上顯得浮躁，老一輩連環畫家沉著踏實用心在畫畫感悟生活的精神讓我汗顏，與此同時又找到了孩子時代的感覺：仰慕、興奮之情讓我又找到了追求幸福的感受。同時也感覺到肩上的責任，留住孩子的童年，用稚嫩的畫筆描繪生活，讓傳統藝術傳承下去。

一、由簡到難，循序漸進

第一階段：我和初中一年級的同學們一起講故事回憶看過的連環畫，然后讓同學們討論給他們留下印象深刻的地方，如驚訝的表情、飛躍的動作、生動的形象等，讓同學們留心觀察生活，要有一雙善意觀察的眼睛。接下來講一個簡單的故事，如：《小花狗的菜地》故事情節是寫懶惰的小花狗抱有僥幸心理盼著下雨就不用自己澆水了，就在它幻想的時候，菜蔫了土地也裂開了，伙伴們幫它澆水，感動了小花狗的故事。開始同學們都感覺故事幼稚，我告訴他們許多著名的兒童文學和兒童連環畫都是出自成年人甚至是老年作家、畫家之手，畫出小朋友喜歡的連環畫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既要具有一顆童心還要有扎實的畫工。他們的眼睛里馬上有了崇敬的目光。接下來做的是分析主人公的形象，我用了幾個詞讓同學們選擇：聰明伶俐、愚蠢呆傻、勇敢機智、頑皮懶惰，讓他們定位主人公的性格與形象，引導學生進行藝術夸張與特征的提煉取舍，以及動態的變化，主體與背景的關系等。再把語文老師教給他們的寫作文的知識用上可對故事情節適當的改編。同學們開始畫時“膽戰心驚”生怕畫壞，我早就預料到這一幕，對他們的畫給與肯定并加以指導，同學們立刻信心倍增，結果令我滿意。在這之后進行了一系列的動物故事練習如《三鼠搬家》《青蛙先生做生意》《一只棉手套》等。

二、感悟生活，藝術生成

第二階段：由動物故事發展到人物故事，《漂亮的花圍巾》講述的是小女孩的奶奶生病了，她非常著急，她回家找到媽媽的毛線，用彩色的線給奶奶織了一條五彩的花圍巾的故事。有了前面動物故事的鋪墊，這個階段主要任務放在人物形象的定位、情景的創設和故事情節的取舍上。人物形象的定位，情景的創設主要聯系現實生活，藝術源于生活，讓同學們描述女同學、奶奶的外貌特征形態以及醫院的特點。孩子們的想象力是十分豐富的，經過一番烘托，同學們的腦海中的故事逐漸豐滿起來了，便靜靜的畫起來了。我在一邊看著，心里美滋滋的，畫的各有特色。第三階段：我趁熱打鐵，著重引導畫面近景遠景、虛實關系、主體與背景的關系、以及黑白關系的處理。又讓畫遠離他們的古代故事，原想他們會很陌生，沒想到熱烈的討論開始了，什么朝代穿什么衣服，從發式到服裝到屋里的陳設一一討論。《農夫的遺產》故事一講完他們便開始了，孩子們畫得很起勁，有的把故事情節進行了改編，有的把故事的題目也改編改編了，如：《意外地財富》《點石成金》。之后又進行了成語故事，自編故事的練習。從開始的四五聯，到后面的二三十頁的小長篇，同學們頗有成就感，我的心里也樂開了花。 連環畫集繪畫、文學、裝幀等藝術于一身。它涵蓋了幾乎所有的繪畫形式， 精彩的故事生成了，好馬還要配好鞍呀。我教給他們一些書籍裝幀的知識，連環畫的規格以32開64開的為多，讓他們把畫的故事一幅一幅裝訂起來，剪出不同的造型，再標上頁碼畫上封面封底，有的同學還寫上了小畫家檔案，給書標上了定價，呵！精美的連環畫冊誕生了。同學們拿著自己的杰作愛不釋手。

瀏覽連環畫佳作，如同置身于藝術的花圃之中，從形式上，連環畫富有美感，可供人欣賞，帶給人精神享受。但連環畫最重要的功能體現在它的內容。正如艾思奇所說：“連環圖畫……是最重要的大眾教育之工具”。孩子們的連環畫雛形雖然還很稚嫩無法與大家相提并論，但是鼓勵原創是新時代對藝術的提出的號召 ，原創連環畫是無比的珍貴，是孩子們藝術與智慧的結晶，在他們的藝術道路甚至是人生道路上埋下了收獲的種子。 連環畫是七八十年代很多孩子童年記憶的一部分，也會幫助新時代的孩子認識這個世界，我相信隨著連環畫收藏市場的漸熱和我們對傳統藝術的回歸，連環畫藝術會再一次走進美術課堂走進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