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及其當代意義①

葉自成 趙 宇

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在經濟方面已經創造了世界性的奇跡。然而遺憾的是，在經濟進步的同時，卻在價值信仰方面也出現了四大退化問題。這具體表現為:其一，民族凝集力的消解和核心價值觀的缺失。由于官方的意識形態相當行政化、教條化、專斷化，缺乏說服力、感召力、凝集力、親和力，整個社會在思想層面上是分散、分化、分裂的，相當多的干部和民眾信仰空虛，沒有精神支柱;民間信仰與官方意識形態二分化的情況比較嚴重。其二，傳統文化的糟粕“官本位主義”卷土重來，這導致官僚主義、腐敗現象、權大于法的現象越來越嚴重，而法治建設、民意基礎與科學精神卻日益流失。其三，拜金拜物主義盛行。一切向錢看，一切以票子、房子、經濟增長指標為取向，從而導致環境污染越來越嚴重，資源浪費越來越大，中國可持續發展的環境嚴重惡化。其四，社會道德倫理水平嚴重滑坡。無論官民，都大量地出現了不守法、不守德、不守信用、不講良心、不講原則、不講紀律、不講同情心、不講真話、不講禮義廉恥的現象。在這種境遇中，中國急需進行社會文化價值認同系統的重構，以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需求并為后者服務，在這方面，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可以發揮重要作用，值得我們去認真梳理。

一、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是重構中國社會文化價值認同系統的重要資源

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學習西方文化與俄式文化成為中華民族的文化大趨勢。今天中國取得的巨大成就與此是分不開的。但應該看到，從“五四”運動打倒孔家店到“文革”時期的批林批孔，中國人注重的是傳統文化中的負面因素，而對其中含納的積極成份關注不夠，例如，“文革”時期的“儒法斗爭”史觀，雖然肯定法家但不知道何為法家真精神;我們今天大辦孔子學院也不知道何為孔子的真精神。中國從來沒有全面系統地梳理過傳統文化中的糟粕和精華，以至在俄式馬克思主義和西方自由民主主義沖擊、批判下，中國傳統文化幾乎被全面否定。錢穆先生對此沉重地指出，“中國一百年來，經不起西方文化強有力的沖擊，把自己的民族自尊心、文化自信心掃蕩一空，不僅軍事、經濟、政治都向外國學習，連文學藝術，甚至日常人生都要學外國”①錢穆:《中國文化十二講》，九洲出版社2011年版，第95頁。。筆者認為，中國人向西方文化與俄式文化學習可以是實現現代化的一個必要手段，但它在根本上解決不了中國人安身立命的思想信仰問題，而且它也承受不起具有五千多年歷史文化的十三億人民的價值信仰的壓力。要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問題，還必須從中國文化的精華中尋找出路。中國文化當下急需進行的工作，就是梳理傳統文化中的優秀與平庸、先進與落后、精華與糟粕、歷久彌新有生命力與腐朽陳舊反動沒落的內容，以其中的優秀、先進、精華和有生命力的內容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相結合，使之成為中華民族價值信仰體系的主體部分。

在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方面，老子道治、孔子德治、商鞅法治的思想，就是其中最深刻、最有生命力、最有現實意義的部分，它們包含了許多不僅具有中國特色而且具有普世意義的核心價值，可以成為重構社會文化價值認同系統的思想資源。

其一，老子道治思想的核心價值。它包含可持續發展觀、自由主義、公平正義、民本主義、多元主義、和平主義、不干涉主義、順勢而為等內容。具體而言:在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上，老子提出“道法自然”原則，人類社會必須尊重自然、順應自然、與自然和諧共處，這可作為中國可持續發展觀的思想益養;在政府與社會、社會與個人、領導者與民眾的相互關系上，老子的原則是“無為而治”，就是社會與民間的充分自由、損補抑舉的公平與正義、以百姓之心為心的善治、寬容之心與多元主義、反對不義之戰的和平主義、無事取天下的不干涉主義，這可以作為厘清政府與社會關系的參考性意見;在社會實踐與基本原則的關系上，老子主張尊道而行，一切皆必須順勢而為，順勢無執就是要適時變化和改革，這可以作為“實事求是”、與時俱進思想的補充成份。

其二，孔子德治思想的核心價值，包含人文主義、人道主義、民本主義、人才主義、中庸之道等。在人文主義方面，“孔子學說，從根本到枝葉，都以‘人’為其最高、最后和最直接的對象與目的，為發揚人性、發揮人力、擁護人權、培養人格，可稱之為人文主義②張其昀:《孔學今義》，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2頁。”。孔子的仁學最根本的本質要求就是“愛人”，要求統治者對民眾要有仁愛之心，在尊民、愛民、惠民、濟民中實踐“民本”思想。這實際上是主張人類社會不能以利為本、以富為本，不能是貴本主義、官本主義。在人道主義方面，孔子的仁學從人之為人之道出發，倡導“以道事人”，要求個人做到仁義禮智信，忠勇孝廉恥;社會做到“以道事君”而非“以餡事君”;政府做到足食足兵足信、寡均之道、義利之道、民生之道。在道德修養方面，孔子推崇“君子學”。他認為，君子就是國家的治國之才，國有君子而治，國無君子則亡，“仁學”的基本取向就是要培養有修養有志向的君子和人才。他同時還強調，君子為人做事要取“中庸之道”，就是中和、適度、無過無不及，不走極端;要以此推己及人，設身處地替他人著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反之則“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

其三，商鞅法治思想中的核心價值，包含以法治國、富國強兵、制度創新、中央集權與國家統一等。在以法治國方面，商鞅強調，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官獨立，一切皆按法斷事，它在思想本質上是反對個人集權、反專斷、反暴政、反專制的。在權與法關系上，商鞅提出，法治國家是“治不聽君，民不從官”，權力高度集中與法律規范下的地方和民眾自治并行。在國家統一與中央集權方面，商鞅強調政治的中央集權，統一度量衡，中國要統一，就必須實行中央集權，統一與中央集權是不可分割的。

二、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在構建當代中國社會文化價值認同系統中的實踐意義

從質底看，老子、孔子、商子的思想，都是服務于封建專制社會的過時的思想體系，但由于它們作為中華文化的源頭，其中也必然含有民族智慧的精華，如果我們把三家的精華合為一體，則可以構成一個新的核心價值觀的有機的體系:遵道而行所體現的高度的理想主義和普世價值，順勢而為體現的高度的現實主義，教育為先和選用賢能所體現的人才競爭、教育競爭，君子精神所體現的重視人才作用的精神，依法治國所體現的一切依法辦事，以人為本和以民為本所體現的一切以實現民眾利益為國家政治好壞的評價標準。具體而言，這會在以下四個方面產生重大的社會、政治和思想影響:

其一，有利于凝聚全體國民的精神，形成更為廣泛的社會共識。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如老子的道治精神、孔子的德治思想、商鞅的法治思想在廣大民眾中有強大的影響力和感召力，它可以產生比單純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為強大的影響力，形成不分黨派、宗教、階層、海內外的中華民族的共同的意識形態和民族凝聚力。

其二，有利于民眾理解和信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如果我們能融合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使老子、孔子以及商鞅的思想互相充實和補充，就能使之融為一體，成為更生動、更有生命力的思想，在民眾中更有影響力，加強民心的凝聚力，克服時下相當多的民眾的信仰空虛狀態。

其三，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中國特色更加鮮明和更加突出。現在十八大總結的核心價值的表述，最有中國特色的是和諧價值，其他的或者為其他國家共享，或者在西方強調更多。如果能更鮮明地提出老子的自然而然中的人法自然、無為而治中的自由價值、損補抑舉的公平正義、老子和孔子的民本主義、孔子的人文人才和人道主義、商鞅的以法治國和制度創新等，就更能真正體現中國的特色。

其四，大大提高中國的文化軟實力的影響力。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有相當一部分與西方的法治、以人為本、可持續發展、公平正義、自由等核心價值是重迭的，因此，我們使用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宣傳現代性價值，可以大大提高中國文化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三、習近平治國理念中的中國傳統文化精華

習近平對博大精深的中國傳統文化具有廣泛的興趣和淵博的知識，其治國理念中包含大量的中國傳統文化精華。

他在任浙江省委書記時寫的《之江新語》一書中引用過的經典不下數十篇，比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增益其所不能”(《孟子告子下》;“人而無信，不知其可”《論語·為政》;“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岳陽樓記》;①習近平:《之江新語》，浙江人民出版 2007 年版，第 9、14、26、28、36、144、165、166、167、169、170、171、194、215、217、218 頁。“和為貴”《論語·學而》，“和而不同”《論語·子路》;②葉自成:《如何以華夏主義滋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關于中國傳統文化精華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關系》，鳳凰網商業2013年10 月 17 日，http://news.ifeng.com/shendu/gjxqdb/detail_2013_10/09/30161460_0.shtml。“修其心、治其身，而后可以為政于天下”(王安石)，“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論語·為政》③《習近平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photo/2013－08/20/c_125211184.htm。“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子·滕文公下》、④習近平的這次講話內容，參見《人民日報》2014年2月26日第1版。“子率以正，孰敢不正。”《論語.顏淵》談掌握正確的工作方法時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論語·衛靈公》;談為政者需要學與思時引“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論語·子張》、⑤習近平:《之江新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20頁。“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論語·為政》等。

但習近平的不同之處，在于不僅把大量引用經典作為講話生動有趣的一種風格，而且從總體上更加強調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精華對重建中國信仰價值體系的重要意義。

習近平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在對中華民族5000多年悠久文明的傳承中走出來的，具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和廣泛的現實基礎”，特別強調指出中國特色就是四個講清楚:一是講清楚每個國家和民族的歷史傳統、文化積淀、基本國情不同，其發展道路必然有著自己的特色;二是講清楚中華文化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是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展壯大的豐厚滋養;三是講清楚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是我們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四是講清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植根于中華文化沃土、反映中國人民意愿、適應中國和時代發展進步要求，有著深厚歷史淵源和廣泛現實基礎。

在2014年2月政治局的集體學習中，習近平尤其強調，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必須立足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牢固的核心價值觀，都有其固有的根本，拋棄傳統，丟掉根本，就等于割斷了自己的精神命脈，而且第一次提出將傳統文化中的仁愛、民本、誠信、正義、和合、大同等價值，作為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源泉。具體而言，在習近平的多個重要講話中，都可以看到中國傳統文化精華的影響。它包括:

其一，人與自然和諧一體的思想。早在2005年2月23日，習近平寫的一篇文章中就強調“建設資源節約型社會是一場關系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社會革命”。文章指出，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是中國的基本國策，中國必須努力走向社會主義生態文明新時代，必須樹立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理念。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也指出，建設“生態文明，推動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現代化建設新格局，必須建立系統完整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從這種思想中，可以看到，習近平接受了老子思想中的可持續發展觀。老子是中國文化最早提倡崇尚自然，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享受自然的思想家，最早提出人類社會應與自然和諧一體。他的道法自然、莫之爵而常自然、輔萬物之自然的思想，他的如果人類遵道而行則萬物將自賓(自然服務于人類)的思想，在傳統文化中是領先的。老子不僅從宏觀上倡導人類與自然和諧一體，也從個人微觀層面上提出了具體的個人修身養性之道，就是倡導個人生活要自然而然，不要過多追求各種難得之貨，不要超越人的自然而然的需求去追求奢糜的浪費型的生活，主張人的生活簡樸，以樸為美，以簡約為美，人反而可以達到長生的目標。

其二，以民為本的思想。2007年1月5日至7日，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先后寫了《為民辦實事旨在為民》、《為民辦實事重在辦事》、《為民辦實事成于務實》等三篇文章，表達了堅持以人為本、執政為民思想，認為應該如賢者所說，“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孟子·梁惠王下》，必須重民生、辦實事，解決人民群眾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滿足人民群眾最基本、最緊迫的需求，是構建和諧社會的一項重要基礎性工作，做到讓人民群眾參與、讓人民群眾做主、讓人民群眾受益、讓人民群眾滿意，真正使群眾成為利益的主體①習近平:《之江新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19－221頁。。

習主席就任后的歷次講話中，“人民”都是一個突出的關鍵詞，充分體現了中國傳統的以民為本的價值觀念，也是將民本思想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直接的對接。習主席強調“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要始終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的位置”，“始終植根人民、造福人民，始終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始終與人民心連心、同呼吸、共命運”，“中國夢歸根到底是人民的夢，必須緊緊依靠人民來實現，必須不斷為人民造福”，“要隨時隨刻傾聽人民呼聲、回應人民期待，保證人民平等參與、平等發展權利，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在學有所教、老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上持續取得新進展，不斷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決定中，也有多處體現以民為本的思想的內容:例如，堅持以人為本，尊重人民主體地位，發揮群眾首創精神，緊緊依靠人民推動改革，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以增進人民福祉為出發點和落腳點;保證人民當家作主為根本;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讓廣大農民平等參與現代化進程、共同分享現代化成果②《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日報》，2013年11月16日第1－3版。;等等。

習近平的這種思想可以在老子和孔子的民本思想中找到豐富的資源。老子所謂圣人無常心，以百姓之心為心的思想;老子的不知有之、親之譽之的善治和以百姓態度為最高和最后的政治評價標準;孔子使民富庶教的思想，把廣施于民而能濟眾作為治理國家賢治境界的思想，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和關于養老恤孤制度的思想;孟子的民為貴的思想;賈誼所說的國以民為本，國以民為命，國以民為力，國以民為功的思想等，都是滋養當下以民為本實踐的寶貴的思想材料。

其三，減少政府干預，讓社會和市場發揮更大作用的思想。習近平在浙江省委書記任職時，已經開始較多地引用老子的思想，其中有“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亂”《老子64》;古人有云:“上善若水(《老子8》);古人也常講，“圣人無常心，以百姓之心為心”(《老子49》);中國古代有一種哲理:國家之權乃是“神器”，是個神圣的東西(《老子29天下神器，不可為也》)，非“凡夫俗子”所能用。①參見習近平:《之江新語》，浙江人民出版2007年版，第35、220、230、232頁。

習主席在2013年3月19日在接受金磚國家媒體聯合采訪時引用老子的“治大國如烹小鮮”這一名句②習近平接受金磚國家媒體聯合采訪，中國政府網http://www.gov.cn/ldhd/2013－03/19/content_2357801.htm。。李克強就任總理后的講話表達了老子做事應當自然而然的思想，“就是市場能辦的，多放給市場。社會可以做好的，就交給社會。政府管住、管好它應該管的事”，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政府管得太多，必須簡政放權，減少三分之一的行政審批事項，用老子的語言表達就是，政府做政府應該做的，社會做社會應該做的，各按自己的本來的特性和規律辦事③李克強會見中外記者，2013 年3 月17 日，新華網，http://www.xinhuanet.com/2013lh/zongli/wenzi.htm。。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加快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其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市場決定資源配置是市場經濟的一般規律，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必須遵循這條規律，著力解決市場體系不完善、政府干預過多和監管不到位問題④《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日報，2013年11月16日第1－3版。的思想。

這些都與老子的無為而治思想相通。老子的無為而治思想在國外大受歡迎。老子的“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被一些西方思想家認為是自由放任和小政府大社會的思想之源。許多外國領導人喜歡老子的名句，如里根在1982年國情咨文中曾引用“治大國如烹小鮮”;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在2010年的一次國際會議上曾引用老子的“知止不殆”;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在2011年的一次講話中曾引用老子的“圣人之道為而不爭”。《老子》一書是國際社會中被翻譯成外國文本最多的著作。

其四，依法治國的思想。習近平一直非常重視依法治國的思想，他在2006年5月，曾先后寫下《建法治安村》、《法治:新形勢的新要求》、《市場經濟必然是法治經濟》、《和諧社會本質上是法治社會》、《弘揚法治精神，形成法治風尚》、《堅持法治與德治并舉》等六篇文章，強調建立一種符合農村經濟社會發展要求的“法治秩序”，提出應進一步落實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積極建設“法治浙江”，逐步把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生活納人法治軌道，認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六大特征”都具有法治的屬性，和諧社會本質上是法治社會，法治也為社會和諧提供重要保證。法治通過調節社會各種利益關系來維護和實現公平正義，法治為人們之間的誠信友愛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法治為激發社會活力創造條件，法治為維護社會安定有序提供保障，法治為人與自然的和諧提供制度支持，認為法治精神是法治的靈魂。人們沒有法治精神、社會沒有法治風尚，法治只能是無本之木、無根之花、無源之水。他也主張法治和德治的結合，認為依法治國是維護社會秩序的剛性手段，以德治國是維護社會秩序的柔性手段，只有把兩者有機地結合起來，才能有效地維護社會的和諧，保障社會健康協調地發展⑤參見習近平:《之江新語》，浙江人民出版2007年版，第182－189頁。

出任總書記后僅10多天，習主席就在紀念中國現行憲法施行30周年大會上，強調“必須全面貫徹實施憲法”，全國各族人民、一切國家機關和武裝力量、各政黨和各社會團體、各企業事業組織，都必須以憲法為根本的活動準則”，“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憲法的生命在于實施，憲法的權威也在于實施。”“黨必須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活動”，“一切違反憲法和法律的行為，都必須予以追究”①習近平:《在首都各界紀念現行憲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http://news.ifeng.com/mainland/detail_2012_12/04/19830549_1.shtml。，李克強也強調建設法治政府，要把法律放在神圣的位置，無論任何人、辦任何事，都不能超越法律的權限，我們要用法治精神來建設現代經濟、現代社會、現代政府。習主席還在政治局集體學習上提出了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的重要思想，還特別強調“要確保審判機關、檢察機關依法獨立公正行使審判權、檢察權”，強調不論什么人，不論其職務多高，只要觸犯了黨紀國法，都要受到嚴肅追究和嚴厲懲處，決不是一句空話。從嚴治黨，懲治這一手決不能放松。要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②習近平:《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新華網2013－02－25。。十八大后，我黨對包括薄熙來、劉志軍等在內的一大批貪腐的官員依法進行了嚴懲。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指出，必須依法治國、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促進社會公平正義。要建設法治中國，必須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必須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法律的特權，一切違反憲法法律的行為都必須予以追究，要確保依法獨立公正行使審判權檢察權。③《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日報》，2013年11月16日第1－3版。

而以商鞅為代表的法家的法治思想可以在這一方面提供寶貴的思想支撐，這主要體現商鞅的以法治國、刑無等級、法官獨立、法治而不是權治、法大而不是權大、統治者和官員必須首先守法、法律符合國情民情簡明公開讓民眾充分了解等內容。商鞅變法首先拿秦孝公的兒子、親哥哥和親信開刀，提出了一整套以法治國的思想，被西方一些思想家認為建設了第一個具有現代意義的國家雛型。今天中國的法治可以從商鞅的法治成果和思想中借鑒不少的內容。

綜觀全文，中國傳統文化中有許多精華，例如，老子的道治思想、孔子的德治思想、商鞅的法治思想等，包含著與我國現代化相通的文化因素，可以為我們建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社會文化價值認同系統提供有益的文化資源。為此，我們有必要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進行深入研究，做到“古為今用”。而在這方面，習近平主席為我們起到了榜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