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存在主義指以孤立個體非理性意識活動的方式而獨立為最真實存在的人本主義學說。其以人為中心、尊重人的個性和自由的學說特質為本體論元翻譯哲學提供了世界觀依據。存在主義統攝下的翻譯視閾亦成為高度尊重譯者主體性的人本主義譯學指導觀。
關鍵詞:存在主義 本體論 存在者 主體間性
一.語言轉向與譯學本源之思
語言轉向(the Linguistic Turn),亦稱語言學轉向,顯示了20世紀西方哲學的對語言的特別關注。它被用來標示西方20世紀哲學與傳統哲學之區別與轉換。在語言轉向視閾中,語言不再是傳統哲學意義上的“表意”工具,而成為了哲學反思自身傳統的基本出發點與要進一步發展所必然面對的根本問題。由于語言與思維之間存在著極其密切的關系,所以,語言轉向背后體現的是哲學運思在運思過程中被語言所取代的本體論傾向。
“語言學轉向”最早由維也納學派的古斯塔夫·伯格曼在《邏輯與實在》(Logic and Reality,1964)一書中提出,并認為,所有的語言論哲學家都通過敘述確切的語言來敘述世界,構成了語言學的轉向。分析哲學的實用主義傳統促使持語言本位論的學者力圖在語言、意義和實在上達到絕對統一。于是在科學主義的影響下,無法為經驗證實的語言命題被歸為非科學的和無意義的命題。哲學之根本思想與實踐基礎,在于“努力揭示明晰的事物,有別于科學與偽科學的目的語方法”[1]。作為一種追求普遍有效性的真值言說系統,形而上學的語言必然包含超驗的指向,所以,建立在可供依靠的科學性的分析哲學使得語言被最終切割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可用可靠語言或有意義之命題來表述的部分與不可進行意義表述的部分。
“語言學轉向”的劍鋒所指雖置于分析哲學和語言學,但宏觀來看其已深入到符號和表意系統整體,使得歐美現代哲學程序先了整體上的“語言轉向”趨勢,并對日后哲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純粹的哲學運思已經逝去,如今的哲學分析必須面對語言的各方面文化意義領域與語言學統領下的其他指意符號系統。美國哲學家皮爾斯認為,思想的根本要素是符號使用能力。從這個方面來講,作為跨語境、跨語言、跨文化、跨符號的行為,翻譯本體論之思,必須從語言哲學的角度進行深入發掘。
二.語言存在視閾中反思人本主義翻譯觀
語言本體論與語言存在思微聯立下的語言翻譯存在論直指人本翻譯境遇的生態性問題:什么是翻譯之存在?這一問并非問的是“什么”,而問的是翻譯之“是”本身。由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直接引出對翻譯之“是”的進一步追問與再次確認,并由此直達兩個結果:一,確立翻譯之“是”作為翻譯者、翻譯對象的系詞的共通普遍性與邏輯整體性,通過翻譯之“是”與譯者、譯文這些不同實體之間形成主謂關系;二,樹立起翻譯之“是”的信念,使我們確信譯者對于世界意義發起的追問是有意義的。第二個問題是:什么翻譯的存在境遇?這一問題直接針對上一個問題中被懸置起來的疑問—“什么”。什么是翻譯的存在?其實:翻譯之存在之位中存在著什么樣的存在?不過此“什么”并非一個未知的“什么”,因為翻譯作為主體與客體合一的實存狀態,其本身也是一種“實體”存在狀態,即作為翻譯之“是”的殊相及謂詞樣式的是者及存在(Being)而存在地存在著, 因為“對語言的冥想是一種出位之思的嘗試。”[2]
盡管上述兩個問題密而難分:翻譯存在之“是”規定著翻“是者”或翻譯“存在”的內涵與邊界,而“翻譯是者”或翻譯“存在”本身就是翻譯“是”成為翻譯“是”的映證,只是從根源上說,第一個問題先于第二個問題,翻譯“是”規定著翻譯之“是者”或是翻譯之“存在”。問題的核心在于,語言存在論沒有把翻譯視為純粹的符號轉換,視為形而上學的外觀變形,不在于僅僅把翻譯的“是”概念化,而在于通過翻譯之“是”的確定從而展開一個翻譯的“是的狀態”,使得其“是者”或“存在”通過這一“是的狀態”而“存在著”,因為“語言的范式指的是語內與語際的語詞和意義指稱。”[3]
當然,只有“是”規定著“是者”或“存在”,這個追問就使得對語言存在之“是”的追問體現了人本主義翻譯觀的思想價值。因為作為語言本體論“是的狀態”,其所關注的核心是“是”所“是起來”或“存在”之“在起來”的方式。它立足于純粹概念,并統覽超驗于現實的經驗世界。由于翻譯“是的狀態”所展開的是“是”的普遍的、共通的狀態,并且那些普通的“不是者”或“非存在”是因為不符合于“是的狀態”而遭到識別與摒棄,因此,“是的狀態”是一種純粹的和先驗的概念狀態,塑造出一種最完善的存在解釋論與發生源。它可以令翻譯免受這一紛擾而又能夠自立的存在,它是“是”與“是者”、“存在”與“存在體”的完美統一體。與此同時,語言存在視閾中反思人本主義翻譯觀終極理念的價值論指向獲得了某種深刻的文化確證,其包含的超驗性的價值論指向顯示了哲學存在論在面對經驗世界及超驗世界方面的原創智慧。
三.結論:語言本體之思對于翻譯研究之意義
橫看“語言學轉向”,它直接源自數理科學和語言學的發展。而縱觀其身,它其實是現代哲學方法論轉向的一個結果,不管是第一、第二代實證主義的經驗性歸納出發,還是現象學的本質主義直觀還原,都首先開拓了現代哲學的方法論轉換,其次即語言在轉換過程中登場,并取得了首要地位。用系統性的隱喻表述“來區分孤立的和非系統性的案例”的方法對于語言翻譯哲學本體論思想的研究至關重要。[4]因為語言統領著主客體二分思維、本體論和認識論這三大學科領域,所以這一轉向其實并不是純粹意義上的異質性傳統哲學,而是從一種全新的視角重判傳統哲學所面臨的各種各樣的疑慮,在結果上展示了令形而上學實現科學化的不可能。反觀其道,“語言學轉向鮮明而突出了形而上學的獨立與超越人類經驗范式表述方式的價值和意義。
參考文獻:
[1] Willard van OrmanQuine, wordobject. Cambridge: MIT Press, 1960, p3.
[2] George Steiner, After Babel: Aspects of Language and Translation.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8,p115.
[3] Paul Ricoeur,On Translation, translated by Eileen Brennan.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6,p12.
[4] George Lakoff and Mark Johnsen: Metaphors we live by.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3,p8.
作者簡介:楊麗華(1986-),重慶秀山人,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翻譯學碩士,主要研究方向: 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