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現實——從方方與池莉的創作談兩人愛情觀的不同

摘 要：方方是理想主義者，池莉是現實主義者。方方追求的是智慧相當、心靈契合的理想愛情模式，標榜“不談愛情”的池莉，其筆下的愛情只注重物質功利和生理的需要，是一種反理想主義愛情模式的現實愛情觀。

關鍵詞：方方 池莉 創作 愛情觀

在“新寫實小說”小說的代表人物中，來自武漢的兩位女作家池莉和方方，由于出生年代、生活經歷相似，走上文壇的時間及地域特色也大致相同，在創作上都擅長以現實主義為原則寫作中篇小說，所以都被稱為“新現實主義”小說家的稱號。但是，表面上看到的這些相似之處，并不能掩蓋兩人愛情觀上的本質區別---即理想愛情與現實愛情的差異。

一、方方與池莉小說的愛情觀對比

一直以來，愛情是文學作品不變的主題，在文學作品中敘寫的愛情，或如賈寶玉與林黛玉般纏綿悱惻，或如梁山伯與祝英臺般凄美動人，或如孟姜女般感天動地，震撼人心。在這樣的一種頌揚愛情、如詩畫般描繪愛情的傳統氛圍為之中，池莉不像慣常作家一樣，她以冷靜和務實的態度，拒絕了傳統的詩意愛情的光環，發出了“不談愛情”的宣言。

池莉“不談愛情”的觀點，顯露出當代世俗化大背景下現實婚姻的一些真實情況：物質功利，生理需要。從小說《綠水長流》中，我們可以來正面解讀池莉的婚姻愛情觀。方宏宏與李平的戀情無情地被她寫成生理的基本需求。蘭惠心和羅洛陽的愛無法承受現實的迎頭痛擊。姨夫與姨母被外人傳誦的愛情，在姨母口中卻是“不談愛情”。

雖然婚姻愛情是池莉小說寫作現實生活的出發點，但在她的文學視野中，關照的多是喧囂的現實生活與熙熙攘攘的人群，池莉對生活中那些追求物質利益的，持一種理解和認同的態度。她要人們融身于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生活中，有愛與無愛是沒有區別的。在她的筆下，我們看不到對永恒信念、信仰的追求。這種積極的現實主義人生觀像一把刀一樣，切斷亙古以來滾滾涌動的愛的洪流，“不談愛情”的獨特的婚戀觀，告誡人們要把握現在。這樣的觀點很能迎合蕓蕓眾生的世俗生存心理。

在池莉的筆下，真正的愛情并不多見，愛情或只隱藏于詩歌中和富有詩意的18歲的“我”和16歲表弟幼稚的心靈中（《綠水長流》），或隱匿于淳樸遙遠的異族他鄉之中（《讓夢穿越你的心中》），隱隱約約的愛情星光，早已被世俗的生活所湮沒，現世遠遠比愛情重要的多。

方方鍥而不舍地筆耕于人物的心靈世界中，更多的是對理想愛情的尋找。在方方的《船的沉沒》、《桃花燦爛》、《隨意表白》等“愛情系列”小說中，都有一個基本題：一對真誠相愛的戀人為何難成眷屬？當方方透過這一個個愛情的悲劇追問“生命又算得了什么那？”《船的沉沒》“愛有多大意義呢？”（《桃花燦爛》）時，作家帶領我們賦予愛情故事以哲理之思，并讓我們領略思考人物的深層心理。

在小說《船的沉默》中，方方努力追尋的是一種人間早有的心靈相通、智慧相當的理想愛情模式。在小說《桃花燦爛》，作者認為真正愛情的達成，是一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是以死為代價的，在這種極端性的體驗中考驗人對感情的深度把握，引導讀者思考走向真愛的路途是艱難坎坷的。小說《暗示》中以母親、姨媽、葉桑、二妹、小妹的故事，展現了一個家族兩代女人幾近雷同的宿命輪回，方方用葉桑死亡的方式，驚醒人們對那個絕美世界---即理想愛情的關注。

總之，在方方的筆下，她不僅僅是在單純的講一個關于愛情與婚姻的感傷而悲涼故事，而是把愛情放在精神和信仰的層面，并從愛情故事中提煉人生哲理：“或許我們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加以評判。錯或者對的意義也許是一樣的。原先的錯可能是現在的對，而原先的對到現在也多半演變成了錯，人心無從固定。一切都是變化著的”（《隨意表白》）。

二、形成兩人不同愛情觀的原因分析

方方和池莉兩位作家在愛情觀上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池莉是“不談愛情”，甚至懷疑愛情的，方方則相信愛情，并努力追求理想中心靈契合的愛情。形成兩人不同的愛情觀，有兩個方面的原因：

從認知層面上來講，池莉是把愛情與婚姻攪合在一起的，所以愛情在種種家庭瑣事和繁雜的社會網絡中被湮沒。難怪池莉會把古典情懷中浪漫的愛情撕裂，并不厭其煩的告誡讀者：好好地過日子吧，不要有不切實際的理想化的幻想。方方則是把愛情放在精神的層面來理解，她相信愛情是存在的，并苦苦的加以追尋。為此，方方選擇把她筆下的主人公都安排到難以抉擇的窘迫境地，通過種種極端性地體驗來引導人們對真愛進行思索。

從作家主體創作立場的角度來講，創作立場各異也是形成兩人不同愛情觀的一個重要原因。方方作為一個堅守人文精神的知識分子，在她身上聚集了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底蘊，這種傳統文化底蘊，使得她與池莉在寫同一題材的世俗小說時，可以主動跳出世俗之外，持一種審視和批判的角度來關注筆下人物的生存狀態，從而寫出對歷史與文化及人生哲理的思索，拓展了讀者的思維空間。池莉則始終對小市民的生活充滿了熱情，并不遺余力的贊揚這些小市民艱難生活的熱情，她接受、擁抱生活的態度，使其小說很通俗化，但隨之愛情也變得庸俗化，池莉為我們摘下了亙古以來罩在愛情身上的光壞，把如美麗童話般的愛情踩在腳下，所以池莉“不談愛情”，甚至懷疑愛情。

參考文獻：

[1]賈述鶯 《談方方、池莉小說創作的差異》 《東南傳播》 2006（11）

[2]張艷玲 《方方、池莉言語風格比較》 《黃石教育學院學報》2005（3）

作者簡介：霍書海（1981-），女，河南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現當代文學、高職語文教育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