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系統理論與影視翻譯

摘 要：多元系統理論是翻譯研究的文化學派的代表人物埃文·佐哈提出的重要翻譯指導原則。《老友記》作為一部美國情景喜劇，是一種特殊的“文本類型”。本文結合多元系統理論，對《老友記》中臺詞的翻譯策略進行討論。

關鍵詞：多元系統理論；影視翻譯； 老友記

作者簡介：

郝昱（1988-），男，內蒙古工業大學2011級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

張白樺（1963-），女，內蒙古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翻譯理論與實踐。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4--02

一、引言

情景喜劇（situation comedy或其縮寫sitcom），亦稱處境喜劇，是一種喜劇演出形式。這種形式一般認為出現在美國廣播黃金時代（1920年代至1950年代），如今在世界范圍內被廣為接受。在很多國家，情景喜劇都是最受歡迎的電視節目之一。

Friends（《老友記》）就可稱為是美國情景喜劇的代表，它是由華納兄弟公司制造，NBC電視公司從1994年開始播放的一部電視情景喜劇。本劇播出十年，共236集。《老友記》以紐約曼哈頓的一家公寓為中心，講述了發生在六名青年男女身上的各種搞笑、離奇、浪漫和感人的故事。該劇以六位好友Rachel，Monica，Phoebe，Ross，Chandler，Joey之間的親情、友情、愛情為主線，他們之間的嬉笑怒罵都是當代美國年輕人生活狀態的寫照，加上從他們口中時不時冒出的針砭時弊的插科打諢和令人捧腹的笑料，使這部主打幽默的肥皂劇迅速在全球躥紅。本劇的流行也讓它成為國內學生學習英語口語及美國文化的前沿教材，市場上也因此出現了眾多的翻譯字幕版本。

二、多元系統理論簡介

多元系統理論（Polysystem Theory）是以色列學者埃文·佐哈（Itamar Even-Zohar）在20世紀70年代初提出的一種理論，不過，“多元系統”這一術語的首次提出卻出現在1978年佐哈爾出版的《歷史詩學論文集》中。

多元系統理論的核心內容就是把“各種社會符號現象，具體地說是各種由符號支配的人類交際形式，如語言、文學、經濟、政治、意識形態等，視為系統而非由各不相干的元素組成的混合體。這些系統并非單一的系統，而是由若干個不同的系統組成的系統；這些系統各有不同的行為，卻又互相依存，并作為一個有組織的整體而運作。”（張南峰，2002：19）但是在這個整體里，“各個系統的地位并不平等，它們有的處于中心，有的處于邊緣。與此同時，它們的地位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通過它們之間永無休止的斗爭，整體內的各個系統會不斷地發生變化：處于中心的系統可能被驅逐到邊緣，而處于邊緣的系統可能攻占中心位置。”（謝天振，2003：60）

三、多元系統理論對制約影視作品翻譯因素的論述

眾所周知，在一個國家或民族的多元系統中，翻譯文學往往處于邊緣地位。如果翻譯文學能在譯入語這一多元系統中從“邊緣”走向“中心”，那就意味著翻譯文學在該國或該民族被廣泛認可并接受，也就是說譯者的譯介工作取得了成功。同樣，一部國外的影視作品如果被國內的廣大的影視愛好者或外語學習者所接受，那么可以說字幕組的翻譯工作取得成功。在一部國外影視作品從“邊緣”走向“中心”，或者說在被廣泛認可并接受的過程中，都受到哪些因素制約呢？多元系統理論的繼承和發展者，當代英國翻譯理論家西奧·赫曼斯把制約作品譯介的因素歸納為三個方面：“意識形態、詩學和贊助人”（謝天振，2003：240）。這一點謝天振在《翻譯研究新視野》一書中已經提到，并且還增加了譯文的質量以及翻譯家個人對讀者的吸引力這兩個因素。如果我們將這些因素引入影視翻譯，就會發現它們同樣適用。

四、對《老友記》的語言翻譯的分析

《老友記》的字幕翻譯，是一種特殊的類型文本。譯者要為譯入語觀眾傳達大致相同的劇情信息，實現原語影片創作者的創作意圖。

1、意識形態

勒費維爾（Lefevere）指出：意識形態就是“一種體現利益的話語。這種利益以某種方式與維持或責難處于社會歷史生活中心地位的權利結構相聯系。”（Lefevere ，1992 ： vii）而“任何話語都具有政治色彩和意識形態的意義”（廖七一，2001：317）。既然翻譯離不開話語，那么它也就與政治和意識形態等因素密不可分，這不僅表現在待譯資料的選擇上，同時也表現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對待與意識形態有關的話語的處理策略。

（1） （Season 1：21）

Joey： （entering） You know there already is a Joseph Stalin？

早就有人叫喬瑟夫斯大林了。

Chandler： You’re kidding.

開什么玩笑。

Joey： Apparently he was this Russian dictator who slaughtered all these people. You’d think you would’ve known that！

顯然他是屠殺各種民族的俄國獨裁者，你怎么會不知道！

Chandler： Y’know， you’d think I would’ve.

你怎么認為我知道。

（2） （Season 10：12）

Phoebe： She did？ Why？

她退出了？為什么？

Monica： I made her. （Phoebe looks shocked） Steel drums don’t really say “elegant wedding”. Nor does Marjorie’s overwhelming scent.

我叫她這么做的。鋼鼓和高雅的婚禮不太搭調。而且Margery的體味太濃了。

Phoebe： （looking angry） Hey！ She will shower when Tibet is free.

嘿！西藏獨立之后她會洗澡的（她才不會洗澡呢）。

（1）中關于斯大林的描述，字幕組人員采用直譯法，“屠殺各種民族的俄國獨裁者”，這顯然是在我們對歷史的認知基礎上做出的判斷。（2）中對于“西藏獨立”，西方媒體一直對西藏問題進行歪曲報道，使得西方民眾對西藏問題的認識抱有偏見。字幕組人員為保持劇目的原汁原味，先進行直譯，而后采取括號加注手段，把正確的事實傳遞給觀眾，以免使觀眾產生反感情緒。

2、詩學

“詩學是一個包含諸多內容的約定俗成的傳統概念，它包括了詩論，也包括了一般的文藝理論乃至美學理論”（陳敦，1997：230）。勒費維爾認為在翻譯過程中的任何層面上“如果語言學方面的考慮與意識形態和詩學方面的考慮發生沖突，后者總是獲勝。”（Lefevere， 1990：24）這說明詩學對翻譯具有一定程度的制約作用。在字幕制作過程中，考慮到時間和每行字幕的長度，這一因素同樣在字幕翻譯中產生影響。

（3）（Season 3：15）

Monica： Okay， let’s start with the free messages outside the UN.

先說你為什么要在聯合國做免費按摩服務？

Phoebe： Oh！ That’s my new thing. I figure bodies at peace， make peace.

哦！這是我的新目標，我認為，平和的身體可以締造和平。

原文中“bodies at peace， make peace”兩個peace采用了英語中的End rhyme， 即尾韻。字幕組人員根據中文修辭，采用了回環這一修辭手法，“平和”、“和平”兩個詞語不僅使原義表述清晰，又使得譯文符合中文習慣，利于影片的接受。

3、贊助人

贊助人 （the commissioner）通常指翻譯活動的發起人（the initiator）。發起人可能是個人，也可能是團體或機構如出版商。他 （們） 在明確翻譯目的的基礎上規定翻譯要求，因此，譯者的翻譯活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贊助人或發起人的翻譯要求和目的的約束。

國內字幕組大多是由懂外語的愛好者自發組織的非盈利組織，大部分字幕組翻譯人員都是“義務勞動”。字幕組成員沒有任何經濟報酬，唯一的好處是獲得所在論壇的VIP賬號，可以下載更加豐富的影視資源。而論壇中人員對其翻譯的評價成為他們能否繼續從事字幕翻譯，保留VIP賬號的決定性因素。論壇中以年輕人為主，因此，我們可以理解為這些論壇中的年輕人“贊助”字幕組人員，使其享有VIP服務并從事字幕翻譯。那么，讓更多年輕人接受成為字幕組人員翻譯的基本要求。

（4）（Season3：21）

Ross （to Joey）： Are you hungry？

你餓了嗎？

Joey： Does a bear shit in the woods？

螃蟹是有八條腿吧？

（5）（Season1：01）

Ross： No I don’t， to hell with her， she left me！

我不會的，去她的，她甩掉我！

Joey： And you never knew she was a lesbian…

而且你一直都不知道她是女同志……

（4）中Joey的回答是“Of course”的詼諧說法，因此背景觀眾笑聲不斷，如果直接翻譯為“是的”則沒有了幽默氛圍，使得觀眾對此處的幽默不能夠理解。而直譯為“熊都在森林里大小便吧”又會讓長期生活在都市中的年輕人莫名其妙，因此字幕組人員將其譯為“螃蟹是有八條腿吧”，目的是讓年輕觀眾能夠產生共鳴，并使幽默得到更好的傳遞。（5）中將lesbian翻譯為“女同志”，符合現在年輕人的語言習慣，易于該劇的接受。

4、譯文的質量及字幕組名聲對觀眾的吸引力

一部作品要想譯介成功，獲得廣大讀者的認可和接受，其本身的質量是一個不言而喻的必要條件。而一部影視作品在譯入語國家和地區的成功，其翻譯質量也是不容忽視的。由于字幕組從拿到片源到最后校對完成并發布的時間在半天到一天，且每行字幕一般不多于15個字并要跟得上畫面的變化，使得譯文質量就更顯得尤為難得。

（6）（Season3：08）

Chandler： You know， when my parents split up， it was because of that guy. Whenever l would see him， l would always think： ‘You’re the reason. You are why they’re not together.’ And l hated that guy. And it didn’t matter how nice he was or how happy he made my dad.

我的父母分手都是那個男人害的。每次見到他，我都會想：‘是你害他們不能在一起的。’我恨那個人，不管他人有多好，還給我爸帶來幸福。

這句話中的“Whenever l would see him， l would always think”，字幕組人員將其譯為“每次見到他，我都會想”。這樣翻譯缺乏準確性，忽略了一個詞“would”，這是一個表示時態的詞，應該將其譯出。應譯為“每次要見他，我就會想”。另外“And it didn't matter how nice he was or how happy he made my dad.” 這句話的翻譯并沒有聯系上面的一句話，因此準確的翻譯應為“就算他人很好，就算他給我爸帶來快樂，我還是恨他。”

至于字幕組的名聲對觀眾的吸引力問題，顯而易見，一個好的字幕組從開始就認真進行翻譯，并及時發布下載，逐漸就會在圈子中建立起自己的地位，使得其他愛好者或初次接觸國外影視的人員紛紛下載觀看由其制作翻譯的影視節目。這樣也會吸引更多的翻譯人員加入形成良性循環。目前，國內翻譯《老友記》比較好的有圣城家園字幕組以及伊甸園字幕組就是這樣。

五、結語

影視翻譯作為一種特殊的翻譯形式，其譯者既要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又要盡可能地提供與影片相關的、有效的信息，幫助中國觀眾更好地理解影片的內容。以上譯例利用多元系統理論原則對情景喜劇《老友記》中字幕翻譯進行了賞析，證實了多元系統理論原則在影視劇中的有效解釋力，從而為未來的影視翻譯提供了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成功范例。

參考文獻：

[1]Even-Zohoar， Itamar. The Position of Translated Literature Within the Literary Polysystem in Holmes， Lambert Broeck （des ） [M]. Literature and Translation： New Perspectives in Literary Studies，1978.

[2]Lefevere ， Andre. Translation ： Its Genealogy in the West [M] . In Susan Bassnett and Andre Lefevere （eds）. Translation， History Culture [M]. London： Cassell， 1990.

[3]張南峰，《多元系統理論》 [J]. 中國翻譯，2002.4.

[4]陳敦.孫景堯.謝天振. 比較文學[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5]謝天振，《多元系統理論：翻譯研究領域的拓展》[J].外國語，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