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鴻飛 謝雨桐/編譯

未來的學者在撰寫氣候變化歷史時,他們或許會把2008年初當做一個關鍵時期。美國前副總統阿爾·戈爾的電影 《難以忽視的真相》將氣候科學展現在世人面前。經濟學家尼古拉斯·斯特恩(Nicholas Stern)從金融的角度,告訴人們解決氣候問題宜早不宜遲。
時至今日,在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發布最新氣候科學報告時,很顯然,公眾和政府對氣候的關注和熱情終究沒有跟上科學前進的腳步:他們對氣候變化漠不關心、無動于衷甚至持斷然否定的態度,比2008年更為嚴重。
IPCC報告將為氣候傳播者提供很多事實,這些事實無疑將會受到反對氣候變化論者的攻擊。到時候,很多彼此反駁、互相揭底的現象比比皆是,駁斥氣候否定論本身已經變成了一個家庭作坊式的產業。爭論的觀點并非科學本身,卻與政治和價值觀息息相關。
舉個例子,具有政治保守信仰的人更容易懷疑氣候變化的真實性和嚴重性。事實上這些人手頭關于氣候變化的準確信息并不亞于其他人。但是氣候政策,比如限制工業排放,往往似乎與保守政治觀點相悖。而且人們總是站在他們的價值觀的立場,只相信他們的信仰,而過濾掉與其相悖的事實。
有研究表明,自由市場經濟原則的贊成者在面對那些看似不會威脅到他們世界觀的應對氣變化的政策,例如地球工程學,態度并不敵對。氣候變化傳播者們必須明白:對科學的辯論只是這些更深層次分歧的外在表現罷了。
有人會說,政治色彩影響了人們談論氣候變化,從而在政治的“樹”中無法看清科學的“森林”。為什么科學傳播者要去趟政治的渾水呢?但是解決方法并非該大聲向人們說明,科學的“森林”在,但只有方法正確才看得清。一個更好的也經過驗證的方法,就是要從政治的“樹”入手。想要讓公眾關注氣候變化,就需要讓氣候變化與人們持有的價值觀產生更好的共鳴。
保守價值觀與氣候變化科學本質上并沒有內在矛盾。它們之所以看起來不相容是因為氣候變化總是和左翼觀點及言論相關聯。
如果氣候傳播者們一開始就與右翼觀點達成更多共鳴,例如從美化當地環境或者加強能源安全的必要性出發,氣候變化對話或許能進行地更順暢。
同樣,英國卡迪夫大學風險研究小組最近的一項報告顯示:一些核心價值觀會左右公眾對國家能源系統的態度。公眾遵循一系列包括公平性、避免浪費和經濟可承受性等潛在的價值觀來評判能源技術,無論是風電場還是核電站。如果一種科技能夠實現這些價值,就可能被認可被接受。同樣地,決定公眾認知的,是人類價值觀,而不是科學和技術。
對于那些力圖傳播氣候科學的人來說,接受這個事實意味著挑戰。大多數情況下,他們認為事實總是不言而喻,卻忽視了那些揭示現實中人如何做出反應的研究。這實際上是一種并不科學的科學傳播方式。
IPCC報告發表之后我們所面臨的挑戰,并不是簡單地放大事實的音量。相反,我們應該把這個報告看成是一系列關于氣候變化對話的開端——是從人們的價值觀入手進行的對話,并從價值觀開始轉而邁向科學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