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托妮·莫里森的《寵兒》成功地揭露了黑人奴隸制和白人奴隸主對美國黑人奴隸的摧殘與迫害,描述了受壓迫的美國黑人不甘地吶喊與堅強的反抗,反映了黑人女性水深火熱的痛苦生活和分裂扭曲的心理思想。隨著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莫里森以巧妙的敘事風格、形象的語言表述、象征性的人物代表以及獨特的數(shù)字運用給出了讀者們一個有一個的暗示。
關鍵詞:托妮·莫里森 《寵兒》 反抗 悲慘
提到托妮·莫里森最震撼人心、最成熟的代表作,非《寵兒》莫屬。1987年,莫里森完成了對《寵兒》的創(chuàng)作,并于1988年,獲得美國普利策小說獎,從而成為美國文學史,乃至當代文學史的不朽之作。作為歷史上唯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莫里森以歷史中的馬格麗特·加納故事為背景,在《寵兒》中講述了一位充滿母愛卻寧可殺害自己的孩子,也不愿他們被人奴役的黑人女性的悲慘人生。
故事要從這位黑人母親的出逃說起:女黑奴塞絲懷著身孕只身從肯塔基的奴隸莊園逃到俄亥俄的辛辛那提,奴隸主循蹤追至;為了使孩子不再重復自己做奴隸的悲慘命運,她毅然殺死了自己剛剛會爬的幼女寵兒。誰知18年后,寵兒還魂重返人間,和塞絲、塞絲的女兒彤芙以及塞絲的情人保羅·D生活在同一幢房子里。她不但加倍地向母親索取關愛,甚至糾纏和引誘保羅·D,妄圖不擇手段地擾亂和摧毀母親剛剛回暖的生活,以報復母親曾經對她的傷害與拋棄。隨著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莫里森以巧妙的敘事風格、形象的語言表述、象征性的人物代表以及獨特的數(shù)字運用給出了讀者們一個有一個的暗示。
首先,通過故事人物的回憶與交談,小說情節(jié)不斷在過去與現(xiàn)實之間飛速變換,情景鏡頭也在時間上持續(xù)切換。作者這類敘事手法極好的加強了過去與現(xiàn)實之間的聯(lián)系,也通過隱喻的鬼魂直接暗示著讀者:盡管塞絲很想忘掉悲傷恐怖的過去,她至今仍難逃過去的惡劣影響;而這些恐怖的影響力都從塞絲嬰兒鬼魂的小小身體里迸發(fā)出來;死去的嬰孩并沒有孤獨地離開這個家,而是重新滲入到他們的新家、新生活里,無論她是否以魂體存在,她都存在于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存在于塞絲的心靈深處。另外,作者對數(shù)字的運用也極其高明:當塞絲開始新生活的時候,她住所的門牌是124號。明眼人會立即發(fā)現(xiàn)“3”的缺失,而死去的嬰孩正是排行老三。莫里森以“缺3補4”的奇思妙想暗示著讀者,離世嬰孩的鬼魂并未離家人遠去,而是在這棟房子里游蕩徘徊。
當然,作為一位黑人女作家,作者始終難忘黑人的悲屈史,并自始至終都在小說里強調奴隸制的恐怖效應,這主要體現(xiàn)在對塞斯一家的不良影響,也由塞絲一家人不同的性格暗示出來。寵兒是塞絲的第三個孩子,卻在襁褓中被母親親手殺死。她沒有名字,卻以鬼魂之體、甚至借身還魂破壞母親的生活。她的出現(xiàn)暗示著塞絲的悲慘過去和奴隸制對其現(xiàn)今生活的巨大影響。貝比·薩格斯是塞絲的婆婆,渴望自由并在自由后不斷鼓舞身邊的人振奮黑人的民族精神。但實際上,她是個很難感受到周圍親人愛意與關懷的角色,并在塞絲殺子后迷失自己,因此她對所愛之人的永久離世也持有麻木無感的態(tài)度。而小說中的男人,包括保羅·D,則都是流浪四方、漂泊不定的人,所以他們時常懷疑自己的獨立人格,否定自己的個人價值,甚至在問題發(fā)生時選擇逃避現(xiàn)實。作為母親的塞絲是一位有著堅定意志的女性,她清楚地知道如何“拒絕”與“堅持”。在出逃成功后,她成為黑人女性自由生育撫養(yǎng)孩子的第一人,徹底擺脫了奴隸制壓迫下母子分離的悲慘生活。她的行為與反抗的成功體現(xiàn)了她果決的性格。令人遺憾的是,作為一位胸懷深沉母愛的母親,她的家庭生活始終被寵兒鬼魂和奴隸生活回憶所困擾。結果,她始終活在痛苦與苦難之中,不斷掙扎卻難以擺脫。她的小女兒丹芙則是一個孤獨的問題少女。她沒有朋友、渴望得到關愛,卻又因為母親的過去而對闖入她們生活的男子充滿抵觸和敵意。由于目睹母親殺嬰,她對自己的媽媽既依賴又害怕。這使她在面對問題時總會選擇逃避,也懶于和他人打交道。而造成這群人性格的根源就是黑人奴隸制,就是塞絲對黑奴制的反抗。
此外,莫里森在小說中不斷通過各種人物對話與內心獨白暗示著塞絲對孩子深深的愛,從而襯托出奴隸制壓迫下一位心靈扭曲的母親形象,并再度點明奴隸制對美國黑人的迫害。當塞絲向保羅·D露出身上的傷疤時,她強調更多的是“有人偷她的牛奶”,而不是故事的其他方面。其實,讀者們可以從塞絲的口中猜測出,失竊那天,塞絲被人強暴了。可是直到多年以后,這位母親心心念念的仍是“牛奶”,只因相比個人尊嚴,食物對她的孩子更重要。由此可見,塞絲母愛的深沉。而作者把塞絲背上那道長長的疤痕描繪成樹狀,也意在減輕塞絲那段經歷的悲慘沉痛感受,因為在西方,大樹本身有保護、安撫、希望之意。所以,每當塞絲回憶起甜蜜之家時,她總會想起那些美麗的樹木。莫里森以形象化的語言,把塞絲因恥辱之痛而來的傷疤繪成一顆盛開的大樹、一口生命之源、一個遮風擋雨的溫暖處所。這大概就是文字的力量、藝術的力量。
托妮·莫里森的《寵兒》成功地揭露了黑人奴隸制和白人奴隸主對美國黑人奴隸的摧殘與迫害,描述了受壓迫的美國黑人不甘地吶喊與堅強的反抗,反映了黑人女性水深火熱的痛苦生活和分裂扭曲的心理思想。所以說,《寵兒》不僅體現(xiàn)了它的文學價值,更體現(xiàn)了它的社會價值,而托妮·莫里森也無愧于當代優(yōu)秀女性作家的稱號。
參考文獻:
[1]Margaret Atwood, \"Haunted by Their Nightmares,\" in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September 13, 1987.
[2]Susan Bowers, \"Beloved and the New Apocalypse,\" in Journal of Ethnic Studies, Vol. 18, No. 1, Spring, 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