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個正義的社會應當密切關注企業運行的方向和發展路徑,并非是由于我們識別其“非正義”,人們才提出了特定的改革建議。對企業無方向、非針對性地的干預很有可能是無效的或者阻礙生產力發展的。企業、對企業的內部的重新安排以及企業的發展方向把握都應當從實用、實際的角度來考慮到它們對生活在其中的人們的實際影響從而進行評價。從企業所在地的角度考察,澳門博彩業企業社會責任與我們一般所談的一般商業企業社會責任存在著諸多差異。
【關鍵詞】非正義 澳門博彩 社會責任
澳門博彩業企業本身所面臨的跨文化挑戰在社會責任領域更是成倍地放大,全球化趨勢所引領的各種大同時尚潮流并未促使不同地區地各行各業文化趨于一致。葡國文化,中國文化與澳門當地形成的綜合文化在趨同表像的深層是中葡悠久歷史決定的文化內核;經濟全球化所濃縮的世界版圖并未將中葡國家以及澳門的社會利益都納入統一的世界社會利益的概念范疇之內;中國傳統文化價值觀,葡國殖民文化價值觀和澳門自身發展所形成的觀念以及世界大流傳統觀念之間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卻并非是簡單的正相關關系;各行各業的雖然在宏觀上的發展上走向一維的利益價值卻難以將來自五湖四海、不同膚色的雇員的思維路徑與倫理道德重塑為一體的價值觀。簡而言之,澳門博彩業的企業社會責任緣起的基礎變得更加復雜和必要,這一切決定了澳門博彩業企業與一般商業企業責任相比,在社會責任的構筑基礎、主體目標、社會期望以及監管方面有著其特殊性。
澳門博彩業企業的社會責任是建立在包括葡國、中國和澳門地區的多種文化和倫理的基礎之上,主要原因是,企業的社會責任是經過文化和倫理塑造的社會期望,澳門博彩業的社會責任同時受制于多元社會環境的影響。企業社會責任既然是一種自律責任,則主要依靠經營者及其雇員的自覺性和自我約束。文化和倫理決定或影響個人意識形態的形成,凱恩斯說過,“思想觀念是一切力量中最強大的經濟力量”,1993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道格拉斯C.諾思也認為,“意識形態是與個人對其所領會的關于世家公平的道德和倫理判定糾纏在一起的”,文化和倫理形成的社會整體意識形態將會決定或影響社會責任的社會標準及其監管成本,“較大的意識形態擁有量能減少消費虔誠的影子價格,因此個人搭便車或違犯規則的可能性較小。”“對現行制度安排的合乎義理性的意志形態信念,能淡化機會主義行方。”諾斯認為,意識形態視為一種用于克服搭便車,道德危機和偷懶行為的社會工具,是節約制度動作哦一種有效機制。比如日本公司(以及在海外運作的日本公司)社會責任的做法和概念在重要的方面都與西方的有所差別。”探究成困在于,日本公司社金責任的基礎是由組織成員的觀念、儒家學說和忠誠三個基本文化與倫理特征所購成的,按照諾斯的觀點,當個人的經驗與他的意識形態不一致時,他會改變意識形態上的看法。實際上,他是試圖發展一套新的、能更好“適應”其經驗的合理解釋。所以,企業社會責任是由文化、觀念、企業價值觀、社會價值觀等塑造而成的,并不存在統一的企業社會責任概念,我們認識到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澳門博彩業的企業社會責任的目標與一般企業的目標存在質的差異,這種差異主要源于澳門博彩企業的行業的特殊屬性和企業位置所決定的“混血”身份。即使是合法化了的博彩業,仍然由于其自身的天然屬性和興業性質有著無可否認的社會危害或曰“社會成本”。“博彩業制造的行業成本,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從賭客之不負責任的濫賭行為中衍生出來的社會成本,另一類是在賭場內外巨大利益的誘惑下而孽生出的有組織犯罪活動所制造的社會成本”比如犯罪、因犯罪而產生的司法成本、工作時間和勞動效率損失、失業、破產、自殺、疾病、家庭問題、個人財務損失、社會救助開支、車禍等,不能掩蓋其自身的“先天缺陷”。因此,在我們研究澳門博彩業的企業社會責任問題,應當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
澳門博彩業履行企業的社會責任的目標人群對于澳門博彩業所承擔的社會責任的期望超過了一般企業的標準以及國際通行的標準。這種高期望值主要是基于對澳門博彩業壟斷行業所帶來的巨大經濟實力。一般而言,在各國,公司社會責任具有不同的形態。例如在美國,公司承擔的社會責任主要是追求經濟利益的經濟責任和對于社區的捐款(例如捐贈給大學)、文化活動、禁止跨國公司在發展中國家利用童工追求經濟利益的行為等。在德國,勞動者權益的保護和環境保護等都是公司必須承擔的社會責任。在日本,環境問題和維持雇傭也是備受關注的問題,同樣是公司必須承受的社會責任。我們不難看出,公司社會責任是根據各國國情的不同而發生變化。“公司社會責任是根據這種‘社會信賴’即以社會期待的某種方式承擔的社會責任。而這種特定的社會期待,與該社會本身的文化也有密切的聯系的關系。同樣,社會現狀對社會期待的形成和改變有著極大的影響,而社會期待的變化會與之響應的引起公司社會責任的變化”亞里斯多德在其著作《倫理學》中有過深刻的闡述:“財富顯然不是我們所要追求的目的,而只是實現其他事物的手段。”一面是隨著博彩業的經濟高速迅猛發展,其追逐利潤的能力越來越強,另一面是澳門其他行業增長水平的降低和澳門人福利的減少,因此,博彩業作為澳門經濟的龍頭產業,掌握和控制著巨大的經濟資源,因此難免被人們賦予了更高的期望,澳門博彩業應該為澳門經濟社會的健康穩定發展承擔更多的企業社會責任。
無論從澳門博彩業本身還是一般企業的客觀視角來看,澳門博彩業承擔的社會責任的評價標準都存在著巨大差異,這種差異主要由澳門博彩企業經營的經濟邏輯和地區發展水平的差距所決定的。
因此,澳門博彩企業需要承擔包含經濟責任在內的廣義社會責任,為澳門的穩定發展作出應有的貢獻。但博彩企業承擔的社會責任涉及的利益主體非常廣泛、利益關系極其復雜,需要政府、企業和社會相互協作,共同降低或消除博彩業帶來的負面社會效應。第一,對于澳門特區政府來說,應該制定出具體的、具有可操作性的法規標準,明確要求和鼓勵博彩企業承擔社會責任。隨著澳門博彩業的快速發展,相關的法制建設也同步跟進。除了基本法關于旅游娛樂業的規定和《澳門民法典》第二卷「債法」第十三章關于「賭博及打賭」一般原則規定之外,立法會先后制定了關于博彩業的4部法律,包括《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不法賭博》《娛樂場博彩或投注信貸法律制度》《預防及遏制清洗黑錢犯罪》。除此之外,還頒布了有關澳門博彩業的行政法規和行政長宮批示共計40余項,以及作為行政合同的博彩經營合同。但從澳門立法的角度而言,我們還是可以看到澳門政府對于該問題的關注,雖然難免存在不足。首先,當地語系化后的《澳門商法典》關于公司社會責任的規定不是那么明確。雖然在公司治理機制的設計中或多或少地體現出關于企業的社會責任的一些內容,如《澳門商法典》第248條、第249條及第250條關于對公司股東、債權人或第三人權益保護的規定,體現出了公司社會責任的應有內涵,雖然《澳門民法典》中有關于權利人形式權利明顯超越基于善意、善意風俗或該權利所具之社會或經濟規定,但我們可以看到,《澳門商法典》在關于公司的通篇規定中,未曾出現過有關社會責任的表述,這非常值得我們關注。第二,對于澳門博彩企業而言,應該推動企業社會責任資訊披露制度在澳門的初步推行。此做法在澳門博彩業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當中,已有了初步的發展—日前,MGM國際度假集團在其發佈的首個綜合性企業社會責任報告中,提高了自身的企業社會責任標準。這份以“激勵我們的社會”為主題的報告,反映了MGM公司就多樣性與包容性,慈善事業與社區能力以及環境責任與可持續發展等內容所實踐和肩負的重要責任。MGM國際度假集團總裁兼首席執行官Jim Murren表示,“在此我們承諾,公司會始終秉承著優質的服務和可持續發展的理念來不斷提高自己。保護環境是每個公司都不可推卸的首要責任。”第三,對于員工、社區、社會團體和全體居民等利益相關者來說,必須通過各種有效措施促進、推動和配合博彩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社會中介組織是介于政府和企業主體之間的第三部門,以自治和自律為基本特征,可以克服“市場失靈”和預防“政府失靈”。它因具有平衡協調功能和公私混合的特點,符合社會本位的理念,故而成為經濟法的重要主體。近年來,澳門中介組織——非政府組織迅速發展,已成為市場經濟運行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組織能夠充分發揮在社會眾多主體之間的利益協調作用,由于它地位的中間性,故它的協調和監督比較客觀、公正,有利益督促澳門博彩業公司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現今已有眾多針對性的義工組織和輔導機構,如逸安社、澳門工業福音團契問題賭徒康復中心、澳門宣道會感恩堂、明亮行動聯盟、圣公會等非營利性組織和教會性質團體。當前看來,澳門這些具有預防和戒賭功能的非營利性機構仍然有進一步發揮作用的空間,加強各類機構之間的協調合作可以大大提高機構的運行效率,強化社會對博彩企業的監督作用,促進博彩企業向高標準的良好企業公民邁進。
最后,我想我們的企業在追求盈利,從社會獲取利益的同時,應該以高度的責任感關注他賴以生存的社會,一個沒有社會責任的企業不可能永續經營,而一個缺少有強烈社會責任意識企業的社會也不可能健康發展。所以只有取之與社會,用之于社會,才能真正實現科學的可持續發展。
作者簡介:黃統(1989-),男,江蘇南通人,澳門科技大學法學院民商法專業學生,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