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英譯《荷塘月色》看楊憲益翻譯的忠實

摘 要：楊憲益先生以翻譯中外文學名著飲譽國內外，他視翻譯思想視忠實為翻譯的第一要義。本文以中國散文名篇《荷塘月色》的英譯本為例，分析楊憲益先生翻譯的忠實性。

關鍵詞：楊憲益；翻譯；忠實性

楊憲益先生以翻譯《楚詞》、《紅樓夢》和《魯迅選集》以及《賣花女》和《近代英國詩抄》等中外文學名著飲譽國內外。譯者對原文精神準確而深刻的理解和把握以及地道、優美、流暢的譯語給讀者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朱自清的散文名篇《荷塘月色》的英譯文便是楊憲益散文翻譯的奇葩，是他的翻譯忠實思想的一個很好的翻譯范例。作為中國文學里膾炙人口的散文名篇，《荷》運用樸實、口語化語言和雕琢的詩性語言，以及各種修辭手法，結合動靜、虛實和遠近相結合的手法，為讀者描摹出構成一幅遠近結合、明暗交叉、旋律諧和而又富有詩意的風景畫，一個“靜”、 “幽”、 “淡”的深邃意境。

楊憲益的翻譯思想視忠實為第一要義，能夠從整體上很好地再現了原文的精神內涵和美感信息，他的忠實性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要以忠實的翻譯“信”于原文的意思，即忠實原文的實際意義，視語境而定，不能機械照搬。例如英譯標題“荷塘月色”時譯者既不用通用 “on”或“in”，而用譯成”The Lotus Pool by Moon-light”。文章開篇，作者就暗示院子里盛滿月光，沿荷塘四周踱步時先勾勒周圍的夜景，再細描荷塘月色，然后又描寫荷塘周圍較遠的景物。

朱自清在《荷》中創造的幽遠意境主要體現在對月光和荷塘中的青霧的動與靜、虛與實的神態描寫。譯文不僅在動詞選擇方面傳神地表達出那種獨特意境，而且在介詞的選擇上也有獨到的表現。例如，“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被譯為“Moonlight cascaded like water over the lotus leaves and flowers”。譯者用“over”，而不用“on”、 “above”、 “down to”，雖然這幾個詞都表示物體間的上下關系。而且， “over”，和“above”一般表示兩個物體不接觸；“on”和“above”則一般表示接觸關系。“over”則除了有上述意義之外，還可描寫可見或可感，但不可觸的事物，如“霧、風、月光”等，或某些抽象的事物，如“笑容，氣氛”等，這就是它們之間的語用差別。月光瀉在葉子和花上，正好給人一種可以看見但不可觸摸的感覺。它既有實的一面，又有虛的一面。

第二、要以忠實的翻譯“信”于原文的歷史文化。《荷》作于1927年，文中有一些歷史的印記。“月亮漸漸地升高了，墻外馬路上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我悄悄地披上大衫，帶上門出去。”這里面的“馬路”、“大衫”和“門”都具有較強的時代文化特征。譯者依次把它們譯為“lane”、“a long gown”和“the door on the latch”，譯得十分準確。當時的北京居民一般住的是四合院的磚瓦平房，中間只有狹窄的小路隔開。

第三、翻譯作品可以多一點異國情調。就英語語言形式來說，它有慣用語、習語、與漢語迥然不同的修辭手法等，同時還有正式和非正式用語之別，古英語和現代英語之分。適當地增補一些帶”異國情調”的東西，不僅可以豐富原文的意思，而且還會增添美感，從而使譯語更地道，更加充滿生機和活力。如“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的前半部分譯文為“That was the softly running water beneath，”譯文沒有用意義相近的“under”或“below”。據《牛津當代大詞典》中的注釋：“beneath：（古：文言）在….正下方”。可見，該詞帶有古英語色彩，給人古色古香的”雅”的感覺。又如，譯者將 “月亮漸漸地升高了”譯成”The moon was sailing higher and higher up the heavens.”。“heavens”一詞用得非常妙，它起到”一石三鳥”的審美功效。首先，它巧妙地將中西文化的共性融合一起。 “heavens”的小寫復數形式是指沒有罪惡的永恒樂土，是中西兩種文化共享“令人神往的永恒世界”的涵義；基于這雙重涵義，“heavens”準確地反映了作者寫《荷》的動機和目的。文章開始便說”這幾天心里頗不寧靜。”朱自清寫這篇散文時正值革命失敗，思想處于迷茫與不安的痛苦境地，正想通過夜游月色下的荷塘來排遣胸中的郁悶，忘卻眼前的苦惱；作者在沿著荷塘四周漫步時寫道：“路上只我一個人……..我也象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由此可見，譯者在這個極不被人們注意的地方用“heavens”頗具匠心，它具有非常強的表達力和說服力。

楊憲益的翻譯的忠實性在以《荷塘月色》為代表的譯文中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這無疑給我們以下重要啟示：文學翻譯要以忠實原文的精神為第一要素，要深刻理解和透徹領悟原文中哪怕是細微之處的深層涵義；同時，還要有深厚的譯語功底，要精通譯語的語言與文化，并發揮譯語的優勢。只有將兩者緊密結合，才能像楊憲益先生那樣譯出千古傳誦的精美譯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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