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寶 張丹丹
( 1.上海市總工會 上海市 200002;2.上海電機學院 上海市 201306)
在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軌過程中,市場化改革帶動了我國社會的全面轉型,也導致總體性社會及單位體制出現松動。與此同時,社會法制環境的日益改善和職工群體權利意識的顯著增強,為工會的組織轉型提供了現實可能性與環境壓力。應該說,市場轉型以來,隨著經濟結構及勞動關系的深刻變動,我國工會在許多方面都存在一些與市場經濟不協調的問題,這迫使工會積極適應環境的變化,主動調整自己的組織功能與運作方式。我國工會在現有體制內積極作為,努力夯實合法性基礎,已逐步開啟了一種新型的發展之路。
在計劃經濟時期,工人階級是國家的主人,職工與企業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為此,工會確定了“以生產為中心,生產、生活、教育三位一體”的工作方針,即在發展生產的基礎上,組織職工參與企業管理,努力提高職工的生產條件和生活待遇,引導他們成為國家政權的“主要建設者”。改革開放后,國有企業的市場化改革和非公有制經濟快速發展,使市場化的勞動關系基本形成,并逐步占據主導地位,職工與企業之間出現了利益分化。工會適應這種發展變化,將其職能確立為維護、建設、參與、教育四個方面。但在不同時期,這四項職能的順序是有所調整的。改革開放初期,國家提出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加快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總基調,工會適時提出了建設、維護、參與、教育四項職能。1992年后,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建立,勞動關系市場化日益明顯,工會提出了以突出維護職能為特征的工作總體思路。進入本世紀,隨著勞資矛盾的日益突出,工會推動全國人大常委會于2001年修訂了《工會法》,明確提出“維護職工合法權益是工會的基本職責”,并以法律的形式把工會基本職能固定下來。之后,通過的《中國工會章程》,明確了中國工會的四大社會職能及其先后順序:第一是“維護職能”,即維護職工的合法經濟利益和民主權利;第二是“建設職能”,即組織職工參加社會建設和經濟改革;第三是“參與職能”,即參加國家和社會事務的管理以及參加企業民主管理;第四是“教育職能”,即教育職工,提高其思想、道德、科學、文化素質。
從總體上看,我國工會面對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市場經濟的發展,逐步完成了從傳統的“福利型”、“活動型”工會到“維權型工會”的組織角色轉變,當然,這一轉變并不僅是工會主動求變的結果,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各類社會性事件逼迫的結果。
隨著工會職能探討的逐步深入,把工會建設成一個什么樣的組織,已成為我國工會組織建設的一大核心問題。1988年工會十一大通過的《工會改革的基本設想》,提出要真正做到工會代表職工、上級代表下級、為基層和職工服務,其主旨是要求上級工會為下級工會服務。2007年3月,胡錦濤參加全國政協會議分組討論時,要求工青婦組織在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中充分發揮組織、引導、服務、維護群眾合法權益的作用。為此,各級工會開展了深入討論,并于2008年10月工會十五大上,明確提出了把工會建設成為學習型、服務型、創新型的工人階級群眾組織的口號。服務型工會的提出,其實質是要求各級工會強化服務意識,避免行政化運作方式,通過完善服務體系,來滿足新形勢下維護職工權益的需要,這與之前工會提出的群眾化、民主化改革思路既一脈相承,又有所不同,即服務型工會的目標在體現去行政化而進行社會化運作理念方面更為明確。
2013年10月,工會十六大又進一步提出:要切實維護和發展職工權益,構建服務職工工作體系;要適應社會建設新要求,發揮工會樞紐型組織作用,切實維護職工隊伍和社會穩定。而在此前,一些地方工會已率先提出建設樞紐型社會組織或樞紐型工會的口號,如北京市總工會意識到,經濟、社會的轉型,使工會原有工作體系難以覆蓋,迫切需要將工會建到企業和職工身邊,以強化對企業和職工的服務。為此,他們于2008年首次提出建設服務型工會的目標,并先后制定了市、區、街道三級工會服務體系,面向全市工會會員推出政策咨詢、職業介紹和職業培訓、法律援助、生活救助等服務。2008年底,北京市社會建設工作領導小組首批認定10家市級樞紐型社會組織,北京市總工會位列其首。在北京這一創新舉措的影響下,廣東、上海等地工會也積極開展打造樞紐型社會組織的實踐,有力地推動了各地工會組織的改革創新與作用發揮。
這種服務型工會、樞紐型社會組織等目標的提出,既是工會組織理念和發展思路的創新,又是工會服務職工與社會的一種承諾,它體現了工會對職工、對社會同時也是對黨和國家負責的態度,即主動打破以往工會工作行政化、內循環運作模式所帶來的遲滯、固化等問題,充分發揮樞紐作用,搭建好服務職工的組織架構和服務體系,以更好地服務基層職工。樞紐型工會這一架構和體系,既是職工群眾與黨委、政府聯系的樞紐,也是工會與其他社會組織聯系的樞紐,更是工會為職工群眾服務、解決職工實際問題的一個關鍵點和中心環節,它有助于體現工會在職工群眾工作中的主導地位與主體作用。
我國各級工會根據工作需要,還加快了組織體制與運作機制的探索創新,努力建立與市場經濟體系相適應的新體系結構與運作方式。一方面,在組織形式和組建方式上大膽創新,建立了市場工會、樓宇工會、項目工會、社區工會等多種組織形式,并探索組織農民工輸出地入會、勞務市場入會、集體登記入會等靈活便捷的入會方式。在組織方式上,通過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兩種方式廣泛發展會員,以非公有制企業和農民工工會組建為重點,有效地提高工會組建率和職工入會率。另一方面,各級工會努力加強自身建設,通過強化鄉鎮(街道)、村(社區)、企業“小三級”工會組織網絡建設,進一步完善基層工會組織體系、組織體制和運行機制。此外,還積極擴大基層工會內部民主,推行基層工會主席直接選舉;探索基層工會干部專業化、職業化、社會化的新途徑,并進行垂直管理的試點,用以降低工會干部對企業管理層的依附。
針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勞動關系發生的深刻變化,各級工會還大力探索工作機制的創新,如以非公企業工會組建為重點,建立健全目標分解、定期通報、跟蹤督查、考核獎勵等長效機制,以制度機制保障工會組建工作的穩步發展;以收入分配、社會保障、勞動安全衛生為重點內容,全方位維護職工的勞動經濟、民主政治、精神文化和社會等權利,形成了幫困送溫暖、金秋助學、職工書屋等工會工作品牌;以借力聯動為抓手,探索出了社會化維權、雙向維權、城際維權聯動等新經驗。
總之,我國工會的轉型,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組織職能的調整,由計劃經濟時期的以生產為中心的生產、生活、教育三位一體,轉向維護、建設、參與、教育的四位一體的職能定位,并突出維護為基本職責;二是工作范圍與對象的拓展。與計劃經濟時期工會覆蓋及作用發揮主要是在體制內單位及其職工不同,市場經濟體制下工會在向非公有制經濟領域大力拓展,努力實現工會組織全覆蓋與工會會員數量的最大化;三是工作方式轉換,由計劃經濟時期黨政主導的行政化運作方式,轉變為在黨的領導下依法獨立自主地運作,工會維權新模式體現為社會化的維權渠道、職業化的維權隊伍和法制化的維權手段。
[1]高愛娣.以理論創新帶動工會體制和工作創新——中國工會十四大以來五年回顧[J].上海工會管理職業學院學報, 2008(10).
[2]楊鴻珉.做好職工思想政治工作是工會的政治責任[J].天津市工會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