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爾·蓋茨說,“未來,銀行業是必要的,銀行是不必要的。”好象一個小孩子進入了花團錦蔟的大觀園,到處都是盛開的人民幣(或美元)。他由衷地感嘆,這里真是太好了。忽然,他發現了銀行,覺得奇怪,銀行呆在這里干什么?他不禁感嘆,這里要是沒有銀行,就更好了。也就是說他認為銀行對于銀行業來說,純屬多余。
原來,問題出在對“中介是什么”的理解上南轅北轍。從銀行方面理解,中介一定是一般等價物,或一般等價物的替代物,是同質性的中介;從互聯網方面理解,中介只不過是信息,或是表現信息的符號,是異質性中介。互聯網人想進入金融業,看中的不是一般等價物,而是與一般等價物相反的異質信息中介。從這個意義上理解,馬云說的“如果銀行不改變 我們就改變銀行”,不是說,我們要辦一樣的銀行,做一樣的事,而是說,我們要把銀行利用的金融中介,從一般等價物主導,變成異質信息主導。從一對多的中介,變成一對一的中介。
斯蒂格里茨這時得出一個對于理解互聯網支付基因十分關鍵的判斷:“存款實際上是‘一種信用票據’(certification of credit worthiness)”。稍加延伸,我們就可以把這理解為:貨幣本質上是信息,而不是相反,不是信息的本質是貨幣。作為一般等價物的中介(貨幣)只是作為非一般等價物的中介(信息)的特定歷史形式(特定歷史指工業革命起,到國際金融危機止這一段工業化歷史)。換句話說,馬云們進入金融領域,不是要搞虛擬貨幣,復辟貨幣基因,而是恢復支付的信息基因,恢復支付在銀行出現之前的本來面目。
馬云說“如果銀行不改變 我們就改變銀行”,銀行界一般都聽岔成“如果銀行不讓我們玩錢,我們一定在玩錢上打敗他們”。實際意思是,“如果銀行堅持支付的一般等價屬性不變,我們就把支付的數據屬性發揮出來給他們看”(即:如果銀行只會玩錢,我們就玩信息改變他們)。由于數據代表的信息屬性,出現在銀行之前,不僅一般銀行,連央行都奈何它不得,因為不在央行的權力作用空間范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