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窗邊的小豆豆》中的愛心教育

摘要 黑柳徹子的代表作《窗邊的小豆豆》（1981）講述了黑柳徹子上小學時的真實故事，在小林宗作校長的愛護和引導下，小豆豆逐漸變成了一個正常而可愛的孩子。巴學園里親切、自然、富有童心與浪漫色彩的教學方式使這里的孩子們度過了人生最美好的時光。《窗邊的小豆豆》以真實美好的童心、細膩的體驗和真誠的愛意，表達著對兒童成長的關注，以及對兒童成長時期所遇到各種心理及生理上的問題的最富有人文精神的關注與詮釋，為兒童心理教育提供了最真實可信的案例。

關鍵詞：《窗邊的小豆豆》 愛心教育 黑柳徹子

中圖分類號：I106.8 文獻標識碼：A

日本著名作家黑柳徹子，1933年出生于東京府東京市赤坂區，父親黑柳守綱是NHK交響樂團首席小提琴家，母親黑柳朝是當時著名的隨筆作家。母親阿朝性格細膩敏感又善解人意，她對生活始終抱著積極樂觀的態度。更可寶貴的是，母親一直把孩子看做上天賜予的寶物，她懷著巨大的關愛與深深的理解培育兒女。母親獨特的性格和教育方式深深地影響著黑柳徹子，也養成了黑柳徹子自然天籟般的性格，讓她始終以飽含深情的目光注視著生活，用真誠的愛心去關注著生活里的每一個人。

黑柳徹子的代表作《窗邊的小豆豆》（1981）講述了黑柳徹子上小學時的真實故事：一年級的小豆豆因淘氣而被學校退學，才來到有著獨特教學風格的巴學園就讀，在小林宗作校長的愛護和引導下，“性情怪怪”的小豆豆逐漸變成了一個正常而可愛的孩子。巴學園里親切、自然、富有童心與浪漫色彩的教學方式使這里的孩子們度過了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于是，《窗邊的小豆豆》以真實美好的童心、細膩的體驗和真誠的愛意，表達著對兒童成長的關注，以及對兒童成長時期所遇到各種心理及生理上的問題的最富有人文精神的關注與詮釋，為兒童心理教育提供了最真實可信的案例。《窗邊的小豆豆》的問世不僅帶給全世界幾千萬讀者以笑聲和感動，而且為現代教育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成為20世紀全球最有影響的作品之一。截至2001年，《窗邊的小豆豆》的日文版銷量已達938萬冊。目前，《窗邊的小豆豆》已被譯成了33種文字，《紐約時報》為此書發表了兩個整版的書評文章，熱情洋溢地稱贊這本書。1984年，聯合國的官員在讀完英文版的《窗邊的小豆豆》后，認為“這個人這么了解孩子的心理，再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因此任命黑柳徹子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親善大使，黑柳徹子與《窗邊的小豆豆》從此享譽國際。本文將把《窗邊的小豆豆》放置于愛心的語境之中，去解讀《窗邊的小豆豆》中所表現的愛與成長的主題。

一 蘊含在生活細節里的愛心教育

《窗邊的小豆豆》里所描寫的巴學園，是一座從外型到內容到教育理念完全按照兒童心理去建造的小學校，是一所真正的兒童樂園。在巴學園里，到處洋溢著寓教于樂的氛圍，兒童得到了最大尊重與關懷，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按照兒童心理去思考、去行動。比如巴學園的教室是用廢棄的舊電車改造而成的，坐在這樣奇特的教室里讀書，讓兒童感到像是乘坐著電車去游玩一樣，有著一種完全放松的心情。所以小豆豆第一次來到巴學園門前時，是迫不及待地擠進學校里的，因為她非常想坐一坐“不會動的電車”。當她看到那位耐心的巴學園的小林校長時，小豆豆“感到非常安心，非常溫暖、心情好極了。能永遠和這樣的校長在一起就好了”。

巴學園愛心的表現還體現在小林校長對學生的態度上，小說一開始就介紹了小林校長的外貌，特別地強調了小林校長身上的“黑色的三件套西裝已經舊得走了形”，但他的大手是溫暖的，他用平等的態度對待每一個孩子，用極大耐心聽著小豆豆長達四個小時的嘮叼。在聽小豆豆說話的時候，他“一次也沒有打哈欠，一次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連小豆豆都感到“無論是過去，還是這以后，都沒有一個大人這么認真地聽小豆豆說話”。其實這也是小林校長的特殊教育手段，他要在認真的傾聽里，讓每一個入學的兒童都感受到校長對他們的關注，也要讓每個孩子在這里盡情地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然后小孩子自然就會安靜下來，才可以進入認真的學習狀態。

通常，讓小孩子吃飯應當是每一個家長的難題，尤其是讓小孩子吃他們不喜歡的蔬菜和豆制品時，更是家長的大難題。然而在巴學園里面，小孩子吃飯也呈現出十分歡樂的情景，這讓小豆豆一想到去餐廳吃飯就“心里不禁充滿了歡樂，開心得真想叫起來”。因為在就餐的時候，小林校長把孩子們每天食用的食物幽默地分為“山的味道”（植物類）和“海的味道”（動物類），而且校長還特意譜寫了“好好嚼呀”的飯前歌讓孩子們大聲地唱，于是每餐飯都在校長溫和的笑聲里開始，又在孩子們的歡叫聲中結束，這比單純地向孩子們灌輸要“合理地搭配營養”，“不要養成偏食的習慣”等教條要生動得多，有趣得多，學生也容易接受，容易記牢。所以小豆豆對校長的評價是“能夠把想要說的話，如此簡練地表現出來，這樣的成年人，除了校長，再沒有第二個了”。而從教育學的角度去看，這種方式不僅培養了孩子們良好的飲食習慣，還培養了孩子們一視同仁的生活態度，因為在吃飯的時候，孩子們所關注的只是各自飯盒里的營養是否均衡，而不是關注誰的飯菜奢侈，誰的飯菜寒酸，采用這種進餐方式，就在無意中消除了孩子們的經濟地位上的差別，而使他們在歡樂中融合為一個和諧的整體。

二 蘊含在體育活動中的愛心教育

游泳、散步和爬樹是巴學園里最有趣的體育活動，也是巴學園的校長和老師們進行教育的好機會，校長和老師們常常在孩子們歡樂的游戲與玩耍中，就完成了一種愛心的教育。比如在巴學園的游泳活動里，校長主張這些未成年的孩子們都不要穿游泳衣，大膽地袒露自己的身體，使每個人都坦然相對。因為在校長的教育理念里，“如果男孩女孩覺得對方的身體和自己不一樣，那就不好了”，或者“在別人面前拼命地掩飾自己的身體，是不自然的事”。在這種健康的理念之下，男孩女孩的身體是沒有差異的，每一個人的身體都是美好，每一個人的身體都是健康的，每個人對于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什么可羞愧的，也沒有什么可以隱藏的。于是在春光融融之中，巴學園里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全都像剛生下來時那樣光著身子，在水里盡情地嬉戲。”這樣游戲的結果是使所有的孩子認識到人體的平等性，就連那些身體有缺陷的孩子也不知不覺放棄了對身體的羞愧，融入到一個歡樂的集體里。于是一種不應當歧視殘疾兒童的愛心教育就會在游戲里不知不覺地完成，即使這些孩子長大之后，仍然會記得老師對他們所傳授的這些理念，會對人的生理現象抱著一種自然的態度去對待。

散步活動是巴學園的孩子們最喜歡的一項活動，也是老師們精心設計的一項自然教育課程和一種激勵學習的方式。因為“如果大家都非常努力，在上午就把學習計劃完成的話，那么下午一般就會散步”。所以在散步活動里首先包含了對學生學習態度的激勵。為了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到田野里去，所有的孩子都會積極認真地完成老師所布置的學習任務，這不但促進了學習成績，更養成了一種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和雷厲風行的作風。

接下來的跟隨老師去野外漫步的過程，就成了全班同學的一種小型的旅游和野外學習的機會，或者說是一種特殊的主題班會。同學們一路上看到的是“許許多多美麗的蝴蝶翩翩飛舞著”，老師耐心地向他們解說著油菜花的“雌蕊和雄蕊的知識”，所以在看似自由的無目的散步活動里，其實包含著“理科、生物、歷史等知識”，最重要的是在散步的路程里，孩子們在情感上更接近了，他們有了更多的更自由的交流機會，一種集體的和諧感在無意識中產生。

爬樹是巴學園里最具有浪漫韻味的體育項目，能夠設想出這樣的體育活動，并把校園里的每一棵樹分配給每一個孩子，就使這種爬樹活動顯得更加別致而有韻味。所以邀請身體有殘疾的泰明爬上小豆豆的樹，“讓他看到更多的事情”成了小豆豆一個美好的秘密，更是泰明的一種美好的體驗。當小豆豆想法設法把泰明弄到自己的樹上時，身體殘疾的泰明感到“原來在樹上是這個樣子的啊”，而小豆豆也因為終于幫助別人做成了一件事情，也感到“非常愜意”，在一種相互關懷的氛圍里，兩個孩子完成了心靈的交流，也達到了一種更深層次的愛。

三 在別出心裁的創意里所包含的愛心教育

巴學園的小林校長是一位最懂得孩子心理的教育家，他能夠時時突破傳統乏味的教育模式，創造出有魔力的教育方法，所以在巴學園里學習的這段時間里，總是能讓孩子的心情得到最大釋放和快樂。比如巴學園安排的露營活動就非常有創意：家長接到的通知書是：“明天要搭起帳篷露營。請帶上毛毯和睡衣”。結果大家看到的露營并不是危險四伏的野地里進行，而是在巴學園的禮堂里舉行的，是一種校長和大家一起過夜并教給孩子們怎樣支帳蓬的有趣活動。這種在室內的“露營”一方面可以避免惡劣的天氣帶來的不便，減少家長的擔心以及許多小孩可能會遇到的野外的兇險，一方面又可以練習搭帳蓬之類的野外技能，體會大家擠在一起過夜的獨特感受。特別是傍晚時，大家擠在帳蓬里聽校長講他的國外生活的情景，簡直美輪美奐，“是一生中難以忘懷的開心時刻，是非常寶貴的經歷”。在這一場看似普通的“露營”經歷中，雖然沒有星星和光亮，但是在孩子們的心頭，“溫柔包圍著禮堂，那光輝仿佛永遠閃耀著”，分明就是一場最好的愛與溫情的教育。

校長還特別擅長利用種種時刻對孩子進行溫情教育，充分地讓孩子們享受童年的快樂，這就是巴學校的最神奇的教育手段。于是當一輛新的電車要送到校園里來的時候，小林校長不忘將孩子們集中起來觀看這一神奇的時刻。孩子們在看到巨大的牽引車把電車運到學校里來的神奇過程的同時，還聽到校長親自解說搬運重物的原理，那種快樂和幸福感無以言表。這種方法不僅僅是讓孩子們見證了神奇的一刻，更重要的是讓孩子們充分地感受到生活的快樂，而這種快樂感會形成人一生里的深刻記憶，并在今后的生活里發揮出正能量。因為深諳此中道理的小林校長要充分利用每一個時機，向孩子傳遞這種幸福感，讓孩子們在盡情的歡樂之中成長，直到長成一個具有健全性格的社會人才。

把某種技能人才請來給孩子們授課也是巴學園的教學特色。在當時的日本社會對于教師行業有嚴格要求，必須取得執教資格證書之后才可以登臺授課，但小林校長想到的卻是“如果做面包的話，面包師就是最好的老師”，于是便決定把具有某種特長的人物請來與孩子們一起進行實踐教學，比如把擅長于農業種植的農夫請來給孩子們進行植物種植的教學示范，這一舉動產生了非常好的教育效果。包含在這種實踐式教學里的，還有小林校長對孩子們深沉的愛，那就是：“世界上的許多地方，連續發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正在討論小小土地里的莊稼的孩子們，還是很幸運地處在和平的環境之中。”小林校長正是要用這種活潑的教育方式，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從而把孩子們從戰爭的陰影里隔離出來。

除此之外，巴學園還有通過學習韻律操進行的節奏教育，通過散步和吃飯時所進行的禮節教育，通過爬樹和夜營來進行關愛和團體意識的教育，這些教育理念都是采用了兒童最容易接受的形式和語言進行的，這些活潑可愛的教育方法也都蘊含了校長小林的對巴學園里的兒童的愛心，同時也是對日本傳統的教育模式的突破，對一種新穎的愛心教育的嘗試。正如小說里所言：“小林先生的教育方法非常特別，這很大原因是由于接受了歐洲和其他國家的教育方法的影響。”

參考文獻：

[1] 長谷川泉：《日本戰后文學史》，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9年版。

[2] 張錫昌、朱自強主編：《日本兒童文學面面觀》，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1994年版。

[3] 黑柳徹子：《窗邊的小豆豆》，南海出版社，2003年版。

[4] 魏大海：《日本當代文學考察》，青島出版社，2006年版。

[5] 葉渭渠：《日本文學思潮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

作者簡介：李欣，女，1961—，吉林德惠人，講師，研究方向：日本語言文學和文化，工作單位：長春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