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國五條”的實施并沒有讓樓市降溫,但令人欣慰的是,今年北京(樓盤)成交的近3萬套住宅中,有5800套是保障性住宅,占比達20%。高房價與保障房是一物兩面,在房價居高不下的城市,作為城市經營者的政府應主動承擔為窮人提供住房保障的社會責任,這是成熟國家樓市調控政策的基本共識。
從2008年起,全國20多個省市相繼開始推行“保障房配建”制度,這是樓市調控政策走上正軌的標志。那樓市調控的政策目標究竟是什么?答案是:社會公平!而非“合理房價”!長期以來,樓市調控政策以所謂“合理房價”為目標,以政策挑戰市場,但事與愿違,房價越調越高,百姓怨聲載道,政府信用受到極大傷害!政策目標的錯誤導致政策的執行一錯再錯,時至今日,如果還有誰相信政府能代替市場決定“合理”房價,我只能表示遺憾,因為房價由市場供求決定,價格必然因人而異,因時間而異,因地點而異,絕不會簡單聽命于政府。而“保障房配建”制度還會使中心城市房價的上漲趨勢進一步增強。
其實政策性的“合理房價”是一個偽命題,因為在買賣雙方的價格談判或協商中,自愿即公平,成交即合理,否則無論如何也談不成交易!此時,包括政府在內的任何第三方都無權干預,而作為經濟學研究的“合理價格”是要揭示市場價格形成背后的供求規律,而非用所謂更“合理”的價格去否定市場機制。人們常說,房價要和建房成本掛鉤,要和居民收入掛鉤,早在1989年就有媒體發文引發了關于合理房價之爭。當時文章說“每平方米1600~1900元的房價猶如從夜空摘星星”,北京兩居室的房子總價近6萬元,大學生畢業工作后節衣縮食也要“100年才能買上兩居室”。因此斷言:“樓價勢在必控,國家正擬法規!”如今24年過去了,依然沒有出臺“控制樓價的國家法規”。
走進城市,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租售廣告,為什么在農村沒有?因為農村的空間沒有稀缺性,而城市房地產業經營的是空間價值,所以說是“空間的貨幣化”。但城市化恰恰是“三流社會”:人流錢流逐水流!城市,特別是不缺水的金融中心城市,人口與貨幣的流入必然創造空間的稀缺性,于是就有了“空間貨幣化”的價值,所以我提出了一個新的經濟學公式:單位空間的人口/財富比。
用單位空間的人口/財富比評判城市的空間價值,高房價之中含有三重定價機制:土地、房產和空間溢價。所以在財富總量較高的城市,空間溢價會使房價脫離收入與租金的約束,超越居民特別是窮人的支付能力。所以在房價居高不下的城市,政府應以社會公平為目標調控樓市,逐漸形成“豪宅補公租”或“商品房補保障房”的政策調控體系。但這種“以房養房”的反哺機制必然導致商品房的價格進一步脫離居民的可支付能力,從而形成更高的保障房需求,進一步擴大政府提供保障房的資金缺口。高房價才讓政府有錢為窮人提供保障房。這是各國樓市調控的成功經驗,中國應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