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斯皮瓦克(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是賽義德之后當今文學批評界最杰出的批評家和理論家之一,被稱為“女性主義馬克思主義的解構主義者”。本論文就當今中國的底層文學問題探討斯皮瓦克在解構主義理論、馬克思主義理論以及底層研究主義理論等領域中的理論建樹。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底層研究;當今底層文學的缺陷
[中圖分類號]: I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6-00-01
馬克思主義目標是實現全人類的解放,女性主義特征則是支持女性的解放,而這兩者的集大成者就是佳亞特里·斯皮瓦克,這個被譽為當代西方后殖民理論思潮的主要代表和女性馬克思主義的解構主義者。
《底層研究:解構歷史編撰學》斯皮瓦克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對南亞文化中的底層群體進行分析的著作中,她就底層研究小組所關注的在印度出現的反殖民主義的國家主義者展開了討論。因為農民階級“意識水平”的局限性,所小組的首要即是建構一個“底層”意識的視像,以一種統一而又具有規律的方式作為一種革命。然而,斯皮瓦克也提出:“在小組的工作中,總是有一種對立的建議,即,底層意識依賴于精英欲望的宣泄,它絕不會完全恢復,總是偏離它被公認的能指,實際上,它在被揭示出來的時候就被涂抹掉了,而且也不能簡化為話語的方式。”李進超曾就斯皮瓦克的底層意識發表了觀點,他說“斯皮瓦克將她所說的底層意識,指向了身份的概念與更具后現代性的主體之間的核心沖突。沖突的前者,即身份的概念,是傳統的本質、敵對、前話語本身等概念模式,而后者,即更具后現代性的主體,則是由包括殖民者權利在內的多重話語與影響構建起來的一個主體。”[1]這話無疑是正確的,然而這兩者又并不是簡單地殖民話語與被殖民話語相對立,更是對女性主義后的殖民批評。李進超說斯皮瓦克的理論也就說我們可以將底層意識與西方后現代對主體性的解構相等同,但它更指向了一種政治對抗的目的。[2]這與浪漫派一度擁抱的神話:把作家變成眾神的選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提出,文藝要為工農兵服務,要為人民大眾服務,對文藝界影響深遠。這句話就像是一個方向一樣,在經歷過文明,人文和現實社會之后,越來越多的作家開始把目光對準了底層人民。青年文學評論家李云雷在他的《為“底層人民”喝彩》一文中對底層文學解釋道“底層文學”就是:在內容上,它主要描寫底層生活中的人與事;在形式上,它以現實主義為主,但并不排斥藝術上的創新與探索;在寫作態度上,它是一種嚴肅認真的藝術創造,對現實持一種反思、批判的態度,對底層有著同情與悲憫之心;在傳統上,它主要繼承了20世紀左翼文學與民主主義、自由主義文學的傳統,但又融入了新的思想與新的創造。”
這句話按照斯皮瓦克的理論,就是底層文學是中國發展到今天的一個必然產物,是人們用文學的方式參與當前的社會變革,并對社會問題做出回應。
正是基于這樣的意義,“底層文學”的出現開始引起一股熱潮。
《芒種》主編張啟智以最近5年在《芒種》上發表的中、短篇小說為例,2011年的文壇涌現出一批頗具潛力的文壇新秀。他們筆下的青春文學在關注個人的生命體驗的同時,更加注重與大時代的社會生活緊密相連;他們的作品屢屢觸及當代人的道德觀、價值觀。因為,文學中的“精神歸屬”也是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3)。這就像是斯皮瓦克對全球化時代下一些地區的貧困婦女進行了多次的長期調查,并與他們一同生活、學習,進行微觀方式的啟蒙。所以這就進一步的要求底層文學的真實性,深度性和典型性。
在這里我們采用李志孝的對于底層文學的兩個批評, 筆者就自己看過的底層文學再添一個觀點。
一是審美脫身術。評論家陳曉明曾就此進行深入的分析論述,他指出:“作家們在美學上依戀了現實主義的觀念,但并不能在審美表現方式上完全依照現實主義的原則。”李云雷也指出了“美學脫身術”是近年來底層寫作的誤區之一,他說:“追趕題材的時髦而寫作‘底層’,不顧及藝術上的追求無疑是錯誤的;同時以藝術上的創新而將‘底層寫作’虛化,在寫作時玩所謂的‘美學脫身術’,也是不對的,這兩種傾向的來源,都在于并非真正關心底層以及‘底層’的人。”兩位理論批評家都說到了當前底層文學中存在的這一突出問題,依賴現實主義,中規中矩的儼然森嚴的遵循它,繼而轉向了美學方面,這其間又沒有真正的探入底層,就像是斯皮瓦克的底層小組,這也就造成了底層寫作的虛化,所呈現出來的就肯定有失真實并失去了其最初的意義。
二是“苦難與性愛的疊加”。洪治綱認為,近年來許多底層文學帶有某種“苦難焦慮癥”。這是底層文學創作中的一種不良傾向。本應該是為了表現出人物因為身心的墮落而造成的靈魂上的痛苦和撕裂,可是作者們似乎恨不得讓自己筆下的人物經歷所有的磨難痛苦和折磨,仿若這樣的描寫的才能換得讀者的同情或是共鳴,更有甚者為了凸顯女性主人公的苦難境遇,于是就讓其出賣肉體或是從事與性有關的活動,但性的話語泛濫成災,就影響了文學作品的本應該存在的健康的向世人反映的主旨了和脫離了現實,這樣子也就失去了苦難所應該有的意義了。
三是底層文學與左翼文學。劉勇和楊志在《“底層寫作”與左翼文學傳統》[3]中說道“值得注意的是,無論是“底層寫作”本身,還是對“底層寫作”的評論,都大量引用了現代文學特別是左翼文學的話語資源,可以見出“底層寫作”與左翼文學傳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為許多的左翼文學直接積極地參與政治運動,表現出一種為弱者呼吁不平、向強權挑戰的道德崇高感與社會責任感。比如與梁實秋關于人性論的論戰、對“自由人”和“第三種人”的批判在今日看來均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所以在當下環境下該如何繼承“左翼文學”傳統,豐富和完善“底層寫作”,是具有非常現實的意義。可是時代在不斷地變化,又該如何取舍和研究這又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正如魯迅先生在評價當年的革命文學和左翼文學時說得那樣,作為一種正在復活的“新的美學原則”,底層文學是屬于未來和“別一個世界”的,而斯皮瓦克所做的,則是為通往那個世界的路上安上路燈。
注釋:
[1]、李進超,《斯皮瓦克與莫里森:“底層的姐妹情誼”》,中國社會科學在線
[2]、《底層文學照進社會現實》,《中國青年報》( 2012年03月25日 03 版)
[3]、劉勇、楊志,《“底層寫作”與左翼文學傳統》(《文藝報》2006822
參考文獻:
1、巴微,《女性主義視域中斯皮瓦克理論的價值與意義》,《廣西師范大學》,2001年
2、陶維國,馬超,李志孝,《新世紀底層文學思潮論》,《天水師范學院學報》,2010年1月,第三十卷第一期
3、陳曉明,《現代性的幻象:當代理論與文學的隱蔽轉向 》,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年12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