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李贄對《水滸傳》的批評是以“童心說”這一文藝思想為指導的。在批評過程中,李贄以“童心說”思想的標準來批評水滸人物,贊揚真人,鄙夷假人。他的以“童心說”為指導的批評具有先進的思想性。
關鍵詞:李贄 “童心說” 《水滸傳》
一、“童心說”的提出
“童心說”的提出有著特殊的社會氣候和深刻的思想學術背景。李贄豐富的古典文學學養和他本人自然率真,特立獨行的性格是形成其“童心說”不可或缺的因素。
明末,市民思想解放和文化繁榮,人更注重自我的解放并擺脫假道學的束縛。16世紀的西學東漸,西方傳教士們給中國帶來了新型的科學技術和思想意識。這些都是李贄形成其“童心說”的社會背景。王陽明心學派的興起使傳統學術開始發生蛻變。王陽明去世之后,他所創立的學派迅速分化。從王艮,羅汝芳,何心隱等人發展出了“顛倒千萬世之是非”的早期啟蒙思想。李贄 “童心說”的提出與此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
李贄的古典文學基礎和哲學基礎非常渾厚。老子“ 復歸于嬰兒” 的思想與“童心說”“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1]同樣強調回歸人的初元。李贄本人自然率真,性格高潔,光明磊落。思想也很開放,多元化。他這種從人本性出發,來評價社會的人生性格是形成其“童心說”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童心說”是《水滸傳》批評的指導思想
在《水滸傳》的批評中對于“真人”的認定應符合“童心說”所提出的標準。符合有“童心”的人,便是真人。在批評《水滸傳》的原文中,李卓吾有時直接以“真”等語批評水滸人物,對魯智深、李逵等人的評點,認為這類人物當然屬于“真人”。同時,所有沒有失去“童心”的人物都是 “真人”。對于這些“真人”形象,評價時充滿了溢美之情。這些贊譽來自于其“童心說”思想的指導。
李贄“童心說”認為“夫童心者,真心也;若 以童心為不可,是以真心為不可也。夫童心者,絕假純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夫失卻童心,便失卻真心;失卻真心,便失卻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復有初矣。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盵1]關于“童心”李贄認為是人本來最初的未經世俗沾染的本心。李贄將認知的是非標準歸結為童心。在李贄看來,要保持“童心”,使文學存真去假?!巴恼f”作為文藝美學觀, 其中心是提倡文學藝術要表現真情實感, 具有真實美。認為有童心才有至文,而至文又應該具有真實美、自然美。李贄贊美的童心是一種純真的思想感情, 文藝作品的人物表現了這種純真“童心”。同時這里有“真人”一說,所謂“真人”按照“童心說”的解釋,就是有“童心”“真心”的人。這種認識恰好適用于對《水滸傳》人物的批評。
三、“童心說”與《水滸傳》人物之心
《水滸傳》所塑造的一百零八個英雄形象中。不乏具有真性情的“真人”形象。李贄對于這些“真人”的贊譽,其指導思想是“童心說”。
李贄最為稱道的“真人”便是花和尚魯智深。在“魯智深大鬧五臺山”一回中,李卓吾先生批評道“此回文字,分明是個成佛作祖圖。”[3]在同一回中,李卓吾先生還批評道“一知禮教,便不是佛了”。[3]李贄在《水滸傳》的批評中,把具有“童心”的魯達提到具有狂禪意味的佛的高度。在“花和尚大鬧桃花村”一回中,李贄批評道“人說魯智深桃花山上,竊取了李忠,周通的酒器,以為不是大丈夫所為。殊不知智深后來作佛,正在此等去處;何也?率性而行,不拘小節,方是成佛作祖根基”[3]李贄對魯智深這一形象的評價是基于自己“童心說”思想指導基礎之上。
四、童心說”與《水滸傳》作者之心
《忠義水滸傳序》是李贄批評《水滸傳》的總論,其中提出“《水滸傳》者,發憤之所作也是故施、羅二公傳《水滸》而復以忠義名其傳焉?!盵1]認為施、羅二公是“發憤”而作《水滸傳》,從“童心說”視角下來審視?!皯崱本驮醋杂谧髡叩恼娓星椤2粷M于“大賢處下,不肖處上”“內憂外患”的社會現實,故發心中之憤。這種憤是出自最初之本心。
五、“童心說”與《水滸傳》評者之心
“童心說”主張“絕假純真”,“自然天真”故而發自本心就是“童心說”所倡導的。李贄批評《水滸傳》,也是發自內心的憂憤之情。當時他所生活的社會現實與施、羅二公或是《水滸傳》的故事背景都相當。李贄把對社會現實的憤懣借助于《水滸傳》的評點發泄出來?!爸伊x”是《水滸傳》一些人物發自童心的真實愿想。“童心說”是李贄對《水滸傳》進行藝術性評點的指導思想。這里的批判表現了對假道學先生的嘲諷和鄙夷,體現了李贄“童心說”視野對丑和假的厭惡。這些批判是在“童心說”指導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