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暫予監外執行同步監督機制的構建
——以天津暫予監外執行檢察監督實踐為例

祁云順 刁 凱

(1.天津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 天津市 300210；2.天津市南開區人民檢察院 天津市 300073)

刁凱2(1973-)，男，天津人，天津市南開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員，主要從事檢察實務研究。

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第255條增加了檢察機關對暫予監外執行決定前的監督職責，即“監獄、看守所提出暫予監外執行書面意見的，應當將書面意見副本抄送人民檢察院。人民檢察院可以向決定或者批準機關提出書面意見”。這一修改內容是對中央司法體制與工作機制改革任務中完善刑罰執行同步監督機制任務的落實，也是對檢察實踐中暫予監外執行決定前檢察監督改革探索經驗做法的明確認可。為了將修訂后刑事訴訟法確立的暫予監外執行同步監督機制落到實處，需配套制定一系列的制度或措施，使檢察機關對暫予監外執行決定的同步監督切實取得監督的實效，以促進暫予監外執行的公平公正。筆者以天津市暫予監外執行決定檢察監督實踐為藍本，在分析當前暫予監外執行決定監督中存在的問題基礎上，提出暫予監外執行同步監督機制的具體構建的設想，為檢察實踐提供參考。

一、實施暫予監外執行同步監督機制需要解決的前提

1、統一執法尺度。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四條規定：“對判處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的罪犯，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暫予監外執行：(一)有嚴重疾病需要保外就醫的；(二)懷孕或者正在哺乳自己嬰兒的婦女；(三)生活不能自理，適用暫予監外執行不致危害社會的。對于判處無期徒刑的罪犯，有前款第二項規定情形的，可以暫予監外執行。” 監獄法第二十五條規定：“對于判處無期徒刑、有期徒刑在監內服刑的罪犯，符合刑事訴訟法規定的監外執行條件的，可以暫予監外執行。”司法部、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印發的《罪犯保外就醫執行辦法》(司發[1990]247號)第二條規定：“對于被判處無期徒刑、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的罪犯，在改造期間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準予保外就醫：(一)身患嚴重疾病，短期內有死亡危險的。(二)原判無期徒刑和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后減為無期徒刑的罪犯，從執行無期徒刑起服刑七年以上，或者原判有期徒刑的罪犯執行原判刑期(已減刑的，按減刑后的刑期計算)三分之一以上(含減刑時間)，患嚴重慢性疾病，長期醫治無效的。但如果病情惡化有死亡危險、改造表現較好的，可以不受上述期限的限制。(三)身體殘疾、生活難以自理的。(四)年老多病，已失去危害社會可能的?！北O獄法和《罪犯保外就醫執行辦法》規定的暫予監外執行條件是與刑訴法相抵觸的，刑訴法規定除了懷孕的婦女和哺乳自己嬰兒的婦女之外，無期徒刑罪犯是不得暫予監外執行的，而監獄法和《罪犯保外就醫執行辦法》是可以的，下位法違反上位法，不符合《立法法》規定的，造成執法中混亂。應當對暫予監外執行的法律法規進行系統的修改完善，制定統一的暫予監外執行規定，消除法律法規之間的沖突。這樣，既有利于執行機關的執法，也有利于檢察機關的監督。

2、明確指定專門醫療鑒定機構。目前，本市對暫予監外執行罪犯病情醫療鑒定機構是兩個，在監獄服刑罪犯的暫予監外執行由市監獄管理局所屬的新生醫院出具病殘鑒定，在看守所服刑的罪犯、法院批準暫予監外執行由市公安局所屬的公安醫院出具病情鑒定。暫予監外執行罪犯的病情復查由公安醫院負責，即由監管場所(包括監獄、看守所)決定暫予監外執行的罪犯，判斷暫予監外執行情形是否消失由公安醫院作出鑒定。由于兩家醫療鑒定機構在醫療設施、醫生資質水平、診斷標準、同一病情看法有所區別，有可能對同一名罪犯的同一種疾病作出不同的判斷，因此，在是否收監執行或繼續暫予監外執行方面監管場所與監外執行機關出現分歧意見，影響了暫予監外執行制度的正確適用。筆者認為，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四條第四款規定的精神，應由本市人民政府指定一家醫院作為暫予監外執行罪犯疾病的鑒定機構，以利于保外就醫標準的統一掌握與適用。

3、修改完善暫予監外執行疾病范圍。1991年1月10日，司法部、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下發的[1990]247號《罪犯保外就醫執行辦法》在罪犯保外就醫疾病傷殘范圍規定了二十九種基本的保外就醫疾病種類和傷殘標準，為準確適用暫予監外執行制度起到了規范作用。但是這一標準已經適用了12年之久，隨著社會的發展，醫學事業的不斷發展，監管場所醫療條件的改善，有的疾病可以在監管場所治愈，新出現的疾病沒有此范圍但需要保外就醫。所以，保外就醫疾病的種類和傷殘標準需要修改完善，統一執行標準。

4、加強信息化建設實現資源共享。為了進一步實現對暫予監外執行的同步動態監督，檢察機關應與人民法院、監獄、看守所、社區矯正機構共同加強信息化建設，實現監管場所、檢察機關、社區矯正機構三線聯網，對暫予監外執行罪犯的基本情況、服刑表現、病情發展醫治狀況、服從監管等信息、數據實現資源共享，最大限度的發揮科技服務執法、司法的功能，增強對暫予監外執行監督的及時性和實效性。

二、暫予監外執行決定同步監督機制具體構建

暫予監外執行同步監督是刑罰變更執行同步監督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檢察機關對暫予監外執行同步監督，就是要對刑罰執行機關的暫予監外執行活動的實體和程序進行包括事前監督、事中監督、事后監督的全過程的監督。

1、事前監督建立重點病犯跟蹤制度。因為暫予監外執行罪犯絕大部分均是身患疾病，在監獄內由于醫療條件的限制，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需要決定保外就醫的。所以，檢察機關應與監獄建立罪犯患嚴重疾病的通報機制，監獄出現患嚴重疾病罪犯時，應及時通知派駐檢察機構，檢察機關應建立重點病犯檔案，及時掌握罪犯的基本情況、所犯罪行、行為表現、患病及治療等情況。特別是對社會醫院就醫的重點病犯進行動態跟蹤，及時了解病情的發展變化，為以后的暫予監外執行提請和決定的監督奠定基礎。同時對監獄的患病罪犯的是否及時治療，監督監獄對符合暫予監外執行條件的罪犯是否及時呈報，以維護患病罪犯的合法權益創造條件。

2、規范暫予監外執行呈報的程序。檢察機關應與監獄主管機關會簽規范性文件，將監獄呈報暫予監外執行的時間、報送材料的內容、報送的程序以及收到檢察機關意見的反饋情況加以規范和要求，給檢察機關提供足夠的審查時間，必備的書面材料，同時配合檢察人員的調查，從而保證檢察權的有效行使。

3、事中監督建立法醫文證審查制度。即派駐檢察機構收到執行機關呈報的罪犯暫予監外執行材料后，就指定醫療機構出具的病殘鑒定委托具有專業資質的法醫或醫生進行審查，以判斷鑒定結果是否真實、合法、有效的制度。建立實施法醫文證審查制度，可以彌補駐監檢察人員醫學專業知識不足的短板，使對醫療機構的病殘鑒定由形式監督轉變為實質監督。駐監檢察人員集中精力對罪犯表現情況、暫予監外執行后的社會危害性進行審查判斷，以保證簽屬檢察意見科學準確。在實施法醫文證審查制度中，駐監獄檢察人員要與法醫密切配合，及時向法醫提供病殘鑒定、罪犯病歷材料、診斷報告等相關材料，保證審查的質量和效果。這項制度實施需要檢察機關與執行機關對呈報暫予執行案卷材料、呈報時間、運作程序加以規范，來保證法醫有足夠時間對病情證明材料進行全面充分的審查。

4、事后監督建立銜接機制。一是建立上下級監督銜接機制。由于暫予監外執行決定權屬于省、直轄市監獄管理機關或市級公安機關，對監獄或公安管理機關的監督應由省、市監所檢察部門負責，但是省、市級監所檢察處對下級檢察機關的監督情況及發表檢察意見不知曉，沒有相應獲取信息的渠道，所以有必要建立上下級檢察機關監督的銜接機制，即下級檢察機關監所檢察部門在對監獄、公安機關提請的暫予監外執行案件履行監督程序、簽屬檢察意見之后，及時填寫《執行機關呈報暫予監外執行情況登記表》以及相關材料呈報省級人民檢察院監所檢察部門。尤其是認為執行機關呈報暫予監外執行不當的，應嚴格按照《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第六百四十六條之規定，立即呈報決定或批準暫予監外執行的機關的同級人民檢察院(即省級檢察院)，由其決定是否向決定或者批準暫予監外執行的機關提出書面糾正意見。二是建立監內與監外銜接制度。就是派駐檢察機構在履行暫予監外執行審批監督職責后，在暫予監外執行罪犯出監后，除向暫予監外執行罪犯居住地檢察機關監所檢察部門寄送監外執行告知表外，還應通報罪犯在獄內表現情況、病情及治療情況，以有利于暫予監外執行的監督。

5、建立暫予監外執行風險評估機制。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四條第三款規定:“對適用保外就醫可能有社會危險性的罪犯，不得保外就醫?！?檢察機關派駐檢察機構不僅要審查暫予監外執行罪犯的病情是否需要保外就醫，還應該對罪犯適用保外就醫是否有社會危險性進行判斷，這就需要建立風險評估機制。檢察人員根據罪犯所犯罪類型、刑期、身體狀況、服刑期間的表現情況、監管條件、生活來源等情況進行綜合判斷，進行暫予監外執行的社會危害性的風險評估。

總之，檢察機關在暫予監外執行監督中，要加強事前跟蹤、事中審查、事后銜接，使監督由形式向實質轉變，切實將新修訂刑訴法規定的暫予監外執行同步監督制度落到實處，以促進暫予監外執行的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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