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行動狀況及其應對的調研
——以浙江省為例

周斌

（浙江金融職業學院，浙江杭州 310018）

當前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行動狀況及其應對的調研
——以浙江省為例

周斌

（浙江金融職業學院，浙江杭州 310018）

當前，環境維權越來越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調研結果顯示，我國居民尤其是農村居民的環境維權意識較薄弱；居民的環境維權行動數量上在增長、行動上具有一定的被動性。鑒于當前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行動狀況以及影響居民環境維權行動發生、發展的因素，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在居民環境維權中的角色定位應該是：支持和保障居民合法合理的環境權益訴求。其相應工作路徑應該是：減少刺激、引導行動、排除阻礙、控制影響。

環境權益；環境維權意識；環境維權行動

近年來，隨著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的不斷加劇，全國各地因此而發生的環境維權行動或維權事件也頻見報道，環境維權也越來越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本調研旨在通過對當前我國浙江省居民環境維權意識與行動的調查和研究，既全面揭示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與行動的總體狀況，又深入分析影響居民環境維權行動發生、發展的因素，從而為維護居民合法合理的環境權益訴求，保障環境保護、城市規劃、社會維穩等相關職能部門妥善開展工作提供參考和借鑒。

一、當前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狀況

（一）相關概念界定。

由于在現有文本中，“環境維權”與“環境保護”經常被混淆使用。在此，有必要指出兩者的區別：“環境維權”中“維權”的直接對象是“環境權益”，而“環境保護”中“保護”的直接對象是“環境”。與此相應，“環境維權意識”與“環境保護意識”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環境維權意識一般是指人們通過一系列心理活動過程而形成的對自身環境權益的認知、體驗及隨之產生的行動傾向。[1]

（二）調查說明與結果。

為了解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總體情況，筆者在浙江省轄區內挑選了兩個不同類型的組進行比較：一個組是城市居民組——H市C街道下轄的J社區居民，另一個組是農村居民組——Q市S縣下轄的B村居民。筆者分別對這兩組居民進行了抽樣問卷調查；其中，在J社區發放調查問卷200份，收回193份，有效問卷190份；在B村發放調查問卷200份，收回182份，有效問卷170份。對調查數據進行整理、統計后，結果如下：

1．居民對自身環境權益的認知與體驗方面。

（1）關于對問題“公眾的環境權益主要包括哪些”的回答情況。

當被問到“公眾的環境權益主要包括哪些”時，J社區有13.7%的居民能選對三項及三項以上權益，81.6%的居民能選對一項及一項以上權益，18.4%的居民選擇“不知道”（見圖1）；而B村沒有居民能選對三項及三項以上權益，26.5%的居民能選對一項及一項以上權益，73.5%的居民選擇“不知道”。（見圖2）

圖1 J社區居民對問題“公眾的環境權益主要包括哪些？”的回答情況

圖2 B村居民對問題“公眾的環境權益主要包括哪些？”的回答情況

（2）關于對問題“環境維權途徑有哪些？并按重要程度將其進行排序”的回答情況。

當被問到“環境維權途徑有哪些？并按重要程度將其進行排序”時，J社區有65.8%的居民能回答出三項及三項以上途徑，95.3%的居民能回答出一項及一項以上途徑，4.7%的居民回答“不知道”；而B村有45.3%的居民能回答出三項及三項以上途徑，82.4%的居民能回答出一項及一項以上，17.6%的居民回答“不知道”。（見表1）其中，名列前三的依次可歸納為：找政府、找媒體、找多人（即集體維權）。

表1 J社區與B村居民對問題“環境維權途徑有哪些”的回答情況

（3）關于對問題“如果一項市政建設工程沒有事先告知周邊居民就在居民區開工了，您對此有何看法”的回答情況。

當被問及“如果一項市政建設工程沒有事先告知周邊居民就在居民區開工了，您對此有何看法”時，J社區有10.5%的居民表示“可以接受”，30.5%的居民表示“無奈”，40.0%的居民表示“不滿”，19%的居民對此“反對”；而B村有24.1%的居民表示“可以接受”，47.6%的居民表示“無奈”，20.0%的居民表示“不滿”，8.3%的居民對此“反對”。（見圖3）

圖3 J社區與B村居民對問題“如果一項市政建設工程沒有事先告知周邊居民就在居民區開工了，您對此有何看法”的回答情況

2．居民環境維權行動傾向方面。

（1）關于對問題“如果發現自己居住地周圍有人亂倒生活垃圾時您的行動傾向”的回答情況。

當被問及“如果發現自己居住地周圍有人亂倒生活垃圾時您的行動傾向”時，J社區有73.7%的居民表示會“向有關方面投訴”，1.6%的居民表示會“當場制止”，20.0%的居民表示“期待他人解決問題”，4.7%的居民對此“無所謂”；（見圖4）而B村僅有15.9%的居民表示會“向有關方面投訴”，2.9%的居民表示會“當場制止”，26.4%的居民表示“期待他人解決問題”，54.8%的居民對此“無所謂”。（見圖5）

圖4 J社區居民對問題“如果發現自己居住地周圍有人亂倒生活垃圾時您的行動傾向”的回答情況

圖5 B村居民對問題“如果發現自己居住地周圍有人亂倒生活垃圾時您的行動傾向”的回答情況

（2）關于對問題“如果發現自己居住地有企業每天排放有毒有害氣體時您的行動傾向”的回答情況。

當被問及“如果發現自己居住地有企業每天排放有毒有害氣體時您的行動傾向”時，J社區和B村都有超過90%以上的居民表示會“向有關方面投訴”或“當場制止”，只有不到10%的居民表示“期待他人解決問題”或“無所謂”。（見表2）

表2 J社區與B村居民對問題“如果發現自己居住地有企業每天排放有毒有害氣體時您的行動傾向？”的回答情況

（三）總結。

以上調查結果顯示，總體上，居民尤其是農村居民的環境維權意識較薄弱，具體來講又表現在：

1.居民對自身環境權益認識程度較低，農村居民表現相對更差。

2.尋求政府、媒體、集體（行動）來維權已經成為當前居民環境權益訴求的主要途徑。

3.居民對自身環境權益的體驗較差，現實生活中人們即使知道自身的環境權益被侵犯也往往無奈或習以為常地接受事實。

4.在對待環境侵權的危害性不是很嚴重時，農村居民會更多地考慮到“熟人”關系等因素；但是，如果環境侵權行為對自身或家人的生命健康產生了或可能產生嚴重危害時，“熟人”關系等因素的考慮也會被毫不猶豫地拋棄。

二、當前我國居民環境維權行動狀況

（一）相關概念界定。

現有文本中，“環境維權行動”與“環境維權事件”也經常被混淆使用。其實兩者還是有一定差別：前者側重“行動”，而后者側重“事件”。環境維權行動一般是指人們為維護自身合法的環境權益而展開的各種活動。

（二）調查說明與結果。

環境維權行動在我國不少地方被看作“不穩定”的標志，故而相對敏感，相關信息的搜集有很大難度。經由媒體報道的環境維權行動或事件也較少，其對于了解浙江省相關問題的總體情況基本沒有統計價值。所以，筆者認為要達到調研目的，可以對浙江省各級環保職能部門網站上相關的公開信息進行整理、分析。雖然居民采取的環境維權行動方式可能是多樣的，但從前人已有的相關研究成果和媒體的相關報道來看，向政府環保職能部門投訴或信訪是絕大多數環境維權者所選擇的主要方式之一或是其維權行動過程中的必經環節。

具體來說，本次調研的信息來自浙江省環境保護廳網站上“公眾互動”欄目下的“環境信訪”欄目中的信息以及浙江省下轄11個地市的環境保護局網站上“公眾互動”或“公眾參與”等類似欄目下的“網上投訴”或“網上信訪”等相關欄目上的信息（在此，筆者建議地方各級環保部門網站上有關民眾環境投訴、信訪等欄目的名稱以國家環境保護部網站上的相關欄目名稱為統一標準）。鑒于時效性，筆者搜集了從2010年10月1日—2012年9月30日這段時期內的相關信息。（為統計分析，筆者把2011年10月1日—2012年9月30日這段時期標為“第二時間段”，2010年10月1日—2011年9月30日標為“第一時間段”）

對調查信息進行整理、統計后，結果如下：1．網上所受環境投訴、信訪數量情況。

表3 浙江省環境保護廳網上所受環境投訴、信訪數量情況表

表4 浙江省各地市環境保護局網上所受環境投訴、信訪數量情況表

（備注：湖州、嘉興、金華、舟山、衢州等地環境保護局網站上沒有公開相關信息，溫州、麗水、紹興等地環境保護局網站上公開的相關信息量為個位數。）

2.網上投訴、信訪主體所在地及環境侵權發生地類型情況。

表5 網上投訴、信訪主體所在地及環境侵權發生地類型情況表

3.被侵犯的環境權客體類型情況。

表6 被侵犯的環境權客體類型情況表

（三）總結。

以上調查結果顯示，總體上我國居民尤其是農村居民的環境維權行動數量上在增長、行動上具有一定的被動性；具體來講又表現在：1.因環境問題而發生的投訴、信訪數量在逐年增長，尤其是在農村。2.大氣、噪聲和水體污染名列居民信訪、投訴的前三。這表明當前居民關注的環境侵權客體是與其日常生活有直接關聯性的，同時也反映了其維權行動的被動性特點。

三、影響居民環境維權行動發生與發展的因素

以上是當前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與行動總體方面的狀況，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要妥善應對居民環境維權還需深入掌握影響居民環境維權行動發生、發展的因素，還有必要做進一步調研。

（一）研究模型。

筆者以環境維權行動中各環節時間上和因果上的邏輯聯系為基礎構建了一個關于居民環境維權行動形成與發展的研究模型，如下圖所示：

上述模型的幾點說明：1.刺激是指居民的環境權益受到侵犯的事實或預期。2.行動主體是指采取實際維權行動的居民。3.外部環境是指外在于居民的、影響其維權行動的各種因素。4.行動結果是指居民維權行動最終所形成的影響。5.反作用是指行動結果對外部環境、行動主體所產生的影響；6.最后，有必要指出，即使是刺激的出現也并不必然導致行動主體的環境維權意識付諸實踐，所以圖中從“行動主體”到“行動結果”以及從“行動結果”到“行動主體”和“外部環境”采用的箭頭是虛線箭頭。[2]

（二）影響居民環境維權集體行動發生的前提因素。

首先，應該說明的是，環境維權行動主體可能是個人也可能是集體。鑒于集體行動的影響力，在此，筆者僅對影響居民采取實際環境維權集體行動的前提因素作相關探討。

根據新聞報道和實地調研，筆者獲得了近年來浙江省發生的數十起環境維權集體行動案例。基于行動發生的起因、發展過程、結果等因素的綜合考慮，筆者從中選擇了一個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案例，希望通過對這個案例的深入分析來總結提煉出居民環境維權意識付諸實際行動的前提因素。

1.案例簡介。

2009年7 月，W項目取得浙江省H市某開發區X地塊的土地使用權。2010年1月，W項目獲開發區環保部門的環評批復。2010年9月，W項目開始施工，但周邊居民擔心該項目可能造成環境污染，于是聯合起來通過向市、區有關部門反映、投訴等多種方式進行集體維權，最后開發區管理會作出停止W項目建設的決定。

2.案例調研分析。

第一階段：受刺激后居民普遍情緒和態度的形成。

首先，W項目開工伊始就引起了周邊小區居民的關注，很多人聚集在各自小區談論此事；之后，不少居民通過網絡在本地住宅小區論壇上發表帖子呼吁社區更多居民關注此事。至此，居民普遍擔憂W項目對自己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年幼子女或年老父母的身心健康造成極大威脅，大家一致反對W項目的建設。

第二階段：集體行動率眾者的確定。

周邊小區推舉各自所在小區的業主委員會作為與政府及政府相關部門接觸、協商的維權組織。那么這個維權組織為什么愿意承擔“率眾者”這樣一個責任？我們找到其中的幾個“率眾者”進行了訪談。張先生認為，這是自己身為業主委員會主任義不容辭的責任；李女士說，反正自己是無業人員也無所謂政府的壓力；李先生說，自己為了買房耗盡幾代人的積蓄，為了不使“毒源”威脅自己的家，什么也不在乎……當然最為重要的是，“率眾者們”要求居民的相關行動必須聽統一指揮，而且要求所在小區的居民統一簽名以表維權之共同決心。

第三階段：集體行動控制體系的失效。

針對居民的動態，當地政府和職能部門也迅速行動起來，包括相關居委會告知本地居民不得參與非法集會等相關活動，開發區環保分局公開宣稱W項目符合環保標準等等，以求平息居民的情緒、控制集體行動的出現、保障W項目建設的順利開展。但是居民們還是不為所動，仍堅持集體維權行動，其原因主要在于：一是有理有據，居民們發現W項目未經過開發區規劃部門審批就先開工建設、W項目建設屬于一類工業用地批準二類工業項目的違法操作；二是有法可依，W項目周邊小區居民中不少是附近高校教師，其中不乏對相關法律精通人士，他們已經列出多項法律法規支持居民的訴求；三是生命健康權無法妥協，居民普遍認為環境權事關自己及家人的生命健康，若是因此維權付出一定成本也在所不惜。

3.總結。

調研結果顯示：受刺激后，如果同時滿足普遍情緒和態度的形成、率眾者的出現、對集體行動的控制體系失效這三個因素，那么居民將付諸實際的環境維權集體行動。

（三）影響居民環境維權行動發展的阻礙因素。

維權者在決定采取維權行動后，其首先面臨的問題是維權方式的選擇。目前的環境維權行動方式主要有：協商、舉報、投訴、信訪、申請行政復議、訴求司法救濟、尋求媒體幫助、集體示威、集體騷亂等。其中，對社會穩定造成較大負面影響的主要是集體示威、集體騷亂（或被統稱為“群體性事件”）。

從實際來看，仍然有不少維權者采取了非法方式來維權。究其根源，主要是因為以下因素的存在阻礙了居民合法合理的環境訴求：

1.現行相關法律、法規還不健全，可操作性較差。通過司法途徑進行環境維權在我國還面臨許多困難，如環境維權立案難、環境維權訴訟成本高、環境維權舉證難等等。

2.地方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的不作為甚至是反作為。由于政府的績效考核往往和地方稅收緊密聯系，政府因此本能地維護企業而忽視居民的環境權益訴求，相關職能部門也可能迫于上級壓力對居民的環境權益訴求有意回避，甚至作偽證。

3.缺乏維權性質的NGO在公眾和政府之間做溝通紐帶，公眾容易采取極端措施。

4.有資質的環境污染鑒定評估機構異常缺乏，缺乏統一的技術標準和方法。

5.居民的環境維權意識還不強，對于環境訴求的渠道還很不了解。

四、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相應工作路徑與具體對策

鑒于當前我國居民環境維權意識、行動狀況以及影響居民環境維權行動發生、發展的因素，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在居民環境維權中的角色定位應該是：支持和保障居民合法合理的環境權益訴求；其相應工作路徑應該是：“減少刺激、引導行動、排除阻礙、控制影響”。

（一）減少刺激。

所謂減少刺激就是要使居民的環境權益受到侵犯的事實減少或預期降低，其具體對策是：

1.以《關于貫徹落實國務院加強環境保護重點工作文件的意見》等文件精神為指導，進一步在全國范圍內把有關環境質量的指標尤其是與民眾生活健康直接密切相關的指標納入各級政府績效考核指標體系，考核結果作為干部選拔任用、監督管理、績效評定的重要依據。除此之外，各地還應逐步推行環境保護行政問責制和一票否決制。

2.從制度層面增強企業的環境責任感。可以考慮設立環境損害賠償救助基金制度，由環保部門根據企業的行業類別、生產規模、環境污染事故發生頻率等要素按年度向企業征收。當企業發生環境污染事故后其賠償仍不足以彌補受害人的損失時，由環境損害賠償救助基金予以補償。[3]

3.從體制層面保障環保職能部門的相對獨立性，增強環保職能部門的執法權，在基層政府建立、健全相關的環保機構，擴大環保監管覆蓋范圍，加強環境監管。

（二）引導行動。

所謂引導行動就是要引導居民合法合理地實施環境維權行動，其具體對策是：

1.充分利用報紙、廣播、電視、網絡等媒介，在社區、黨政機關、企業事業單位、學校等場所向居民宣傳環境維權知識，從而提高居民的理性維權意識，引導居民合法合理地實施環境維權行動。

2.重視維權型NGO的作用，讓維權型NGO來做政府和公眾之間的溝通紐帶，使公眾維權更趨理性。

（三）排除阻礙。

所謂排除阻礙就是要排除居民在合法合理的環境訴求中可能遇到的阻礙因素，其具體對策是：

1.在法律中應對公民環境權利的具體內容加以明確，進一步建立健全環境維權公益訴訟、環境污染賠償法律、排污過錯推定等制度，做到有法可依、有章可循。

2.健全環境維權法律援助體系。政府應當制定、出臺有關措施鼓勵相關人員開展法律援助活動，并完善相關的組織管理活動。

3.建立專門的環境污染鑒定評估機構。可以借鑒醫療事故的鑒定辦法成立專門的專家庫，向環境糾紛涉及人提供客觀、公正的證據。

4.盡快出臺可操作細則，使公眾有序、有組織地參與到涉及公民環境權益的項目的前期規劃決策、環評立項環節，加強公眾的環境維權程序意識。

5.保障環境訴求渠道的暢通，特別是針對居民的信訪、投訴要有有效回應。

（四）控制影響。

所謂控制影響就是要控制環境維權行動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其具體對策是：

1.重視應急預案的制定、演練，完善快速反應機制。在研究行動發生原因、參與人數、持續時間、對抗程度、造成的影響和危害等相關情況的基礎上，制定切實可行的應急預案，并定期進行演練，增強領導的指揮水平和各部門的協調能力，形成統一、高效的快速反應機制。

2.突發事件中要重視與民眾的溝通，特別是與網絡或現實中“率眾者”之間的溝通，重視他們所反映的現實問題，對他們的積極建言，應當鼓勵；對他們的偏激言論，應當寬容，以解決問題為最終目標。

[1]李寧寧.環保意識與環保行為[J].學海，2001，（1）.

[2]周斌.農民工維權行動的路徑分析[J].學術交流，2009，（1）.

[3]侯麗艷，姜琳潔，張欣.中國環境權社會救濟制度的構建[J].石家莊經濟學院學報，2011，（1）.

責任編輯 張曉予

C914；X-4

：A

：1003-8477（2013）05-0054-04

周斌（1975—），男，浙江金融職業學院講師，社會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