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舒曼《詩人之戀》中的神奇吸引力

摘要 本文主要是對舒曼《詩人之戀》當中的神奇吸引力進行探究，從整體架構中舒曼的精巧布置，包括感情基調的奠定，到《詩人之戀》當中愛情感傷氛圍與敘事性的吸引力，最后從聲樂和鋼琴背景樂的結合當中，探究舒曼吸引力的來源，并且從中體會浪漫主義音樂家的匠心獨具。

關鍵詞：舒曼 《詩人之戀》 吸引力 氛圍 感傷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舒曼作為德國浪漫主義的作曲家當中的重要代表，其創作的音樂藝術品都散發著非常濃郁的浪漫主義氛圍。舒曼的文化素質非常高，有著非常豐富的學識以及突出的靈感，在他的音樂藝術品當中，充滿著精致、朦朧、幻想以及詩意的藝術張力。而舒曼的聲樂套曲作品《詩人之戀》，是在這一方面有著非常獨特的代表性，筆者將聯系舒曼在《詩人之戀》方面的創作以及《詩人之戀》的獨特魅力，對舒曼的浪漫主義和神奇吸引力進行更進一步的探究。

一 《詩人之戀》藝術吸引力在整體結構上的基礎特征

舒曼在1840年的時候，完成了《詩人之戀》這一部最具備代表性的聲樂套曲作品。這部《詩人之戀》是從德國另一位杰出的藝術家海涅的代表作《抒情的間奏》當中，選取了十六首相關的詩歌進而譜曲形成的。舒曼在《詩人之戀》的選曲方面就已經是匠心獨運，選取的這十六首詩歌是按照愛情的邏輯順序展開的。舒曼的邏輯順序是“向往——遲疑——表白——相愛——背離——傷感——絕望”，這樣的一個邏輯順序當中，體現出舒曼給《詩人之戀》奠定的是一種悲劇性的感情基調，這一點和海涅的詩歌作品的感情線索還是保持一致的。但是舒曼絕對不是簡單地為海涅的詩歌譜曲而已。舒曼創作《詩人之戀》的感情上的動機，就不是簡單對詩歌原本的簡單描繪，而是帶有舒曼浪漫主義特質的重新演繹。

舒曼作為一個音樂家，其實也可以認為是一個音樂的詩人，其通過音樂所表達的，正如《詩人之戀》的曲名一樣，就是詩人的愛情，詩人在愛情上面所面對的一種微妙的精神意識的變化。詩人的愛情是有起有落、跌宕起伏的，而舒曼在這方面創作的聲樂套曲，則是以美妙的旋律，形成鮮花、形成夢想，去表現詩人愛情的精致和美妙。而舒曼要根據聲樂套曲的具體特征，對海涅原詩當中的詩句進行部分的充分以及改動，這樣才能夠更好地和音樂進行結合。某個程度上，舒曼在這部聲樂套曲中，很明顯地受到海涅的啟發，但是并非海涅的詩歌的音樂繪本，而是舒曼自己內心當中那種對于人生的情懷抒發。

舒曼在音樂的創作方面更加注重在原詩的基礎上，運用音樂的特質賦予歌詞句子的在情感上的連貫性，并且要精巧的處理方法，讓這些歌曲能夠一首接一首地自然結合在一起。每一首歌曲篇幅是相對而言比較短小精悍的，舒曼把每一首詩歌當中的第一句當作這些歌曲的標題，并且以一定的相關愛情情節對這些詩歌進行連綴，這樣從整體的特征上，所有的歌曲都連綿到一起，形成了一個穩定不可以隨意割裂的整體框架，這也是這部作品有一種一氣呵成，不便選取章節單獨演唱的一種藝術上的巧妙布置。

二 《詩人之戀》愛情傷感氛圍以及敘事性的吸引力

《詩人之戀》在整部聲樂套曲作品中，都彌漫著非常濃烈的浪漫主義的感知和傷感氛圍，這也是《詩人之戀》這部作品在主題上以失戀進行定位的重要藝術效果。從表面上看，舒曼創作這部《詩人之戀》的時候，其實是表達自己收獲美好愛情以及一位有著出眾才華的妻子，但是舒曼內心當中仍然充滿著詩人般的憂郁。舒曼仍然沒有和妻子的父親和解，因此這段美好的幸福仍然具有不完整性。這種不完整性在這一年舒曼創作的這一部《詩人之戀》當中就可以解讀出來。

在這一部《詩人之戀》當中，舒曼對于愛情的理解是相當獨特的。因為舒曼覺得幸福可能是來之不易，然后不容易被保留的，所以舒曼的這部作品，并沒有沉浸在愛情的蕩漾春風當中，而是存在著一定的焦慮，舒曼也是在這種非言語化的音樂藝術當中，表達著自己的內心矛盾和沖突，形成了具備沉思特征的心靈質問。

舒曼在這部藝術作品當中，融貫了自己對愛情的憂慮和思考，并且在氛圍上選擇了愛情和苦惱的交織。從上文筆者所列出的舒曼《詩人之戀》的愛情邏輯順序之中，就可以解析出舒曼在這部作品當中氛圍的特質。首先是遲疑猶豫不決的苦惱，這種苦惱是從邂逅美妙女子的時候開始的，美妙的女子雖然讓詩人充滿著愛意，但是詩人一直踟躕不前，害怕自己的表白被拒絕，也害怕自己傷害了這段美妙的距離，更是害怕擁有幸福之后，幸福不過是夢幻泡影，瞬間就破滅而去，這些都是舒曼內心掙扎害怕的一些因素。但是詩人依然勇敢地去對自己心愛的美妙女子坦白了自己的內心，這使苦惱轉移到了女子的身上。因為女子也同樣擔憂著很多的問題，如愛情是否能夠長久等。但是女子被詩人的浪漫打動了，毅然選擇了和詩人在一起。

由于種種原因，這對浪漫的戀人爭吵了，或者因為某些特別的現實因素，他們的愛情產生了不愉快的裂痕，隨之很快就破裂了，進而詩人陷入了對這段過往愛情的悼念和追悔之中。愛的玫瑰花，尚未怒放，卻已經凋零，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雖然舒曼在這部聲樂套曲作品當中構筑了一些愛情的甜蜜氛圍，但是在氛圍的連貫上，依然是以愁思和苦惱作為整部聲樂作品的感情通道。

舒曼在這部樂曲當中，充斥著自己的懷疑、甜蜜等沖突的歌曲情緒，這種情緒其實也正是舒曼在現實世界所承受的心靈感觸。這些感觸交織纏綿，通過《詩人之戀》的藝術美感折射出來，交匯呈現出舒曼這位音樂詩人內心當中的感情回旋。舒曼的極度浪漫主義特質，也就決定了舒曼無法享受更多的快樂，因為他總陷入浪漫主義的沉思，其心思極為細膩，把自己的感情世界拉得無比纖長，進而單純卻復雜，交織著自己的靈感和沉思，纏綿著憧憬與絕望，陷入到自己的幻想國度中，在感情的深淵映照里，依靠音樂的張力，不斷地構筑自己的理想國度，行使自己的藝術話語權。

這在《詩人之戀》當中的氛圍體現是比較多的，歌曲因為受到音樂空間的局限，進而使得感情的表達更為濃縮，這方面舒曼讓鋼琴承擔了更多氛圍表達的任務。也正是鋼琴音樂在音樂背景上的重要作用，傳遞了很多豐富的氛圍信息。舒曼通過非常多的鋼琴音色上的微小差別，配合歌聲構筑氛圍，從音色的藝術隱喻特質上，暗示了感情的心理起伏。舒曼雖然和海涅的詩歌中感情的歸宿是不同的，但是舒曼并沒有在《詩人之戀》體現出生硬的藝術處理，反而在氛圍上處理得相當自然。因為舒曼的這部作品滲透了自己另一個精神世界里面的生命狀態，這種生命狀態融合了臆測幻想和真摯的感情，進而打破了現實世界的藩籬，讓音樂里的想象和顯示世界的聽覺融合在一起，進而喚醒了自己內心的共鳴與精神本體的真切體悟。

三 鋼琴與聲樂結合下，透露出的神奇吸引力

舒曼譜寫的這部《詩人之戀》當中，正如前文筆者所論述，舒曼非常細膩地滲透進自己關于愛情的理解以及情感的體悟，包括相愛的時候那種幸福美滿以及處在思念過程中的不安和痛苦。這種感情的裂變以及浪漫主義的幻想氣質，加深了海涅原詩歌和舒曼的感情共鳴，進而塑造出非常細膩的《詩人之戀》，并且透露出與眾不同的音樂色彩。

1 套曲開始部分的青春和憧憬之美

在套曲的第一段，主要是鮮花燦爛開放的五月份，表達著一種對青春的向往和贊美。一開始的這段歌曲，主要是對奇妙并且美麗的青春進行了熱情洋溢的歌頌，這是青春其自然本能的歌唱。冬去春來，大自然的樹木開始生長發芽，鳥兒都把美妙的歌聲獻給大自然，獻給美麗充滿生機的春天。而人類也在這個春季走進了青春的年華當中，深切地體悟到自己內心那種青春不安的騷動，心中有著奇妙之火正在慢慢地燃燒起來。這首歌曲在一開始展現了五月份春天的美好，然后樹木上的花蕾慢慢綻放的這個部分，則是對青春年少的人們心中那愛情的萌芽進行象征，青春和春天形成了兩條感情上的平行線。而套曲的第二段，則是以春天中的鳥兒歌唱來表現春天的到來，同時在歌曲中，描摹了主人公，對著小鳥在進行愛情的告白，但是小鳥卻沒有應答，也不知道小鳥是否知曉這些愛情的告白，這一部分在歌曲中就沒有進行展開。

舒曼則是運用了自己的音樂藝術才華，把原先這些詩歌當中的場景和情緒進行進一步的拓展以及想象，并且把這些情緒，經過音樂的雕琢，進而顯現得更為自然和鮮活。歌唱那一部分的旋律，從緩緩的嘆息中滿滿延展開來，并且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海浪一般，然后一聲接著一聲的歌聲越來越高，最后終于到達了對青春以及自然的歌頌之高超，在這些旋律之中，慢慢地裝載著對愛情質樸并且簡潔的美學感受。歌聲和詩句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美麗的春季五月，美麗的歌聲每兩個小節就構成了一個動機，動機一共有四次展現機會，剛好和海涅原詩句當中那四行就一組的結構，重復了一次，之后再結束歌唱，這一點和原始的詩句風格是相對較為匹配的。這是根據原詩當中八句詩句，然后構成四句一段的音樂旋律互相重疊的兩個樂段。這是詩意盎然的套曲開場白，非常的簡約以及雅致，很好地結合了詩意和音樂兩種藝術特征，可以說是舒曼迷人浪漫的情感，以及富含吸引他人藝術感情的張力。

2 音樂與歌唱雙線結合，對于感情基調的暗線處理

在鋼琴的旋律部分開始展現魅力的時候，這段濃烈的感情氛圍就已經非常吸引聽覺，并且感動人心。作品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以鋼琴奏樂，以升F小調的音符聲樂，開始引領感情基調。聲樂在升F小調的關系下，以A大調作為旋律進行歌唱。但是在鋼琴曲的結尾處，仍然把聲樂的旋律落在了一開始的主音之上，在伴奏的處理上，舒曼并沒有以傳統的屬七和弦來進行樂曲的收束。這可以說是舒曼非常匠心獨具的藝術創意，僅僅從歌曲的詩句當中和字面上來進行解讀，一切都是春季的，一切都是陽光明媚，充滿美好的憧憬，大地在春季的暖風吹拂下，慢慢綻放出花朵，進而展現了勃勃的生機。但是舒曼的音樂語言，卻在感情的基調上，進行了暗線的處理。從舒曼這一部鋼琴曲的音樂語言中，可以品味出和歌詞當中所不具備的韻致，并且給整個《詩人之戀》帶來更多的不確定情況。似乎不僅是對和暢惠風、春光明媚的歌頌，而是在這樣的歌頌贊美之中產生了一定的疑問，這也是舒曼給整個《詩人之戀》奠定了一個感情的基本方向。

鋼琴的旋律和歌唱的內容形成了感情線索上面的二重特質，這種二元特性能夠讓人感受到鋼琴的旋律和聲樂的內容是兩個不同方向的線索，同樣的一首歌曲當中，卻包含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歌唱部分竭力地渲染著春天的無比美好，以及讓人感覺到喜悅和生機的春天繁榮，但是從鋼琴背景音樂在寧靜平穩間存在著感情色彩的微妙變化。尤其是舒曼在整一首樂曲結束的時候，以不完整的結尾，來暗示著主人公這段美好憧憬以及接下來的愛情，也必將沒有美好的結束。這樣的質問、懷疑、焦慮的樂曲結尾，讓人感受到詩人內心當中的隱隱作痛，這不是一種缺失，而是一種有意為之的缺陷美。

這一部分正和第二首歌曲當中，詩人的眼淚在微笑之中緩緩流出，在這一部分則是鋼琴部分和歌唱的部分有著密切的聯系。因為在第二首歌曲的開始部分，舒曼依舊選擇了A大調的這個調性，因此其實可以這樣理解，舒曼把第一首歌曲的情感結尾端，放在了第二首歌曲當中。也就是預示著詩人在第一首歌曲的結尾那一段突然的轉向，其實是內心的傷感涌動，隨著感情的醞釀，最終在第二首歌曲，在春天的微笑里面，緩緩地流出了自己的淚水。這種套曲的開頭，結尾的精密布置，可以說是舒曼樂曲神奇吸引力的重要來源之一。

舒曼的《詩人之戀》，是一部非常值得品味的音樂藝術品。詩人內心的浪漫和悲傷，苦惱和疑慮，至今仍然是人類感情架構當中的重要一環，然而悲劇色彩并不能夠掩蓋詩人的藝術美感，這種浪漫主義的情懷，將會伴隨《詩人之戀》的旋律，繼續繚繞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參考文獻：

[1] 姚瑤：《再探聲樂套曲〈詩人之戀〉的藝術特點——兼

析女高音芭芭拉的演唱》，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0年。

[2] 趙旭超：《〈詩人之戀〉和聲語匯的浪漫主義特色》，《韶關學院學報》，2010年第5期。

[3] 郝黎聞：《淺析舒曼聲樂套曲〈詩人之戀〉》，《開封教育學院學報》，2008年第2期。

作者簡介：馬克，男，1969—，江蘇無錫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聲樂教學，工作單位：江南大學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