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劍鋒
經濟新常態下需防范風險
徐劍鋒
目前浙江部分地區出現了民間借貸風波與銀行借貸風波,應高度警惕。可借鑒韓國經驗,加強政府、銀行與企業間的三方合作
浙江發展新常態是指進入工業化發達期后,在內外因素綜合作用下的新態勢。經濟增速明顯下滑、產業結構加速調整成為新常態的主要特征。浙江自2008年進入工業化發達期以來,經濟增長率放緩、制造業不斷外移、第二產業比值持續下降、小微企業經營困難,加之受外部環境影響,個別地區出現了借貸風險。吸取同一發展階段的韓國、臺灣等經驗教訓,將為浙江防范金融危機提供有益的借鑒。
——緊跟新產業革命浪潮。信息技術產業在20世紀80年代后期開始崛起,90年代成為知識經濟的黃金期,日本錯失此次機遇。追隨日本模式的韓國經濟在亞洲金融危機期間也遭受重創,但韓國大企業通過重組,產業競爭力不斷提升。臺灣則抓住了IT產業浪潮,利用大量在美國留學歸臺人才,促進了電子、微電子產業的發展,在亞洲金融危機中經濟仍保持了5%的增長率。目前浙江個別地區的金融風波,其實質也緣于產業結構未能轉型升級,傳統產業競爭優勢喪失。現在新的一次產業革命正在孕育,浙江一定要抓住這次機遇,追隨產業革命浪潮,提前卡位。
——保持金融業的競爭活力。金融業的競爭活力來自于市場化經營,這就要有民營銀行的產權結構、利率與匯率的市場化、政府的嚴格監管。亞洲金融危機后,韓國大力推進銀行民營化,鼓勵銀行間兼并與破產重組,銀行不良貸款率持續下降。臺灣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先后實現了匯率與利率市場化;90年代初開放民營銀行,競爭帶來的存貸利差下降、差異化經營,破解了臺灣中小企業的融資難問題。浙江金融體制取決于全國。銀行保持著較高的壟斷性,競爭不足,存貸利差過大,造成浙江中小企業融資難,融資成本過高。未來需積極爭取更多海外、省外銀行進入浙江,尤其是進入浙江縣域;激活股權與產權交易;爭取盡早在浙江開展利率市場化試點與企業海外融資試點。
——完善公司治理與監管。韓國公司基本上是家族企業,董事會形同虛設,大財團有著官商勾結的傳統。亞洲金融危機后,韓國政府推進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修改法律,加強保護小股東權益,增加外部獨立董事與監事名額,以牽制大股東的獨斷專行;提高企業透明度,加強對企業經營的外部監督;原則上禁止企業間財務相互擔保。浙江民營企業的家族性也非常明顯。須不斷推進大中型民企的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嚴格推進股份企業的外部獨立董事制度;加強政府與銀行的合作,強化對企業資產與債務狀況的監控。經濟新常態下,要限制企業間的貸款擔保;減少企業間的相互持股,避免危機放大風險。
——注重主業發展,改善財務結構。韓國財團長期盲目追求規模擴張,不顧效益大搞多元化經營。金融危機后,韓國政府限制財團“章魚腕足式擴張”,推行“主力業種制”,鼓勵企業實行戰略收縮;改進公司財務結構,降低企業資產負債率,對資不抵債的企業依法破產。1998-2004年韓國的平均資產負債率降至49.7%,企業金融費用負擔率從此前的5%以上降至2.71%。多年來,浙江一些大企業片面追求多遠化與規模經濟,卻不重視研發,在經濟低迷下,極易陷入財務危機。新常態下,應處理好主業與多元發展的關系,要在技術研發與品牌營銷上下功夫,帶動整個浙江工業的技術創新發展與產業轉型升級。
——統籌企業債務危機處理。臺灣在上世紀90年代后期,因銀行過度競爭及亞洲金融危機拖累,15家商業銀行相繼倒閉。由于存款保險制度較為完善,造成的社會損失與影響并不大。韓國經濟則受到亞洲金融危機的嚴重沖擊,韓國對難以存繼的企業,包括當時的八大財團依法破產。企業破產重組與債務處理成為危機處理的重點,這在相當程度上緩解了危機的漫延與沖擊。浙江可以借鑒韓國經驗,加強政府、銀行與企業間的三方合作,強化銀行與政府金融監管部門對企業資產與債務的監控;組織債權銀行與有發展前景的問題企業就還貸計劃、企業重大經營活動、財務監控等達成長期性協議;主動引入海外省外企業對問題企業進行購并重組;對該破產企業應堅決依法破產;嚴厲打擊惡意逃債;設立“不良資產處理基金”,由企業、銀行與政府共擔企業破產帶來的損失,盡可能降低破產企業財務擔保引發的連鎖沖擊。
供稿:浙江省社會科學院區域經濟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