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口語語法錯誤動態分析對教學的啟示

那莉 郭愛萍

隨著經濟全球化迅猛發展和國際交流日益頻繁，中國與世界的關系越來越密切，全社會對英語人才的需求急劇增加，尤其是對口語交際能力要求越來越高。傅政等對浙江五市外貿進出口公司、投資公司和高新技術公司等126個涉外單位及其320名專業人員調查表明，聽說能力被認為是最重要的英語技能[1]。教育部根據社會需求，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2010-2020年）》中提出“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能夠參加國際事務和國際競爭的國際化人才”。可見，研究學生的英語口語能力對我國的教學現狀和未來的教學改革具有重要的意義。

外語學習是一個創造性的學習過程，錯誤是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正如Dulay和Burt曾說的“不犯錯誤是學不會語言的”。錯誤分析也叫失誤分析、差誤分析或偏誤分析，旨在研究不成功語言的出現、性質、原因和后果的過程。錯誤分析被認為是第二代應用語言學研究中的前沿陣地和尖端科學，對第二語言教學有著重要意義。國內學者對錯誤分析進行了廣泛的研究。如桂詩春、王初明、戴煒棟、束定芳、喬小六、章陶對錯誤分析的理論進行了介紹和評價，并由此提出對外語教學的建議或啟示。隨著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CLEC的建成，基于語料庫的研究得到了研究者的青睞，如蘇紅霞，何華清。然而，這些研究大多是基于書面材料，尤其是對學生作文的研究。隨著2005年中國學習者口語語料庫的建成，對口語的研究已經取得初步的成果，大多數研究都集中在中國學生的英語發音錯誤特征、學生英語口語中的話語結構特征、詞塊使用特征和會話策略特征、學生英語會話中的主題詞等，對其中語法錯誤的分析卻比較罕見。縱觀國內研究，多數錯誤分析是對書面材料中的錯誤進行的靜態的、共時的研究或者把不同階段的學生假設成歷時研究，不能完全反映學習者經過一段時間之后的學習變化過程。因此，通過觀察法，對在自然情境中獲得的真實的語音材料進行語法錯誤多案例研究亟待加強。

本文以錯誤分析理論為指導，以40名學生為研究對象，通過搜集歷時一學年的口語語音資料，統計出六個階段語法錯誤頻率變化曲線圖，希望對我國現行口語教學有一定的指導作用。

一、研究過程

本文通過統計歷時一學年搜集的40名學生英語口語中的各種語法錯誤數量和錯誤頻率變化，研究以下問題：

1.錯誤的搜集、識別及統計

在英語口語課上隨機選取40名學生作為受試對象，對其進行歷時一學年的跟蹤錄音，并把錄音材料轉寫成文字，最終得到共計37346字的語料。錄音文字稿轉寫完成后，進行了錯誤識別。所有錯誤由兩名研究人員共同標注，出現分歧時，共同協商解決。研究過程力求做到真實、完整、準確。

融合Carl James和桂詩春、楊惠中的分類方法，把學生口語語法錯誤分成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介詞、冠詞、代詞、語義混亂和中國式錯誤九類。對識別出來的錯誤按分類分別標注。

名詞的錯誤主要指單復數誤用，在其后標注“NOUN”。動詞錯誤主要指時態、語態、非謂語動詞、助動詞、情態動詞誤用，在其后標注“VERB”。如：At last we got the money，but we didnt *felt VERB very happy.副詞錯誤主要指副詞語序錯誤，在可以直接用作狀語的副詞前誤加介詞和副詞誤用，在其后標注“ADV”。如：I cant agree with you，*too ADV.形容詞錯誤主要指表示人和物的形容詞混用、比較級誤用和該用形容詞卻誤用做它詞，字其后標注“ADJ”。如：Because our province is very *poverty ADJ.代詞錯誤主要指人稱代詞前后不一致、代詞誤加與漏用、指示代詞誤用和與代詞搭，在其后標注“PRON”。介詞錯誤主要指介詞的基本用法錯誤和介詞與其他詞搭配錯誤，在其后標注“PREP”。冠詞錯誤包括冠詞的誤加與漏用以及三種冠詞的誤用，在其后標注“ARTICLE”。語義混亂是因為受試者表達混亂，讓人不知所云，在其后標注“AMBIGUITY”。如：If I was killed Id like to learn to ride *it.AMBIGUITY（it指代bike）由于受漢語思維和漢語句子結構的影響，受試者的表達中出現了大量的中國式英語，在其后標注“CHINGLISH”。如：*In most provinces，primary schools， high schools and junior schools are wear uniforms.CHINGLISH

用Antconc軟件對語料庫中經過標注的語法錯誤個數進行統計。用1gai軟件統計語料庫字數。考慮到可比度問題，計算出六個階段每次語法錯誤總數占每次語料庫總字數的百分比，得出六個階段語法錯誤頻率。用EXCEL繪制出六個階段語法錯誤頻率的變化曲線圖。

2.結果與討論

首先，通過Antconc和Excel統計出一學年內九種語法錯誤的總量，及其所占錯誤總數的百分比，如表1：

表1 每種語法錯誤總量及各自所占百分比

從表1我們可以看出：（1）受試者動詞錯誤最多，說明動詞的人稱、時態、語態等語法形式依然是中國學生學習的難點，尤其是在口語中說話雙方聽到對方的言語時必須快速做出反應，以確保會話能夠持續，在這種無計劃、無準備、脫口而出的情況下，學習者來不及考慮英語的曲折變化形式。（2）中國式錯誤和語義混亂的情況次之，說明受試者雖然經過多年的英語學習，語言輸出過程中漢語的干擾還是非常明顯，即語言遷移理論中的負遷移。受試者在口語交流過程中很明顯地表現出來一個過程，即把漢語翻譯成英語，當找不到合適的表達方法時就會把中文生搬硬套上去，造成“中國式錯誤”。學習者雖然經過了幾年的英語學習，但離地道的英語表達還相差很遠。（3）名詞和介詞的錯誤，說明了學習者注意力集中于表達思想，卻忽視了英語中名詞有單復數之分，介詞用法非常靈活復雜。為了更直觀地看出各種錯誤所占比例，制出餅圖，如圖1：

圖1 語法錯誤種類分布圖

其次，歷時一年的學習和訓練，語法錯誤的數量是否會隨著學習者口語熟練度和流利度的增加，而出現遞減，這也是我們比較關注的問題。用1gai軟件統計出六個階段每次材料的總字數，計算每個階段錯誤數量占材料總字數的百分比，即錯誤頻率，具體數據如表2：

表2 六個階段錯誤頻率

為了更直觀地探究歷時一學年學生口語語法錯誤的變化規律，繪制出了錯誤頻率變化曲線圖，如圖2：

圖2 語法錯誤頻率變化曲線

由圖2我們可以看出，錯誤頻率隨著上課次數的增加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高，只有第五次例外。從表2可以看出受試者平均每說出100個單詞至少會犯三個語法錯誤。

語法錯誤頻率不降反升，大大超過了我們的預期，這可能和口語的特點有關系。口語中，意義傳遞第一，形式次之。說話者為使表達持續、連貫，來不及把英語語法知識考慮周全，這或許與話題的難易度有關。第一次為有關自身情況的采訪，這是最基本的話題類型，是每位英語初學者都要學習的，更何況自我介紹涉及了很多常規套式語（程式語）。因為學習者頭腦中儲存了一些相關的程式語，所以語言輸出中的錯誤會相對較少。最后一次是談論一段過去的經歷以及對旅游的建議，因為漢語沒有曲折變化，不用后綴體現時態變化。學習者專注于講述自己的經歷，容易忘記加過去式后綴ed，或者把不規則形式過去式過度概括為規則形式，誤加ed。第五階段談論的話題為“對金錢的看法和介紹一個名人”，是老師讓大家提前查資料做好準備的，因此錯誤頻率有所降低。同時我們也注意到任課教師在授課的整個學年中，把流利性和思想的傳遞放在主要的位置，忽視了語法教學，對錯誤也沒有采取糾正措施。

二、教學啟示

社會對英語口語表達能力要求越來越高，然而口語教學效果卻不盡人意，這樣的矛盾對我國口語教學有什么啟示呢？

教師應該對學生的錯誤尤其是共性錯誤給予關注，并對哪些錯誤應該糾正、什么時候糾正及如何糾正有足夠的了解。由表1可以看出，動詞錯誤和中國式錯誤所占比例較大，針對這種情況，教師應該及時指出錯誤所在，強調英語使用規則，以免學生過度泛化或概括不足；講解英漢分屬不同語系，英語是印歐語系，具有曲折變化，要求數、性、格等保持形式上的一致，并適當操練交際詞匯和功能句型。讓學生既對英漢的差異有了解又有足夠的語言儲備，從而對語言有較強的駕馭能力。

口語教學效果不佳也暴露出現行口語教學的缺陷。首先，師資力量嚴重匱乏。受試者所在班級有大約80名學生，教師在90分鐘內面對80名學生所能開展的課堂活動極其有限，即使開展小組討論，也因缺乏必要的監督指導和信息反饋，使學生敷衍了事，逐漸失去興趣，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其次，教學模式單一。口語能力體現出對語言的輸出能力，準確無誤的輸出需要足夠量的輸入。受試者所在班級的課堂模式以教師講解為主，播放聽力材料為輔。如果有相應的教學軟件，學生就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選擇與所學話題相關的歌曲、電影、視頻和在線聊天等方式。比較真實的語言環境不僅可以提高學生對英語口語的興趣，還可以解決師資力量不足、班級規模大、課堂時間有限等問題，有效地改善口語教學效果。

三、結論

本文以錯誤分析理論為指導，以40名學生為研究對象，對歷時一學年搜集的英語口語語法錯誤進行識別、分類、統計和原因分析，最后有兩個重大發現：（1）英語口語中九類語法錯誤所占比例按降序依次為：動詞、中國式錯誤、語義混亂、名詞、介詞、冠詞、代詞、形容詞和副詞；（2）經過歷時一學年的學習和訓練，學生英語口語中語法錯誤頻率沒有降低，反而呈上升態勢。通過錯誤分析旨在幫助學習者找出原因，給為提高口語能力而倍感迷茫的學生們提供有益參考；幫助教師系統地理解和糾正學生錯誤，有助于教師在備課時更有針對性，教授口語時能合理分配時間并采取行之有效的方法；此外，對口語錯誤的分析還對口語教材的編寫有指導作用，能引起程序編撰人員對英語錯誤的重視，繼而有效地提高口語教學效果，為編撰人員開發識別錯誤軟件提供啟示。對錯誤的研究，不論對學習者還是對教師都有指導意義；不論對教學理論研究還是對教學實踐都有重大意義；不論對教育現狀還是對未來教育改革都有一定的啟示作用。教育是立國之本，是民族振興的基石，是一個怎樣重視都不為過的事業，我國現行教育改革的決心令人欣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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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 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