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紀錄片拍攝中的倫理問題研究

湯靜　毛海霞

【摘要】紀錄片拍攝中的倫理問題，實際上是紀錄片人文關懷精神的一個延伸與提高。大學生紀錄片的拍攝，是他們與這個時代直接對話的結果。而在這樣的對話中，他們也同時面臨著把一些處于幕后的、掩藏在平民的房檐下的事物推到前臺時所要經(jīng)受的倫理道德的考量。

【關鍵詞】紀錄片；倫理；大學生

在早期的電影史上，英國電影理論家約翰.格里爾遜曾給出具廣泛影響力的紀錄片定義，即“對現(xiàn)實的創(chuàng)造性處理”。自2000年以來，世界紀錄片發(fā)展進入了一個黃金時期，即“黃金十年”。這十幾年來，我國的社會主流文化的寬容度越來越大，紀錄片獲得了更多的發(fā)展空間，這種氣氛也直接影響到高校學生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這期間出現(xiàn)的由大學生拍攝的紀錄片有很多，例如魯東大學廣播電視編導09級的《紀錄·煙臺》、廈門大學人文學院花東友的《地道里的外來者》。

《戰(zhàn)地攝影師》有句名言：“你拍的不夠真實，是因為你站的不夠近。”而美國紀錄片制作者Michael Rabiger甚至說：“唯有考慮到倫理問題，才能有真正紀錄片的產(chǎn)生。”可見紀錄片倫理問題在紀錄片價值判斷中占有較重的分量。

大學生作為未來紀錄片領域里儲備的一種力量，其價值觀與審美觀影響到中國紀錄片的發(fā)展走向，因此，我們欲通過此次項目，深入研究大學生在紀錄片拍攝過程中遇到的倫理問題，并探求如何通過攝影技術以及后期處理來避免不利影響。

本課題研究主要采用了：文獻資料法、案例研究法、問卷調查法、個別訪談法等。

許多有關紀錄片倫理問題的討論都集中在反省和挑戰(zhàn)之前認為不可違背的表現(xiàn)真實的技巧上。首先，對于能否接受沒有百分百的真實性，有43.01%的大學生認為不能接受。這就涉及到了紀錄片的本質問題——真實與虛構。真實作為構成紀錄片的基本元素，是絕不可動搖的。然而在現(xiàn)代理論上，“百分百的真實”是并不存在的。真實實際上是人介入物質世界的產(chǎn)物，是人對物質世界形態(tài)和內(nèi)涵的判定。就每個個體的人來說，個體的經(jīng)驗決定著他們對真實的判斷。因此關鍵是在創(chuàng)作中如何把控，使得盡量接近真實。

其次，關于紀錄片的觀賞性和真實性，有20.29%的人認為觀賞性重要。可見觀眾對紀錄片觀賞性的要求已逐漸上升。為此，其應著力于發(fā)展它的優(yōu)勢屬性——體現(xiàn)社會良知。而張碩的作品《夢惟》，就是極具代表性地體現(xiàn)出在客觀的紀錄下，大學生紀錄片編導敏銳的視角、醇厚的藝術素養(yǎng)。并在雖不成熟但較具觀賞性的影視構圖上，將生活與藝術融合。

最后，對于紀錄片拍攝中存在的“擺拍”現(xiàn)象，有近50%的大學生認為可以理解。很多專業(yè)人士認為，擺拍違背了紀錄片最重要的美學特征——真實，因此并不認同“擺拍”。然而，很多時候正是通過“擺拍”，才保證了紀錄片的真實性。如弗拉哈迪的紀錄片《北方的納努克》，就通過“擺拍”，反應出了愛斯基摩人曾經(jīng)的生活狀態(tài)。但若濫用擺拍，紀錄片的真實性就受到傷害。因此正如余韜老師所說，應當在把握尊重事實的中心的基礎上去創(chuàng)作，接受藝術化的處理方式。

而立足于“真”，要體現(xiàn)“善”與“美”，就引出了拍攝者與被拍者的倫理問題。

首先，99.5%大學生制作者和97.1%的觀眾都不同意為了追求真實而不顧被拍者的權益。而對于拍攝時會出現(xiàn)的“被拍攝者會悲傷失落”的情況，69.57%的人認為應當安撫被拍攝者，待其情緒穩(wěn)定再繼續(xù)拍攝。這就是一種對被拍攝者的關懷與愛護。

而對于對象空間的把握上，17.39%的觀眾表示經(jīng)常希望了解被拍攝者的所有信息，23.19%表示從來沒有。而對于制作者而言，有2/3的表示偶爾，其余都表示從來沒有。這就牽涉到個人隱私和有限制的公共空間。有很多紀錄片工作者常常有意無意地把被拍者當成一種表現(xiàn)資源進行剝削，從而有意無意地忽略了被拍者有著自身的權益。

而紀錄片拍攝時，若是觀眾知情權與被拍者的利益存在矛盾，有53.62%的人選擇優(yōu)先保護被拍攝者的權益，但也有近45.03%的人持折中觀點。在這一點上，筆者更認同陳敏南教授的觀點：“盡量客觀真實地記錄與表現(xiàn)，在真實記錄與表現(xiàn)中自然而然體現(xiàn)被拍攝者的所為所思所感，即可讓被拍攝者的顧慮、隱私等通過其言行記錄表現(xiàn)出來，受眾自會做出解讀。”

當紀錄片拍攝完成后，若被拍者反悔了，拍攝者應當怎么做呢？有72.46%的人同意將該段重拍或刪減，27.54%選擇繼續(xù)發(fā)布。若是繼續(xù)發(fā)布，筆者認為這就是一種為了呈現(xiàn)所謂真實感而將被拍者作為表現(xiàn)資源進行肆意剝奪的行為。紀錄片最基本的倫理準則即為尊重。

因此制作者應當盡量避免可以避免的傷害。

調查顯示，33.33%的人認為有負面效果的紀錄片可以公開發(fā)表，有50.72%持保守觀點。黃寶富書記認為：“紀錄片，本身就不是粉飾太平的電影類型，必須是震撼人心的從而引起心理不適而恍然驚醒。”這一點即為紀錄片本身應當發(fā)揮的社會良知導向功能。深入紀錄主角對象，無論善惡美丑，都是現(xiàn)實世界的組成部分，紀錄片本身就是記錄客觀事實，即使會使觀眾產(chǎn)生不適。

總而言之，刻畫紀錄片倫理標準就在于把握契約精神，即制作者與觀眾之間關于“真實”層面上的保證，制作者與被拍者在道德倫理上的承諾。那么，應當如何盡量避免大學生紀錄片拍攝中的倫理問題呢？

首先是對真實的表現(xiàn)上，應當承認紀錄片借鑒虛構手法有利于揭示真實。由此產(chǎn)生的真實再現(xiàn)，要注意它是采訪、歷史資料、再現(xiàn)的組合，而內(nèi)容也要以事實為前提。大學生在利用真實再現(xiàn)時，要把握好度。

再者是大學生在紀錄片拍攝中的整體把握上。創(chuàng)作者的誠實是最起碼的要求。其次，要培養(yǎng)自身敏銳的視角，并通過多個編導共同完成來改善視點盲區(qū)。并且團隊要有高度的社會擔當和人文素養(yǎng)。在與被拍者的合作上，要保持自身的平等視點，注意把握等差之愛，即為不平等關系中上層對下層施與的單向、無原則的補償，這種補償是否合理和適度，只能任由施予者憑借自身的德性修養(yǎng)和習慣偏好支配，并沒有一個實質性的正義法則作為公平的保障。

當然總體上可以運用局部暗示、變聲變形、逆光局部拍攝、馬賽克、模糊處理等方法，還可制作二維或三維動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