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建華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指出,意識形態工作是黨的一項極端重要的工作,宣傳思想工作就是要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要繼續推進文化體制改革,推動文化事業全面繁榮和文化產業快速發展、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美國經濟學家彼得·德魯克認為,在現代經濟中,知識已成為真正的資本與首要的財富。[1]文化產業作為知識經濟中的一個新興產業,是經濟形態從低級階段演進到高級階段后出現的一種新型產業經濟類型。“黃”“非”出版物的泛濫,不僅不能促進文化事業繁榮與文化產業發展,反而是對文化建設的一種破壞。從本質上講,“掃黃打非”通過保護人民文化權益,創造良好的文化市場環境,才能促使好的創意與作品產生。
數字時代“黃”“非”出版物具有如下傳播特點。一是傳受主體界限模糊。數字技術催生的大眾互聯網,賦予人們自由傳播的權利,媒介接近權與使用權大大提高,每個人既是接受者,又是傳播者。二是傳播內容個性化。傳播的即時與互動特性,生產者可以快速獲知消費者的多元需求,為其提供個性化服務。三是傳播形式隱匿。主要是“黃”“非”網站服務器設在海外以及網絡技術給發布者提供了更加隱匿的傳播方式。[2]四是傳播空間無極限。傳播空間無極限是指心理空間的無極限、地理空間的無極限、關系空間的無極限。五是傳播速度迅捷。以云計算、大數據為代表的新理念與新技術,使得更大容量“黃”“非”信息的傳播更為迅速便捷。六是傳播行為互動。七是傳播載體多媒體化。數字技術、移動技術、云計算、大數據等新技術的出現,使得“黃”“非”內容可以用多種媒體進行表現與傳播,“黃”“非”的全媒體傳播已是一個現實。八是傳播管控事后化。在網絡這個虛擬空間,只有當“黃”“非”信息傳播后,被用戶消費,才被舉報或者發現,傳播管控進入事后化時代。
基本而言,數字時代“掃黃打非”的落點表現在消費者、移動互聯網、社會化閱讀三個層次,它們是依次推進的關系。
第一落點是消費者。消費者之所以成為第一落點,原因有三:一是“黃”“非”信息只有與消費者相結合,也就是為用戶所閱看,才能產生不良后果,影響人們身心健康,破壞全民族創造力。二是消費者是“掃黃打非”工作的最后一塊屏障,也是最能有效擋住“黃”“非”信息的關口,在所有的“把關人”中,消費者既是其他所有“把關人”(如執法組織、大眾媒體、編輯記者等)所保護的對象,同時自己也是“黃”“非”信息的最后“把關人”,消費者為了個體利益與家庭利益,為了自己的前途命運,也會成為自覺的“黃”“非”信息把關人,將其拒之門外。三是消費者站在“掃黃打非”工作一邊,既有可能也是可行的。管理部門和人民群眾都要矯正對于“掃黃打非”工作的觀念。一般而言,大家都認為“掃黃打非”只不過就是燒點黃色光盤,打掉幾個賣淫場所。實際上,“掃黃打非”關系到人民群眾的正當文化權益,關系到文化事業繁榮與文化產業發展,關系到國家文化軟實力。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國家戰略問題,從這個意義而言,消費者在全身心參與“掃黃打非”工作方面,是有可能也是可行的。
第二落點是移動互聯網。截至2012年9月底,全球移動互聯網用戶已達15 億。“據中國工信部統計數據,截至2013年3月底,中國共有11.46 億移動通信服務用戶,占全國人口的84.9%,其中,有8.1739億用戶接入移動互聯網,占全部用戶的71.34%。”[3]
移動互聯網在與其他媒體的競爭中,具有如下優勢:移動社交將成為客戶數字化生存的平臺,手機游戲將成為娛樂化先鋒,手機電視將成為時尚人士新寵,移動電子閱讀填補碎片時間等。同樣,“黃”“非”信息傳播也將竭力占領移動互聯網平臺,以更少的成本獲取更大的利益,造成的破壞力也是非常嚴重的。移動資訊、移動娛樂、移動社交、移動電子閱讀、手機內容共享、移動商務等移動互聯網發展模式,是“黃”“非”信息傳播的溫床,中國8 億多移動互聯網用戶,有可能成為“黃”“非”發布者最大的目標。因此,移動互聯網今后將是“掃黃打非”的主戰場。
第三落點是社會化閱讀。社會化閱讀是指以讀者為核心,強調分享、互動、傳播的全新閱讀模式,它更加注重人、注重基于閱讀的社交,倡導共同創造、共同傳播和共同盈利,在多方位的互動基礎上(讀者與讀者、讀者與作者等),實現閱讀價值的無限放大。典型案例是“無書網”、電信天翼閱讀平臺等。
社會化閱讀的本質就是挖掘關系,實現社交,達至利益共享,形成不同的圈子。在這些重疊交叉的圈子中,利益一致者聚在一起,分享各自信息,在社會交往中享受閱讀的利好。這種形式日益被孤獨個體看好,為社會中分散的個體提供一個多重聚合的松散平臺。同時,這個平臺也成為“黃”“非”的重點目標與陣地,通過這種社會化閱讀平臺,“黃”“非”信息傳播面更寬,破壞性更大。因此,“掃黃”工作的第三落點必然是社會化閱讀社區與圈子。
找到了“掃黃打非”工作的落點,立足于消費者的主體地位與最后“把關人”角色,數字時代“掃黃打非”應沿著內化型路徑開展工作,沿著“消費者→移動互聯網→社會化閱讀”這條基本路徑,我們可以推動內化進程。內化是一個心理學概念,由法國社會學家杜爾克海姆提出,其含義是指社會意識向個體意識的轉化。內化的途徑主要是:反對灌輸倡導內化;反對客體化倡導主體論;反對強制倡導自主。
“掃黃打非”工作其實是一種關于精神性內容的工作,它的執行者、打擊對象與保護對象都與人的思想相關。也就是說,“掃黃打非”絕不是一種機械的物理工作,而應該理解成一個能動的有自我意識的生命體。“掃黃打非”工作是有生命力的,是一個由執法者、生產者(傳播者)、消費者構成的生態系統,在執法者生態主體力量有限,生產者(傳播者)生態主體攻勢兇猛的情況下,為了取得“掃黃打非”工作的勝利,建設良好的生態系統,必須依靠作為核心主體力量的消費者。必須使消費者認清“黃”“非”信息對國家文化軟實力與民族國家文化合法性地位的危害,并內化為其對“黃”“非”自覺自愿的抵制行為。
一般而言,“掃黃打非”的內化型主要有如下路徑:
這是一種全面性的整體內化型路徑,指的是社會中的每個個體都認識到“黃”“非”對個人身心健康、家庭和睦團結、國家文化軟實力與民族文化合法性地位的威脅,成為自己的理性認識,并自覺主動地抵制“黃”“非”信息傳播,從根基上消滅“黃”“非”泛濫的市場。每個個體都呈現出一種主動性與積極性,是社會主義文化事業繁榮與文化產業發展的促進者。然而,這種內化型路徑帶有一種理想化色彩。現實情況是:或者“掃黃打非”這個社會意識根本不能成為個體意識,反而為其所嘲笑與抵制;或者是部分個體真正內化了“掃黃打非”理念,并化為自己的實際行動;或者是認同了“掃黃打非”這個理念,但在實際行動上卻未能執行。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目前,“黃”“非”市場不小,從反面佐證個體內化型路徑的難度之高。但是,這并不是說我們可以放棄這個路徑,相反,這是我們長期追求的一個目標,在一代代人的不斷追求中,必然會實現全面的個體內化型路徑。
家庭內化型路徑指的是“掃黃打非”這個社會意識化為家庭內部的整體意識,并化為整體抵制“黃”“非”信息的實踐行為。實現這種路徑,必須做到:一是家長自身(包括父母雙方)都已經成為內化型主體,“掃黃打非”理念已成為其理性認識,譬如《一位母親強烈呼吁 :“掃黃打非”不可手軟》,母親的含淚控訴在全國引起了空前反響,社會各界強烈要求嚴懲制造和販賣精神毒品的違法犯罪分子。[4]這說明該母親已成為“掃黃打非”的個體內化型主體。二是家長要適時對孩子進行必要的性教育,青春萌動期,少男少女對性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如果沒有正常的性教育引導,在接觸淫穢信息后,他們便會想入非非,手淫甚至發生性行為在所難免。比如,“高中時很多男生因為上色情網站而染上了手淫的惡習,有的甚至逃課或晚上通宵去網吧瀏覽,大學時期,同寢室8 位同學中,有6 位有過性經歷,其中2 位讓女生墮胎,2 位有過去色情場所的經歷”。[5]三是家長與孩子要保持互動溝通,及時掌握孩子思想動態,采取有效措施,使孩子的不良傾向得以糾正,防患于未然,使整個家庭朝內化型路徑挺進,最終成為抵制“黃”“非”信息的堅強堡壘。
學校內化型路徑是指“掃黃打非”理念不但要內化為整個組織的文化理念,也要內化為管理者與教師的個體理性認識,更要內化為學生個人的理性認識。唯有如此,“掃黃打非”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通過對一代代人的良好理念的教育,把“掃黃打非”理性認識帶到將來工作的各個部門,必將從根本上遏止“黃”“非”信息的傳播與消費。要實現這個路徑,應從三方面入手:一是學校要與教材編寫出版單位合作,精心編寫有關“掃黃打非”工作的教材,這種教材不是生硬說教,而應側重把“掃黃打非”理念內化于相關教材中,通過教學,內化成學生的理性認識與實踐行為。二是學校要與家庭合作,及時溝通,做到對孩子校內外思想動態的全程把控,如此,便不會出現那位母親哭訴孩子從好學生變成差學生的慘痛教訓。三是學校教師及管理者要與學生合作,以一種朋友式的、互為主體的方式進行交流溝通,尊重學生,使其能敞開心扉,向老師及管理者傾訴喜怒哀樂,通過適當引導,使“掃黃打非”理念如同春風化雨,成為學生的理性認識與自覺行為。
組織內化型路徑,一是指數字時代(尤其是移動互聯網時代)社會化閱讀所形成的不同圈子與社區的內化,這種組織是一種弱聯系組織,是一種社交性組織形式。這種弱組織更有利于“掃黃打非”理念的內化,只要稍加引導,以圈子與社區中的意見領袖為切入口,便能順利地把“掃黃打非”社會意識內化為圈子與社區的共同認識,并化為一致的實際行為。譬如史蒂芬的“打開烏托邦”,在線上,一本書可以變成一個集合的社區,一個分享的平臺,在這里,記錄用戶的反應以及對話,當然,也可以潛移默化地影響參與者的思想。二是指公益組織的內化,“掃黃打非”工作應該利用各種公益組織力量,使之內化為公益組織的共同思想認識。譬如“寶貝回家”網,通過志愿者的努力,為失散他鄉的孩子找到父母,中央電視臺《今日說法》播報一個“隱藏19年的罪惡”節目,講述了“寶貝回家”網志愿者幫助6 歲被拐賣、離家19年的孩子回家的故事,挖出了一個罪惡:19年前,兩個年幼孩子被拐賣,孩子的母親被殺害。這種公益組織不僅自己實現了“掃黃打非”理念的整體內化,而且通過自己的行為促進該理念在更大范圍的內化與實踐。三是指企事業部門的內化,公司與各種事業單位,是社會的主體組成部分,“掃黃打非”理念的內化更是不能缺位,只有這些社會主體組成部分真正實現了“掃黃打非”理念的內化,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兼顧社會效益,才能從根本上促進個體內化型路徑,也才能真正消滅“黃”“非”市場。四是指政府組織的內化,主要是指執法部門的內化,“掃黃打非”不能只流于形式,不能僅僅通過運動式的專項整治來解決問題,而應該內化為一種長期工作的理念,內化為日常工作的理念,內化為與廣大人民群眾聯手抵制的理念,一步步壓縮“黃”“非”生存空間,最終凈化文化市場環境,促進文化事業全面繁榮與文化產業快速發展。
“掃黃打非”不是一個機械化的物理工作,而應該理解為一個生態系統。因此,一是要厘清數字時代“黃”“非”傳播的新特征,二是要扣準“掃黃打非”的落點,三是要以一種生命體的視角認可參與者的主體地位,使“掃黃打非”理念內化為個體、家庭、學校、組織的理性認識,內化為自主自愿的行為,從而取得“掃黃打非”工作的根本勝利。
注:此文獲2013年全國掃黃打非辦“‘掃黃打非’理論創新研究征文”一等獎
[1]葉險明.“知識經濟”批判[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1
[2]劉小標.網絡淫穢色情信息傳播新特點與對策研究[J].中國出版,2012(4)
[3]數據來源于比特網,http://telecom.chinabyte.com/460/12601460.shtml,2013-10-06
[4]楊毅,“掃黃打非”:文化產業健康發展的重要保障[J].中國出版,2013(2)
[5]薛寶庫.打擊手機網絡色情風暴[J].吉林人大,2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