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松
在日常的課堂觀察中筆者發現這樣一種現象:上課時,距離教者約50厘米以內區域的學生正襟危坐,鮮有人用目光與教師交流,舉手發言者約0.6%。距離教者約50厘米~350厘米視域內的學生學習投入,思維活躍,與教師目光交流頻繁,舉手發言者達93%以上。距教者350厘米以外區域的學生學習表現較為松散,做小動作、開小差、偷偷講話者多集中于該區域,且距教者越遠不守紀律者比例越高,舉手發言者也驟減至6.4%左右。這樣,根據學生不同的表現,課堂就形成了三個距離不同的區域,筆者且把這三個區域稱之為:拘謹區(50厘米以內)、活躍區(50厘米~350厘米之間)、松散區(350厘米以外)(如圖)。顯而易見,課堂上最有效的距離是距教者50厘米~350厘米之間的活躍區。
一、 為什么學生的表現會與距離有關
人類學家觀察發現,人與人之間在交往時因情感的親疏不同,會不自覺地保持不同的距離,并把這種距離變化稱之為“人際距離”。美國學者愛德華·霍爾博士對“人際距離”進行了較為系統的四種劃分:親密距離、個人距離、社交距離、公共距離。親密距離,約距自身50厘米范圍內,這是一個個人私密空間,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進入,當非親密者闖入時會感到緊張不安,外顯特征為行為拘謹,面無表情。個人距離,約距自身50厘米~120厘米之間,這是一個與朋友、熟人友好相處的空間,在這個區域內人們能友好地交流,彼此感到親密的氣息。社交距離,約距自身120厘米~350厘米之間,這是一種禮節交往空間,人們在這個區域內能輕松交談,即便是初次認識也不會太生疏。公眾距離,約從350厘米~750厘米之間,這是個體與陌生人或演講者與聽眾之間交流的區域,這個區域內的溝通往往是單向的,且略顯生硬,處于這個區域內的人們甚至可以互不干擾。
由此可見,課堂內的拘謹區剛好處在部分學生的親密距離內,教師闖入了部分學生的私密空間,使學生心理上產生一種被壓迫感,表現拘謹也就不足為怪了。活躍區處在學生的個人距離與社交距離內,在這個區域內,師生不僅僅有言語的交流,還有目光、表情、肢體等交流,氛圍輕松友好,學生能清晰地感受到教師流露的情感溫度,不僅心理沒有壓力,相反有一種親近感。松散區處于學生的公眾距離,也是教師所能觸及的邊緣地帶,學生能體會到的溝通渠道往往只是語言,有時學生可以封閉自己,所以這個區域內的學生表現松散,甚至有思想開小差的。
二、 如何突破課堂上距離的局限
課堂上的拘謹區、活躍區、松散區是由教者與學生之間的距離遠近客觀形成的。那么如何突破距離的局限,使拘謹區的學生不再拘謹,松散區的學生不再松散,使活躍區的學生保持活躍呢?
1.拘謹區:少打擾,多關注
蘭格威爾德在《兒童生活的隱秘世界》一書中說,“兒童應有一個獨立、安全、隱秘的世界,哪怕成人只是探探頭,他們也是入侵者。”這不僅讓我想起在美術課上看到的情景:學生在自主創作,老師走近學生駐足察看創作情況,多數學生會有意識地捂住自己的作業,甚者會對老師說:“老師,您這樣看著,我都不敢畫了,您別看了,等我畫完了給您看!”顯然,老師的察看遠遠超出了“探探頭”這一動作本身,他的“入侵”使學生沒有了安全感,甚至干擾了學生的創作思維以及行為,使學生不能大膽、自由地進行創作。此時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即離開學生的親密距離,在稍遠處觀望學生的學習行為,把輕松、自由還給學生,使學生沒有被壓迫感。
2.松散區:保持高強度的對話
學習是一種對話性實踐。而在課堂上,松散區內的學生往往游離于對話的邊緣。鑒于此,教學時教師應精選教學內容,巧設學習情境,“把課堂環境設計成活動性、合作性學習的場所”,使之充滿對話的魅力,引發學生想要對話的沖動。同時應多關注、多引導松散區內的學生,使他們也和活躍區內的學生一樣能動地參與到師與生,生與生,生與知識、與自我的對話中來,學習狀態也由松散變為活躍。
3.適時改變課堂內的人際距離
拘謹區、活躍區、松散區是以教者為中心進行劃分的。教師可以根據學生的學習表現適時改變與學生的人際距離,使拘謹區、活躍區、松散區處于活動變化的狀態,這樣,也能使課堂內的教學表現出節奏,從而吸引學生的注意力。
經筆者進一步觀察發現,不同年級的課堂具有不同的區域特征。低年級學生活潑,對老師有好奇感,樂意親近老師,所以低年級課堂里的區域邊界較為模糊,甚至不易覺察。低年級任課老師可根據這一特點,有意識地進入學生的親密距離與他們進行交流。高年級學生都希望自己能擁有一片私密空間,在其內沉思、幻想,在與人交流時他們也習慣與人保持距離。所以高年級課堂里區域清晰,教學時老師要與學生保持一定的物理距離與心理距離。此外,距離感的產生也因人而異,性格內向的學生親密距離清晰,對入侵者較為敏感;性格外向的學生則個人距離與社交距離較為寬泛,樂意與人交流。老師在安排學生座位時可將性格外向、善于交際的學生置于拘謹區或松散區內,將性格內向的學生置于活躍區內,以此調控他們在課堂內的人際心理與學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