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利用對山東壽光和河北定州308個蔬菜種植農戶的調研數據,基于雙變量相關分析和加權最小二乘回歸模型,對農戶家庭人口學特征對綠色農產品生產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戶主性別、戶主年齡、投入到綠色農產品生產的勞動力數量以及農產品生產收入對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有顯著性作用,而戶主的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口數、農業勞動力、家庭總收入、是否有外出務工勞動力對綠色農產品生產沒有明顯影響。
關鍵詞:中國農戶;家庭人口學特征;綠色農產品
中圖分類號:F32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3890(2013)11-0035-05
一、引言
近年來中國農戶家庭人口學特征發生了顯著的變化,較為明顯的特征是家庭成員流動遷移行為增加、家庭成員職業多元化、從事農業生產的勞動力減少、戶主文化程度普遍提高。目前,我國農戶的家庭特點是否適合生產綠色農產品?家庭戶主是否愿意和能夠生產綠色農產品?筆者試圖考察農戶的人口學特征與綠色農產品生產之間的關系并嘗試探索二者之間的規律。
國內關于農戶家庭人口學特征與農戶經濟行為的代表性研究如下:高夢滔和畢嵐嵐利用微觀面板數據實證分析了家庭人口學特征與農戶消費增長的關系[1]。周逸先和崔玉平研究了農村戶主的文化素質與就業及家庭收入的相關性[2-3]。孔喜梅的研究表明農戶家庭土地流轉決策與家庭架構特征密切相關[4]。王平等研究農村土地集約利用影響因素的結果表明,文化程度、常住在家人口和人均年收入對農戶集約用地意愿有顯著性影響[5]。在農戶行為決策的研究中,很多文獻是把家庭人口學特征的某一項或幾項內容以解釋變量納入模型考察其顯著性,如朱麗娟和向會娟的研究表明農戶年齡對節水灌溉技術的采用有顯著性影響[6]。趙建欣和張忠根在分析安全農產品生產的影響因素時把戶主年齡和戶主受教育年限以解釋變量引進模型,研究結果表明戶主年齡對農戶安全農產品生產行為影響顯著,戶主的受教育年限影響不顯著[7]。周潔紅的研究表明戶主年齡和受教育程度對農戶蔬菜質量安全控制無顯著性影響[8]。綜述文獻發現,農戶家庭人口學特征與綠色農產品生產關系的研究在國內尚不多見,鑒于此,本文利用對河北定州和山東壽光308個蔬菜種植農戶的調研數據,在統計分析和模型研究的基礎上對農戶家庭人口學特征與綠色農產品生產的關系進行考察,以期發現二者之間的規律,為農產品質量安全政策的制定提供決策參考。
二、數據來源與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一)數據來源
本文部分數據來自2011年寒假筆者帶領學生進行的調研,部分數據來自2012年暑假的調研。數據獲得過程如下:為保證論文數據質量,避免一次性調查可能出現的數據缺失或不符合建模要求的問題,在開展大規模調查前,先通過小規模試調查對調查項目進行了檢驗。通過小樣本預調研,補充、修訂和完善了問卷,然后進入正式調查階段。根據研究的需要,選定山東壽光和河北定州兩個縣為調查范圍,以隨機抽樣方法選取調查村以及村內農戶。被調查者均為蔬菜種植專業戶的家庭決策者,由調研員對其提問后填寫問卷。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500份,有效問卷308份,其中山東壽光145份,河北定州163份。
(二)變量選擇及描述性統計
廣義的人口學特征包括人口的自然特征(如出生死亡、數量結構)、社會特征(如宗教、民族)和經濟特征(如收入、職業)等諸多方面。基于近年來中國農戶家庭的主要變化,本文主要考察農戶的家庭規模與結構、勞動力數量與構成、收入來源與分布以及包括年齡、性別、文化在內的家庭戶主特征。
1. 家庭規模與結構。家庭規模與結構是家庭人口學變量中重要的變量之一,反映一個家庭最基本的狀態。本文首先考察當前中國農戶家庭規模與結構與綠色農產品生產的關系。近年來農村勞動力外出就業的人數持續增加,從事農業生產的農村勞動力數量不斷減少。農村勞動力外出就業是否影響綠色農產品的生產,也是本研究需考察的問題之一。
調研資料統計結果顯示,樣本家庭人口數最少為1人,最多8人,平均為3.77人。核心家庭占被調查樣本的78.95%,擴展家庭占18.08%,其他占2.97%。在被調研的農戶家庭中有37.82%的家庭存在勞動力外出就業現象。
2. 家庭勞動力數量與構成。已有研究表明勞動力數量作為農戶家庭的人力資本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農戶的行為決策,家庭勞動力數量、農業勞動力數量、投入到農產品生產的勞動力數量與綠色農產品生產的關系是本研究考察的內容之一。
被調查樣本中,家庭勞動力數量為2人的農戶占79.91%,家庭構成為一對夫婦和未成年的子女。家庭勞動力數量為3~4人的占16.15%,家庭構成為一對夫婦和沒有獨立生活的成年子女。家庭勞動力數量在5人以上的農戶占被調查樣本的2.82%,這種情況出現在子女比較多并且沒有獨立出去生活的家庭中。家庭勞動力僅有1人的占1.12%。農戶家庭勞動力數量與構成的分布情況如表1所示。
3. 收入來源與分布。農戶的行為決策在一定程度上會受到家庭收入的約束,家庭總收入、農業收入以及與綠色農產品生產相關的收入對綠色農產品生產是否產生影響,將是本研究待考察的問題之一。根據以往研究,不僅收入的絕對數量影響農戶決策,收入的來源結構對農戶行為也有一定影響,因此我們設立了農戶家庭的農業收入和蔬菜種植收入兩個指標來反映農產品收入在農戶家庭收入中所占比重,并考察其與綠色農產品生產的關系。
被調查樣本的收入來源有如下三種類型:家庭經營收入、工資性收入、轉移性收入。樣本家庭總收入平均為29 659.25元,農業收入平均為20 206.67元。由于被調研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同、市場化程度不同、非農就業程度存在很大差異,導致兩個地區家庭收入差距較大。
4. 戶主人口學特征。在我國農村,戶主①在家庭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在家庭決策的許多方面起著決定性作用,因此戶主特征成為影響家庭決策的一個重要因素。
戶主年齡。年齡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經歷的代表,它可以用來解釋動機和目標的多樣性[9]。根據以往研究,戶主的年齡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其行為決策。因此我們提出的研究假設是戶主年齡影響綠色農產品生產。從年齡結構來看,在被調查的戶主中,30歲以下的樣本所占比例為9.82%;31~40歲戶主所占比例為25.34%;41~50歲戶主占40.23%;51~60歲戶主占22.81%;60歲以上戶主所占比例約為1.80%。
戶主性別。在308個被調研樣本中男性戶主占81.8%,女性戶主占18.2%。為考察性別對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的影響,我們把性別以解釋變量引入模型。
戶主的文化程度。受教育程度是衡量勞動力質量的重要指標,因為教育可以增進一個人獲取、辨識和理解信息的能力[10],為此本文將考察戶主的文化程度對綠色農產品生產的影響。在被調查樣本中,戶主平均受教育年限為7.27年。從樣本的分布情況來看,不識字的戶主占2.51%;接受過1~6年教育的戶主占41.62%;接受過7~9年教育的戶主占43.04%;受教育年限在10年以上的戶主占12.83%。
三、實證方法與結果分析
(一)相關性分析
我們用雙變量相關分析檢驗農戶綠色蔬菜生產與農戶人口學特征是否存在相關關系,旨在篩選進入實證模型的解釋變量。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蔬菜的質量安全水平用農戶安全行為得分表示(具體賦值見回歸模型中被解釋變量的說明)。
由表2可知,家庭人口數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不相關,我們的解釋是家庭人口數量不能代表投入到農業生產的勞動力數量,更不能代表投入到蔬菜生產的勞動力數量。因此我們又對家庭勞動力數量、從事蔬菜生產的勞動力數量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進行相關分析。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農戶家庭所擁有的勞動力數量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顯著負相關,但相關系數較低。從事蔬菜生產的勞動力數量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顯著負相關。
家庭收入盡管是家庭決策的一個約束條件,但分析結果表明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沒有直接的相關關系。農業收入和蔬菜種植收入均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存在相關性,但前者的相關系數很小。我們訪談了解的情況是,農業收入構成家庭主要收入來源的農戶比非農收入是主要來源的農戶更重視綠色農產品的生產。
戶主年齡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正相關。戶主年齡與農戶綠色農產品生產是否存在因果相關,在后面的模型中將進一步驗證。
戶主的受教育年限與蔬菜質量安全水平的相關性檢驗不顯著。根據訪談的情況,戶主的文化程度對綠色蔬菜生產影響不太大的原因是,接受教育少的農戶雖然對一些綠色生產技術自主學習較困難,但是他們能夠比較容易得到諸如農藥銷售部門專業農藝師或當地的技術推廣人員的免費咨詢服務。
(二)回歸分析
盡管相關分析對一些研究假設進行檢驗時具有統計顯著性,但這些變量是否為農戶生產綠色農產品的原因變量有待進一步考察。根據已有理論和前面的相關分析結果,我們建立如下回歸模型考察變量之間的關系。
Yi=?茁0+?茁1labour+?茁2outwork+?茁3income+?茁4gender+?茁5age+?茁6cost+?茁7profit+?茁8region+?滋t
式中,Yi代表農戶生產蔬菜的安全水平,具體取值為農戶安全行為得分。根據彼代爾和瑞曼(Beedell Rehman)的研究以及綠色農產品的生產過程,對綠色農產品安全生產狀況的測量由四類指標(農藥使用情況、肥料使用情況、種植前和過程中綠色技術采用狀況、農產品采摘后處理)共同測度。農產品安全生產狀況建立在農戶生產行為基礎上,農戶生產行為由農戶對四類指標問題的回答來反映[11-13]。對農戶的回答計算得分,所有問題的得分相加得到被解釋變量指標②。
labour:農戶家庭勞動力數量;outwork:是否有外出務工勞動力,以虛擬變量形式引入模型;imcome:蔬菜種植收入;gender:戶主性別,用虛擬變量表示;age:戶主年齡;Region:地區,用虛擬變量表示。
成本和收益是農戶經濟行為決策時需要考慮的經濟學變量,綠色農產品生產是蔬菜種植專業戶一項經濟行為決策,為此我們把安全蔬菜的供給成本和預期收益指標作為控制變量引入模型。由于不同種類的蔬菜生產投入成本存在很大差異,因此對農戶供給安全蔬菜成本的測度沒有采用實際的成本核算,而是采用農戶感知成本。感知成本的高低設成likert五點量表的形式,在模型中用cost表示。由于農業生產的周期長、價格波動幅度大等特點,農戶在生產時并不確切知曉產品生產出來后的售價和收益,在模型中我們用預期收益指標來考察價格和收益對農戶綠色蔬菜決策的影響。把預期收益的高低設成likert五點量表的形式,模型中用profit表示。
(三)模型運行結果及整體評價
我們首先用VIF法對模型進行多重共線性檢驗,用White檢驗法對模型進行異方差檢驗。檢驗結果表明模型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但模型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都拒絕同方差假設。故采用加權最小二乘法(WLS)對模型進行估計,權重取“殘差絕對值的倒數”。加權最小二乘結果如表3所示。
模型的加權最小二乘估計結果顯示,調整后的樣本決定系數■2為0.702,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表明模型的擬合優度較好。F統計量的值為88.889,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均顯著,表明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之間的線性關系在總體上成立。
(四)模型的參數檢驗及解釋
蔬菜生產勞動力數量對蔬菜質量安全水平存在顯著的負影響,這說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投入到蔬菜生產的勞動力數量越多,農戶對蔬菜的質量安全控制水平越低。按照比較優勢理論,農業勞動力多的家庭由于勞動力資源豐富,傾向于用勞動替代技術。而綠色農產品生產的某個環節或階段所需勞動和技術需要科學配比,簡單的用勞動力數量代替綠色投入品使用會導致蔬菜質量安全水平下降。
農戶家庭中是否有外出務工勞動力對農戶生產的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沒有明顯影響。根據調研我們給出的解釋是,外出務工可以增加農戶家庭的總收入,戶主可以拿出部分收入通過雇傭勞動力來彌補生產中的勞動力約束,因此外出務工對綠色農產品生產沒有直接影響。
回歸結果顯示,蔬菜種植收入對蔬菜的質量安全水平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有明顯影響,說明農戶的蔬菜收入越多,越重視蔬菜的質量安全水平。
戶主性別對綠色農產品生產影響顯著。男性戶主相對于對照組的女性戶主而言,生產的蔬菜質量安全水平更高。根據訪談我們給出的解釋是男性戶主更容易接受新技術,如綠色農產品生產中生物農藥的使用,而女性更傾向于用傳統的方法種植蔬菜,如仍使用見效快的高毒化學農藥。
戶主年齡越大,供給蔬菜的質量安全水平越高。我們觀察到的事實是,年齡大的戶主較年齡小的戶主更傾向于用手工勞動代替化學投入品的使用,年齡較大的戶主更喜歡整天在地里忙碌,進行手工鋤草、人工授粉等。
控制變量安全蔬菜供給成本對農戶生產綠色蔬菜質量水平沒有顯著性影響,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安全蔬菜的預期收益通過了參數的顯著性檢驗。我們給出的解釋是,盡管綠色農產品的生產成本高于常規蔬菜,但農戶對安全蔬菜的預期收益越高,農戶對蔬菜的質量控制越嚴格。因此成本的高低不影響農戶是否生產綠色蔬菜的行為決策,預期收益對其有正影響。
地區虛擬變量不顯著表明河北定州農戶和山東壽光農戶生產的蔬菜質量安全水平有顯著性差異。
四、主要結論及政策啟示
本文通過實證分析主要得出以下結論和政策啟示:
基于農戶家庭勞動力數量與農產品的質量安全水平相關性較小,投入到蔬菜生產的勞動力數量對綠色農產品生產負影響,以及外出就業對綠色農產品生產無顯著性影響的分析結果,可鼓勵農村勞動力到城市務工,或從事農業和非農業的兼業化生產。
基于農戶的家庭收入與該家庭生產的農產品的質量安全水平不相關,該家庭的農業收入與農產品的質量安全水平相關性較小,以及蔬菜種植收入對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影響顯著的分析結果可得到的政策啟示是:以農產品收入為主要收入來源的家庭應充分重視所生產的農產品的質量;以其他農業經營(如農業運輸等為農業服務的行業)收入為主要收入來源的家庭應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農業經營方面,重點著眼生產率的提高;以非農收入為主要收入來源的家庭,家庭的部分勞動力可繼續從事到非農行業,其余人員可通過加入農業專業合作組織克服綠色農產品生產對勞動力數量的約束。
鑒于性別對綠色農產品生產影響顯著,應增加女性戶主的培訓機會,提高其技術素質。由于女性戶主承擔著繁重的農業勞動,沒有時間繼續學習提高自己的文化程度。但是可有計劃的對她們進行職業技術培訓,尤其是在比較復雜的安全生產技術采用的初始階段,利用地方的農技推廣機構給予女性戶主直接的技術支持。
此外,預期收益盡管作為控制變量引入模型不是本文重點考察的內容,但鑒于其對綠色農產品生產影響顯著的實證結果,政府應建立并普及諸如綠色農產品標識制度、追溯制度以及采取對綠色農產品直接補貼的方法穩定農戶生產綠色農產品的預期收益。
注釋:
①本研究中的戶主不同于戶口簿中的戶主,專指農戶家庭的決策者。
②由于篇幅限制,被解釋變量指標具體設計可以郵件的形式向作者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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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關 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