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梅花魂》的“魂”的釋義的商榷

摘 要 如果在教學中盲目相信教參，有時會犯教參主義的毛病。值得慶幸的是，筆者在課堂上沒有盲目追隨教參，避免了教學尷尬，運用教學機智在課堂上替自己解了圍，既保護了學生的質疑精神，又使自己和學生懂得了運用書本中的知識，做了一回教學中書本知識真正的主人。

關鍵詞 感情；精神；梅花

筆者在教學小學語文人教版第九冊第六課《梅花魂》一文時，在檢查完學生的課前預習并讓學生齊讀一遍課文之后，便開始了慣例性的閱讀成果匯報和疑難求助活動，其中一個叫李飛的學生舉手詢問：“老師，同學們，我讀完課文后，沒有理解《梅花魂》的‘魂’是什么意思？您們能幫助我嗎？”筆者說：“同學們，請拿出你們的字典翻一翻，幫助他克服這個知識上的小難點，好嗎？”“可以！”學生們齊聲應答后紛紛動了起來。一分鐘后，學生找出了“魂”的三種注釋：①靈魂；②指精神或情緒；③特指崇高的精神。到底那一種“魂”的注釋是《梅花魂》這個題目里的“魂”的注釋呢？學生們感到無所適從了。由于備課時瀏覽過教學參考書，準確地記得教參第49頁上說“《梅花魂》中的魂，在這里指精神，梅花魂即梅花的精神。”筆者胸有成竹地引導學生說：“我們可以用排除法首先排除‘魂’的第①種注釋，因為本文顯然不是以迷信的角度大談什么‘魂靈’思想的，至于‘魂’的第②和第③種注釋嗎？意思很接近，因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魂’的意思就是‘精神’。同學們還有其它的疑問嗎？”完成這個疑問的點撥后，筆者得意洋洋地準備繼續下一個疑難求助活動。但是李飛在一番沉吟后大膽地舉起了手。筆者只好進一步問：“李飛同學還有什么問題？”李飛回答說：“老師，我覺得‘魂’解釋為‘精神’不是很恰當，因為本篇課文主要不是在寫梅花的‘精神’，好像是在寫一個老華僑熱愛祖國的感情呢。”筆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愛鉆牛角尖的學生，面對這種情況筆者完全可以說：“你的懷疑沒有道理，因為教參書上就是這么說的？教參書上講的知識是專家們都認定了的。”但是這樣一來，李飛同學的一顆敢于質疑的心靈就會受到傷害，一顆善于質疑的火花就會熄滅。怎么辦？筆者決定要保護李飛同學的質疑精神。“同學們，李飛同學的問題提得很有價值，我們掌聲鼓勵他。下面我們就帶著李飛同學的這種思路去默讀課文并討論。”在筆者的進一步引導下，學生們討論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梅花魂》這篇課文主要確實不是在寫梅花的精神，而是在寫“‘我’的外祖父”的愛國精神。這是有依據的，課文第13段提示了梅花的精神（梅花的精神就是那種“不管經歷多少磨難，受到怎樣的欺凌，從來都是頂天立地，不肯低頭折節”的精神，這也是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見教參書P49教材說明），除了課文第13段約占本文約十分之一的篇幅寫了梅花精神外，課文其他篇幅確實都是在寫“‘我’的外祖父”的愛國精神。如課文開頭一段說“故鄉的梅花又開了。那朵朵冷艷，縷縷幽芳，總使我想起漂泊他鄉。葬身異國的外祖父。”為什么這樣寫呢？課文最后一段說“多少年過去了，我每次看到外祖父珍藏的這幅梅花和給我的手絹，就想到這不只是花，而且是身在異國的華僑老人一顆眷戀祖國的心。”文章中間還寫到“我”在墨梅圖上面“留了個臟手印”時，“我第一次聽到他訓斥我媽：‘孩子要管教好，這清白的梅花，是沾污得的嗎？’”訓罷，便用保險刀片輕輕刮去污跡，又用細綢子慢慢抹凈。”寫到“‘外公走嗎？’‘外公年紀太大了……，’‘外公，您也回祖國去吧！’想不到外公竟像小孩子一樣，‘嗚嗚嗚’地哭起來了……”寫到“外祖父把我們送到碼頭，赤道吹來的風撩亂了老人平日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銀發，我覺得外祖父一下子衰老了許多。”寫到“想不到淚眼蒙朧的外祖父也隨著上了船，遞給我一塊手絹，一色雪白的細亞麻布上面繡著血色的梅花。”細讀還會發現，課文第二自然段還寫到外祖父教“我”讀唐詩宋詞時，讀著讀著就流出眼淚。這些詞句，無不裝著外祖父那發了酵的愛國情感，可以說，不具備深厚的愛國情感的人是不會有這些異于常人的舉動和表現的。通過對比，我們和李飛同學的觀點一樣，那就是——本課的重點是反映外祖父對祖國的思念之情（這一結論跟教參書P48“教材解讀”里的分析有著驚人的一致）。

在取得上面的共識以后，筆者向學生提了兩個問題：（1）課文揭示梅花精神有什么作用呢？（2）本文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呢？學生們在討論后取得了兩點共識：（1）揭示梅花精神是為了寫外祖父愛梅花，寫外祖父愛梅花又是因為在外祖父的心目中，梅花是中華民族的象征。因此，他把梅花看得比什么都珍貴。可見，外祖父愛梅花，實際上反映了他對祖國的愛——（見教參書P52的“教學建議”）。（2）中心：“課文重點表達了外祖父對祖國的熱愛、眷戀之情。一共寫了五件小事，有的直接表達這種感情……有的間接表達地表達這種感情……。”（見教參書P49“教材解讀”）。由上可見，本文的側重點在于表現外祖父的愛國精神即愛國感情，而不在于表現梅花精神，寫梅花精神只不過是為了寫出外祖父擁有那么濃厚的愛國感情的原因罷了。

也由上面的分析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梅花魂”的‘魂’，在這里指精神。”這個說法是錯誤的，因為本課的寫作意圖不是為了寫梅花精神而寫《梅花魂》，而是為了通過寫梅花精神來寫外祖父的愛國精神或愛國感情。假如課題里《梅花魂》的“魂”非要是“精神”的釋義，那么課文內容就得改寫，就應該去寫成一篇托物寓意的散文。遺憾的是，本篇課文顯然是一篇借物抒情（借梅花精神來寫愛國感情）的散文。顯然本文的中心更好地體現出關于梅花的情感因素而不是關于梅花的外形及內在氣質的因素。鑒于此，《梅花魂》的“魂”也應該相應地一脈相承地帶上關于梅花情感因素上的含義，而不是關于梅花特征、性格因素方面的含義。我們如果把“魂”的這個意義傾向同《梅花魂》的“魂”的第②種注釋“指精神或情緒”里“或情緒”的說法結合起來就得出了這樣的體會：《梅花魂》中的梅花，不是梅花的本義，是梅花的象征義， 在這里指梅花的精神。而“魂”呢，是“對……具有濃厚的感情”的意思。之所以得出這個體會：一是因為筆者認為文章標題就是文章的眼睛，它的擬題要體現題旨濃縮和情感牽系物兩條原則（見拙作《話題作文的兩種擬提方法》發表于《語文教學與研究》教研天地2006.01期），而本文內容又是側重于表現情感，因而標題也應用情感牽系物的原則去解讀；二是因為對課題的理解要結合全文作出整體感知后再結合全文的大語境來作整體把握，而結合課文的個別選段里體現出來的小語境去斷章取義顯然會產生認識上的錯誤解讀。教參里對“魂”的理解出現偏差的原因就在于教參只結合課文第13段的內容而不是全文的內容因而得出了認識上的錯誤解讀：《梅花魂》中的梅花是梅花的本義，魂是梅花的象征義。如此一來，文章的中心表現出來的文境與對文章標題理解上的題境就出現了背離，不能和諧地融合為一個完整的有機的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