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采用寬恕量表、特質憤怒量表與攻擊行為量表對425名高職生進行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寬恕與特質憤怒、攻擊行為呈顯著負相關,特質憤怒與攻擊行為呈正相關;特質憤怒對寬恕與攻擊行為之間關系的調節作用大小不同;對敵意以及攻擊行為總分的調節作用最為顯著,對憤怒的調節作用較小,對言語攻擊與身體攻擊的調節作用不顯著。這表明高職生寬恕與特質憤怒對攻擊行為有顯著的交互作用。
關鍵詞 高職生;寬恕;特質憤怒;攻擊行為
中圖分類號 G71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3)22-0079-05
一、問題的提出
心理學文獻中一般將寬恕界定為:寬恕涉及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人在心理、情感、身體或道德方面受到另一個人深度而持久的傷害,寬恕是使受害者從憤怒、憎恨和恐懼中解脫出來,并不再渴望報復侵犯者的一個內部過程[1]。Hook等人所提出的集體主義寬恕模型認為,集體主義的個體為了維護社會和諧,會更多地選擇決定性寬恕,即在行為上選擇寬恕,但情緒上并不一定有積極的變化;個體仍然有可能體驗到憤怒、生氣等不良情緒[2]。且大量實證研究顯示,寬恕會對個體的攻擊行為、欺負行為產生較高的解釋力和預測力[3][4]。此外,在寬恕的相關研究中,一些學者還發現特質憤怒會對寬恕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5],并且特質憤怒會調節情緒與女大學生攻擊行為之間的關系[6]。這也就是說特質憤怒可能是影響寬恕與攻擊行為關系的一個重要變量。特質憤怒是一種持久而穩定的人格特質,包括在憤怒的頻率、持續時間和強度上穩定的個體差異[7]。特質憤怒也會對個體的攻擊行為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高特質憤怒的個體在敵意情境下會表現出更多的攻擊行為傾向[8];但是特質憤怒和寬恕如何共同影響個體的攻擊行為有待進一步研究。因此,本研究將從寬恕的集體主義模型出發,以高職生為被試,探討寬恕和特質憤怒在減少高職生攻擊行為中的共同作用機制。
Mauger等人在研究中將寬恕分為兩種,即自我寬恕與寬恕他人;自我寬恕是假定自己為侵犯者,而寬恕他人則是假定自己為受害者[9]。Anderson的一般攻擊模型認為,個體攻擊行為的產生將會受到情緒、認知與生理喚醒三條路徑的影響[10],由此可以看出個體寬恕他人行為將會直接影響其攻擊行為。以往已有研究結果也顯示寬恕他人對大學生攻擊行為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11]。基于我國高中生的研究也發現,寬恕他人會對攻擊行為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12]。因此,本研究認為在集體主義背景下,寬恕他人也會對高職生的攻擊行為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
自我寬恕是個體在面對自己的、已認識的錯誤時,愿意放棄對自己的不滿,并給予自己同情、寬大和關愛的過程[13]。自我寬恕與自我開脫有著本質區別,即自我寬恕意味著積極承擔責任,并表現出更多的親社會行為[14]。在冒犯行為出現后,勇于負責并做出道歉等親社會行為的個體,更容易自我寬恕[15]。尤其是受害者與冒犯者關系較親密時,冒犯后的補救行為更易進行,從而促進個體自我寬恕的實現[17]。已有研究發現,自我寬恕與生活適應、心理健康相關,自我寬恕是低情緒紊亂和高生活質量的有效預測源,而且對自我寬恕的干預能提高生活質量、減輕壓力[17]。由此可見,自我寬恕對個體攻擊行為將會產生負向影響。綜上所述,本研究認為寬恕會對高職生的攻擊行為產生顯著的負向影響。
雖然目前學者們普遍認同寬恕在抑制個體攻擊行為中起著十分關鍵的促進作用,但是卻鮮有研究者關注哪些因素會抑制寬恕的這一促進作用,并使得個體較多產生攻擊行為。特質憤怒與反應攻擊的綜合認知模型認為,高特質憤怒個體與低特質憤怒相比對敵意情境刺激(如挑釁、辱罵等)有更強烈的反應,更易表現出反應攻擊行為[18]。而集體主義寬恕模型則認為,在集體主義的社會文化環境中,個體傾向于維護人際關系和社會和諧[19],即使在受到傷害時,集體主義背景下的群體也不擅長于憤怒等情緒和情感的體驗[20],而是更愿意去壓抑憤怒,因為在他們看來,憤怒等情感體驗不利于良好人際關系的維持[21]。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以高職生攻擊行為為主要關注變量,考察中國文化背景下高職生的寬恕對攻擊行為的影響,探討特質憤怒在寬恕與攻擊行為之間的調節作用。
二、研究對象和方法
(一)對象
隨機選取成都市3所高職院校大一和大二兩個年級的學生共450名,回收有效問卷425份,有效率94%。其中,男生195份,女生230份;大一225份,大二200份。
(二)方法
1.寬恕量表
寬恕量表由Hearland編制[22],分為寬恕他人和寬恕自己兩個維度,量表由24個項目組成,兩個維度各包括12道題目,采用7級評分(1=完全不符合,7=完全符合),得分越高,則越容易寬恕他人和寬恕自己。本研究中寬恕總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為0.78,寬恕他人、寬恕自己分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分別為0.76和0.79。
2.攻擊行為量表
采用Buss編制的攻擊性問卷(The Aggression Questionnaire)[23]。問卷包含29個題目,包括身體攻擊、言語攻擊、憤怒和敵意四個維度,采用五點計分,1代表“完全不符合”,5代表“非常符合”。問卷得到廣泛應用,被證明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本研究中言語攻擊、身體攻擊、敵意和憤怒四個維度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分別為:0.63、0.71、0.73、0.72,總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達到0.79。
3.特質憤怒量表
該量表包括狀態憤怒、特質憤怒以及憤怒表達三個量表,共57個題目,本研究選取特質憤怒量表,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24],包括10個項目,采用4級評分,1代表“一點不是”,4代表“完全是”,包含氣質性憤怒和反應性憤怒兩個因子。本研究中特質憤怒總量表以及兩個因子的內部一致性科隆巴赫α系數分別為0.76、0.73和0.71。
(三)數據分析
采用SPSS16.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三、結果
(一)高職生寬恕、特質憤怒與攻擊行為的相關分析
研究表明,高職生在特質憤怒量表上每題得分為2.06±0.47,即在“有一點”附近,該量表采用4點計分,這表明他們具有中等程度的特質憤怒水平。高職生在寬恕量表上每題得分為5.24±0.69,即在“基本符合”附近,量表為7點計分,這表明他們具有中等偏上的寬恕水平。對寬恕、特質憤怒、攻擊行為各維度進行相關分析,結果表明,寬恕與特質憤怒、攻擊行為及各維度均呈負相關,特質憤怒攻擊行為及各維度均呈正相關。
表1 寬恕、特質憤怒與攻擊行為及其各維度的描述統計及相關分析
注:*表示p<0.05,**表示p<0.01,***表示p<0.001,下同。
(二)特質憤怒在寬恕與攻擊行為之間的調節作用
采用多元性回歸方法進行分層次回歸,分別以攻擊行為及各維度為因變量,以寬恕、特質憤怒為預測變量。在回歸模型的第一層進入寬恕、特質憤怒,第二層進入寬恕、特質憤怒交互項(各變量進入方程前進行了去中心化處理),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特質憤怒對于寬恕和攻擊行為之間的調節作用
由表2可見,以攻擊行為為因變量時,寬恕與特質憤怒的交互作用顯著(β=12,P<0.01),即特質憤怒能夠調節寬恕對攻擊行為的影響。以憤怒為因變量時,寬恕與特質憤怒的交互作用顯著(β=0.08,P<0.05),即特質憤怒的調節作用顯著,特質憤怒可以調節寬恕對個體攻擊行為的影響。以敵意為因變量時,寬恕特質憤怒的交互作用顯著(β=0.13,P<0.01),即特質憤怒的調節作用顯著,特質憤怒可以調節寬恕對個體攻擊行為的影響。以言語攻擊為因變量時,寬恕與特質憤怒的交互作用不顯著(β=0.09,P>0.05)。以身體攻擊為因變量時,寬恕與特質憤怒的交互作用不顯著(β=0.05,P>0.05)。
為了更清晰地解釋特質憤怒在寬恕與攻擊行為之間的調節作用,抽出特質憤怒較低水平(平均分以下一個標準差)和較高水平(平均分以上一個標準差)兩組,根據回歸方程計算在寬恕水平較低(平均分以下一個標準差)和寬恕水平較高(平均分以上一個標準差)時,對于攻擊行為的預測情況,如圖1所示。
圖1 特質憤怒對寬恕與攻擊行為關系的調節效應
結合圖1可知,無論是高特質憤怒者還是低特質憤怒者,隨著寬恕水平的增加,其攻擊行為水平均呈下降趨勢。當高職生特質憤怒水平較低時,其攻擊行為會隨著寬恕水平的升高而大幅降低;當高職生特質憤怒水平較高時,其攻擊行為也會受到寬恕水平的影響,但是其減少幅度遠不如低特質憤怒者更為明顯。也就是說,與高特質憤怒水平組相比,低特質憤怒水平高職生的攻擊行為更易受到寬恕的影響。
四、分析與討論
(一)高職生寬恕、特質憤怒與攻擊行為現狀描述
本研究發現,高職生中等偏上的寬恕水平與本科大學生相近,這與王翠榮的研究結果較為一致[25]。本研究結果還表明,高職生攻擊行為的平均得分為2.73,低于中點“3”;由此可見,高職生攻擊行為處于較為合理的水平,總體還是健康向上的,這與王曉英的研究結論較為一致[26]。進一步的相關分析發現,寬恕與攻擊行為及其各維度呈顯著負相關,這與Webb等人的研究結論相一致。這可能是因為寬恕能提高個體心理健康水平,具體而言是指寬恕能幫助個體克服人際間的侵犯,提高自尊、主觀幸福感、生活滿意度[27],進而減少其攻擊行為的出現。與此同時,本研究還發現,高職生具有中等程度的特質憤怒水平,進一步的相關分析表明,特質憤怒與寬恕呈顯著負相關,而與攻擊行為均呈顯著正相關;這分別與Berry、Maxwell等人研究結果較為一致。這或許因為高特質憤怒個體比低特質憤怒個體更具敵意,更容易體驗到外界的壓力,在憤怒情緒被激起后他們有著更為不良的應對方式,包括言語和身體對抗、少有建設性行為的應對傾向,這樣的應對方式也加劇了不良的人際關系,進而更容易產生攻擊行為[28]。
(二)寬恕與特質憤怒的交互效應
本研究發現,特質憤怒在寬恕與攻擊行為之間起著調節作用,無論是低特質憤怒者還是高特質憤怒者,在寬恕水平的影響下,其攻擊行為均呈下降趨勢。但在高寬恕水平下,低特質憤怒者的攻擊行為水平顯著低于高特質憤怒者的攻擊行為水平;而在低寬恕水平下,低特質憤怒者的攻擊行為水平只是略低于高特質憤怒者的攻擊行為水平。這或許表明,寬恕能直接促進個體攻擊行為的減少,而特質憤怒則調節著寬恕對攻擊行為的影響,如低特質憤怒者更容易受到寬恕對攻擊行為的影響。本研究還發現特質憤怒的調節作用大小不同。對于敵意以及攻擊行為總分的調節作用最為顯著,對于憤怒雖有調節作用,但作用較小;而對言語攻擊與身體攻擊的調節作用不顯著。這也進一步驗證了Hook等人所提出的集體主義寬恕模型,即集體主義的個體為了維護社會和諧、修復受損的人際關系,會傾向于在行為上選擇寬恕,而仍然會體驗到憤怒、生氣、怨恨等不良情緒。然而,高特質憤怒個體對于這些不良情緒會有更嚴重的與憤怒有關的身體癥狀、更強的生理喚醒[29]。這種積累的憤怒和敵意會促使其形成心理防御機制,長期用這些防御機制又會形成抑郁、焦慮等嚴重的心理問題;進而使得個體產生報復和攻擊等消極應對方式。
Fitzgibbons認為,解決個體的憤怒情緒有三種基本機制:意識或潛意識的否認、主動-被動攻擊性的表達和寬恕[30]。然而,不管是對憤怒不加控制的表達,還是長時間壓抑,對個體的身體健康都有害;宣泄對處理個體的憤怒情緒在短時間內可能有效,但并不能徹底降低或消除其內心深處的憤怒。因此,許多精神工作者認為,健康的方式是“合理”的表達憤怒;顯然寬恕是三者中最有利于心理健康的途徑。而以往寬恕干預研究發現,寬恕是治愈憤怒的有效方法,能消除因為受到傷害而產生的憤怒情緒;通過外界幫助,個體可以逐漸變得更為寬恕,同時與憤怒有關的負性情緒(如怨恨、敵意等)也逐漸減少[31]。但個體學會了寬恕,也就學會了用更恰當的方式表達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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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of Forgiveness on Aggressive Behavior of Higher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Trait-anger
LUO Xiao-man, HE Hao, LIU Yan-ling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Abstract Using forgiveness scale, trait-anger scale and aggressive behavior scale to carry out questionnaire survey on 450 higher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and the results show that, forgiveness has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with trait-anger and aggressive behavior, and trait-anger has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aggressive behavior; trait-anger has different regulation roles to forgiveness and aggressive behavior: it has the most significant regulation for hostility and aggressive behavior, has just a little regulation for anger, but has no significant regulation to verbal and physical aggression. This suggests that forgiveness and trait-anger has significant moderating effects on aggressive behavior.
Key words higher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forgiveness; trait-anger; aggressive behavi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