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言順應論看電影《英雄》字幕的翻譯

摘要 電影字幕翻譯作為一項特殊的翻譯實踐活動，是語言使用的一種特殊形式，是譯者在不同意識程度下動態地在語言結構和語境之間為順應交際需要而不斷做出選擇的過程。維索爾倫的語用縱觀論對電影字幕翻譯有重要的譯學啟示。電影字幕翻譯作為人類的一項交際活動，應當順應語言環境和非語言環境，實現語境順應和語言動態順應。本文立足維索爾倫的語言順應理論，以《英雄》的字幕翻譯為例，論證了順應論在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應用。

關鍵詞：電影字幕翻譯 語言順應論 《英雄》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翻譯作為人類文化傳播和交流的形式在世界各國的文化交流中作用日趨明顯。電影字幕的翻譯對于在國際上傳播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宣揚某位特定的作家和導演的影視作品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當代國際上對于電影字幕翻譯的研究屬歐洲國家排在前列。歐洲國家研究電影字幕多從時空對于電影字幕的影響入手，研究技術層面比較多。而國內對于特定作家和導演的影視作品的字幕翻譯的研究還遠遠不夠。維索爾倫的語言順應理論為探討華語電影《英雄》字幕的翻譯策略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

一 維索爾倫的語言順應論

順應理論是從生物進化論引入到語用學研究的一個理論。維索爾倫在其1999年出版的《語用學新解》中提出了大語用學的概念。維索爾倫指出語用學是對整個語言體系的綜觀。維索爾倫提出了語言的變異性、協商性和順應性是語言運用過程和語言因素的三大重要特征，而語言的順應性則是維索爾倫整個語言綜觀說的核心。維索爾倫的順應理論主要包括語境關系、語言結構、語言的動態性和意識程度等方面的順應。維索爾倫認為，人們使用語言的過程是一個為了順應語言內部的或外部的原因而對語言不斷地進行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選擇過程。語言使用的語境即交際過程中的語言和非語言因素的綜合規定著語言順應的范圍。語言因素和非語言因素相互影響，交際者根據交際時所處的語境和語言的結構選擇合適的語言從而達到流暢、順利的交流的目的。總之，維索爾倫提出的順應論從語言使用即語言選擇的觀點出發，闡明語言使用的過程是語言使用者隨交際環境和交際對象而不斷進行語言選擇的過程。

二 語言順應論對電影字幕翻譯的啟示

維索爾倫語用學研究的語用縱觀框架可用于語言研究的各個層次，尤其是人類交際活動。而翻譯的本質也是一種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語言作為一種符號，是人們用來傳達他們在社會生活中的各種需求的工具。翻譯作為一種不同文化間的特殊的交際活動也有著一般交際活動的特點。翻譯的譯者與原文作者還有預測讀者之間構成一個雙向交流的整體。翻譯活動的每一個交際過程都是在原文作者和譯文的預測讀者不在場的情況下完成的一次性交際活動。正是緣于這種“不在場”因素，翻譯過程對于語言的順應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電影作為人類社會的精神支柱和文化交流的主要形式之一，在全球化過程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而電影字幕的翻譯更是在人類文化傳播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電影字幕的翻譯有時空局限、有商業化要求，要符合大眾審美心理，還要有本土化與國際化兼顧的特征才能在人類文化傳播中真正地將單個民族和國家的精神傳向全世界。在使中國電影走向國際化的過程中，優秀的華語電影字幕英譯將會極大加速中國電影走向世界的進程。而對于華語電影字幕的翻譯，維索爾倫的順應論給譯者也提供了重要的啟示。

1 字幕譯文要順應不同語境

維索爾倫把語境分為交際語境和語言語境，前者包括社交世界、物理世界和心理世界；后者指信息通道，主要包括語篇內銜接、篇際制約和線性序列。社交世界指社交場合和社會環境對交際者的語言行為所規范的原則和準則。物理世界主要是時間和空間的指示關系，也包含了交際者的身體姿態、手勢和外表形象等。心理世界主要包括了交際者的認知因素和情感因素。語境關系的順應是指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在譯出語的選擇過程中必須注意不同的語境。脫離上下文語境的電影字幕翻譯會使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不知所云，給觀眾欣賞外文電影時帶來理解上的障礙。

2 字幕譯文要動態順應交際者意識程度

維索爾倫的順應論認為：“語言的使用和選擇過程是語境與語言結構相互順應的動態過程。動態性與實踐、語境和語言結構密切相關。”語言隨著時代的變革而不斷的變化，電影字幕中使用的語言，尤其是有關過去歷史的電影所使用的語言往往都深深地打上了那個時代的烙印，要實現電影字幕翻譯中的動態順應，譯者對原文語言的理解難度也就加大了。交際者語言的選擇反映了其所處的不同語境；不同的語言結構是不同的交際場合的產物。此外，不同的心理過程也會產生不同的意識程度。既然語言的使用和選擇的過程是語境與語言相互順應的動態過程，是交際者意識程度的反映，那么，電影字幕翻譯的譯者對譯文的語言的選擇也應該是對電影字幕原文的原語語境、語言結構做出順應的動態過程。在電影字幕的翻譯過程中，譯者要對原文的時間、語境、語言結構、交際者意識程度等作全盤考慮，從而使譯文真實地反映電影原創者的真實意圖，達到“信、達、切”的翻譯標準。“信”即電影的字幕翻譯必須忠實于原文；“達”即電影的字幕翻譯必須達如其分，容易為觀眾所理解；“切”是指電影的字幕翻譯要切合原文的風格。

三 《英雄》字幕翻譯中的語言順應論應用

《英雄》字幕英譯中文字幕的質量直接關系到西方人能否領略到中國古代先秦時期的文化的精髓，關系到中國電影打入國際市場、走向世界的偉大前程。《英雄》是一部以秦朝為背景、充滿濃厚的文化色彩的影視作品。該電影被國際友人稱為中國的《特洛伊木馬》。這都要歸功于譯者賈佩林在英譯這部影視作品的中文臺詞時所采取的一系列的翻譯策略。譯者賈佩林運用維索爾倫的語言順應理論對該部電影字幕的英譯過程所采取的簡潔明了、通俗易懂的處理方式無疑幫助了該部華語影片準確地完成了文化傳輸，實現了《英雄》跨文化交流與傳播的功能，極大地推動了中國電影走向國際的進程。在該部電影的字幕翻譯中，譯者主要采用了以下兩方面的順應策略：

1 譯者對電影《英雄》中文臺詞英譯的語境順應策略

語境也即語言使用的上下文的環境，它是語言賴以生存、發展、產生意義和完成語言交際功能的基礎。在電影這門特殊的藝術形式中是語言本身所使用的上下文線索和電影畫面所出現的情景的綜合體。在電影字幕翻譯的過程中，語境的順應既要體現出電影原文臺詞所表達的精髓，又要順應譯出語所面臨的觀眾對于語境的領悟和理解，與譯出語的觀眾對于上下文語境的理解相吻合。電影字幕翻譯中中文臺詞出現的語境首先是語篇內的銜接，即整部電影所出現的臺詞即大語境。電影字幕翻譯中的中文臺詞出現的第二個層次的語境是指線性序列的語境，主要是指臺詞出現的前后臺詞之間的邏輯關系和語義關系，譯者在處理中文臺詞的英譯時一定要根據上下文語境和邏輯關系對所翻譯的臺詞作相應的順應處理，按次序對臺詞做出先后安排。

在華語電影《英雄》中文字幕的英譯過程中，譯者賈佩林對于翻譯的語境適應策略的應用也是隨處可見。

例1：“你一定要去？”

“是。”

“那好，我送你兩個字。”

“字同我心，望你三思！”

賈譯：“Are you that determined？”

“Yes”

“Allow me to convey my conviction in three words.”

“These words express my mind；please consider.”

例2：“殘劍給你寫了哪兩個字？

“天下”

“天下！”

賈譯：“What were the words he wrote？”

“All under heaven”

“All under heaven！”

在對以上中文字幕的英譯過程中，對語境的把握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例句2中“那好，我送你兩個字”在賈佩林的譯文被譯成了“three words”乍看令人費解，但如果譯文的研究者能聯系一下該臺詞所出現的語境就會發現到底該中文臺詞應該被英譯為“three words”還是“two words”，并不完全取決于對中文字幕單個字句的理解，而取決于上下文的語境，從而充分體現了維索爾倫的語境順應理論在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應用。

2 譯者對電影《英雄》中文臺詞英譯的動態順應

在電影《英雄》中文臺詞的英譯過程中，譯者賈佩林根據維索爾倫的語言動態順應理論采取了大量的刪減策略以順應原文的風格。縮減式策略是《英雄》字幕翻譯所采用的主要方法。

例3：“有破刺長空者，賞千金，封千戶侯。”

賈譯：“He who kills Sky will receive gold and land”

該句譯文也是語言動態順應理論的生動體現。該例句中的“侯”在古代中國是指可以直接管轄一千戶子民、征收其中的賦稅的一個爵位級別。這是古代中國一個專有的稱呼，在對該電影臺詞的英譯過程中，譯者是很難用語言去將它真實的意義用簡潔明了的一行或者幾行臺詞去傳達給具有不同的文化和歷史背景的西方觀眾的。在電影《英雄》中，我們有特定的人物形象去演繹“侯”的角色，但在當我們把這一具有中國古代特色的東西傳達給西方觀眾時，譯者會發現真的很難確切地去找到一個對等的語詞來表達它。但譯者賈佩林的譯文卻極好地體現了維索爾倫的語言動態順應理論的應用。譯者賈佩林用一簡單的“land”代替了意義繁雜的“千戶侯”，成功實現了形式和內容的雙重濃縮，將維索爾倫的語用學理論中的語言的動態順應理論體現得淋漓盡致。

例4：“臣奉我王之命接壯士星夜兼程趕回，拜見丞相。”

賈譯：“By order of His Majesty，we have brought the mighty warrior”

仔細地觀察賈佩林對于例句4中的中文臺詞的英譯過程，譯文的研究者會發現對于“丞相”一詞的英譯將是該電影字幕翻譯中的一大難點。“丞相”是中國古代一個特有的文化現象和歷史產物，素有“萬人之上，一人之下”之含義。要將此含義指稱在中文字幕的英譯中展現給西方觀眾，著實有些為難。而譯者賈佩林運用維索爾倫的動態順應的語用縱觀論，果斷地將其譯為了“By order of His Majesty，we have brought the mighty warrior”，直接省略了對“丞相”一詞的英譯，不僅與原文簡潔的臺詞相吻合，做到了對語言的動態順應，而且成功地完成了電影字幕翻譯的意義傳達使命，從而成功地實現了人類間跨文化的交際與交流。

四 結語

對于電影字幕翻譯的研究是翻譯學一個重要的研究領域，電影字幕的翻譯在促進人類跨文化交流方面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維索爾倫所提出的語用學的順應理論為電影字幕的翻譯提供了可供操作的理論依據。語言的變異性、商討性和順應性迫使人們在交際過程中要不斷地做出語言選擇來順應語境。而電影字幕的翻譯者在翻譯過程中也要不斷地對電影臺詞的原文進行語境的考察，從而才能在電影字幕的翻譯中實現對原文的語境順應和動態順應，通過采用不同的翻譯策略，最終實現以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語言背景為題材的影視作品的交流，從而達到電影傳播人類文化與精神的最終目的。

注：本文系“2013年上海地方本科院校‘十二五’內涵建設項目：英語語言文學重點學科（培育）（學科編號：XXKPY1309）”項目的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1] Verschueren，J.Understanding Pragmatics.London：Amod，1999.

[2] Verschueren，J.Understanding Pragmatics.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Edward Arnold（publishes）Limited，2000.

[3] 謝天振：《論譯學觀念現代化》，《中國翻譯》，2004年第1期。

作者簡介：趙燕，女，1979—，湖北宜昌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翻譯、語言學，工作單位：上海第二工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