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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與精神病學研究的新視野*

2014-01-29 04:17:02
中國醫學倫理學 2014年6期
關鍵詞:建構有效性

肖 巍

(清華大學哲學系,北京 100084,xiaowei@tsinghua.edu.cn)

綜述

哲學與精神病學研究的新視野*

肖 巍

(清華大學哲學系,北京 100084,xiaowei@tsinghua.edu.cn)

精神健康;哲學與精神病學;精神病;公共健康

2014年6月26~29日,第十六屆世界哲學、精神病學與心理學大會在保加利亞召開,近百名來自世界各地的哲學家、精神病學家和臨床醫生、神經科學家、心理學家與會探討哲學與精神病學的關聯和發展,精神病學哲學問題,以及與臨床精神疾病預防、診斷和治療相關的各種理論和實踐問題。本文圍繞三個主題評述大會呈現的精神病學與哲學研究的新視野:精神病診斷中的“有效性”(Validity)問題,現象學中的“緣身性”(Embodiment)與移情(Empathy)理論、維特根斯坦的哲學觀對于精神病學臨床實踐的方法論啟發。

1 精神病診斷中的“有效性”

在精神病學研究中,對于有效性的爭論主要集中在精神障礙和精神疾病的診斷方面,例如診斷的標準是什么?診斷標準的依據是什么,這些標準是否真實可靠?依據這些標準所診斷的病例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癥等問題。從臨床意義上說,有效性集中討論的是“會不會漏診”和“會不會誤診”的問題,而從社會和文化意義上說,有效性不僅是一個精神病學臨床實踐的診斷概念,本身也充滿了社會政治文化和道德含義,因為對于“精神障礙和疾病”的界定不僅涉及精神疾病的防治以及精神健康服務體系的建立和完善,也從倫理、文化以及政治意義上關系到一個人的人格、自由、社會權利和地位。顯然,精神“正常”擁有的意義是像我們一樣,而“不正常”便是不像我們一樣。如此來歸結精神障礙本質上是一種社會排除:說話者被安置到一個群體之內,而被貼上精神障礙標簽者則被排除在這個群體之外。“正常”精神功能意味著屬于一個可以分享實踐、情感和信念的社群,在這里一個人可以得到另一個人的理解,歸屬在“我們”之中。相反,精神功能“反常”意味著打破了已有的感知,其實踐、感情和信念都不合乎邏輯,由此這個人就被排除在我們的群體之外,失去作為行為者的地位。也正因為如此,在精神病學領域,人們從未終止過對于“有效性”問題的爭論。

目前,在國際精神病學領域,臨床診斷和相關研究主要使用《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簡稱DSM)、國際疾病與相關健康問題統計分類(ICD,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以及研究領域標準(RDoC,Research Domain Criteria)進行精神疾病或障礙的診斷和研究。DSM由美國精神醫學學會出版,是一本在美國和其他國家中最常使用的指導精神疾病診斷的手冊。DSM與國際通用的ICD是相同步的,后者是世界衛生組織(WHO)制定的國際統一的疾病分類方法,它根據疾病的病因、病理、臨床表現和解剖位置等特性將疾病分門別類,使其成為一個有序的組合,并用編碼方法來表示。DSM歷經五次改版(Ⅱ、Ⅲ、Ⅲ-R、Ⅳ、Ⅳ-TR)。DSM-5已于2013年5月18日在美國問世。而ICD目前國際上通用的也是第10次修訂本,被統稱為ICD-10,由WHO 1992年公布。2013年5月,美國國家精神健康研究所(NIMH,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所長托馬斯·英索爾(Thomas Insel)宣布,NIMH將不再使用DSM指導其研究,認為這一標準對于精神病學的分類缺乏“有效性”。所以“NIMH將走得更遠,支持看起來超越現有范疇的研究方案……開始發展一個更好的體系”,這被稱為“重磅炸彈”,成為“引發地震的潛在根源”。事實上,NIMH已歷經數年討論是否廢棄DSM標準的決定。2010年,該機構便開始通過分發5個主要領域的新指導標準來引導研究人員逐漸脫離DSM的傳統分類,并于2012年啟動了名曰“研究領域標準”的項目。

針對“有效性”問題,本次會議的討論主要體現為四個層面:精神障礙是否等于大腦障礙、精神病學診斷是否可以作出具有形而上學意義的“有效性”承諾、如何從認識論上討論“有效性”問題,以及為什么要使用RDoC問題。

來自英國倫敦國王學院精神病學研究所的德里克·博爾頓(Derek Bolton)教授首先提出“精神障礙是否等于大腦障礙”的問題。他看到,DSM-5的發布已經引發關于精神病學的許多爭論,包括為人們熟悉的精神病學診斷帶來弊大于利的結果,諸如不必要的診斷和醫療處方等等。因而,這引發專業和科學團體的關注,例如美國和英國的精神病學學會紛紛抱怨DSM-5過于強調生物因素;NIMH負責人也對DSM-5的科學基礎提出質疑,并推薦一種新的替代——RDoC。博爾頓認為,在這種背景下,人們應當基于個體和社會現象學來討論目前的診斷系統,DSM和ICD基本特點和精神病學分類條件,解釋它們的根據和來源,認為盡管RDoC有可能提出一個精神病原因和風險的分類系統,但卻不能替代現象學對于精神病形成條件、特點及分類的說明。他主要分析兩個問題:第一、精神病學中引用的標準是真正的醫學標準還是社會標準?定義醫學障礙要求助于疾病和病變概念,或者功能低下或功能喪失。而社會標準則強調精神病學的主要任務是協調與社會標準之間的差異,這些標準對于精神病學的定位——屬于醫學還是社會領域?第二、什么是精神障礙和精神正常的有效性區分?什么是反常與正常精神功能的有效性區分?醫學模式認為精神障礙是大腦病變和疾病的結果,是由自然科學決定的,顯然是一個醫學問題,但博爾頓認為這一觀點沒有考慮到“意義”。英國哲學家和精神病學家蒂姆·桑頓(Tim Thornton)認為,“自雅斯貝爾斯以來的精神病學一直在尋求兩個重要因素——生物醫學事實與主體體驗探討之間的平衡。”簡言之,精神病學的兩大主題就是“事實”與“意義”問題。博爾頓批評醫學模式忽視了“意義”,認為這實際上等于忽略了患者的主體體驗。此外,博爾頓也強調醫學模式對于“功能”的界定主要基于統計學上的平均值,而什么人被選擇包括到統計中來卻是人為的。此外即便在統計學意義上偏離了平均標準也不意味著發現了真正的病因和問題。而對于“有效性”問題,博爾頓認為,20世紀60年代以來,人們對于主流精神病學的批評是認為醫學模式把由社會定義的問題醫學化了和病理學化了,并沒有看到“意義”在精神疾病構成中的作用,尤其是那些與正常生存問題相關的特殊意義。精神障礙診斷的確需要有效的科學證據作為支持,但也必須重視雅斯貝爾斯對于精神障礙的分析,因為“使用這一概念,我們可以通過心理生活中有意義聯系的斷裂來標明心理功能的失調:知覺與現實、信仰與證據、情感與對象、理性與行為之間等。”他援引雅斯貝爾斯的觀點強調:“健康與疾病通常是困惑每一個醫生的問題。醫生需要科學地對待生活過程和特有疾病。但什么是‘疾病’通常更依賴患者的判斷,依賴特有文化圈中占主導地位的看法,而不是醫生的判斷。”博爾頓得出結論說,從中樞神經被影響角度來說,精神障礙等同于大腦障礙,但從心理社會系統被影響方面來看,精神障礙也是心理和社會障礙,因而診斷方面始終存在著RDoC與DSM/ICD兩個方向之間的緊張關系,在這種局面下,診斷的“有效性”也必然成為一個有爭議的問題。

澳大利亞悉尼大學的多米尼克·墨菲(Dominic Murphy)試圖澄清可靠性(Reliability)和有效性之間的不同,強調精神病學無法作出具有形而上學意義的“有效性”承諾。在他看來,無論采用什么樣的方式,人們都可以在可靠性上取得共識,但這有可能意味著所有人都是錯誤的。有效性則關乎“真實存在”問題,人們確信正在測量的某些東西是真正存在的。DSM具有一種可靠但缺乏有效性的缺陷,這也是NIMH使用RDoC的理由。在精神病學中,有效性至少面臨兩個挑戰:首先是形而上學的挑戰,這意味著有效性必須與尚未發現的生物過程相吻合,這實際上是一種實在論觀點,相信科學能夠告訴我們世界如何真正地組合在一起。其次是如果把有效性看成是呈現真實存在的話,那么診斷就不能是有效的,因為所有有效性能做的只是說明被認為具有臨床意義的行為方式依賴于物質身體過程。如果病因學判斷具有科學客觀性,就必須有一個自然事實存在,即某個身體系統功能失調了,然而人們卻始終無法應對這一挑戰。墨菲認為在許多臨床經驗研究中,人們都是根據世界因果結構的真實性來判斷一個診斷的有效性,但實際上這種因果性也是一種建構,讓有效性成為有效的共同機制是規范性。因此關于疾病的判斷提出了兩個主張:即這一現象是功能失調的表現;這一現象違背了我們應當如何生活的標準,而這些都是為人們所熟悉的實在論觀點。因而,我們所說明的只是關于功能失調的因果故事。當然,有效性可以提供關于先前行為結構的因果知識,以我們先前判斷是有病的行為為根據,但這實際上也沒有做出有效的診斷,因為規范性的診斷是不能通過科學方法獲得合法性證明的。

英國蘭卡斯特大學博士生薩姆·費格斯(SamFellowes)也從認識論出發探討了精神病學分類的有效性問題。他認為一些精神病學家試圖把有效性與真理聯系起來,但有效性卻不是一個嚴格的概念,他以“有效性”的三個版本為例討論這一問題,認為這些都不足以成為真理。其一、有效性通常是“合作”的同義語。如果一個精神病學分類能被多種數據支持,就被認為是有效性。然而,合作實際上體現出的是一種認識論力量。其二、有效性來自與其他精神病學分類的距離。但在費格斯看來,不同的精神病學分類通常有相互重疊的癥狀,例如一些與抑郁癥相關的癥狀也會出現在恐懼癥中。如果嚴格地劃界不僅導致人們忽視一些癥狀,也會劃到關于精神病分類的某種認識論之中。其三、基于科學實在論來說明有效性。然而,科學現象是一系列多樣的、不穩定原因重疊的產物。科學理論通常通過選擇和理想化把不同現象和一系列不同原因聯系起來,它對于精確真理的要求實際上是在測量和計算中把大致性、簡單性和偏離性排除出去。即便如此,科學也只能提供大致的真理,那些描述的、陳述的、規律的和理論上好像是真理的東西僅僅在于與事實不同程度的吻合。因而,費格斯認為精神病學分類也是這種大致性的真理,其有效性也主要是程度問題——關于某些癥狀如何恰當地呈現了被假設的基本疾病。

美國學者彼得·扎哈爾(Peter Zachar)在發言中闡釋了使用RDoC的理由。扎哈爾指出,1970年由艾利·羅賓(Eli Robins)和薩米爾·古澤(Samuel Guze)提出一系列驗證,區分了精神分裂癥的好壞預后,但其診斷的有效性卻受制于心理學所建構的有效性概念的影響,主要依賴疾病的生物學因素,也正因為如此,新近的許多關于有效性的爭論都基于一種預言,即認為使用羅賓和古澤標準的DSM和ICD在有效性方面注定要失敗,這種失敗意識使有效性變得更為重要,導致人們提出不同的替代選擇,更為強調哲學和歷史分析,這也是美國NIMH為什么要用RDoC取代DSM和ICD的理由。RDoC對有效性的重視啟動了從“疾病實體”到“理論建構”的轉變。科學建構對于理解一系列癥狀的原因是有用的,包括對于“否定情感”和“記憶工作”的建構,這當然還要基于一種假設,即在更為底線的層面,存在著比DSM所描述的綜合癥更具有同質性的單向度因素(Unidimensional Factors)。與墨菲相同,扎哈爾也認為“有效性”一直都是一個形而上學范疇,而從臨床疾病實體到建構的轉變只是形而上學概念的變化,而不是對它的消除,這也意味著精神病學需要對形而上學進行新的研究,RDoC短期任務是揭示精神疾病的原因機制,長期希望是有助于精神病學家作出準確的診斷。

綜上所述,在精神疾病診斷“有效性”問題上一直存在著爭論,這不僅導致DSM/ICD的不斷修訂,也催生了RDoC的問世。這些爭論也表明,正因為精神疾病有著不同于其他身體疾病的獨特性,人們圍繞著精神疾病的三種探討模式——生物醫學模式、主體體驗“意義”模式以及社會文化建構模式的爭論依舊會繼續下去,因為“每一疾病診斷標準中所列出的癥狀并不能涵蓋符合該疾病定義的全部內容,還有遠比這些簡要描述更為復雜的認知、情感、行為和生理過程。因此,診斷標準的目的試將疾病的體征和癥狀總結為指向某一疾病的特征性綜合征,而這些疾病有特征性的發展史、生物和環境的風險因素、相關的神經心理和生理因素以及典型的臨床病程。”而與會者關于精神疾病診斷“有效性”爭論可以反映當代學術界對于這一問題的新見解和新觀念。

2 “移情”、“緣身性”與臨床實踐

“移情”是當代哲學家、心理學家、精神病學家以及神經生物學家感興趣的一個話題。移情有助于我們理解其他人的情感和內在的精神狀態,分享他們的體驗、需要、信念和目標。“緣身性”也在當代精神病學理論和臨床研究中受到關注。根據一些當代認知科學家的看法,“‘緣身性’意在強調兩點:其一認知來自具有不同感知運動能力身體的各種體驗,其二這些個體的感知運動能力本身被嵌入到一個更具有包容性的生物、心理和文化情境之中。我們使用‘行為’術語意在再度強調感覺與運動過程,知覺和行為與有生命的認知從根本上說是不能分離的。實際上,這兩者并非在個體身上偶然地聯系在一起,它們一直是一道進化的。”

與會者也從跨學科角度討論“移情”問題,并對這一概念及來源作出新解釋,例如意大利學者喬治·科贊利迪斯(Georgios Kotzalidis)和安東尼拉·普澤拉(Antonella Puzella)介紹了一項對于“移情”的神經生物學研究,強調移情并不是一個單一的現象,而是一個包容性概念,并一直隨著時代發生變化,經歷從哲學到心理學,再到神經生物學的變化,而且受到內驅力的影響,移情會在人的意識和無意識之間,在信念和期待以及認知之間來回擺動。移情也與大腦活動相關,人類的鏡像神經元(Mirror Neurons)是情感模仿的基礎。廣義的移情概念不僅包括情感,也包括能夠建立我們與他人之間有意義聯系的所有不同的表達行為,他人的行為、情感和感覺體驗。通過對鏡像的研究,他們發現鏡像是一個過程,在這一過程中,觀察者通過自己以往的體驗、能力和精神態度代謝和過濾他人的行為。因而,對于移情的研究也應當集中在人格特點與鏡像機制之間的關系方面,而這會以一種無意識的、前陳述的方式表現出來,通過個人的歷史,即通過依戀關系的特點和社會文化背景來協調,但無論怎樣,鏡像神經元和“緣身性”刺激都構成移情過程的核心。

另一些學者試圖從雅斯貝爾斯的“理解”概念出發考慮移情與精神病理學(Psychopathology)之間的關系,例如來自羅馬“交叉對話協會”的意大利學者馬希米亞諾·阿拉貢那(Massimiliano Aragona)認為,移情一直是精神病學推理中的核心概念,但面對來自當代哲學認識論,以及精神病學臨床實踐的挑戰,人們需要對移情概念進行新的詮釋。雅斯貝爾斯認為,在研究人的科學領域,恰當的研究方法應當是“移情式”理解。理解的“第一步是讓患者表達出自己真正經歷了什么,這些事件對他們有什么沖擊,他們對此的感受如何”。理解可以分為靜態的和基因性的,前者表現為作為一個聆聽者,能夠直覺地把握患者的生活體驗。精神病學家應當首先描述出患者的個體生活體驗,這可以通過移情、內在的傳遞,以及重新體驗成為可能。而基因性理解主要是從動機和內在意義方面考慮這些心理事件之間的關聯。雅斯貝爾斯看到,我們之所以能夠理解他人,是因為有一種源于基因的移情,基因性理解建立在“有意義連接”的基礎之上。理解不是理性的,而是移情和情感性的,是一種直覺自明的行為,但由于受限于許多因素,這種理解的邊界也是移動的和不固定的。阿拉貢那認為,雅斯貝爾斯對于移情的這些解釋在認識論上是不明確的。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移情和直覺是自明的,但如果最終要取決于對特異反應和人際情感的移情能力,便缺乏一種可靠性。要超越這一局限性,便需要思考一個問題——在理解過程中是否存在著解釋?理解和解釋通常是相悖的,解釋越多,理解就越少,但阿拉貢那認為在理解過程中的確存在著解釋,而且“我們對于任何對象的理解,都或多或少必須是一種解釋”。理想地說來,理解應當是自明可信的,而解釋是推測性的,但在實踐中,理解通常都是不完整的,需要以推測性的解釋來補充,所以在經驗層面上,理解和解釋總是交織在一起的。

受當代現象學的啟發,來自德國海德堡大學的托馬斯·福克斯(Thomas Fuchs)以精神分裂癥為例,對于精神病學進行一種緣身性與生成性(Enactive)探討,分析“精神疾病是否為大腦疾病”的問題。在他看來,從現象學理解,有病的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在“疾病之中”,不是病人病了,而是他的世界病了。對于精神病理學的緣身性和生成性探討并不把精神疾病看成是出現在個體大腦中的功能失調過程,而是看成生成世界的方式障礙,這尤其表現在通過與他人充分的互動,合作建構一個共同世界方面。精神分裂癥可以為這種理論提供說明,當代神經心理學理論,例如“心智理論”或“元-表征論”把精神分裂癥的核心障礙歸結為更高層次的認知過程,相反,現象學則把精神分裂癥的主要障礙置于更低的層次,把它看成一種自我緣身性方面的障礙,或者是一種身心分離。這包括:①基本自我意識變弱;②隱喻的身體功能中斷;③與他人身體上的相互聯系中斷。作為這種分離的結果,幻覺便產生出來,因而幻覺可以被描述為在共同建構一個共享世界方面出現障礙。總體來看,在當代神經科學的新發展中,人們已越發地意識到腦、身體和世界之間的相互作用,意識到在解釋認知時所作的任何區分都是人為的,身體已經產生認知的一個搭檔。

3 維特根斯坦哲學方法論與臨床實踐

維特根斯坦對當代精神學的建構和臨床精神病學實踐產生了重要的影響。一些與會者主要借鑒維特根斯坦的哲學觀和方法論討論精神病學中的一些基本概念,以及對于臨床精神病學實踐的哲學方法論指導作用。

首先,在精神病學和哲學概念界定中應討論如何避免本質論問題。新西蘭學者尼爾·皮克林(Neil Pichering)精神病學與哲學的基本問題是界定疾病概念,以便確定精神健康保健的性質,以及干預的范圍,這個事業長期以來卻一直被本質論的承諾所主宰的:①概念必須描述和直指事物。②概念必須清晰,有明確的界限或者不含糊。③語言/思想必須使用概念提供關于現實的命題。④語言/思想必須通過精準的概念描述出來,并與現實和諧一致。對于這些本質論的承諾,維特根斯坦式的回應似乎是對于概念家族相似性的說明。在精神病學與哲學范圍內,這種家族相似性通常呈現為包括這樣一種見解——疾病和健康的概念并不需要必然的和充分的原則,但是這依舊假設存在某一系列的相似性,它們為應用這些術語奠定了本質論基礎。在面對本質論的困難時,可以使用家族相似性的傳統,在維特根斯坦看來,這些相似性是由一張彼此交疊和交叉的復雜網絡構成的,例如我們在教授“游戲”這一詞語時,需要給出紙牌、球類和棋類一類活動共同的和相似性的特征。我們并不能直接說出它們的本質,而是教導學生如何使用這一術語,它的意義僅僅存在于被使用的更為寬泛的背景之中。皮克林認為,家族相似性只是消解了問題,卻沒有提出新的解決方案。所以他提出的問題是:語言的使用是否消解了關于本質論的爭論,在使用諸如“疾病”一類的術語時,究竟有沒有哲學問題?我們如何理解一個詞語、一個概念?我們應當如何理解?

其次,在臨床精神病學實踐中要重視描述患者的描述,而不是醫生的解釋。澳大利亞學者斯蒂芬·羅森曼(Stephen Rosenman)指出,維特根斯坦認為一些心理現象是不能進行生理學探討的,因為它們本來就是不同的。思想并非來自大腦,而可能來自在混亂中整理出來的一種秩序,就如同通過一粒種子繁殖出來一種植物一樣。維特根斯坦通過討論游戲和理解來說明思想的概念,認為思想并不能通過生理學獲得解釋,人們期待思想能在大腦中得到同構呈現也是錯誤的。羅森曼認為,維特根斯坦的這些看法可以得到精神病學的支持,在這里,理論和修辭來自大腦的思考,而從分析生物學來說,理論和思維來自DNA的細胞生物體。這兩種不同的看法對臨床精神病學的解釋提出挑戰,同時也加強了描述在解釋中的作用。維特根斯坦主張哲學命題并不是經驗或事實命題,而是概念和語法命題,哲學不是解釋而是描述。羅森曼把這一觀點也引入精神病學中,指出長期以來,解釋一直在精神病學中具有核心地位,被視為精神病學家的一種實踐性、科學性和理論性工作。然而,當代精神病學需要重新審查解釋在精神病學中的作用,以及它對日常精神病學實踐的影響。他認為“解釋”的歷史一直都是重復、循環和修正的歷史,解釋理論并沒有使我們更接近某種根本性的真理,相反卻讓我們陷入更深的因果想象建構之中,導致對患者的誤解,這實際上妨礙而不是促進了治療的效果。所以,臨床精神病學應當更重視描述,轉向對于患者的描述進行分類,把患者當下的和歷史的問題與他的世界有意義地聯系起來,而不是進行解釋。他認為自己的這些觀點對于臨床精神病醫生的日常工作實踐具有哲學方法論上的指導意義。

再次,在臨床精神病學實踐中要重視語言與它所表達的關系和意義。南非學者沃迪·范·施塔登(Werdie van Staden)探討如何依據維特根斯坦哲學更好地理解精神健康問題。他把維特根斯坦對于語言的探討與人的精神狀態聯系起來,更關注臨床精神病醫生如何才能更好地理解病人的問題。維特根斯坦特別關注語言與誰在說之間的關系,認為這種關系是多樣的,包括字面上的界定、哲學含義的解釋、描述、提及和說明等各種目的,例如斷言、提問和命令會有許多種類,我們稱為符號、詞或者句子的東西也有多種多樣的使用,這種多樣性都是不固定的,一旦新的語言類型和游戲出現,其他語言就過時了,并被人忘記。因而,精神病醫生要更好地理解患者,就必須懂得他們何時在說些什么以及這樣說的目的是什么。維特根斯坦強調人們可以根據講者和所講的內容來建構意義和理解,也就是說意義和理解都是被話語建構的,例如當一個患者說“瑪麗欽佩我”時,一個臨床醫生就需要分析這其中的關系,以及所暗含的意義,這或許是告知、描述和編造一個故事,也可能是等待你作出反應等等。因而,施塔登得出結論說:為了更好地理解患者,臨床醫生可以傾聽句子中所表達的關系、傾聽講者與他/她所講述內容的關系,查明什么是一個名稱與被命名的對象之間的關系。但他也懷疑通過話語來建構意義和理解的觀點,認為建構意義和理解的不是話語,而是各種各樣的關系,不僅包括講者與所講述內容的關系,也包括各種現實的關系。

4 結語

2005年歐盟的《促進人口的精神健康:有關歐洲聯盟精神健康的策略》綠皮書指出,“沒有精神健康便沒有健康。對于公民來說,精神健康是使他們能夠實現自己的知識和情感潛能,發現和完成自己在社會、學校和職業生涯的角色的資源。對于社會來說,公民良好的精神健康有助于繁榮、團結和社會公正。相反,精神不健康會帶來對于公民和社會體系的多重代價、損失和負擔。”這一綠皮書強調通過社會參與和改善精神不健康人們生活質量的優先權,及保護他們的權益和尊嚴。在這里,公民是指對每一人來說有基本的公民權以及政治、社會和經濟機會,也包括保證這些權益得以實現的法律和社會實踐。

既然精神健康有如此重要的意義,便需要各個學科聯手共同探討,人類對于精神現象和精神健康問題的認識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而思考的深度與路徑也直接影響人們對于精神障礙和精神疾病的態度、解釋和治療。精神病學的發展過程既反映人對精神障礙和精神疾病及其規律的認識過程,也反映出糾正和扭轉相關歧視和偏見,尊重人的公民權和尊嚴,以及文明和道德、法律進步的過程。與身體疾病不同的是,精神疾病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因為精神疾病存在于非物質化的、非客觀化的思維環境中,難以像身體疾病一樣進行明確的病理學描述和診斷,甚至在20世紀60和70年代,在哲學家、社會學家、精神病學家、人類學家之間,對于“精神疾病是否存在”的問題產生過激烈的爭論。這一爭論主要來自那些強調社會或生理病因學的人們之間的兩極對峙,而第十六屆哲學、精神病學與心理學大會討論的一些重要問題實際上也是這一爭論在當代神經生物學、哲學和精神病學發展背景下的延續。迄今為止,人們可以清晰地意識到:國內外學術界對于精神疾病的哲學與精神病學探討大致呈現為三個模式——生物醫學模式、主體體驗“意義”模式以及社會文化建構模式,由于精神疾病不同于其他身體疾病的獨特性、精神疾病探討的多學科性和多元性以及精神健康和公共健康在當代社會中的重要意義,人類將圍繞著對于精神疾病的理解和認識不斷地爭論下去,而在哲學、精神病學和心理學學科的新發展中進行跨學科的探索將是當代公共健康和精神健康領域發展的一個新趨向。

〔修回日期2014-11-09〕

〔編 輯 金 平〕

New Horizons of Philosophy and Psychiatry Research

XIAO Wei
(Faculty of Philosophy,Tsinghua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E-mail:xiaowei@tsinghua.edu.cn)

Mental Health;Philosophy and Psychiatry;Mental Disorder;Public Health

R-02

A

1001-8565(2014)06-0762-05

2014-10-09〕

* 本文為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基金項目《精神健康問題的倫理學研究》(12YJAZH163)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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