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漢語話語標記語研究

姚晶，張琳，肖麗

（哈爾濱商業大學外語學院，黑龍江哈爾濱150028）

基于語料庫的漢語話語標記語研究

姚晶，張琳，肖麗

（哈爾濱商業大學外語學院，黑龍江哈爾濱150028）

話語標記語作為一種常見的話語現象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漢語標記語因為其語言文化的獨特性與英語標記語有很大的差異。基于語料的漢語話語標記語的個例研究揭示了漢語標記語的語義關聯性與語境順應性。

漢語話語標記語；關聯性；順應性

一、話語標記語研究概述

話語標記語是一種常見的語言現象，長期以來受到國內外語言學者的極大關注。話語標記語在形式上表現為詞語、短語或短句，在語篇中不會影響話語真值，而是作為發話人元語用意識的反應標志，對自身語言以及話語走向、對方理解起到監控作用的表達式。漢語因為其語言的特殊性以及文化的豐富性，我們很難窮盡對于漢語標記語的分類研究，也使得對于漢語話語標記語的研究增加了難度。第一，漢語講究意合，英語注重形合，這種差異是來源于英漢兩種文化中的思維差異。英語多用銜接詞，而漢語中起到銜接作用的標記語就較少出現。漢語標記語的使用頻率低于英語標記語。第二，英語中的緩和語氣、挽回面子等語用功能的標記語的使用頻率要高于漢語。由于文化的差異以及語言的豐富，漢語中表達委婉等意思的方式大多體現在對不同詞語的選用上，而很少借助于標記語來表達緩和語氣的作用。漢語中的謙辭大量存在，這一現象也同樣適用于標記語的選擇應用。第三，從語言結構來看，英語中的話語標記語多為單個的詞語，當然也有個別的短語或小句，而漢語中大量存在的是短語和小句表達。同時，漢語標記語中的短語和小句表達多數承載著一定的語義成分。第四，漢語中“吧”“呢”等末尾標記語大量存在，不同的末尾標記語對話語命題的假設強度起到不同的修正作用，以便達到不同程度的交際效果。由于漢語話語標記語與英語標記語在語用上存在著顯著的差異，對于漢語標記語的研究可以借鑒但不能完全照搬英語標記語研究的準則與方法。

二、基于語料的漢語話語標記語個例研究

我們選用語料庫在線中的國家語委現代漢語語料庫（1億字符）對于具有代表性的漢語話語標記語進行檢索，查詢模式為模糊匹配，并且刪除非話語標記的例句，我們得出下表中的話語標記語的使用頻次：

1.來源凸顯型話語標記語

例1：據報道，還有的學者提出一種巧妙的減肥方法，即在肥胖者胃里放入許多耐胃酸的橡皮球，據說，這樣就可以“不餐自飽”了。

例2：陳老師，有人說農民小氣，一粒谷子看得比拳頭還大，他就不懂得我們種田人的心思，你們看到的是一粒谷子，我們看到的是顆種子。

來源凸顯型話語標記語標示的是發話人話語信息的來源以及根據，增加聽話人的信息接受量，同時聽話人也可以通過這樣的來源凸顯型標記語判斷所傳遞信息的可信性以及制約聽話人對語篇內容的理解走向。例1中的“據報道、據說”兩個話語標記告知聽話人所傳遞語言信息的事實依據并不是十分權威，如果表達權威性，可以將具體來源標示出來。而例2中的“有人說”和例1中的標記語所起作用雖然同是來源凸顯，但更偏向于引起話題。利用標記語標示信息來源同時引起自己要表達的中心論點。

2.言說型話語標記語

例3：說實話，兩相比較，我覺得珠江似乎缺少點什么……雖然，我離開武漢只有短短十天，但我卻象過了十年一般。

例4：過了一會兒，古政委又嘆道：“唉，你不懂，說句心里話吧，幾十年的斗爭中，我感到，如果不能兩全，寧肯犯政治錯誤，絕不要犯組織錯誤?！?/p>

言說型標記語分為坦言型、深究型以及常理型標記。例3和例4中的“說實話”和“說句心里話”屬于坦言型標記語，這類標記語應用的目的是強調發話者話語的真實性，表明的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態度。通過這類標記語，發話人可以拉近與聽話人的心理距離，使聽話人更樂于接受對方的觀點、態度，使交際能夠更加順利地進行。

3.主觀評價性話語標記語

例5：值得慶幸的是，美嬋不僅是一位美麗、聰慧、孝順的姑娘，更是吳博士從事科學研究的得力助手。

主觀評價性標記語包括“萬幸的是、令人擔憂的是、令人遺憾的是”等有著強烈主觀評價色彩的小句結構，目的在于使聽話人能夠更好地理解發話人所要表達的意圖，減少認知努力，使會話更加便捷、清晰。例5中發話人利用“值得慶幸的是”標記語來表達接下來所闡釋的語篇內容在發話人以及會話群體中所發揮的作用、事實依據以及發話人的心理狀態。

4.闡發型話語標記語

例6：事實上，在我看來，大餅做得好也是才，同樣，木工做得好，繡花繡得好，燒菜燒得好，都是人才……行行出狀元嘛！

闡發型標記語包括主位型、客位型以及他位型。在語篇中存在最為豐富的是“以我之見、個人認為、不是我說你”等主位型闡發話語標記語，而“依你之見”等客位型以及“作者認為”等他位型闡發標記語則較為少見。闡發型標記語可以降低對面子的威脅，將對方的不快降到最低點，是一種委婉的禮貌策略工具。例6中的“在我看來”是一種委婉的表達自己觀點的標記，對于這類標記語的使用可以使觀點表達不至于太過突兀，讓聽話人有心理準備。

5.轉換話題型話語標記語

例7：因為在自然界中與動物的生存直接有關系的有益的或有害的刺激物是有限的，如果動物單單依賴這些有限的刺激物而才進行活動，那它就很難維持生存了，換言之，即動物如果只有無條件反射，就不能生存下去。

例8：可話又說回來了，你要是講點禮貌，注意語言美，說聲“對不起”不就解決了。

例9：順便說一下：梅蘭芳早年出訪時國內外的資料，解放后似乎一直沒有匯編結集，實在是遺憾。

轉換話題型話語標記語是話題組織型標記語中的一類，其他類型還有：話題跟進型和插說補充型標記語?！皳Q言之、也就是說、這樣一來”等標記語幫助話題的轉換。例7中的“換言之”所起作用是對上文較復雜的陳述的一種簡單解釋。例8中的“可話又說回來了”是對前后文的承接，引回原來的話題，使話題轉換不至于表現得太過突兀。例9中的“順便說一下”極易混淆判斷為是插說補充型標記語，其實分析其應用的意圖，不難看出發話人是在借此轉換話題。

三、標記語的語義關聯性與交際順應性

關聯理論認為話語標記語可以作為尋找語境關聯的一種標記語向導，制約認知效果的選擇。標記語可以促使聽話人為取得語境效果而作出必要的認知努力，得出背景假設。話語標記語可以達到認知利益的最大化，即用最小的認知努力取得最大的認知效果。一般情況下，發話人的目的在于使對方在最短的時間內正確地理解他所傳遞的信息，那么，對聽話人的理解指明方向的即為標記語。

語言具有變異、商討、順應三個特性。語言順應是指人們在備選項中作出商討性的語言選擇，使交際向前推進并達到成功。話語標記語是構建語篇的重要手段，可以起到承上啟下、總結、轉折等語用作用。發話人利用標記語傳達自己對話語的監控與導向，使聽話人理解所傳遞信息，這種行為是對交際過程的順應。發話人處于使交際順利進行的心理動機狀態，在大腦的詞庫中進行選擇，使之服務于發話人的具體語境下的交際目的。話語標記語正是這種選擇的外在表現形式。

四、結語

英漢話語標記語因為英漢文化、思維、語言的差異存在很多不同，但標記語的本質是一致的，即在交際中減少認知努力、尋找最大關聯、順應交際需要。漢語標記語因為語言的豐富性存在許多變量，形式也更加豐富多樣，給研究造成了一定的難度，但這也正是對漢語話語標記語研究的意義所在。

［1］冉永平.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學研究綜述［J］.外語研究，2000（4）：8-14.

［2］于國棟，吳亞欣.話語標記語的順應性解釋［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3（1）：11-15.

［3］莫愛萍.話語標記語的關聯認知研究［J］.語言與翻譯，2004（3）：3-8.

［4］邱明明，王吉民.英漢話語標記語語用功能對比研究［J］.浙江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6）：221-231.

編輯∕岳鳳

姚晶（1981－），女，黑龍江湯原人，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語用學。

2014年度黑龍江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英漢語篇中話語標記語的關聯性、順應性及模因性對比研究”（項目編號：12542076）部分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