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開篇詞的英譯賞析

摘要：《三國演義》開篇詞《臨江仙》氣勢磅礴，意境、美感俱佳。本文對這首詞的英譯本進行鑒賞和分析，分析其在音、形、義的方面的翻譯優點和欠缺之處，得出古詩詞翻譯需盡量在忠實原義和再現原文意境和美感之間達到平衡。

關鍵詞：詩詞翻譯；臨江仙；詩詞翻譯

一、前言

在中國古典小說中，詩詞也是其一大特點。中國的四大名著中都有大量膾炙人口的詩詞作品。這些詩詞不僅使小說文采飛揚，增加其文學的張力，而且令讀者回味無窮，給中國文學留下一筆豐富的遺產。在《三國演義》中，詩詞有一百九十多首。這些詩詞在文中有著彌補，強調，概括，或褒或貶的作用，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有著很高的藝術和審美價值。筆者特從其英譯版中選出開篇詞《臨江仙》來進行嘗試性的賞析，以期從中獲得古詩詞的翻譯的啟發。

二、詩詞翻譯原則

詩詞的特點，鄧承奇教授（2004）總結為：高度的凝練性，豐富的想象性，濃烈的抒情性，獨特的韻律性。也就是語言的高度凝練，意境的豐富，情感的濃烈及強烈的詩體的韻律感。由于詩詞的這些特性，詩詞的翻譯難度很大。劉文彬認為：譯事難，譯詩更難，譯古詩難上加難（引自：劉重德）。曾一度，學者們對古詩詞的翻譯持“不可譯”的態度。例如：Shelly曾提出：“譯詩是徒勞的，把一個詩人的創作從一種語言譯成另一種語言，猶如把一朵紫羅蘭投入坩鍋，企圖由此探索它的色澤和香味的構造原理，其為不智也”。（引自：田惠剛，1994）

然而，中國古詩詞是中國文化當中最瑰麗的部分，若真是不可譯，是中國也是世界的一大損失。隨著翻譯理論的不斷豐富，和翻譯實踐的不斷加強，諸多學者也認為詩是可譯，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譯詩標準與原則，如：嚴復的“信，達，雅”；林語堂的“忠實，通順，美的標準”（引自：黃寧夏，2012）；陸鈺明（1993）的譯詩三原則：求大同，存小異；詩美高于一切；大處著眼，小處著筆。求大同就是要譯出源文的主要特點，存小異則是“舍與不舍”。中國古詩詞的翻譯即能達到忠實原文又能在意境，風格及形式上相同，基本上是一個不可實現的理想。因此，譯者需要做出抉擇，舍小求大。詩美則是要譯出詩詞的美感，則本身也是中國古詩詞的特點。不僅在總體風格上的靠近，在小處的一個字，一個詞也要力求完美再現。

三、開篇詞《臨江仙》英譯賞析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On and on the Great River rolls，racing east.

Of proud and gallant heroes its white-tops leave no trace.

As right and wrong， pride and fall turn all at once unreal.

Yet ever the green hills stay

To blaze in the west waning day.

Fishers and woodsmen comb the river isles.

White-crowned， they’ve seen enough of spring and autumn tide

To make good company over the wine jar，

Where many a famed event

Provides their merriment.

翻開《三國演義》，首先看到便是這首氣勢磅礴的開篇詞。這首詞是并非羅貫中所著，而是明代詩人楊慎的作品，詞牌名為《臨江仙》。這首詞有著歷經滄桑，閱盡成功與失敗后那種灑脫，也刻畫出古代文人淡泊名利的人生哲學。意境大氣，尤能體現一種指點江山之后回歸平靜的從容胸襟。

這首詞的英譯首先譯出了詞本身的氣勢，“on”的音標與“滾”都是以鼻音結束，發音是嘴形張開，要使氣流從鼻腔沖出； “on and on”對應著“滾滾”這個重疊詞，讀起來渾厚有力，起句就體現出這首詞的磅礴氣勢。原詞中“雄”與“紅”，““風”與“中”押韻，譯文中“stay”與“day”，“event”與“merriment”押韻。原詞中有兩對詞押韻，譯文也體現這個特點。

從詞形上來看，原詞分為兩部分即詞例的兩闕，每部分即每闕五個句子，句子排列為兩行，以aa//bbb的格式布局。譯文也分為兩部分，每部分五個句子，但是，是以每行一個句子來分布的，與原文的格式布局略有不同。原詞中，每闕的第二行略長，譯文也體現了原詞的這個外形特點。總之，從詞的構成和布局來看，譯文已盡可能地靠近原文。

在原詞中，使用了“浪花”“青山”“夕陽”“秋月”“春風”，這些名詞給這首氣勢龐大的詞增加了一些詩情畫意。譯文中，對這個幾個詞的翻譯，作者采用不同的策略：“浪花”與“青山”采取了直譯；“夕陽”采用意譯，用動詞不定式的結構代替原詞中“夕陽紅”的主謂結構；“秋月”與“春風”，這兩組詞給人以不同的畫面感，秋天的夜里，風微涼，月靜明，這樣的夜可以讓人沉靜下來，不再浮躁，可感“寧靜以致遠”；春是萬物復蘇的季節，漢語就有“春風拂面”“春風得意”等詞使用率極高，春風是溫暖的，秋月是微涼的。這兩個詞既可表達其原寓意，也喻成功與失敗，人生的得意和失意，高潮和低潮。譯者將“秋月春風”看成一個整體，故而采取了借代的翻譯策略，用“spring and autumn tide”表現出了其喻義，同時也直譯出了“春（spring）、秋（autumn）”。這種翻譯手法值得我們學習。但是，盡管如此，譯文還是缺少了原文的那種寫意的畫面感以及春暖秋涼的體驗感。“濁酒”一詞，在譯文中用“the wine jar”（“酒罐子”）代替，感覺不盡如意。在漢語中，“濁酒”是與“清酒”想對應的，酒越清則質量越好。“濁酒”既是一個專有名詞，同時在詞中也喻出古代文人淡泊名利、瀟灑自如的生活態度。而譯文沒有將此詞的隱喻義譯出。

四、結論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詩詞是可譯的。由于中國古詩詞的特殊性，中英語言的差別，羅慕士的《臨江仙》譯文將重心放在了忠實原義之上，放棄了原文當中的一些意境和美感。雖然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文的形、音、義，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但最終給人的感覺是一塊略有瑕疵的美玉。因此，在忠實于原文和再現意境和美感之間需要一個平衡，才能獲得上乘的譯作！

參考文獻：

[4]羅貫中（著），羅慕士（譯）.《三國演義》[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3.

（作者單位：貴州民族大學外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