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 姝
戲劇作品著作權法律保護問題研究
佟 姝
以戲曲為代表的戲劇藝術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戲劇作品傳承、發展的過程中,世代藝術家在對前人成果學習、借鑒的基礎上,不斷以新的表現形式和手法豐富著戲劇文化的內涵。對此類案件的審理,既要正確界定和維護公有領域的自由創作空間,又要充分保護權利人對其智力創作成果應當享有的權益,實現著作權人的利益與社會公眾利益的平衡,促進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戲劇作品 公有領域 傳承發展 利益平衡
以地方戲曲a這里使用“地方戲曲”的概念是為保持與著作權法中相關概念的統一,而本文的研究范圍并不限于文藝理論概念中的“地方戲曲”,當然也包括京劇、昆曲等全國性的戲種。為代表的戲劇作品,是中華民族寶貴的精神財富。在戲劇作品傳承、發展的過程中,既包含了對公有領域的創作素材、傳統知識及技藝的借鑒和利用,也體現了后人對傳統藝術表現形式的獨立思考與不斷創新。在近年來人民法院審理的一批涉及戲劇作品的案件中,體現出了案件數量較少、地域特征鮮明,案件多具有復雜的歷史背景、事實查明難度較大等特點。此外,如何平衡不同權利主體之間的利益關系,合理界定對公有領域創作素材借鑒和利用,準確適用法律也是這類案件審理中的難點。如何在涉及戲劇作品案件審理的過程中,利用有效的法律手段和符合實際的司法政策,實現著作權人的利益與社會公眾利益的平衡,促進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是著作權審判工作中面臨的重點和難點問題。為此,最高人民法院在《關于充分發揮知識產權審判職能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和促進經濟自主協調發展若干問題的意見》中,專門將“綜合利用多種法律手段,積極推動民間文學藝術、傳統知識等在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和開發利用,促進我國豐富的文化資源轉化為強大的文化競爭力”,作為重要的司法政策之一。本文擬以近年來各地法院審理的涉及話劇、歌劇、地方戲等藝術表現形式的著作權權屬及侵權糾紛案件為基本線索,從戲劇作品著作權案件審理的基本情況與特點、司法實踐中出現的重點與難點問題以及從裁判結果中所體現的解決對策,嘗試對近年來戲劇作品著作權案件的司法審判實踐中的問題進行探討。
涉戲劇作品著作權糾紛案件雖然整體數量不多,但因此類案件既涉及著作權又涉及鄰接權,加之與民間文學藝術、非物質文化遺產相互交織,傳播渠道廣泛等特點,導致相關法律關系復雜。由于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法僅為一部行政管理法,沒有涉及相關民事權利保護的內容,而《民間文學藝術作品保護條例》至今未正式頒布,因而導致相關法院在審理此類案件過程中,從著作權權利主體的確定到侵權行為的判定的各個環節,都存在諸多爭議問題。
(一)戲劇作品的內涵
《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4條第4項規定,戲劇作品,是指話劇、歌劇、地方戲等供舞臺演出的作品?!侗Wo文學藝術作品伯爾尼公約》第11條規定,戲劇作品、音樂戲劇作品或音樂作品的作者享有的專有權包括,許可公開演奏和公演其作品,包括用各種手段和方式的公開演奏和公演;許可用各種手段公開播送其作品的表演和演奏。此外,戲劇作品或音樂戲劇作品的作者,在對其原著權利的整個期間內,對其作品的翻譯享有同樣的專有權。
從我國現行法律和國際公約規定的內容可見,“戲劇作品”從字面含義上理解應當是指戲劇劇本,這也是目前多數學者及司法機關的主流觀點。在廣東唱金影音有限公司訴中國文聯音像出版社、天津天寶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天津天寶光碟有限公司、河北省河北梆子劇院等侵犯著作權糾紛案件中,法院認為,戲劇作品,是指供舞臺演出的戲劇劇本,包括由文字和音樂記載的以臺詞和音樂為主的兩部分內容。b參見(2007)冀民三初字第1-1號民事判決書。但戲劇專家普遍認為,戲劇是指包括劇本和演出在內的一整臺戲。一部完整的戲劇作品,至少包括兩個層次的內容:其一是戲劇文本(劇本),被稱為一度創作;其二是舞臺表演,被稱為二度創作。c參見最高人民法院民三庭和中國文聯2011年8月26日在北京共同舉辦的“戲劇作品著作權司法保護研討會”綜述。基于實踐中存在的兩種觀點,本文認為,盡管戲劇專家提出的“戲劇作品為整臺戲”的觀點有其合理性,但相關法院按照現行法律將“戲劇作品”界定為劇本的作法應當更符合立法本意。對此,如果從文藝理論中的“戲劇作品”與著作權法意義上“戲劇作品”不同的角度,以及劇本在不同時期、不同劇目中的作用,d沒有劇本或劇本不具獨創性的屬于特殊情況,本報告僅針對有劇本的情況。來解讀“戲劇作品的涵義”,可能會避免一些歧義。著作權法中的“戲劇作品”與作為舞臺表演藝術的“一整臺戲”的概念不能等同,著作權法意義上的戲劇作品一般都需要通過對白、旁白、配詞等元素構成的劇本加以體現,即通常情況下應當是指被上演的作品本身。不同的演出班子可以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演出這些劇本,但無論演出多少次,被演出的戲劇作品始終只有一部,e參見王遷著:《知識產權法教程》,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這也有別于電影作品投資者的一次性投入。當然,對于某些表演形式較為特殊如啞劇、簡短的即興表演等藝術表現形式,也不能簡單地因為缺乏或無法通過文字形式表達而否認表演者可能同時享有的著作權和表演者權。在案件審理過程中,還應結合具體的藝術表現形式和相關的案件事實綜合分析、確定不同權利人各自享有的權利范圍。
(二)著作權歸屬的判定
1.著作權歸屬確定的基本原則
《著作權法》第11條規定,著作權屬于作者,創作作品的公民是作者。如無相反證明,在作品上署名的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為作者。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7條規定,當事人提供的涉及著作權的底稿、原件、合法出版物、著作權登記證書、認證機構出具的證明、取得權利的合同等,可以作為證據。
上述法律規定和司法解釋的內容是確定作品權利歸屬的基本原則,同樣也適用于戲劇作品。司法實踐中,如果當事人已經通過對作品進行著作權登記或在合法出版物上進行署名的方式表明了作者身份,原則上應當將其視為證明權屬的初步證據,但如對方當事人確有相反證據足以對署名的客觀性予以否定,還應結合具體的案件事實作出認定。在江蘇省人民法院審理的幺波訴沈陽京劇院、劉明皋唱腔設計權屬糾紛案中,涉案京劇《烏紗記》最初由幺波三人合作設計,1998年首演時,海報上的唱腔設計者加入了劉明皋的名字。1999年中央電視臺于大年初三演出時,唱腔設計部分僅為劉明皋進行了署名。幺波認為該署名方式與客觀事實不符,遂起訴至人民法院。2000年8月,法院委托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對劉明皋與幺波的唱腔設計中相同和相近之處進行了鑒定,最終認定主要場次的唱腔設計與幺波設計的內容相同,故支持了原告的訴訟主張。該案所反映的即是人民法院通過綜合考慮案件事實,并輔之以專業技術手段,在存在相反證據的情況下,對權利人作出了符合客觀事實的認定。
2.審判實踐中的一般做法
戲劇作品發展歷程中所包含的復雜的歷史因素和傳統文化因素,決定了戲劇作品的權屬判定在很多時候難以遵循一個一成不變的認定規則。對于部分戲劇專家提出的,應充分考慮戲劇作品本身的特點,在保護戲劇作品著作權、促進藝術自由以及推動戲劇傳承發展之間尋找平衡點,把握“宜大不宜小,宜粗不宜細”的原則等理念,對于開拓法官的思路很有幫助。
第一,關于職務作品的判定。
劇本(包括音樂)是否構成職務作品,涉及劇本作者與所屬單位之間各自應享有的權利范圍。在高鳴訴上海越劇院侵犯著作權糾紛案中,高鳴系越劇《紅樓夢》的作曲之一,后上海某音像公司復制發行了越劇《紅樓夢》的CD光盤,高鳴將音像公司和上海評劇院訴至人民法院,認為該復制發行行為未取得著作權人的許可,但被告抗辯稱涉案作品屬于除署名權以外的其他著作權權利歸單位(上海評劇院)所有的職務作品,在已經取得上海評劇院許可的情況下,其復制發行行為不構成對原告權利的侵犯,法院支持了被告的訴求。f案情摘自李偉文:《越劇〈紅樓夢〉戲劇作品著作權花落誰家》,載《法律與生活》2004年第4期。
第二,演繹作品著作權人的確定。
“舊里有新、新中有舊”是貫穿于中國戲劇發展歷程的鮮明特點,在一脈相承的過程中根據不同時代的生活特征,在舊傳統的基礎上通過新的表現手法和技巧豐富傳統藝術的內涵,是戲曲文化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不斷煥發青春的重要源泉。但是,在這種創新和演繹的過程中,如何恰當地界定全民族可共同分享和自由使用的文化資源與演繹作者通過創造性勞動而獲得了獨占性權利的作品之間的關系,是案件審理中的難點。如不同法院審理的劉耕源、劉朝暉訴不同的音像制品有限公司侵犯《梁?!穭”局鳈嗉m紛案,江蘇、浙江省人民法院支持了原告的訴訟請求。而上海市人民法院以“現有證據不足以認定《人民文學》中所發表的劇本及被控侵權音像制品中的相關唱段系劉南薇創作”為由,駁回了原告的全部訴訟請求,其主要理由為:劉南薇既非《梁?!饭适碌脑瓌撜?,也非越劇《梁祝》的首創者,若他人使用的是早于劉南薇改編版本《梁?!纷髌分幸延械膬热荩膊荒苷J為侵犯了劉南薇的著作權。此外,現有證據僅能證明劉南薇曾改編過越劇《梁?!罚荒茏C明其創作內容,不能說明其在哪些部分對該劇本有創造性貢獻,更不能說明被控侵權音像制品中的唱詞是否復制、抄襲、援用、修改或借鑒了劉南薇的創作。g案情介紹摘自《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關于戲劇作品案件審理情況的調研報告》。
本文認為,演繹作品是在保持原有作品基本表達的基礎上,增加了符合獨創性要求而形成的作品。對于歷經數次改編、再創作的戲劇作品,在確定著作權權利歸屬的過程中,公開出版物上的署名方式固然是重要的事實依據之一,但仍應注意結合案件中的其他事實,充分考慮歷史因素和演繹行為的獨創性高度,在恰當確定對權利人保護力度的情況下,要給予創作者一定的自由創作空間并保障社會公眾惠益分享的權利,防止形成個人對來自于公有領域的創作素材的壟斷,阻礙藝術的發展與繁榮。
第三,對戲劇作品表演者身份的確定。
根據《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5條第6項的規定,表演者,是指演員、演出單位或者其他表演文學、藝術作品的人。相對于一整臺戲的演出,雖然主要演員的作用舉足輕重,但其他輔助人員的作用也不可或缺。一般情況下,因演員與演出單位存在隸屬關系,演出單位需要在演員培訓、演出組織方面付出較多的人力、財力和物力支持,故在沒有約定的情況下,將演出單位作為表演者并享有表演者權,不僅符合客觀實際,同時也有利于對外行使權利。在北京市人民法院審理的涉及評劇《楊三姐告狀》一案中h見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05)一中民初字第687號民事判決書及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2005)高民終字第1258號民事判決書。,法院綜合案件事實,認定評劇《楊三姐告狀》一劇的表演者權歸演出單位享有。最高人民法院在審結的廣東唱金影音有限公司訴河北省河北梆子劇院、中國文聯音像出版社、天津天寶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等侵犯錄音錄像制作者權糾紛案中認為,戲劇類作品演出的籌備、組織、排練等均由劇院或劇團等演出單位主持,演出所需投入亦由演出單位承擔,演出體現的是演出單位的意志,演出單位是著作權法意義上的表演者。i見最高人民法院(2008)民三終字第5號民事判決書。
但是,在確認表演者身份的問題上,不能采取“一刀切”的處理方式。如評彈藝術的表演,雖然評彈演員大多隸屬于評彈劇團,其所完成的表演也需取得劇團的同意,但實際傳播內容體現的是演員個人表演,在演員與劇團沒有明確約定的情況下,不宜簡單地以演員與所屬演出團體之間具有隸屬關系等為由,否認該演員的表演者身份。
民間文學藝術和大量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中華民族寶貴的精神財富,也是以中國戲曲為代表的戲劇作品歷經漫長而坎坷的發展道路,仍能表現出旺盛生命力的創作源泉所在。最高人民法院在《關于充分發揮知識產權審判職能作用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和促進經濟自主協調發展若干問題的意見》中指出,應本著傳承與創新、保護和利用并重的原則,根據現有法律和立法精神,積極保護民間文學技術、傳統知識、遺傳資源等非物質文化遺產,公平合理地協調和平衡在發掘、整理、傳承、保護、開發和利用過程中各方主體利益關系。
在廣西法院審理的涉及戲劇作品《劉三姐》侵犯著作權糾紛案中j見廣西壯族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2005)桂民三終字第7號民事判決書。,原告主張被告侵犯了其根據民間傳說創作完成的戲劇作品《劉三姐》的著作權,但被告認為,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劉三姐”的民間傳說進行藝術創作,雙方的作品是依賴于相同素材但各自獨立完成的創作成果,被告的行為不構成侵權。廣西高院經審理認為,雖然民間文學藝術中已經存在劉三姐的傳說,但原告未拘泥于前人的傳說和故事原型,從繁雜、散亂的傳說素材中創作出結構完整的戲劇作品《劉三姐》,具有獨創性。但劇本中涉及的部分角色原型和人物關系的定位在民間故事中早已存在,并非原告所獨創,對該部分內容應當排除在原告的著作權保護范圍之外。同樣,在涉及歌曲《夜了天》的著作權糾紛案中k見廣西壯族自治區高級人民法院(2008)桂民三終字第18號民事判決書。,原告在廣西百色地區巡演期間,收集到了早已流傳在桂西地區的民歌素材“詩窩窩”,并根據壯語的意思和歷史背景創作了涉案歌曲《夜了天來夜了天》,法院經審理認為,原告對涉案歌曲的創作已經不是對傳統民歌旋律的簡單收集、整理和記載,而是融入了作者個性的創造性勞動,構成了具有獨創性的作品。但是,對于作品中所包含的民間傳統音樂中固有的成分,原告無權阻止他人就同一民間傳統曲調進行運用和創作。
在涉及戲曲、曲藝等傳統藝術的著作權案件審理過程中,如何正確劃定體現了作者獨創性勞動的作品與公有領域的創作素材之間的界限,常常使法官頗感困擾。一方面,法官需要了解案件所涉及的傳統文化領域的基本知識,以判定何為固有的民間文學藝術形式或創作素材。另一方面,法官也需要了解有關文學藝術創作領域的最新發展,以判斷什么樣的勞動已經脫離了“簡單的搜集、整理”而成為了可以受到法律保護的具有獨創性的作品。部分案件的審理,較好地反映出法官判斷、解決此類問題的能力。在涉及京劇作品《海上生明月》的侵犯著作權糾紛案中l見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2010)朝民初字第15358號民事判決書及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2010)二中民終字第18102號民事判決書。,原告主張被告創作并演出的《海上生明月》一劇抄襲了其創作的《萬里鴻》劇本,所依據的主要事實之一就是兩劇中的很多段落都使用了“言前轍”的唱腔設計。但法官通過咨詢業界專家了解到,“言前轍”的唱腔設計是京劇唱腔中定型的設計模式,其具體的唱詞雖然不同,但均采用與“言”或“前”字音相同或相近的字作為每句唱詞的結束,因此,這種“言前轍”的唱腔模式應屬于公有領域的創作素材,不應歸入著作權法保護的范疇。據此,法院駁回了原告的訴訟請求。而在一起涉及內蒙古二人臺傳統曲目的著作權侵權糾紛案中m見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2008)海民初字第10774號民事判決書。,法院雖然認可原告的涉案作品《二人臺音樂(內蒙古西路部分)》是在搜集、整理內蒙古傳統劇目的基礎上完成的,但由于原告所付出的創造性勞動已經遠遠超越了“簡單的搜集、整理行為”,而使涉案圖書已經成為了具有獨創性的再創作作品,原告可以就其享有著作權的作品部分在該案中主張權利。
根據現行《著作權法》第40條第1款的規定,錄音錄像制作者使用他人作品制作錄音錄像制品的,應當取得著作權人的許可,并支付報酬。該法第41條規定,錄音錄像制作者制作錄音錄像制品,應當同表演者訂立合同,并支付報酬。第42條規定,錄音錄像制作者對其制作的錄音錄像制品,享有許可他人復制、發行、出租、通過信息網絡向公眾傳播并獲得報酬的權利。
當一部錄音錄像制品中涉及到劇本、表演者(演出單位)等多個權利主體時,制作者應當逐一取得相關主體的合法授權。在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廣東唱金影音有限公司訴河北省河北梆子劇院、中國文聯音像出版社等侵犯錄音錄像制作者權糾紛一案n見最高人民法院(2008)民三終字第5號民事判決書。中,法院認為,對于《蝴蝶杯》等錄像制品,廣東唱金公司獲得了河北省梆子劇院等作為表演者的演出單位的許可,獲得了錄像制作者的授權或者其本身為錄像制作者,在存在劇本、唱腔著作權人的情況下亦獲得了著作權人的許可,其發行的上述錄像制品符合2010年修改前《著作權法》第39條、第40條的相關規定,對于其合法制作的錄像制品,廣東唱金公司享有我國《著作權法》第41條規定的各項權利。本文認為,對于具體案件當中的舉證責任問題,如錄像制品的復制發行人能夠提供印有權利人信息的正版音像制品,是可考慮作為已取得著作權人許可的初步證據。
以戲曲為代表的戲劇藝術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世代藝術家在對前人成果學習、繼承的基礎上,結合不同的時代特征,不斷以新的表現形式和手法豐富著戲劇文化的內涵。司法機關在審理涉及民間文學藝術作品與民間文學藝術的表現形式、非物質文化遺產相融合的案件時,應正確把握作品特點和相關領域的特殊需求,使保護強度與獨創性高度相協調,在充分保護社會公眾對傳統文化資源惠益分享的基礎上,為文化創新提供重要的源泉。
The dramatic art represented by drama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During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dramatic works, generations of artists, based on their previous learning, have contributed to the enrichment of dramatic culture by performing the drama in new forms and manners. While adjudicating such cases, the court shall make sure not only the public enjoy the free creative space by protecting and accurately defi ning the scope of public domain, but also right holders get adequate protection for them to enjoy the benefi ts of their intellectual work. By doing so, the aim is to carefully balance the interests of copyright owners and that of the general public to promote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our traditional culture.
dramatic work; public domain;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balance the interests
佟姝,中國人民大學知識產權專業博士研究生,最高人民法院知識產權庭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