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紅白喜事是村落公共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探討中誼村漢族群體的紅白喜事,既考察中誼村漢族群體既有的關系網絡成因,也對其關系網絡未來的擴展和市場經濟的影響給予關注。同時指出這些成因和影響時刻作用著中誼村漢族群體的社會交往,也對關系再生產形成辯證效力。紅白喜事演繹著村落公共空間在鄉村社會的發展、轉變,并且發揮著獨特的作用,對這些民間儀式性、生活型組織的關懷,能夠為和諧新農村的建設提供有益的借鑒。
關鍵詞:村落公共空間;文化廣場;紅白喜事;交往準則
中圖分類號:K8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621X(2013)01-0109-05
村落公共空間作為具有某種公共性且以特定空間相對固定下來的社會關聯形式和人際交往結構方式的存在,包含兩個層面:一是指可供鄉村人們自由進入并進行各種思想交流的公共場所,例如在中國鄉村聚落中的寺廟、戲臺、祠堂、集市,甚至水井邊、小溪旁、院壩、樹腳周圍等,人們可以自由聚集,交流彼此的感受,傳播各種消息;二是指村落內普遍存在著的一些制度化組織和活動形式,例如鄉村企業組織、鄉村文藝活動、村民集會、紅白喜事儀式活動等,人們同樣可以在其中進行交流、交往。在一個村莊的范圍內,村民通過公共空間獲取各種公共信息,發表社會輿論,合作處理公共事務,培育公共觀念。
村莊公共空間的存在從眼前看是推動了村民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從長遠來看則是培育這種交流與合作的根基——村民的公共精神。畢竟村落公共空間的形式多樣,不僅發揮著“構建親緣與倫理性秩序的功能,”“形塑村落文化、形成社區意識和分享社區信息”,同時“實現國家‘大文化’對村落社區地方性知識的撤卸和重新組裝”[1]。
一、中誼村村落概況
中誼村地處昆明市郊、滇池西南岸,地勢由西南向東北緩坡,屬湖濱盆地,海拔1905米,屬紅土高原地帶,受印度洋暖流季風的影響,冬春兩季干晴,年均降雨量960毫米左右,年平均氣溫在10℃與20℃之間,以南風、西南風為主,冬暖夏涼,四季如春,適合作物生長,有“陽春方到桃李開,中元才過便感涼”之稱。村域面積22592平方公里,其中耕地面積120875畝(人均耕地面積12畝)、林地825畝(主要種植棵松,又稱赤松,因開挖磷礦已毀),礦產資源豐富,附近的昆陽磷礦為我國“三陽”磷礦之一。
中誼村依山面海,氣候溫和,環境優美,交通方便。昆海鐵路、安晉公路沿村而過,火車站及公路沿線有飯館、修理店、旅社、停車場、集市等。村莊房屋整齊有序。村后天子山,果園成林,村前滇池,碧波蕩漾,村左有龍王廟壩塘,村右有阿金塘水庫,既可養魚,又可供部分農田灌溉,飲水之用。
2009年全村經濟總收入4265萬元,人均年純收入3890元。經濟收入農業主要以種植花卉、蔬菜、玉米,漁業,工業以磷礦石加工,副業以交通運輸、裝卸為主。其中,常年外出務工人數10人(占勞動力的149%),在省內務工3人,到省外務工7人。截止2008底,全村已實現通水、電、路、電視、電話五通,有路燈。其中,自來水入戶率98%,農戶衛生廁所改廁率100%,有線電視安裝率98%,電話裝機率達80%,96%以上的村民用天然氣、沼氣、電能進行日常烹飪,65%的農戶自己安裝了太陽能熱水器。
在中誼村這樣一個村落社區中,公共空間形態多樣,如在文化廣場① ①新修建的文化廣場替代了之前的文昌宮而成為文體活動中心的集中娛樂場所,又是全村紅白喜事的歡聚地,里面備齊辦幾十桌酒席所需要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等,供全村人使用。舉辦的紅白喜事,作為村落公共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剪輯著全村人日常世俗生活的片段。人們在紅白喜事中不僅要遵循著“關系”準則和“人情”標準,也根據與事主的親疏遠近關系而發生不同的人際交往行動,從而維持著人際交往的連續性與平衡性。這些交往的發生不僅僅是錢財或勞動的交換,也不限于生活所必需的互助互惠,其背后隱藏著文化意義上的交換,文化資本的獲得和積累,而這些取決于無形的“等意交換”有時甚至超越了經濟意義上的等價交換[2]。村莊紅白喜事中人際交往無形中滿足了村莊人情感交流與社會互動的現實需求。
二、關系網絡及其親疏遠近
鄉土社會可謂是典型的“關系”社會,人際交往在眾多的關系網絡中進行。曹錦清、張樂天先生在其所著的《當代浙北鄉村的社會文化變遷》中說:“事實上,所有村民都生活在由親緣和地緣關系交織而成的關系網中。這張世代編織且生生不息的關系網,無論在時間的縱軸上,或在空間的橫軸上都可以無限的延伸,每個家庭便是關系網上的扭結,村落可以視為關系網上的扭結叢。”[3]村民生活在由親緣關系和地緣關系交織而成的關系網絡之中,這張世代綿延且極具擴張性的關系網也成了人們交往的現實活動空間及其行動路徑。
一般來說,以一個家庭為中心,按照血緣、地緣關系由近及遠向外推。費孝通先生早就對鄉土社會“差序格局”的人際交往方式作了形象而精辟的描述,以“已”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別人所聯系成的社會關系,不像團體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個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紋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遠,也愈推愈薄[4]。很明顯,差序格局在鄉村的人情圈中依然靈驗,大家都生活在“熟人社會”里,誰怎敢公然不顧他人的“人情”與“臉面”?恰如發達的商品生產和交換需要創建各種新的組織形式及其得以正常的組織管理、運行制度一樣,關系網絡的正常運行并發揮作用也需要一套相應的非市場化的交換習慣。這種非制度、非市場化的但被習俗所認可的交換習慣,就是“人情”[5]。紅白喜事中的“人情”交換,主要是在當事人的關系網絡中實現的,遵循著“關系法則”。而“關系”密切的程度對交換行為中的“人情”大小或輕重有直接影響。因而,處于不同位置的家庭之間的相互交往根據其網絡關系的親疏遠近不同而具有個別性、選擇性和特殊性。由此看來,村民之間的交往又是一種“特殊主義”的交往,即“憑借與行為之屬性的特殊關系而認定對象身上的價值的至上性”[6]。用于交換的禮物、禮金的大小厚薄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與事主的血緣、親緣關系的密切程度。厚禮重金說明交換雙方關系密切、情誼濃重,給予事主的臉面也就越大;反之,則說明交換雙方關系一般。
楊YG的舅爹② ②中誼村一帶方言,指其外公的兄弟。家新居落成,雖然還沒有辦酒的日子,楊YG一家早開始忙開了,今天上昆明買匾牌(面子好看一些),明兒趕昆陽買鞭炮,等等,不亦樂乎,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等著吃酒日子的到來,看著這些禮品,少說也有600元。因為楊YG媳婦也是本村人,除了準備禮品外,還忙著到舅爹家幫忙張羅。
市場經濟的發展和交通通信的進步,村莊人在原有關系網絡中的交往活動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著關系網絡的性質及其規模大小。親緣文化傳統也相應使村莊人的關系網絡獲得了可以自由伸展的張力,村莊人可以通過“擬親緣化”找出或拉出“擬似親緣關系”來滿足其更多的需求,村莊人有意地把身居其中且能給予其極大幫助的親緣關系進行移植、復制,甚至放大,按照親緣行為模本來建立、發展與他未曾打過交道的人們之間的關系,從而不斷地拓寬其交往空間,不斷地把異質關系納入其關系網絡之中,使其交往活動的空間更為寬廣,交往行動的路徑相應增多。對他們而言,除了既有的親屬關系外,朋友、同學、同事也隨其交際的拓展而納入人情圈,呈擴大之勢。
2008年8月23日,楊JC的兒子考上了云南農業大學,在文昌宮(文化廣場未建成前,村里紅白喜事都在文昌宮舉辦)舉行升學宴。平時楊JC在外面做建筑工,結識不少好友,這次辦升學宴,除了自己家的親戚外,還邀請了好多外邊的朋友。他對筆者說:“現在經常去外地打工,交往的人也多了,一起打工的朋友,在外面玩得好的,大家都玩熟了,有什么好事,誰邀請了,肯定得去?!?/p>
三、人情往來及其收支平衡
在中誼村,只要哪家“吃酒”,大家就會相互告知,以免錯過人情,村民中甚至在日歷簿上某個日子標著哪家“吃酒”的記號。有些村民不在老家,還叮囑鄰里,有“吃酒”的機會一定要記得告知,并想方設法請人代送禮。如此年復一年,通過這種“辦酒”和“吃酒”維系著村民間的聯系。該村一位村民對筆者道出這么一番話:
“我們世代生活在這里,這是正常的事了,親戚好友辦酒席時你得送送禮。不送的話,你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你家辦酒時別人送過了,人家辦酒席時,你卻不送,咋個好意思啊,咯合(昆明方言,意為對不對)?別人會指你這個人小氣,不通人情,不懂道理,不會做人。再說,誰家沒有個事得求人噶?要是平時不與人打招呼,等你到了求人的時候,誰來理你?你看那家(此處是指村里的Y家,因兒子已經在城市里買了房子定居了,家里老人家年紀也大了,沒有再參與送禮——筆者注)現在不送禮,到時候死了都沒人抬。大家也是靠著這種‘辦酒’的場合聯絡感情。平時不‘走動’,一旦有事,你咋個求人嘛,別人都懶得理你,咯合?”
禮物、禮金的流動在人情往來上不僅僅是一種形式,更是表達一種禮節性意義。這種“表達性禮物意味著表達一個人的道義或情感的關心,而這樣做的最好方式是不等主人邀請就去贈送禮物”[7]78。事主收到的禮物、禮品不管其厚重大小,都意味著他領到的是“情誼”,但欠下的卻是“人情”。
人情的來與往總是有一個時間差,呈非對等性,并若干次連續性“延期交換”下去,就會有一方處于“欠情”狀態,這個‘欠’字可以不在于理,但一定在于情。費孝通對此有過很好的見解:“親密社群的團結性就倚賴于各分子間都相互的拖欠著未了的人情。在我們社會里看得最清楚,朋友之間搶著回賬,意思是要對方欠自己一筆人情,像是投一筆資。欠了別人的人情就得找一個機會加重一些去回個禮,加重一些就在使對方反欠了自己一筆人情。來來往往,維持著人和人之間的互助合作。親密社群中既無法不互欠人情,也最怕‘算賬’?!阗~’‘清算’等于絕交之謂,因為如果相互不欠人情,也就無需往來了”[4]73。如何達到人情往來的“收支平衡”,避免在紅白喜事人情往來中有失“體面”的事發生?村民都比較認同“同類”性質的家庭向事主施出的“人情”規格作出較為一致的行動,就不會有人出現“人情矮子”的現象。故農村人情往來中,有些人為延續人情往來,不惜占用生產性支出隨禮,乃至舉債隨禮。
在中誼村,幾乎每家都制作和保留喜賬的習俗。喜賬由紅紙裁成32開大小,裝訂成冊,封面居中書寫堂名,左下角書寫舉行儀式的日期,右上角書寫“龍鳳呈祥”、“鶯鳳和鳴”、“新婚之敬”(婚禮)、“落成之敬”(上梁)、“松鶴之敬”(壽誕)等吉祥的詞語,喜賬內按輩分大小排列次序,輩分大的居前。喜賬是村民家庭社交史中重大活動的真實紀錄,它顯示了主人公人際關系網絡的總貌,這張“人情債單”便成為事主后來與村莊人交往的“價格對照表”。不同于市場交換的“等價、即時結清、單次博弈”等特征,人情交換是“不可能等價、來往有時差、連續性博弈”的過程[8],因而,要保持人情往來“收支大體平衡”極其困難,特別是在短時期的村莊人交往中幾乎不可能,但村民在紅白喜事中人情往來又遵循著為大家所共同認可的“來來往往,永不清賬”的規則,一方送禮,另一方受禮,雙方心中均“有數”,這就使村民之間的人情往來呈現出“收支大體平衡”的可能態勢。
四、情感認同及其關系再生產
中誼村的婚宴禮儀一般持續3天,事主為了辦得體面,有面子,很講究規模,下力氣“大辦”。過去,只是請關系近的親戚聚一聚,而今,能請的人都請,全村的人都可參加,場面很是熱鬧。
2008年10月2日 農歷九月初四 晴
今天,鄭MX的獨兒子結婚,早上8點過,他家請來幫忙的村里鄉親就開始忙開了,男人一般負責殺豬事宜,女人負責清洗碗筷、撿菜、洗菜、打掃衛生。
飯后,主廚的師傅就安排幫忙的人員各自分開做事,主要是分割各部分的豬肉及清理清洗,其他的肉食品就是使用成品或半成品的。晚飯后,就開始準備這兩天的主要菜品,大約忙到晚上9點左右。幫忙的人員喜歡吃宵夜的就弄點現成的熟食下酒,邊吃邊吹牛,不吃的呢,就回家休息。
2008年10月3日 農歷九月初五 晴
早上幫忙的人員會起早到客廳幫忙,被安排煮飯的人員要在早上9點前把飯煮熟,把鍋讓出來煮菜或燒水洗碗。
男的幫忙準備早上用的菜品,1-2人負責請一次(叫做邀客),到炮火響的時候(也就是升席的時間),各自帶上禮品到主人家去祝福。
早上吃的一般都是12個菜左右,不會太多,晚飯就吃得比較豐盛了,因為男方結婚把新娘接回家,這一頓就必須吃得最好,也是這里的風俗。各種菜品也是精心作了準備的,吃飯的人員也是最多最齊。
2008年10月4日 農歷九月初六 晴
婚宴的第二天,早上所吃的就跟第一天的差不多,不會有更多的調動。飯后,男方這邊的親朋好友就跟著去女方那邊去吃飯(叫做回門),女方那邊也是做了最豐盛的酒席給男方的親朋好友吃。
2008年10月5日 農歷九月初七 晴
最后一天就是主人家要親自下廚把飯菜做好,請所有幫忙的人員吃飯,也是為了感謝大家為自己做的一切事情,第二呢,也是再次請大家為自家收拾各種剩下的物品,把所有的炊具、碗筷清洗清點交公(文化廣場),再把客廳打掃干凈,桌凳擺放整齊,清點后交費。
紅白喜事中的“人情往來”作為典型的社會交換形式,其重要性在于這種交換背后的文化意義與社會情景,通過這種形式的禮物交換來聯絡感情,增進情誼,強化村民的社區歸屬感、認同感。村莊內部的紅白喜事對于地域相對狹小的村落社區來說,是一種比較重要的村民進行精神交流的公共空間。當村莊大集體的政治性社區解體,村莊分解為原子化狀態,日益減少的行政性集會又不斷與村民的利益需求相脫離的情況下,紅白喜事作為村落公共空間的表達方式,正好為人們提供了見面、溝通和交流的場合與機會,紅白喜事在村莊生活中的作用不斷凸現,它部分地填補了村落公共空間的空缺,滿足了村莊情感交流的需要。進入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村落農民家庭生產功能的恢復和加強,村民對不同形式的相互幫助和合作的需要越來越多。紅白喜事中的人情往來除了溝通感情以外,更主要的是為日后在生產上獲得更多、更有效的合作,為經濟上的更大的互利在不斷創造有利條件。
同在一個村莊中,抬頭不見低頭見,誰能肯定以后不求人?人們深知“長期關系必須通過有關雙方的表達性禮物饋贈來精心維持,當相互關系被打斷或破壞了,就不得不通過作出額外的努力來重修和好”[7]83。為此村民樂意參加村里的紅白喜事,關系疏遠的可乘機拉近,平日里結冤的可借此機會修好。紅白喜事中的人情往來使人們情誼加深、關系更近,從而實現關系的重組和再生產。
此外紅白喜事還為交往雙方達成一種人情“儲蓄”,“禮物交換構成了一個道義經濟的體系”[7]84。平時人們講究“禮尚往來”“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以維系彼此間的情感關系。如果一方在生活上遭遇到貧病困呃或其他重大困難,而開口向另一方請求并得到幫忙時,受恩者便欠負施恩者一份人情,努力尋找機會來回報。這時候,他們之間的人情“儲蓄”便發揮著作用。
五、余論
隨著工業化、城鎮化步伐逐漸加深,中誼村農用田不斷被征用,以血緣、地緣、民間信仰等維系的村落再也不是“高度組織化的跨越時—空的社會紐帶”的載體很大程度上,人們對某些事象的依戀與認同也被“現代化”鐵律以其難以控制的力量不斷消解,從此中誼村人們將逐漸告別自己延續幾千年的與土地為生的生計,許多農民走出農門,進入了一個半工半農的時期,以農民和農業的載體的傳統村落,其文化意義慢慢地讓位于利益共同體的意義,也許中誼村從“農村”變成“工村”或“商村”,只是“村”的帽子卻遲遲難以摘下,村民仍然還是農民,仍然保留著農民的戶籍,這種強烈的反差直接從農民對土地的態度中看出來。面對社會變遷帶來的陣痛,需要溝通、整合、重新確立認同來進行調劑,村民們在紅白喜事中的公共交往既遵循著‘禮’又服從于‘利’,使“親緣關系”蘊含著更多的人情味,同時又讓“擬似親緣關系”具有更多的理性,通過這種情與理的運作,再次獲得許多有形或無形的社會資源。由此看來,重新審視村落紅白喜事之血緣、地緣關系等傳統倫理,著實是一個真切、值得關懷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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