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寵兒》是美國著名作家托尼·莫里森的杰作之一,并在1988年贏得了普利策文學獎。小說不僅探討了蓄奴制對奴隸造成的肉體上,精神上和文化上的劫掠,也告訴我們即使奴隸重獲自由之后,以前的陰影依然陰魂不散,困擾著他們的身心,甚至影響到他們的下一代。《寵兒》中的主人公丹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因為母親塞絲擔心外界的危險,過度保護女兒丹芙,使丹芙養成了羞怯,自卑和憂郁的性格。本文從四條線索來分析丹芙的人格發展歷程: 丹芙人格發展的動力—塞絲,丹芙人格發展的導火索—保羅,丹芙人格發展的靈魂雕刻師—寵兒,丹芙人格發展的催化劑—社區生活。莫里森通過描寫黑人女孩丹芙的成長歷程來表現她對奴隸制獨特的看法:她雖然痛恨奴隸制給黑人帶來的不幸,也斥責那些沉溺于過去,不能面對新生活的人們。而丹芙就是她創造的一個理想的人物:在災難中成長起來,能夠了解過去,正視過去,以勇敢的姿態迎接新生活。
關鍵詞 動力 導火索 靈魂雕刻師 催化劑 人格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美國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1931 年出生于美國俄亥俄州的一個小鎮,出生時正值大蕭條時期,為了在經濟上幫助家庭,莫里森12 歲便開始打工,同時堅持刻苦學習,1949 年進入霍華德大學,1953 年在康奈爾大學深造,1955 年獲文學碩士學位,1964 年在紐約蘭登出版公司從事編輯工作,1976 年后曾在耶魯大學、巴德學院從事黑人文學研究、文學教學和小說創作,1993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瑪麗?華盛頓曾經對黑人女性做出了分類: 第一類是懸掛的女人。她們完全是社會和男性的犧牲品,對自身的處境無能為力;第二類是同化了的女人,她們希望被白人社會所同化;第三類是剛獨立的女人。她們逐漸意識到自身在精神和政治上所受到的壓迫, 希望開創一種嶄新的生活;而最后一類則是解放了的女性。美國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就是這第三類的杰出代表。
《寵兒》是她的杰作之一,小說不僅探討了蓄奴制對奴隸造成的肉體上,精神上和文化上的劫掠,也告訴讀者即使奴隸重獲自由之后,以前的陰影依然陰魂不散,困擾著他們的身心,甚至影響到他們的下一代。在《寵兒》發表的第二年,48位美國黑人作家,學者在聯合發表的公開信里對莫里森高度評價 “您參與生活,是天之驕女;您忍辱負重,是人間仙子。我們那段被人掩飾的往事里還埋藏著極其復雜的隱衷,我們不受蒙蔽的良知所探明的事理,必將在未來歲月里激起甜美的幻想和恐怖的噩夢。” 而且《寵兒》是被公認為是莫里森最好的,最具經典的一部小說,并于1988年為她贏得了普利策文學獎。
《寵兒》的故事情節是在一種支離破碎的回憶中展開的:主人公塞絲在南方出生,十三歲時被賣到名叫“甜蜜之家”的種植園,并與種植園里一個叫黑爾的奴隸結婚。在逃離“甜蜜之家”后的追捕過程中,她不愿使自己的孩子們落入非人的蓄奴制的魔爪,最終殺死了她的第三個孩子也因此而入獄。十八年后她的第三個孩子寵兒還魂重返人間,和塞絲、女兒丹芙 以及塞絲的情人保羅·D生活在同一幢房子里,她不但加倍地向母親索取愛,還糾纏和引誘保羅·D,不擇手段地擾亂和毀壞母親剛剛回暖的生活,以此懲罰塞絲。通過他們各自不同的覺醒歷程,寵兒最終被永遠地趕出了124號。丹芙準備去上大學,而保羅·D也回到了塞絲的身邊,他們都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敢于直面地去迎接自己的美好未來。
丹芙代表了堅強勇敢,心中充滿希望的黑人女性形象。一直以來,因為塞絲的保護欲很強,而在殺嬰事件后人們都遠離她家,兩個哥哥離家出走,祖母又病逝,所以丹芙的性格是自閉又自卑的,她總是躲在家里,生活中沒有自我。在保羅·D,寵兒相繼出現以后,她才開始逐漸有自我意識。
丹芙人格發展的動力是其母親塞絲。總體上說,塞絲對丹芙一直是溺愛和過度保護的。可能是因為丹芙是唯一留在身邊的孩子,所以塞絲將所有的愛都投注到丹芙身上。正因為這種保護,丹芙一直沒能在社區環境中正常的成長。在保羅·D和寵兒出現以后,丹芙就覺得塞絲將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了。最后在塞絲變得越來越弱,寵兒恣意索取母愛的時候,丹芙擔起了拯救母親的重任,走出家門去尋找幫助。所以,塞絲先是丹芙人格發展的阻力后來又是促使她成熟的起源。
丹芙人格發展的導火索是母親的情人保羅。保羅·D 的出現讓丹芙覺得母親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他身上,自己的位置被占據了。丹芙渴望像正常人一樣擁有完整的家,但保羅·D帶著她和塞絲去參加黑人的狂歡節,周圍的人們對她微笑的時候,她承認“他是有點特別”,但是當他以可以成為父親的身份正視她的時候,她甚至質問他打算在她家賴多久來顯示自己對于這個不受歡迎的闖入者的抗議。因為他的出現,丹芙開始正視自己以及自己的位置,所以可以說他是丹芙人格發展的導火索。
丹芙人格發展的靈魂雕刻師是寵兒。寵兒第一次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丹芙“在顫抖”,她“照料著她,看她酣睡,聽她吃力地呼吸,而且處于愛和一種膨脹的,要命的占有欲,像隱瞞個人缺陷一樣掩飾寵兒的失禁”。因為對寵兒的照料和看護,丹芙學會了耐心,傾聽,也應寵兒的要求饒有興致地講起最愛的愛彌的故事,成為她真正打開自己內心的那扇門的開始。丹芙在多年“隱形”之后,在寵兒的注視里找到了快樂,她認為自己才是彼此關系的主導者,但是寵兒卻與塞絲日益親密。在這親疏關系的掙扎中,丹芙踏上尋找自我的道路,所以寵兒是促使她人格成熟的靈魂雕刻師。
丹芙人格發展的催化劑—社區生活。最初,丹芙自閉自卑,認為“沒有人跟我們說話。沒有人來。男孩子不喜歡我,女孩子也不喜歡我。”最后在寵兒無休止地索愛,塞絲變得極度虛弱,奄奄一息的時候,為了拯救母親,她終于踏出家門向社區人們求助。她的老師瓊斯女士成為她自我飛躍的領路人,幫她介紹工作,教授新的知識,還帶她走進社區。丹芙的這一舉動,使她在群體的包容和肯定中找回自己,重新認識自己。與社區居民的接觸使得丹芙逐漸成為具有獨立人格的成熟女性。
這部作品最觸動人心的部分是莫里森對三代黑人女性自我找尋的歷程的描寫,三代人中最鼓舞人心的形象就是丹芙。小說中莫里森對丹芙所著的筆墨是最少的,但是她毫無疑問地象征著黑人女性的希望。從最開始的自閉,將自己隱藏在自己秘密的空間了,到后來寵兒到來之后,將照顧、愛護寵兒作為職責,丹芙從來沒有自己獨立的主體意識。而最終看著母親如癡如醉地消瘦下去,寵兒日復一日地變大,貪婪地索取塞絲的一切的時候,丹芙終于勇敢地踏出門尋求幫助。后來,鮑德溫家的仆人簡妮太太又說服主人讓丹芙夜里去看家,這樣她能擁有一份工作。之后,丹芙還得到一些其它工作。在工作的過程中,丹芙真正地融入社區,她開始領悟到祖母教她的自愛,意識到“她有個自我,需要去期待、去保存”。她終于學會了面帶微笑,“含著善意,再加上塞絲嘴角的那種堅毅”,去認識母親的行為,正視未來,體會真正的自我。
莫里森對黑人歷史與文化的敘述和梳理已經擺脫了那種表層的社會抗議的方式,而是對黑人歷史與文化進行了重新的整合與界定,從而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將某種種族道義責任提升到探索和弘揚文化與生命的價值和意義的層面上。莫里森不僅僅是一個站在黑人立場上寫作的作家,而是一個站在人類立場上寫作的作家。她從來不是一味地謳歌與她同一血統的黑人們的生活,相反,她對他們一樣是批評和反詰的,甚至鞭打在痛處,猶如一個有過不為人知的過失的人的自我反省,她的小說不時地會令讀者感到心被震顫。莫里森的這第五部小說《寵兒》不僅是她文學創作生涯中的新里程碑,也是我們人類世界文學共同的經典作品的豐碑。
(作者:武漢科技大學副教授,英語語言文學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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