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是我國歷史上以蒙古民族為主體建立的統一的多民族國家。蒙古民族是原來游牧于貝加爾湖東南和黑龍江上游額爾古納河一帶的室韋諸部后裔,大約10到12世紀遷徙到蒙古高原,1206年鐵木真統一蒙古各部落被推舉為“成吉思汗”,在漠北建立了大蒙古汗國,結束了蒙古草原長期混戰的局面。大蒙古國建立后,不斷向外擴張,1217年滅亡西遼、1219年西征花剌子模,一直打到伏爾加河流域, 1227年滅西夏,1234年滅金國,1246年招降吐蕃,1253年滅大理,實現了對中國北方和西部的控制。1271年忽必烈稱帝,發布《建國號詔》令,取《易經》中“大哉乾元”之意,正式建國號“大元”,并于1279年滅南宋,完成了統一大業。元朝最盛時的疆域西到吐魯番,西南包括西藏、云南及緬甸北部,北至北海、鄂畢河,東到日本海,且藩屬國涵蓋高麗與東南亞各國,成為中國歷史上疆域最大的帝國,史書稱其“東盡遼左西極流沙,北逾陰山南越海表,漢唐極盛之時不及”。元朝后期,統治壓迫極其殘酷,民族矛盾、階級矛盾日益尖銳,農民起義此起彼伏,1368年曾經橫掃歐亞、強盛一時的元帝國在農民起義的打擊下滅亡。
蒙古民族是一個馬背上的民族,歷來崇尚武力而蔑視文治,從成吉思汗到其之后的幾位繼任者雖然橫刀立馬、攻城略地,橫掃了大半個歐洲,并先后滅亡了西遼、西夏和金朝,但都“只識彎弓射大雕”,對文人儒士不屑一顧,皇子闊端鎮守西涼時甚至使“儒者皆為奴役”。隱居賀蘭山的西夏進士、河西名儒高智耀以“儒者所學之道”,于國“用之則治,不用則否”的道理說服元憲宗蒙哥,“宜蠲免徭役,以教育之”。元世祖忽必烈繼位后,他又力陳儒術有利于治國,請求免除儒者之徭役,釋放被俘為奴的淮蜀儒士。忽必烈采納了高智耀的諫言,授他為翰林學士,去各地釋放為奴的儒士,并在中國歷史上首次專門設立“儒戶”階層,保護知識分子。
出于封建統治的需要,元世祖忽必烈及其之后的各代統治者十分重視學校教育和人才培養,先后頒行了一系列教育措施,建立了一套較為完整的教育體系。據《新元史》記載,中統二年(1261年)八月,元世祖忽必烈下詔:“諸路學校久廢,無以作成人才,今擬選博學洽聞之士以教之,凡諸生進修者,仍選高業儒生教授,嚴加訓誨,務實成才,以備他日選擢之用。”世祖至元六年(1269年),設諸路提舉學校及教授官,后又建立儒學提舉司為地方學校管理機構,直接對朝廷負責。這一系列政策法令,對推行漢化,崇儒敦教起到了推動作用。
元代的學校教育制度,大體承襲了唐、宋的教育傳統,借鑒了遼、金的辦學經驗,在此基礎上又結合實際創造出一些適合本民族的新的辦學形式,在一定程度上發展和完善了各級各類學校的管理體制。元代的官學體系中,中央官學分為以漢文進行教學的儒學教育機構國子學、以少數民族文字進行教學的民族教育機構蒙古國子學和回回國子學、以天文歷算醫學等專業人才培養的專業技術教育機構司天監和太醫院等三種類型。地方路、府、州、縣四級均設儒學并附設小學,其教學內容主要是《四書》《五經》等儒家經典。地方官學除儒學外,還設立了具有民族特點的蒙古字學、醫學、陰陽學,分別與中央的蒙古國子學、醫學和天文學相銜接。此外,還創立了一種基層教育設施——社學,每50家左右編為一社設一學校,選通曉經書者為學師,農閑時教學童學習文化知識。但社學最主要的任務還是進行倫理道德的教化和配合政策法令的宣傳,實際上是基層政教合一的一種組織形式。除由政府直接管轄的官學外,元代的民間辦學形式也很發達,主要有廟學、私學、宗教教育和書院等,政府對它們都采取了保護、扶持、鼓勵和倡導的政策,使之有所發展,其中書院的建立尤為普遍,對普及文化教育起到了重要作用。據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1288年)統計,全國各地共計有學校24400多所,書院400余所,由此可以看出當時地方學校設置十分普遍。
元代在今天甘肅境內的行政區劃分兩部分,蘭州以西為甘肅行省管轄,蘭州以東歸陜西行省管轄,各路府州縣建學的時間遲早不同,學校規模也大小不一。世祖中統四年(1263年),臨洮人趙重喜出任臨洮府達魯花赤時,就在當地勸農興學,省刑敦教,很有政聲。仁宗延祐二年(1315年),平章宣慰使欽察臺重修了河州文廟。次年朝廷在甘肅行省治所甘州設置了甘肅儒學提舉司,管理所轄各路府州縣的地方學校,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甘肅設置的學官。英宗至治二年,金州(今榆中)判官傅夢臣走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金縣縣學。從仁宗皇慶二年(1313年)開始科舉取士到元滅亡,僅55年時間,甘肅的儒生進士及第的就有11人。這些史實都說明,元代的甘肅教育有了較快的發展。
元代國祚雖不到百年,但在學校教育制度的建設方面較前朝有所進步,尤其是培養專門人才的專科教育和民間廟學、書院的發展很有特色,后來的明、清兩朝,基本上都未曾超越元代的辦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