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由于特殊的社會文化背景,流散作家奈保爾的多元文化背景導致了他文化身份的復雜性。這些使得奈保爾的作品也出現出了一種與眾不同的風格。在《自由國度》中奈保爾一方面體現了他對第三世界人民生存狀況的同情,及對底層民眾的人文關懷;另一方面也流露出奈保爾一種渴望在異族文化的沖突中尋求彼此融合和諧的情感。
關鍵詞:流散 奈保爾 《自由國度》 殖民主義
1.引言
隨著在全球化時代到來,以及移民潮的日益加劇這種背景下,一種可以深刻地反映了后殖民時代第三世界知識分子精神家園游離失所的狀態的流散現象和關于對流散主題的文化理論研究漸漸成為重要課題被推向后殖民主義研究的前列。
流散意味著漂泊、痛苦、欺凌和精神的無所歸依, 代表著集體的傷痛和放逐, 渴望著精神家園卻永遠漂泊離散。對流散群體和流散現象的定義, 是德國社會學家齊美爾首創的“異鄉人”或稱“外來人”的概念。[1]在后殖民主義的一些代表作家中,很多都是來自第三世家國家,并在西方第一世界國家接受教育,因此,他們往往既兩種不同文化理念,價值觀念和思維方式,但又似乎不完全認同這任何一方。他們就如同兩種或者多種文化的混血兒一般,游離于不同的文化中間,這種文化身份和處境就是后殖民語境下的流散身份和流散心理。
英國籍印度裔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奈保爾就是這樣游離在雙重精神家園之外的邊緣人。因此,奈保爾顯然是一位典型的后殖民作家。同時,正是因為作家的復雜文化身份為他的創作提供了廣闊的背景,豐富的題材以及雙重的視角,然而也導致了他作品的復雜性。
2.奈保爾的雙重情感
在2001年度諾貝爾文學獎得主V.S.奈保爾的創作中,為他贏得英國文學最高獎——布克獎的是關于非洲題材的《自由國度》。它由首尾兩篇游記,和中間三篇完整的小說:《孤獨的人》、《告訴我要殺誰》以及《在一個自由的國度》構成。五部分雖各成一篇,但它們所要表達的內涵,卻在這為矛盾的流散作家的筆下,通過“挪移”并不斷地置身異族文化氛圍中,共同構成一條主線,深刻巧妙地以“流散”這一主題牽起了這五個部分。
2.1 奈保爾--從一位第三世界公民角度出發
奈保爾,站在一位被殖民地區人民的角度,對那里人民的艱難生活充滿了同情。奈保爾在這部小說集里面致力于透過精準深刻的故事敘述,為讀者展現后殖民時期人類的無助與無所適從。
《孤獨的人》的主人公桑托什是一個來自孟買的廚師。桑托為了擺脫他艱難困苦的生活,追尋他心中所謂的自由,義無反顧地來到了華盛頓。然而,事實卻是“這里沒有任何開闊自由的地方。從飛機,到機場大廳,到封閉的汽車,再到公寓區,到電梯,到走廊,最后到這間公寓,我處處都感到被包圍被壓抑。”[2]在華盛頓的日子,簡直如噩夢一般,他完全適應不了也不可能被華盛頓所接受。 最后,盡管在他的努力下,他在物質生活上獲得了滿足但依然只是個被懸掛的漂泊者。“自由”對于他而言,或許只是一種漂泊無根流散的自由。
《告訴我誰殺了誰》敘述者是一位來自西印度群島的青年,渴望與西方文明接觸,改變命運,到倫敦打工。通過一系列對前宗主國的模仿,故事敘述者試圖尋找幸福自由,然而最終看到的卻只是那些可憐的模仿者的失望與無奈,甚至精神崩潰。如同可憐的桑托什一樣,對于“那片神秘的土地是他們的,我只是個陌生人。”
與兩篇小說所表現的前殖民居民在前宗主國內追求自由時的無助與絕望相比,中篇小說《在一個自由的國度》主要描寫了兩個國殖民者在參加完在首都舉行的“社區展研討會”后, 一路開車趕往南方公署的大約40公里的行程。通過沿途經歷的描寫,在流露出作者同情的同時,更多則是側重于站在宗主國的角度,雖然不如上校和琳達那種種族主義那么強烈,但也表現作者對于西方文化在一定程度上的推崇。
2.2 奈保爾—從一位西方殖民者角度
與奈保爾自身復雜的生活經歷相關,奈保爾對于特立尼達文化和精神的貧乏感到悲哀,雖然也不能完全激烈地認同英格蘭這個前殖民勢力的傳統價值,但在《在一個自由的國度里》這篇中篇小說里,雖然描寫到了殖民化帶來的各種災難性的弊端,但是矛盾的作家奈保爾在這篇小說中卻更多地希望從兩中文化中找到一種平衡點,促進普世文明和世界和平。
西方殖民主義者為維護他們對非洲大陸的殖民統治稱非洲是一塊低等種族聚集的沒有歷史文化可言的蒙昧大陸。他們只能由文明的白種人所教導,只能吸收接納西方的文化宗教觀念才可以被開化。在這個中篇故事中,“這就是非洲”短短一句話就使上校這個“歐洲優越論”種族主義者的形象,生動地躍然紙上。這樣的狂妄的種族主義態度在上校身上被作者滿含嘲諷的表達出來。然而,故事中的一些情節——如連綿不斷的部族戰爭、國王的被追殺、總統的軍隊對于國王部族的燒殺搶掠和殘酷折磨、鮑比在途中遭受到的暴力攻擊等——這些情節也表現了奈保爾作為一名接受過西方教育的流散作家對于西方殖民態度的某種認同。小說中的另一位主人公琳達,這位做作還有些放蕩的女人身上同樣也散發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歐洲種族主義的氣息。她厭惡,討厭黑非洲的一切“從第一天到達,我就討厭這個地方。”
作為一位流散作家,奈保爾仍然在他的內心深處或多或少地與自己的故國有著某種情結。看到被殖民地區破敗的景象,和那些人民的悲慘生活,奈保爾心理上承受著的一種刺痛感和無可奈何的同情心。然而,由于在奈保爾所接受的英國文化主導的價值體系中,他對英國文化也有一定的崇尚情結。因此,英國文化也塑造了奈保爾的價值觀。由此,上校,琳達以及鮑比各自的情感共同構成了作者本身的復雜情感。
4.結語
《自由國度》這三篇小說是完整的,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從前宗主國和前殖民地的兩個不同角度,巧妙的表達了奈保爾這位流散作家的復雜情感。作者復雜的生活經歷使他不能完全歸屬于兩種文,卻又難以徹底認同任何一種文化。因此奈保爾在同情憐憫前殖民地人民的同時,也始終努力超越民族的界限,希望成為連接東西方文化的中立橋梁。
參考文獻:
[1](德)格奧爾齊.齊美爾. 現代性的診斷[M].成伯清, 譯. 杭州: 杭州大學出版社, 1999.
[2] Naipaul,V.S.In a Free State[M].London:Penguin,1973.
[3] V.S. 奈保爾自由國度[M]. 劉新民, 等, 譯上海: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8.
作者簡介:董宛瑾(1988.9-),女,河南省南陽市,漢族,現為鄭州大學英語語言文學專業2011級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