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稱舜戲曲理論淺析

摘 要：孟稱舜是明末清初杰出的戲曲作家、戲曲理論家和刊刻家，在明清戲曲史上有著不容忽視的地位，他最大的特點是涉獵廣泛，在戲曲創作、戲曲理論和雜劇評選等諸多領域均有建樹。一生共創作了六部雜劇、五部傳奇，成為中國古代曲論中一道獨特的風景，本文從三方面大致介紹他的戲曲理論與其作品的關聯。

關鍵詞：孟稱舜；戲曲理論；言傳真情；人物塑造；戲曲語言

孟稱舜是明末清初杰出的戲曲作家、戲曲理論家和刊刻家，在明清戲曲史上有不容忽視的地位，他最大的特點是涉獵廣泛，在戲曲創作、戲曲理論和雜劇評選等諸多領域均有建樹。他一生共創作了六部雜劇、五部傳奇，他的戲曲理論雖沒有建構成宏偉的體制，卻自成體系，成為中國古代曲論中一道獨特的風景，可以說，孟稱舜的戲曲創作與其戲曲理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我從幾方面大致介紹其戲曲作品與戲曲理論的關系。

一、言傳真情

明代言情說的發生，與當時詩文領域興起的“文體之辯”關聯甚大，明萬歷年間，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已經萌芽，宋明理學的“存天理，滅人欲”受到普遍的懷疑與挑戰，在思想界，涌起一股重視個性的思潮，人們強烈的要求擺脫舊禮教的束縛和桎梏，肯定人的正常情感和欲望，發展人的個性與才能，表現與確認自身特有的價值。“傳情”是孟稱舜戲曲理論的自覺追求，這在其《古今名劇合選》的選劇方面已有所體現，這種以劇作是否傳情、能否達情置于首位的戲曲評選標準，是其基本準則。在當時那種新思潮下，湯顯祖的《牡丹亭》出類拔萃，它高揚“真情”，成為“以情抗禮”的杰出代表，孟稱舜緊隨湯顯祖，他不僅從思想的角度肯定“真情”，而且將“真情”視為戲曲作品的核心和生命線，創作了一系列“言情”作品。他的《嬌紅記》可視為是“言情”的代表作，書生申純與表妹王嬌娘萌生愛意，是緣于情；兩人茶飯不香，相思成疾，又因為情；最后兩人被拆散，嬌娘含恨病死，申生亦隨后絕食而亡，更是為了情。可以說，沒有了真情，沒有了感人肺腑的愛情，就沒有《嬌紅記》。

二、人物塑造

孟稱舜戲曲作品中塑造了眾多的人物形象，無論是主要人物，還是次要人物，幾乎都是性格鮮明、栩栩如生，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他在塑造人物形象時，不僅突出其個性，而且還努力表現人物性格的豐富性，如《泣賦眼兒媚》，男主人公陳冼，身為岳陽府學教授，知書達理，博學多才，他愛上了上廳行首江柳，分開時心上分外牽掛，相聚時則互訴衷腸，兩年如一日，癡情可嘆；他為官律所困，不敢迎娶，只好暗中傳情，軟弱足矣；歷經坎坷，想方設法，終得成親，可謂堅毅矣，孟稱舜塑造了一個多才、重情、軟弱而又堅毅的知識分子形象，性格鮮明而又豐滿。

孟稱舜的“人物論”也時有發人深思之見解，他認為，人物塑造是戲曲創作的重要問題，而個性化則是人物塑造的關鍵。一個人總有區別于他人的性格特征，抓住這個個性特征，就有可能塑造出鮮明的人物形象，而且認為人物性格是復雜的，往往呈現出多層面的特點，他主張不僅要刻劃人物的主要性格，而且要描摹人物的次要性格特征，也只有如此，人物形象才豐滿，具有立體感，人物性格才真實可信，人物形象的塑造才算成功。孟稱舜還強調作者要設身處地地體驗各種角色的心理特征與行動邏輯，即要“化其身為曲中之人”；形象的塑造要兼顧人物的多重身份，要考慮到人物的處境；性格的刻劃要與人物的外貌、神態的描繪相結合等等。孟稱舜的“人物論”拓展和深化了前人的成說，在明代的曲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這與孟稱舜創作中著力塑造個性化的人物形象不無關系。

三、戲曲語言

孟稱舜在戲曲創作上創造性地學習湯顯祖的語言，其文詞婉麗，有詩情畫意之感，元深奧雕琢之弊，較之湯顯祖的曲詞，更具平易、流暢之美。故評論家多稱孟稱舜曲詞“本色當行”，“合湯、沈之美”。（參看孟作《花前一笑》第二折[耍孩兒]）

吳興沈公佐之養女素香在金閶邂逅才子唐寅，歸家后常常思念，這是她游花園欲排遣相思煩惱時的一段唱詞，文詞通俗而雋永，真率而含情，優美而入韻，的確是一段美不勝收的曲詞。

孟稱舜的曲論對語言的要求是“本色”。他認為“本色”是語言的藝術性的體現，是語言的最佳形態。而對“本色”的理解，孟稱舜似更全面而深入，他認為“本色”首要應該是：寫人要符合人物個性，寫景則生動，寫事須真切，總之，無論景、事、人，都要真率而含情。孟稱舜極為欣賞馬致遠《三渡任風子》的語言，他在眉批中贊道：“此劇機鋒雋利，可以提醒一世，尤妙在語語本色，自是當行人語，與東籬諸劇較別。”

任風子身在官場，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又時時擔驚受怕，欲回歸自然，圖個安寧、自由，這是一個歷經官場而又大徹大悟之后的人的肺腑之言，不掩飾，不做作，一腔真情，躍然紙上，孟稱舜評日：“真率得好”，的確是站在主角們的當時所處的情境中有感而發的。

孟稱舜的“語言本色論”，創造性地豐富和發展其前人的理論，這恐怕得益于他的戲曲創作。，透過盂稱舜的戲曲創作去審視其曲論中的一些重要觀點，我們可以發現，孟稱舜的某些戲曲理論主張可能受到其創作的啟發，而其戲曲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詮釋了其戲曲理論。因而，閱讀孟稱舜的戲曲作品對理解、把握、研究其戲曲理論不無意義，本文僅是概述皮毛，略解一二。

參考文獻：

[1]湯顯祖《宜黃縣戲神清源師祖廟》，北京古籍出版社

[2]王永恩《孟稱舜的語言、曲風論》，《戲曲藝術》2003年04期

[3]馬衍《論孟稱舜戲曲創作與其戲曲理論的關系》，《藝術百家》2001年04期

作者簡介：孫艷林（1988.3-），女 ，漢族，山西大同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戲曲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