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水墨人物筆墨新形式初探

[摘要]作為中國畫的一種藝術形式，水墨人物畫蘊含著豐富的精神文化。石濤說：“筆墨當隨時代?！痹谒宋锂嫷亩嘣獣r代，我們應在繼承傳統筆墨精神、適應新時代精神文化需求的基礎上，努力探索一條適合當代社會筆墨意蘊和筆墨精神的道路。

[關鍵詞]水墨人物；筆墨精神；筆墨意蘊

[中圖分類號]J2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3）22-0062-02

一、追溯傳統筆墨精神

在中國畫中，人物畫這一畫種最早要追溯到東晉時期的顧愷之。從他首次提出“以形寫生”主張開始，中國畫的最高標準便成為了形神兼備。那么到底如何在水墨人物畫之中追求形神兼備呢？在日常的生活之中，我們經常看到一些古代水墨人物畫冊，畫面之中的筆觸、造型都有著很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如北宋時期人物畫家石恪所作《二祖調心圖》，畫面中既有用筆非常粗礦，又有極為細致的水墨技法。梁楷的《潑墨仙人圖》、《六祖圖》等，畫面之中都注重突出了“形、意、法”三者，并且都是極為統一的。水墨人物畫在當時是有著自我魅力的一個畫種。到了明清時期，中國畫壇出現了一位空前絕后的畫家——石濤。他對水墨的見解和中國畫的傳承都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石濤繼承了中國繪畫“造化為師”的美學思想，并且提出繪畫是用藝術的手法彰顯了現實景物中客觀的內在生命力。他把人在創作之中能夠進行“依法但不逾法，隨意但不隨便”放在重心，從而使得他在創作時能盡情地抒發自己的情感。

說到明清，我們就不得不提一下當時水墨人物畫壇的兩位巨匠。明代以董其昌為代表的畫家，追求古人筆法、墨法等，不加改變的尋求古人粉本，畫什么都一個樣子，千人一面。在藝術創作之中把最寶貴的創新性與開拓發展幾乎拋卻。一直以重復、平庸的繪畫藝術語言占據著中國畫壇。清代主要以以任伯年為代表的“海上畫派”，他的《酸寒尉像》，僅僅使用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人物的輪廓，之后稍加皴染，人物衣服以潑墨法畫出，使得畫面水墨淋漓，仿佛隨意作之但筆下又轉折分明，確實達到了形神兼備。也正是在這一時期，中國畫水墨人物的語言形式才真正得到建立、完善。

二、水墨人物畫的多元時代

中國繪畫在經歷了“五四運動”和“新文化運動”之后，隨著徐悲鴻等一部分畫家從國外學習歸來，逐漸引進了西方繪畫的造型方法與模式。他們在進行人物畫創作時，提出了人體寫生，并且開始注重素描等西方繪畫程式的訓練。這種風氣是對中國畫幾千年來不求形似、只追求神似的一次強烈沖擊和改造。在此基礎上，藝術家們積極吸收西方的理論知識和技法知識，并在日常的創作與學習中運用這些有利于中國畫發展的東西創作出一些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作品，進而產生了一批具有科學、嚴謹、現代意識濃厚的人物畫家。如蔣兆和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之上吸收西方藝術的先進養分而創作出的《流民圖》，就是在中國人物畫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不朽作品。

隨著新中國的成立，中國畫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開始進入了復興變革的時期。此時，涌現出一大批上過美術院校并且學習西方先進理論訓練的畫家，他們在創作水墨人物畫時，注重西方的造型理念和傳統的技法相結合，使得水墨人物畫呈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態勢，并且產生了一些優秀的作品和畫家。以蔣兆和為代表的人物畫家，在創作時不是一味的摹古而是把傳統技法與西方的素描、解剖等技法結合起來，把其中有益于我們發展的東西運用到人物畫的創作之中，所畫作品畫面既有真實感又充有現代感，人物比例和諧、造型嚴謹。以黃胄為代表的人物畫家，主要利用速寫寫生進行創作，把速寫寫生時用到的線條運用到人物畫的創作之中。作品顯得生動流暢，生活氣息異常濃厚。以方增先為代表的人物畫家則以快速灑脫的用筆為特點，注重畫面意蘊，作品以體現現實生活情景來進行創作。所有的這些作品無不體現著屬于他們那個時代的社會風貌和生活情節。尤其是蔣兆和的《流民圖》，畫面之中通篇體現著畫家對所繪人物的同情以及對當時社會現象的一種反映，是真正為民寫實、為民寫意的國畫大師。他的繪畫理念也影響著后人不斷去追尋和倡導筆墨精神。又如當代畫家吳山明，在他的作品中技法的運用就顯得很是精到了，畫面遍布著畫家隨心所欲的線條，利用水的特點產生水漬斑斑的藝術效果和肌理，運用光影的作用產生“虛”的特征利用留白來表現那種飄渺的藝術情景。這又是一種筆墨隨時代的發展而產生的藝術手法，更是見證著社會進步的一種語言。

三、筆墨的意蘊

南朝的謝赫總結出了中國畫欣賞或創作的“六法論”，后人又領悟出了“書法運筆”的許多技法和理論知識。筆墨發展到明清時期，其技法運用已較為成熟，表現在中國畫歷史上，體現為明清時期出現了大量的畫譜畫稿、畫語錄、畫論來大面積地論述筆墨，不斷探索筆墨的清逸、雄渾、壯麗、高古、淋漓、飄幻等藝術風格，使得畫面產生不同的藝術形態、面貌和新的藝術語言。大約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中國畫由于受到西方繪畫技法的影響，開始出現了探索水墨這一問題的研究領域。畫家利用潑、破、灑、傾倒等手法進行創作，制作出很多毛筆水墨不能達到的畫面肌理效果。這種新的藝術語言使得畫面產生很強的視覺沖擊力和濃厚的現代藝術風氣。墨和水按照一定的步驟和過程在藝術創作過程中使畫面出現點、線、面，由之疊加摩擦、轉折、輕重、粗細，而用墨之后使畫面所產生的枯潤、方圓等效果，并且能夠有蒼勁、挺秀、雅致等感受。這便是毛筆這一藝術形式的審美意味和藝術意義。宗白華說：“中國畫用毛筆。毛筆有筆鋒、有彈性，一筆下去，墨在紙上可以呈現出輕重、濃淡的種種變化無論是點、是面都不是幾何學上的點與面，不是平的點與面，而是有立體感的?！彼晕覀円环矫鎽撜J識毛筆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不能簡單化、概念化地將書法運比當作筆墨的唯一核心，認為它是統帥一切的、至高無上的，筆墨當隨時代的發展而發展?！吧虾玫墓P墨是不顯筆墨的筆墨?！雹?“當代山水畫大師黃賓虹極其注重在繪畫之中‘筆墨’的表現力，他認為：‘唐畫刻畫、宋畫粗獷，無人以沖淡主辣之筆出之，兼取層次，而舍其短。后世所不易到?！终f：‘金石之說，始于宣和，歐趙為著。道咸之間考核精確。遠勝前人。中國畫者，亦于此際復興?！@幾句話充分說明黃賓虹先生對中國畫之中‘筆墨’二字的看重程度。并且把‘筆墨’推崇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雹?/p>

在日常的臨摹和創作學習之中，筆者竭盡全力去追尋畫冊中的筆墨技法。初期不懂得運用水的效果來追尋墨的干、濕、濃、淡，一味地用墨汁在宣紙上勾勾擦擦，使得畫面完全沒有水的韻味，干渴荒涼；但水加得多了又使得畫面暈墨特別厲害，線條顯得疲軟無力。經過老師的指導和自己的不斷改正終得到一點淺薄的認識。筆墨在畫面上產生不同的效果全在于平時的積淀，畫畫是一個心靈的獨白過程，是把自己對所繪對象全部的情感充斥到畫面上的經過。而筆墨就應該是實現這個過程的重點。筆墨運用是否合理、周到，全在于作者對現實的感悟和對社會形態的感知。無論是畫面語言還是對筆墨的見地都是在向觀者闡述著對現世社會及對人生的一種態度。繼承和弘揚傳統是艱辛的，而在繼承的基礎上創新更是異常坎坷。正因為歷代國畫藝術巨匠不懈的努力探索追求何為筆墨，所以他們的筆底丹青、硯邊心語給我們留下了無數的水墨語言寶庫，為我們今天在學習水墨人物畫之時提點攜要、指明方向。

四、繼承與創新

水墨人物畫的發展是一個漫長并且充滿坎坷的過程，繼承一詞博大精深。當今時代飛速發展，中國繪畫文化也隨之發生著巨變。那么，我們到底怎樣在弘揚民族文化、吸收其精華的前提下繼承水墨人物畫中的優秀成果呢？藝術來源于生活，水墨來源于我們內心對大自然以及所繪對象的全部情感。如今時代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古人“衣帶當風”的習慣及“發髻高聳”都已成為歷史，取而代之的是現代感十足的、韻律感十足的生活方式和著裝習慣。石濤說：“筆墨當隨時代?！蔽覀儜撛谘芯總鹘y筆墨的基礎上尋求適合當代文化需求的筆墨新形式。對傳統進行再認識，在繼承傳統文化的基礎上，大膽地吸收、借鑒西方先進的優秀造型觀念，在中西優秀文化的結合下創造適合當下的繪畫語境，并且形成多元化并存同時推進的繪畫狀態。相信經過畫家的共同努力，必將形成適應時代的中國水墨人物繪畫語言。

[注 釋]

①巨潮：《感悟水墨人物》，中國文聯出版社2006年版。

②杜春生：《中國人物畫新思考》，黃河出版社2001年版。

[參考文獻]

[1]蘇鴻升.當代中國畫家[M].鄭州：河南美術出版社，1999.

[2]游允常.中國畫人物技法[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1981.

[3]賀志樸.石濤繪畫美學與藝術理論[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